068.霽月光風
顧惠之有些不相信的問:「真的?」
我說:「當然是真的。」
正當我們說著話的時候,門口便傳來穆鏡遲的聲音,他說:「都快晌午了,還沒起嗎。」
這句話是問的門口的丫鬟,丫鬟回了他一句:「顧小姐來了,小姐正在裡頭?」
穆鏡遲低笑的問了一句:「哦?」接著沒多久,他便從門外走了進來,顧惠之一聽見穆鏡遲從外頭進來了,便朝他走了過去喚了一聲:「顧先生。」
穆鏡遲笑意盈盈瞧向她說:「今天怎的來這麼晚。」
顧惠之說:「今天有點事情耽誤。」她又掃了我一眼說:「清野不是才醒嗎?」
穆鏡遲看向我,見我身上還穿著睡衣,忽然皺眉說:「怎的不穿衣衫?」
碧玉反應過來,便一句都不敢言,趕忙去了一旁替我拿衣服,等到達我身後后,便替我罩在了身上,我還為著昨天的事情和他生氣,便輕哼了聲,扭過身不理他,和碧玉一起扣著扣子。
顧惠之雖未主動提起那件事情,反而是穆鏡遲笑著說:「昨天那張名片,謝謝你了,顧小姐。」
我扣扣子的手當即一僵,立馬轉過身去看,便聽見顧惠之無比欣喜問:「您打電話過去了嗎?」
穆鏡遲沒有先回答,而是轉身坐在了不遠處的椅子上說:「電話還不曾打,只是那張名片上的醫生是顧小姐的同學?」
顧惠之立馬回答說:「對,是我們國外的同學。」大約是怕穆鏡遲覺得那醫生太年輕,不信任那醫生,又立馬說:「不過他雖是我同學,可他如今有個很厲害的導師,如果穆先生有什麼問題要詢問,可以盡情問他,他絕對會一一解答。」
穆鏡遲低眸看向碧波蕩漾的茶水,好半晌,他雖然在笑,可眉間卻略帶不解的說:「只是顧小姐怎知我需要這張名片。」
顧惠之剛想說話,我立馬沖了過來,從後面一把捂住顧惠之的嘴巴說:「你不是要下樓跟我去院子里轉轉嗎?別光顧著說話了,快,我現在就帶你下去!」
我甚至不給顧惠之說話的幾乎,手也不敢鬆懈半分,就怕一松她便說些不該說的,我拖著人她往外走,我捂著我蒙住她嘴巴的手,嗚嗚大叫著,可是還沒等我將她拖到門口,誰知道她力氣竟然比我還大,直接把手從她嘴巴上拿了下來,喘著氣看向我說:「清野,你要悶死我了!」她略帶著氣說:「我又何時說過要去園子里轉轉,你今天怎的了?竟然如此奇怪。」
穆鏡遲端坐在那,用茶蓋撥弄著杯內的水,嘴角帶著一絲似笑非笑之意。
這是顧惠之還想對穆鏡遲繼續說什麼,我又在一旁說:「惠之,院子里有一種花開得特別好了,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顧惠之瞧向我,她問:「什麼花?」
這不過是我隨便拿捏的一個借口而已,一時間我竟然被她問住了,這個時候穆鏡遲將杯蓋放下,合在了被子上端后,便說:「最近聽丫鬟們說,院子內的杜鵑開的倒是不錯。」
我立馬順著他的話說:「對對對,就是杜鵑!」
顧惠之說:「杜鵑不是在前段時間才剛開完嗎?」
我瞬間明白自己被穆鏡遲給耍了,便有些惱怒的看了他一眼,大約是逗我逗夠了,他放下茶杯,笑著站了起來,看向我說:「好了,不逗你了,你們慢慢聊,不過記得等會下樓用餐。」他走到我面前,用手抵了抵我額頭:「不準在樓上待太晚。」
我抓著他的手指就想去咬,穆鏡遲跟逗狗一樣輕鬆閃躲,之後才笑著拍了拍我的腦袋,離開了我房間。
等他一走,顧惠之立馬走了過來,用身子撞了我一下,壓低聲音問:「其實根本沒那回事吧?」
我不明白她那句話的意思,顧惠之說:「他不行那件事情,其實都是當年你瞎編騙我的吧?」
我沒想到她到現在才相信,我真是謝天謝地了,趕忙說:「我不是和你說過是瞎編的嗎?誰讓你現在才信。」
她眼裡是明顯的失落,我又問:「你這麼極力推薦你這同學幹嘛?」
顧惠之說:「其實他還沒有畢業,只是在國外有這樣一個研究題,你知道的,在這個年代要找個研究對象幾乎是困難的,如今的男人都要死了面子,就算是真有問題,也絕對死撐著不會去看,因為上回我論文是他幫我弄的,我欠他一個人情,他讓我給他找研究對象,我又不認識這方面的人,只是想起兩年前你和我說的那些話,我也就信以為真了,於是才想試試,還掉他的人情。」她一臉沒想到的是:「沒曾想,你竟然也是胡謅我的,難怪你剛才那副慌張生怕他知曉的模樣。」
