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不孕
我怕他真的因為這個舞姬懷疑到我和霍長凡之間的關係,倒也沒有問下去,只是倒在他懷裡,盯著他光潔的下巴看了一會兒問:「姐夫,我聽人說,自從上次一戰敗了后,霍家軍那邊便潰不成軍,死的死,傷的傷,如今你說霍長凡也不知所蹤,你說他會逃去哪裡?」
穆鏡遲重新翻開手上的書,低眸笑著說:「你怎問起這些了,以前不是最不愛聽這種事了嗎?」我拉著他的手,在他手心比著大小說:「上次他把我劫了,我看會兒他的笑話總歸行了吧?」
他反扣住我的手,穆鏡遲平時看著瘦,可我的手和他相比,竟然小小了一整圈,被他扣在手上后,幾乎是小小的一團,他漫不經心說:「目前不知所蹤,不過想必也藏不了多久。」
他手上帶著一枚玉扳指,玉的光澤溫潤,上面雕琢精緻的花紋,不常見的花紋,我在他手指上取著,取了好一會兒,沒取下來,反而被他扣住了手。
他力道並不大,卻根本讓我掙扎不開,我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後哼了一聲說:「小氣。」
穆鏡遲笑而不語,又鬆了一寸,我趁機從他手上掙脫出來,又開始掰著他大拇指上的扳指,可扳了好久,每當快要扳下來時,他又握住了我手,用食指把這玉扳指又扣了回去。
反反覆復好幾次后,發現他在故意逗著我后,我乾脆張開嘴在他的手上狠狠一咬,他當即低眸看向我,忽然拿住書的手在我腦袋上一敲,故作生氣說:「松嘴。」
我不松,還洋洋得意的瞧著他,他拿我沒辦法,輕笑了一聲又拿書本敲了一下我腦袋說:「你這小東西。」
便不再和我鬧著玩,把手鬆開了,我牙齒也順勢離開了他的手,迅速把玉扳指從他大拇指上拆了下來,迅速套在了手上,可是無論戴哪個手都大的離譜,我便靠在他懷裡,仰著頭,將玉扳指放在燈光下照了兩下。
照了良久,我又套進手指內,得意洋洋笑著說:「不管,我拿下來就是我的。」
他哼笑了一聲,沒有說話任由我拿著,只是繼續清清淡淡翻著書。
我拿著他玉扳指躺在床上玩了許久,便抱著戒指又挨在穆鏡遲身邊睡了過去,正睡得迷糊的時候,穆鏡遲將我小心翼翼放在了床上平躺著,正要將玉扳指從我手上拿出來,我下意識緊了緊,不准他拿走。
他笑出了聲,沒有再強行拿出,而是任由我拿著,輕輕托起我的腦袋,往我下方塞了一個枕頭,便在我眉心間輕輕吻了兩下說:「真拿你沒辦法。」
接著他將手從我身下抽了出來,然後替我蓋好了被子,將帳子放下后,又隔著帳子在一旁看了我一會兒,確認我熟睡了,這才輕輕推了出去。
不知道最近為什麼越發犯困,可能是那醫生開的藥物的原因,這一覺竟然又睡到半夜,不過到半夜后,基本上沒了睡意,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翻著。
腦海內一直在回放著那天在顧家的那一幕,我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沒錯,便乾脆從床上爬了起來,喚來了碧玉,碧玉來趕來后,便在我帳子外問:「小姐睡不著了嗎?可是讓碧玉陪你說話。」
我披了一件衣服從床上下來,然後看向碧玉說:「我在想那天的事情。」
碧玉被那件事情嚇得不輕,當即便問:「小姐還想和那件事情做什麼。」
我沒有理他,在屋內找一柄長度和舞姬那天拿的匕首一樣的東西,我又站回了碧玉面前,碧玉嚇了一大跳,往後退了幾步問:「小姐要做什麼?」
在碧玉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我拿著手上的匕首便朝碧玉用力的扎過去,可那東西離碧玉只有幾厘米時,我及時止住動作,卻發現已然是來不及了,反而被衝出去的力度反噬,動作踉蹌的往後摔著,如果這個時候她要立即的逃走的話,顯然急急收手是不利於她逃走的,反而一刀扎出去收手,會更節省時間。
一個殺手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也比別人更懂得怎樣去殺一個人,用最快的速度解決這件事情,顯然,我的懷疑是值得深究的。
我原本以為自己那天是必死無疑,可沒想到女結果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結果,這實在出乎我意料外。
可她為什麼不殺我?難道真因為是霍長凡的關係?那舞姬真是霍長凡的人?可如果那舞姬不是霍長凡的人,我實在想不通,她為何次次都是殺袁成軍的人。
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和袁成軍如此敵對?