她怎會知道我之所以這麼慌張,是因為昨天晚上我已經經歷過一次水裡來,火里去,哪裡還會任由她再說一次,除非我不要命了。
我見顧惠之沒說話了,眉間重新回到了憂鬱和悲傷,大約又是想起了那件事情,我立馬安慰她說:「你要是找不到人,也真想還掉那個人情,要不,我再幫你想想辦法?」
顧惠之卻是搖著頭說:「其實剛才看你姐夫如此對待你,我很羨慕,因為我哥哥也和我如此的要好,只是……」
說著她又紅了眼睛,說:「你和你姐夫感情真好,這麼多年了,他對你還是跟以前一樣。」
對於她這句話我沒有說話,而是隔了一會兒,才說:「也許你見到的並不是事實呢?」
她微有些不懂的看向我,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搖搖頭說:「沒什麼。」我拉著她手,轉移話題說:「樓下午飯已經準備好了午餐,走吧,一起下樓?」
顧惠之沒有說話,大約還不怎麼想用餐,我也沒有等她答應,徑自拖著她離開,果然樓下已經布餐了,顧惠之向來是個開朗的人,本來之前在房間還有悲傷著,和她開了幾句玩笑,她情緒也有了好轉,不過她並沒有什麼胃口,所以吃的不是很多。
等午飯過畢,周媽又留顧惠之在家裡用晚餐,不過顧惠之並沒有停留,在這裡坐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便又離開了,我將她送走後,看了客廳內坐著的穆鏡遲一眼,哼了一聲,便朝著樓上走去,周媽昨天回了一趟老家是不明白穆鏡遲又在那裡惹到我了,她看了穆鏡遲一眼,便又迅速跟著我上了樓。
穆鏡遲只是笑了一聲,便繼續翻著手上的報紙,不過沒多久,我本以為第一個進來的會是周媽,可沒想到確實穆鏡遲。
我一見到是他,便翻了個身繼續翻著手上的書,不理他,穆鏡遲交疊著長腿,靠在椅子上笑看向我說:「過來。」
我將手上的書翻頁翻得無比之快,還有些生氣說:「不過來。」
穆鏡遲也不急,只是坐在看了一眼桌上,上面全都是我剛才倒騰出來的化妝品,有描眉的,有口紅,還有粉撲,他拿起那些小玩意在手上研究著,輕笑了出來,不知道在笑什麼。
我立馬放下手上的書,從床上爬了起來,朝著他走了過去,把我的粉刷立馬從他手上奪了過來說:「不准你碰,這是女人家的東西。」
因為都是心愛之物,所以我都推遠了些,防止他再碰。
他微笑說:「像我桌上的毛筆,不如借你兩支使?」
一聽他如此說,我便坐在他腿上捶著他胸口說:「你討厭死了,那不是毛筆,那是粉刷!」
穆鏡遲故意逗著我,便立馬將我的雙手一束,撫摸住我的臉問:「可是還生氣?」
我說:「疼死了。」
接著,我想扯掉他握在我臉上手。
他手滑落進我裙子內問:「裡面疼?」我面紅耳赤,立馬摁住他手說:「不是,是身子!」
接著我便倒在了他懷中,堅決不讓他再有別的動作,穆鏡遲環住我腰,臉貼在我耳垂輕笑說:「讓你記住我的厲害,免得你下次還在外頭和別人一派胡言。」
我挨在他頸脖說:「以前我又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那還是兩年前的話了,我怎知那顧惠之記性這樣的好。」
他在我耳垂邊上吻了兩下,然後唇緊貼在那悄聲問:「以後可還敢說?」
我搖頭說:「不敢了。」
他又說:「身子疼的話?我替你揉揉?」
我趴在他肩頭,手圈著他脖子點點頭,他便托著我臀部,帶著我朝床上走去,之後將我輕輕趴在那后,他便壓了下來,手便在我小腹處輕輕替我緩解著,我如一隻貓一般貓在他頸脖處。
他替揉了許久,手逐漸往下,我感覺到了,卻並沒有動,他探了進去,我緋紅著臉,他壓在我耳邊問:「想要?」
我沒有回答他,只是埋在他肩頸中,他笑著說:「小東西,終於教你食出味來了。」
我小聲在他耳邊說:「原來她們沒騙我。」
穆鏡遲沒聽明白這句話:「嗯?」了一聲。
我咬了咬唇,怯生生挨在他耳邊說:「原來春蘭院的姑娘們,不是疼的,是舒服的。」
這句話讓穆鏡遲低低笑了出來,他吻著我臉頰說:「你這小丫頭,誰教你說的這些渾話。」過了一會兒,他又問:「幾時又去過春蘭院那種地兒,嗯?」
我說:「是以前那個喬姨娘,她帶我去的,那個袁太太讓她帶我去的。」我有點委屈的說:「又不是我想去的。」
他吻著我臉頰說:「可有招小倌兒?」
我立馬重重搖頭說:「沒有,我才……」
我話還沒說完,他的吻忽然移到我唇上,便抵開我牙關,用力的吻了上來,吞沒掉了我後面顫顫歪歪的尾音。
他覺得還不夠,放在我腰下的手,順著我背脊緩緩移到我後腦勺的位置,他扣住我後腦勺便往上壓,兇狠似的往我唇內鑽。
我完全抵擋不了不這樣的公式,覺得太深入了,有些疼,便唔唔掙扎著,可那裡只是從來沒有如此用力過的吻著我,我腦袋不知道是缺氧,還是被這激烈的深吻吻的前面一片混沌,不知道在那唇舌廝纏了多久,當我整個人都要有些呼吸不上來時,他終於放開了我的唇舌,在我唇角吻著說:「以後不準再去那種污穢之地,不然我見一次,收拾一次。」
我喘著氣,在他懷裡大聲喘著氣,過了一會兒,他又在我耳邊問:「聽見了沒有?」
我用力的點點頭說:「聽見了。」
他這才算放過我。
從那天起,我和顧惠之似乎真正的熟了起來,她倒是三天兩頭的往我這裡跑,不過那兩天她心情都不是太好,因為那幾天正是她哥哥的喪事,她不敢回去,雖然還是如往常嬉皮笑臉的和我開著玩笑,不過我知道,她只是怕面對而已。
晚上的時候,顧家的丫鬟來了一趟穆宅子,請她回去,說那邊的靈堂都設好了,準備封棺了,讓顧惠之回去看最後一眼,顧惠之那個時候正躺在我的床上,像是聽到了那丫鬟的話,又像是沒聽到那丫鬟的話,只是將手上的枕頭抱緊了三分。
丫鬟見她不懂,又試著喚了句:「小姐。」
我知道顧惠之根本就沒有那個勇氣,去見她哥哥的最後一面,也許這對於她來說今後想起可能是一件遺憾,不過如今她情緒不太穩定,便走了過去對那丫鬟說:「你去回顧夫人顧老爺,就說你們家小姐不回去了,這幾天現在我家住下。」
那丫鬟驚愕的說:「那可怎麼好?難道少爺的喪事小姐不參加了嗎?」
我說:「你去吧,若是你家夫人和老爺硬要你們家小姐回去,你倒時候再來也不遲。」
那丫鬟見我如此說,看了我良久,便也只能說聲:「是。」離開了。
我回身後,見顧惠之躺在那仍舊紋絲不動,便走了過去坐在床邊問她:「你真不去?這可是最後一面了。」
顧惠之卻是搖頭很堅決的樣子,並且閉上了上雙眸,有大滴的眼淚從她臉上滑落。
她不敢去面對,自然也沒有再勸她,也沒有在房間內多停留,便替她蓋了蓋被子,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將房間留給了她。
等我到達樓下后,穆鏡遲正坐在客廳看書下棋,聽見我下來的腳步聲,他抬眸看向我,略帶笑意問:「睡了?」
我坐在他面前說:「丫鬟請她回去,她不肯回去,所以我留她在我這住一段時間。」
穆鏡遲倒是沒有說話,而是輕聲說:「今天可是封棺的日子,她也不去嗎?」
我說:「我問了她,她說她不去。」我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說:「難怪,我說這幾天她怎麼老往我們這裡跑,原來是不想待在家裡而已。」
穆鏡遲說:「這件事情和她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她年紀也不大,遇到這樣的變故,自然是難以面對。」
接著,他翻了一頁書,指尖便落了一子在棋盤上。
我又想起了什麼,便趕忙問:「姐夫,那舞姬還沒找出來嗎?」
穆鏡遲沒有抬眸,只是垂眸仔細的觀察著棋盤上的棋局說:「一時半會,應該是出不來。」
我說:「都說袁成軍驍勇善戰,如今怎的,可是老了?竟然連一個小小的舞姬都找不出來,這可是第二次了,不相當於在他臉上甩耳光嗎?」
穆鏡遲聽我如此說,只是輕笑,他說:「聽說那女子會易容,這次之所以能夠混進顧府也是因為易了容,難找到也是人之常情。」
我說:「那要是永遠都沒找到會怎樣?會不會繼續殺袁成軍的手下?我聽說現在袁成軍名下的官員,可是人人都自危,出門都是十個八個士兵帶在身邊,生怕被人給殺了。」