碧玉見我一直都不說話,她便從地下爬了起來問:「小姐還在想那件事情?」
我看向碧玉沒有否認,過了一會兒,我問碧玉:「你覺不覺得那舞姬有問題?」
碧玉那天也是在場的,對於問題這兩個字,可碧玉還是有些不懂,她說:「問題?您指的是什麼問題?」
我說:「那舞姬沒想殺我。」
說到這裡碧玉才明白過來:「所以您剛才是在模仿那舞姬當時的情況?」
我說:「對,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碧玉站在那沉默了一會兒,她小聲回答我說:「您沒有錯的……」
這聲特別小,若是大意點,讓人根本聽不見,我當即看向碧玉,她像是明白了自己失語了,立馬又搖頭說:「沒有,沒有,您就當我胡說。」
可是她一轉身時,我便立馬站在前面逮住了她,碧玉無路可逃,值得低著頭。
我說:「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碧玉低著頭,小聲說:「小姐,碧玉剛才那句話真的只是胡說的,您別相信。」
我說:「碧玉,你是騙不了我的,你若是不說,你走著瞧好了,你看我還要不要你。」
碧玉在我的威脅之下,指得哀求的看了我一眼,過了好半晌,她苦惱著說:「小姐,您何必逼碧玉。」
我已經不再理她,而是轉身朝著桌邊走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碧玉見我這樣的態度,只能慢吞吞說:「那天我也瞧見了,舞姬看了您的臉一眼,然後她就急促促收手了,還踉蹌了好幾下,很快便破了窗戶跳了出去逃走,若是剛才有第三個人在場,保准還以為您和那舞姬認識呢。」
我倒茶的手一頓,然後看向她問:「您也瞧見了?」
碧玉點頭說:「我也瞧見了。」
我又問:「那你剛才為什麼不肯說,之前又為什麼不肯說。」
碧玉委屈的說:「在您昏過去的那天,因為先生也詢問了我當天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便和他說了這件事情,當時先生雖然沒有特地說什麼,不過還是囑咐了兩句,讓我不要再提這件事情,對您會不好。」
我說:「那他可有說,連我也不能提?」
碧玉說:「那倒沒有。」
我說:「那你又為什麼不敢說?」
碧玉怯懦的看了我兩眼說:「雖然先生沒這樣說,可我覺得他多半是這個意思,所以也就沒敢和您提。」
我沒說話,又再度沉默著,碧玉那天作為一個旁觀人,一個離我這樣近的旁觀人都有這樣的想法,想來我的猜測是沒有錯的。
可穆鏡遲為什麼要這樣囑咐碧玉?
我想了想今天白天他和我說的話,倒也和碧玉剛才的話合得上,我和霍長凡的關係本來就千絲萬縷,別人不知道,可穆鏡遲未必不知道,他只是沒有說破而已,那舞姬沒殺我這樣的話,傳到有心人耳朵里,確實也會以為那舞姬和我多大的關係,更嚴重的,還會想人是不是我派來殺顧惠之她哥哥的。
畢竟當時在場的可只有我和碧玉,顧惠之趕到,連兇手的影子都沒瞧見,瞧見的只是一具屍體躺在那。
在這樣的環境下,稍微胡思亂想一下,對於我來說都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可袁成軍還有顧家那頭,倒也沒有懷疑人是我殺的這件事情,不過別人不懷疑,穆鏡遲為何也不懷疑?按道理說,他應該是最有可能會懷疑我的人,我外公和霍長凡那邊的關係,足以讓他來對我質疑。
我想不透這一切是什麼關係,等我醒過神來后,我側眸看了一眼窗戶外,發現天已經微微亮了,便晃了晃腦袋,朝床那端走去,再次爬上了床。
碧玉見我終於不再想那件事情,她鬆了一口氣,走了過來,又替我將帳子放了下來。
我想了想,還是不放心的囑咐了一句:「碧玉,關於我問過你這件事情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說起,包括和穆鏡遲。」
她立馬哎了一聲,想來她也不敢和穆鏡遲說的,除非是她不要命了。
我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到第二天早上我再次醒來后,青兒忽然又跪在了我床前,我這才想起今天是什麼日子,今天是袁家那小廝被槍決的日子,我倒忘了這件事情。
自從青兒回來后,青兒做任何事情都心不在焉,我上次拒絕了她的哀求后,她雖然未往這件事情上說什麼,可明顯還是心不在焉的。
今天估計是真的走投無路,沒有辦法的辦法。
我沒有理會青兒,而是讓碧玉給我換衣服,當她不存在,可等我梳好頭,換好衣服,洗漱完出來,青兒依舊跪在那紋絲不動,我本來是要出門的,可想了想,還是站在了青兒面前,看向她說:「你跪在我面前是沒用的,我說過,你和他之間只能活一個,這是最好的辦法了,青兒,你應該知道自己本該死的,現在你能夠活下來,是一個萬幸。」
青兒低著頭說:「小姐,您再幫我一次,我願意用我的性命去換他的。」
我冷笑了一聲說:「愚蠢。」便沒有再理她,而是轉身走,青兒跪在地下,哀聲大喊:「小姐!請您成全青兒!」
可我不想再聽她這些話,而是徑直朝著外頭走去,任由她叫喊著。
到達樓下后,穆鏡遲正在餐廳等我用餐,王芝芝也在,正隨著僕人站在那盛湯,我氣沖沖坐了下來,正在看報紙的穆鏡遲,抬眸看了我一眼問:「怎麼了,這大清早的,又這麼大火。」
我沒有理他,周媽接過王芝芝遞過來的湯后,便放在了面前。
我對穆鏡遲說:「今天是不是袁家那小廝槍決的日子?」
穆鏡遲似乎猜到了什麼,他說:「青兒,又求你了?」
我說:「她讓我把她換進去,換那小廝出來,若是這樣,那我當初還求你救她幹嘛,直接讓他們兩人一起死好了,死了也做一對鬼鴛鴦,多好,倒成全了他們,如今反而是我多此一舉了。」
穆鏡遲聽著我的氣話,只是放了一方瓷勺在我碗內笑著說:「等會兒,我會和她說,這件事情你不用理會。」
我說:「我氣的不是別的,我氣的是青兒這個豬腦子,不知道整天想些什麼,其餘事情她倒是聰明的很,唯獨這件事情就跟腦袋抹了漿糊似的。」
王芝芝在一旁問:「要不,我再去跟我姐姐說說?讓她通融通融……」
這件事情因為和王芝芝有些關係,所以她問的不是很有底氣。
穆鏡遲看了她一眼說:「不用,不過是一個小廝,殺了就殺了,何必再去勞動你姐姐。」
王芝芝低著頭不再說話。
我舀著湯,瞧了王芝芝一眼,也沒有說什麼,穆鏡遲替我碗內夾了一些青菜,我吃了幾口,丫鬟便端著那些苦了吧唧的重要上來,我一瞧著便直皺眉頭,不過我什麼話都沒說。
任由她放著,後來用完餐,我又讓丫鬟端上了樓,穆鏡遲問了我一句:「怎不再樓下喝完。」
我從椅子上起身說:「現如今飽了嘛。」
他說:「葯涼了。」
我敷衍著他說:「我知道啦,我一定會趁熱喝的。」
便出了餐廳,徑直上了樓。
等丫鬟們把葯端在我面前後,我坐在那愣愣的看了幾秒,便起身端住了那碗葯,往盆栽內澆著。