穆鏡遲只是笑而不語,繼續持著棋子在棋盤上落著子。
我見他不理我了,注意力全都在棋盤上,又朝他懷裡擠了進去說:「哎呀,姐夫,你別下棋嘛,和我說會話。」
他被我鬧得沒辦法,只能抱著我看著我笑著說:「好了好,你要問什麼,問吧。」
我說:「那舞姬為什麼要殺顧惠之的哥哥呢?難道就因為他是袁成軍的官員嗎?可是袁成軍的手下官員這麼多,為什麼不挑別人呢?」
穆鏡遲撥開側臉處的頭髮說:「你對這些倒是感興趣的很。」
我撒著嬌,搖晃著他說:「我好奇嘛。」
穆鏡遲笑著撅著我的臉蛋:「倒也沒什麼特別的,不過相對於其他官員,顧惠之的哥哥顧惠森,更有價值。」
我不解的看向他。
穆鏡遲說:「顧惠之的哥哥顧惠森很有才,留洋歸的國,聽說是化學武器這方面的天才,他目前正在負責一款新式的設計,具體是什麼,我倒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聽說和氫彈類似,從上方投下來,基本方圓十里都將會寸草不生,一片廢墟,殺傷力可謂是十足的大,袁成軍很看重這個項目,如今顧惠森驟然死亡,那東西只怕是一時半會無人能夠產出了。」
我歪著頭問:「氫彈是什麼?」
穆鏡遲見我眼裡全是求知慾,他點了點我鼻尖說:「怎的?你這小丫頭還打算當個軍事家?」
我說:「我就問問嘛。」
他卻沒有告訴我,而是任由我坐在他腿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說:「女孩子,綉點花花草草便挺好的,這些我倒是不指望你學。」
他執起茶杯笑看向我。
我說:「你們總是這樣,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可說到底你們這些男人又愛去那勾欄院,和那些飽讀詩書的女人們,附庸風雅,說到底這世間的大道理,黑的白的,都被你們這些臭男人說了。」
他聽我如此說著,只是笑,並不答話。
過來了一會兒,我說:「我才不聽你的,你不讓我學,我偏要學。」
我從他身上爬了下來,便朝著樓上他書房走去,穆鏡遲坐在那看了我一會兒,也跟著我上了樓,我在他書房內四處翻找著,等我終於找到有關於那方面的書籍后,我快速的翻開一看,我兩眼一抹黑,外文我雖是認得,可那些專業術語,倒是一個字都不認得。
我用手抓了抓腦袋,穆鏡遲走到我身後問:「學得如何?」
我看不懂,卻在他面前強壯知道說:「學的很好,好的很。」
穆鏡遲坐在了書桌前,就那樣看著我,看了好半晌,我一個字都看不下去,便立馬把書一放,朝他懷裡撲了去,生氣的說:「你幹嘛拿些這麼難懂的書放在這裡,討厭,你就是故意讓我看不懂。」
穆鏡遲大笑,心情愉悅的很,他撅起我的臉說:「我的蜜棗兒會吟詩作畫便罷了。」他在我唇上吻了兩下說:「是我的錯好不好?」
我這才算罷休,趴在他胸口。
他捏著我手把玩著說:「你呀,別跟我胡鬧,乖乖的,我便謝天謝地了。」
我說:「你當然謝天謝地,我才不想跟你乖乖的,反正你也每天欺負我。」
穆鏡遲輕笑,忽然曖昧的反問:「欺負?」
我立馬用手捂住他的唇,不准他說下去,他握住了我手背,指尖在我手背上摩挲著說:「許久都未聽你喚我郎君了,喚來聽聽看。」
我扭捏了兩下,便又挨在他耳邊輕聲喚:「郎君。」
晚上的時候,顧惠之便在這裡住下了,晚上和我睡在同一張床上,可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點不習慣,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可她似乎沉的很,我睜著眼睛盯著床頂看了許久,便悄悄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出了房門。
碧玉他們都沒在,走廊裡面也沒什麼人,我徑直朝著穆鏡遲的書房走去,裡面已經沒有等,我悄悄的推開門走了進去,我經過書房直接去了他的房間,到達他的床邊后,我便揭開被子小心翼翼的爬了進去。