碧玉正好進來,一瞧見這樣的一幕,她當即衝過來,握住我的手問:「小姐,您在做什麼?!」
她想攔住已經來不及了,那碗葯被我倒了個乾淨。
碧玉看了那空掉的碗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問:「小姐,您為何要這樣做?這可是治病的葯!」
我站在那說:「連三十年我都覺得活太長,何況是四十年,既然如此,喝這葯還有什麼用。」
碧玉皺眉說:「您怎可如此說!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她想了想說:「不行,我現在要去告訴先生。」
她轉身就要走,我從後面喚住了她,我說:「碧玉。」
她腳步立馬一停。
我在她身後看向她說:「我一直都明白自己在做什麼,所以很多話,你無需再多言,也不用和穆鏡遲說任何的話。」
碧玉轉過身看向我說:「小姐,這要可是救命的葯,您現在沒事,不代表以後是好的。」
我說:「四十年後的事情誰知道呢,若是到那時候,是死是活,其實已經不再重要。」
碧玉還想說什麼,我打斷她說:「把碗端下去吧,這件事情別讓任何人知道,包括青兒和周媽。」
碧玉看了我良久,滿臉的為難,最終她只能低垂著腦袋,端著那隻空掉的碗下了樓。
沒多久,樓下上來一個僕人和我說,顧小姐來了。
我起初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問了句:「顧小姐?哪個顧小姐?」
僕人說:「顧家的小姐,顧惠之小姐,和您一起留洋的同學。」
我愣了幾秒,想了想,便對僕人說:「立馬迎上來。」
那僕人點了點頭,便下了樓,很快便把顧小姐迎了上來,等顧惠之到達我房門口后,她沒有先進來,而是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良久帶著哭音喚了句:「清野。」
我立馬朝她走了過去,握住她手說:「你快進來,站在門口做什麼。」
顧惠之臉上絲毫沒有新婚過後的欣喜,反而瘦了不少,眼睛內全都是淚,我趕忙將她扶到沙發上坐下,然後又吩咐丫鬟備茶,顧惠之拉住我說:「不用忙活,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我哥哥死的時候可有留下過一兩句話。」
聽她如此說,我便看向她,有些不忍開口,可想了想,我還是緩緩同她坐在沙發上說:「沒有,你哥哥什麼話都沒留下。」
顧惠之眼淚掉得越發的凶了,她立馬用手捂著自己的唇,防止哭聲從唇間溢出來。
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只能替她擦著眼淚說:「不過,走的也沒有多少痛苦,那殺手手法很快,一兩分鐘的時間,你哥哥便去了。」
顧惠之說:「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若是知道新婚那天會發生這樣的情況,打死我都不會將婚事定在那一天,都怪我,大意了,給哥哥請什麼歌姬。」顧惠之哭著說:「清野,是我害死了哥哥。」
我皺眉說:「那歌姬是你請的?」
顧惠之用力點頭。
我又問:「你是怎麼認識她的?」
顧惠之哭著說:「她是我請的琵琶老師。」
我說:「你不知道她是捉拿的重犯嗎?」
顧惠之搖頭說:「我才回國沒多久,不知曉這裡的情況。」
我說:「你哥哥不會不知道,他可是官員。」
顧惠之沉默了半晌說:「這件事情哥哥沒和我們說過,只是那女子當了我的琵琶老師后,哥哥便一直對那女子很關照。」
倒是我忘了,多少人並不是真正死於那女人的刀,而是她的美貌,又有幾個人能逃脫那副容顏呢。
縱使顧惠之的哥哥在知道她是捉拿重犯的情況下,也依舊不知危險的,陷入了她的美色之類,所以那舞姬才有機會手起刀落。
只是我沒料到這舞姬竟然是顧惠之引進來的,我想了想又問:「那這舞姬你又是在哪裡請來的?」
顧惠之哭著說:「有一天早上,我去逛街,見到路邊有個女子在彈著琵琶乞討,我見她琴藝竟然如此的好,又見她衣衫襤褸如此的可憐,便將她聘請了回去。」說到這裡,顧惠之哭聲越發大了,她說:「可我沒想到這件事情竟然會讓哥哥招來殺身之禍。」