穆鏡遲睡的不是很沉,我一鑽進去,他便醒了,當我塞入他懷裡時,他便知道是我。
在黑暗裡,小聲的問:「怎麼來了。」
我挨在他下巴處可憐巴巴的說:「我睡不著嘛。」
他輕笑,將我抱上來了一點,將被子替我蓋好,我趴在他耳邊說:「哥哥,你困嗎?」
他聲音帶著點惺忪,撫摸著我腦袋說:「醒了,被你這小傢伙吵醒了。」
我腿便大大方方纏著他雙腿,圈住他頸脖說:「那我要你抱著我睡。」
他低笑,沒說話。
我也沒有管他,便整個身子以一個大字型趴在他身上,腦袋枕在他胸口,便安安心心的睡了過去,可是正當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我感覺有人正吻著我的頸脖,我揉著眼睛睜開眼,便聽見他在我耳邊哄著:「抬腿。」
接著他便吻著我的唇,細細的吻著,不知道為什麼,我身子軟得不行,很乖的順著他的手張開,他便沉了下來,一點一點進入。
他也感覺到今晚我格外的乖巧聽話,便在吻我的動作越發的溫柔,我迷迷糊糊的,有些不知所措,只是雙腿纏著他,他循序漸入了一會兒后,便忽然停了下來,一瞬間我覺得空虛都不行,纏著他說:「我要。」
在這樣的夜晚,我聽見我聲音格外的嬌媚,我難耐的纏著他如蛇一般的纏著他。
他抱著我腦袋,低啞著聲音在我耳邊說:「要什麼?」
我扭動著,喘著氣:「要你疼我。」
他引誘著又問:「還有呢?」
我眯著眼搖著頭,只覺得螞蟻咬噬著全身,我嚶嚶哭著說:「你壞。」
他在我耳邊悶笑,低聲哄著說:「想要自己動。」
接著不再管我,而是將我放了上去,我沒有辦法只能趴在他身上,豐衣足食,可是終究是有些累,我動了兩下再也不肯動了,趴在他懷裡只是喘著氣。
我哀求著他說:「我不會。」
穆鏡遲也不再逗我,而是翻了個身把我重新壓了下去,便再次在我耳邊說:「張開點。」
我圈著他脖子,按照他的話動了動,他一下便壓了下去,我顫慄得想要蜷縮住腿,他又別開,防止我亂動,直接摁住了。
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他才放開我,我幾乎已經沒有了多少力氣,他帶著我去浴室清洗完出來后,便抱著我出了房間,到達走廊后,我還有些不想回去,有些意猶未盡的纏著他,抬頭朝他索著吻,他回應了我兩下,含著我嘴唇說:「別胡鬧了。」
我只能乖乖的退了下去,他推開了我的房門,裡面很安靜,穆鏡遲沒有開燈,而是按著記憶抱著我去了床邊,我看了床上的顧惠之一眼,她一直背對著門,姿勢和我離開時沒有兩樣。
穆鏡遲便將我輕輕放在了床上,替我蓋好了被子,他要走的時候我又拽住了他的手,朝他索吻,他被我纏得沒辦法,只能回吻了我兩下,然後將唇移到我耳邊吻了下,細聲說了兩個字;「聽話。」
我沒了辦法,只能躺了回去,他又在我唇上吻了一下這才放開我,看了顧惠之一眼,離開了房間。
穆鏡遲離開后,我側身看了一眼顧惠之,然後也翻了一個身,繼續睡了過去。
到第二天早上我醒來,卻發現顧惠之竟然已經不見了,碧玉服侍卧穿衣服,我問了她兩句。
碧玉說:「顧小姐今天早上六點就走了。」
我說:「竟然走的這樣快?」
碧玉說:「是啊,她還沒您打招呼嗎?」
我說:「沒有啊。」
碧玉便覺得有些奇怪說:「她走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
我說:「也許她還在為了她哥哥的事情傷心吧。」
說到這裡,我倒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之後的那幾天顧惠之都沒有再來找我,直到她哥哥出殯后的一個星期都未曾再和我聯繫過。
我也並未理會,直到又過了兩三天,一個下午,顧惠之突然打了一通電話到了穆宅,她在電話內問我:「清野,你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聊聊。」
她的語氣很嚴肅,當時穆鏡遲正坐在我身邊,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正在看書,見我正看著他,便合住手上的書,抬手在我腦袋上撫摸了兩下問:「怎麼了?」
我立馬說了一句:「沒事。」又對電話那端的顧惠之說了一句:「好。」
我說完后,穆鏡遲又將我身子摟回了懷中問:「誰來的電話?」
我說:「顧惠之來的,約我去看電影。」
「她?」自從顧惠之不常來了后,穆鏡遲似乎也有些不記得她了,便說:「她倒是許久沒有來過了。」
我抓著他的衣襟,可憐巴巴問:「我可以去嗎?」
穆鏡遲倒也沒有硬性規定我不准我出去,而是笑著問:「你想去?」
我用力的點頭說:「想。」
他說:「不過電影院人多,要小心安全,別被人擠到了。」
我開心的笑著點頭。
他在我唇上吻了兩下,說:「去吧。」
便立馬從他腿上爬了下來,在客廳內大叫著我:「碧玉碧玉,你快出來!」
碧玉正在廚房和周媽燉著東西,一見我叫嚷著,便立馬跑了出來說:「小姐,何事?」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說:「快幫我收拾收拾,我要出門去看電影。」說完,我再次拔腿朝樓上跑。
碧玉看了穆鏡遲一眼,見他含笑的注視著我進了房間,大約是知曉他同意了,便也迅速上來,進屋替我換衣服。
等我一切全都準備好后,我下了樓,穆鏡遲站在那替我系著大衣的扣子說:「早點回來。」
我特別高興,用力點頭說:「我會很快回來的。」便側頭看了一眼外頭的車,見車已經發好了,我迫不及待的催促說:「姐夫,你快點兒,車子好了!」
穆鏡遲見我如此焦急的,便替我系好最後一顆扣子,又撅了撅我臉說:「瞧,把你急的。」
我說:「我當然急,電影快要開場了。」
我也不跟他說了,接過僕人遞過來的手包,朝外飛奔著說:「我晚上要吃紅燒鯽魚,你讓周媽多放點糖!」
穆鏡遲站在門口見我走的如此匆忙,忍不住略帶嚴厲的叮囑了一句:「慢點兒。」
我頭也不回的叫嚷著說:「知道啦知道啦。」便一鼓作氣衝到了車內,讓司機快開車。
那司機早就準備好了,便發動了車,把車開出了穆家。
等我回頭去看後視鏡時,穆家離我越來越遠了,車子如約而至的來到了電影院門口,確實如穆鏡遲所說的那樣,到處是人,擁擠不堪,不過我一眼便瞧見了站在門口等著我的顧惠之,我朝她走了過去,到達她面前後,便喚了一聲:「惠之。」
她正在發獃,被我這句惠之驚醒后,便看向我,她沒有驚慌,也沒有驚喜,只是很平常的問了一句:「你來了啊。」
我說:「電影開始了?」
她說:「已經開始了二十分鐘。」
我說:「那還怎麼看?」
顧惠之說:「我們找個咖啡廳坐下談談吧?」
他似乎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和我談,我想了想,便點頭說:「好。」
她最先從階級上下來,我跟在了她身後,我們到達一家咖啡館后,顧惠之讓服務員給了她一杯黑咖啡,然後又問我:「清野,你要喝什麼?」
我笑著說:「我也一樣。」
顧惠之對服務員說:「兩杯咖啡。」
服務員離開后,顧惠之看向我,她今天態度不是很熱絡,不斷握住手上那杯水,好半晌,她問:「我聽人說,你其實也結婚了?」
雖然我很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不過我還是點頭說:「對。」
她略有些尷尬的笑了兩聲說:「我竟然這幾天才知道。」
這個時候服務員端來兩杯咖啡,她接過了其中一杯,然後用勺嘴子搖晃著杯內的咖啡,等服務員走後,她又看向我說:「清野,有句話我一直想問你,但我並無冒犯之意,你和你姐夫……」
她話沒有說完,不知道是說不下去,還是找不到什麼詞來形容。
我看到桌上有砂糖,我沒有回答她,而是放了幾勺子砂糖在裡頭。
顧惠之乾脆直接問:「那天晚上你去了哪裡?」
我放糖的手一頓,然後抬眸看向她,我笑著問:「哪一天晚上?」
顧惠之說:「還有哪一天晚上?我只在你家住了一晚上,就那一晚。」
我笑著說:「不是一直在床上嗎?反而是你,我醒來就不見你蹤影了。」
顧惠之說:「清野,那天晚上其實我是醒著的,從你離開,從你回來。」
我沒有說話,反而是她有些激動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和你姐夫——」她說不下去,反而又轉口問:「多久了?你和他這樣多久了?」
我說:「很久了。」
她有點難以置信的看向我,她說:「所以你身上的紅印根本不是什麼針灸,而是和他歡好時留下的?」
我沒有否認。
她又說:「是你自願的嗎?」
她問到這個問題上,我卻只是笑,她見我笑得詭異,便皺眉問:「你笑什麼?」
我放下手上的咖啡杯看向顧惠之問:「惠之,你現在還覺得他是一個霽月光風的人嗎?」
顧惠之反問說:「你不覺得你們做出這樣的事情很荒唐?你為什麼還笑?」
她說:「我們都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我以為他只是寵愛你,可沒想到你們之間竟然有這層齷齪的關係,清野,你現在和巷子口那些下三濫的女人有什麼區別?」
顧惠之大約是無法接受,她見我臉上竟然一點該有的廉恥之心都沒有,她忽然提起手上的包,起身就要走,我在她身後說:「其實我早就知道那天晚上你知曉了,並且沒睡著。」
她腳步立馬一頓,又回頭看向我。
我說:「是非曲折,我沒辦法和你說,只不過惠之,我希望你能夠念我們是校友一場,能夠幫我。」
她說:「你什麼意思?」她又坐了回來,她問:「你不是自願的?」
過了半晌,我點頭說:「你看到的一切其實全都不是真實的,我之所以和他如此,是因為我沒有選擇,我哪裡也去不了,是他將我囚禁在了那裡。」
顧惠之不解的問:「為什麼會這樣?」
我搖頭說:「我沒辦法和你解釋,但是我需要你幫我。」
我立馬握住了她的手說:「惠之,你能夠幫我嗎?」
顧惠之盯著我的雙眸良久,似乎是在分辨出事情的真假,可好半晌,她說:「你說,我應該怎麼幫你,你要做什麼?」
我看了周圍一眼,然後拉著她從沙發上起身,走到吧台處給了服務員咖啡錢后,又帶著她出門,到達一處隱秘的角落後,我便挨在她耳邊細聲說著。
顧惠之聽到后,當即便看向我,她眼裡是毫不掩飾的驚愕,她說:「你真要如此做?」
我說:「我已經別無選擇,我必須要去找我的家人。」
顧惠之猶豫說:「可是……」她猶豫了半晌說:「清野,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這件事情不是隨便能夠做的,對你傷害也很大。」
我說:「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我非常清楚這件事情意味著什麼,我已經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而且你不是要找出那個殺你哥哥的兇手嗎?可能我能夠幫你。」
顧惠之忽然抓住我手腕說:「你知道些什麼?!」
她有些焦急。
我說:「可我暫時不能告訴你,因為一切都還沒有證實,我必須先找到我的家人。」
顧惠之看了我良久,她沒有再問下去,而是徹底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她低頭看向腳下的影子說:「只要能夠找到殺我哥哥的兇手,無論你讓我幫你什麼,我都願意,放心,這件事情我會替你辦好,只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目前都掌控住了些什麼?」
我見她執意要知道,我直言說:「我懷疑仙樂閣背後另有背景,那舞姬也許並不是霍長凡的人,可是我還不確定仙樂閣背後的老闆是誰,只要知道他是誰,也許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她說:「你有幾分把握。」
我說:「目前我還沒有把握,我只是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