我安撫她說:「這件事情和你無關,你也並不知曉這一切,所以,切莫如此責怪自己。」
顧惠之哭聲不止,倒是把王芝芝引了過來,她手上端著一些切好的水果,身後跟著丫鬟。
顧惠之的哭聲停頓了下來,然後看向王芝芝問:「這……是?」
我說:「她是我小姨。」
顧惠之弄不清楚這裡面的關係,正當她越來越疑惑的時候,我又說:「她是我姐夫的續弦。」
顧惠之忽然無比震驚的問:「你姐夫娶妻了?」
我點了點頭,顯然她是還不知道這件事情。
她摸了摸臉上的眼淚,立馬站了起來了,朝顧惠之福了福說:「穆夫人,您好,我是清野一起留學的同學。」
王芝芝立馬笑著扶住她說:「千萬別如此大禮,當不起的,既然你是清野的同學,便是家裡的貴客。」
王芝芝親切的很,丫鬟將切好的水果放在我們面前的茶几上之後,王芝芝又說:「我讓丫鬟切來了些水果,惠之,你看喜不喜歡?」
顧惠之雖然有些傷心,不過這個時候略有些害羞說:「謝謝您。」
王芝芝知道我們正在聊事情,便也沒有再打擾我們,笑著說:「你們聊,若是要什麼儘管和我說,和丫鬟說也可以的。」
顧惠之笑得有禮說:「謝謝夫人了。」
王芝芝帶著丫鬟們出去后,還輕輕替我們關上了門,顧惠之坐下來說:「清野,你姐夫的續弦可真好。」
我靠坐在沙發上說:「是挺不錯的。」
她壓低聲音說:「只是我沒料到的是,你姐夫這樣的人物,竟然會續的會是如此溫婉的一個人。」
我說:「他是怎樣一個人?」
顧惠之想都沒想說:「霽月光風,謙謙君子啊。」
顧惠之以前見過穆鏡遲一回,那時候是留學的那一天,穆鏡遲送我去碼頭,顧惠之正好跟我是在同一天,同一艘船,那天她瞧見了穆鏡遲后,便不斷追問我關於穆鏡遲的事情,那時候年少,她還玩笑的問我,能不能當穆鏡遲的續弦。
我們當時在同一艘船上,又加之是同齡,那天又因為生著穆鏡遲的氣,和顧惠之說了不少他的壞話,還巴不得把穆鏡遲塞給她,讓他去續一個比他小十幾歲的續弦,天天讓他頭疼。
可我沒想到那天那麼詆毀他,也依舊沒有損壞顧惠之對他的第一印象。
顧惠之又說:「當初我還想當他的續弦來著,沒想到一回來,竟然已是時過境遷。」
我笑著說:「你得了吧,嫁個這麼老的,你不吃虧啊?」
顧惠之說:「吃什麼虧啊?你姐夫有你說的那麼老嗎?」
我不說話,顧惠之又想到什麼,忽然又小聲問:「你不是說你姐夫那方面不行嗎?所以才和你姐姐沒有孩子,現如今怎的?好點了嗎?」她又說:「我認識一個專治這方面的醫生,是個西醫,在國外搞了研究所,要不……」
我一把捂住她的嘴說:「你幹嘛突然說這些話。」
顧惠之瞪大眼睛看向我,她說不出話來,被我捂得憋著氣,臉色漲得通紅,我意識到自己太過用力了,又立馬鬆開了她。
她狠命的喘著氣捂著胸口說:「不是你自己當初說的嗎?」
我說:「當初的話你也信?那個時候你知道什麼叫不行嗎?我不過是隨口胡謅騙你的。」
顧惠之說:「難道你現在就知道什麼叫不行了?」
我沒想到顧惠之竟然這麼大膽,我紅著臉頰說:「當然也沒有,你怎的好好的竟然說起了這種渾話。」
顧惠之見我燥的不行,她說:「咱們好歹是留過學的,你怎的,這種話都聽不得。」
我說:「總之這件事情你別再提,就當我從來沒說過。」
顧惠之倒也沒有專註這方面,而是又問:「你姐夫可有孩子了?」
我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當然沒有。」
顧惠之又說:「他們結婚多久了?」
我說:「有半年了吧。」
顧惠之沒有說話,像是意會了什麼,後來我和顧惠之又說了以前一些事情,她沒有久留,大約是家裡還有事,起身要走,我送她下樓,可誰知道才將他送到樓道口,一眼見到青兒正跪在穆鏡遲面前,穆鏡遲正訓著話。
他聽到我們的腳步聲,當即便停了下來抬眸看向我們,目光落在顧惠之身上,我剛想做介紹,沒想到顧惠之比我動作快多了,她朝穆鏡遲小跑了過去,笑著說:「穆先生您好,您還記得我嗎?我們以前見過的。」
穆鏡遲記性倒是好的很,他看向顧惠之笑著說:「就是當年顧家那小丫頭吧?」
顧惠之見他竟然還記得,立馬點頭說:「正是,正是,沒想到您竟然還記得我這樣一個小人物。」
穆鏡遲放下手上的書,像是想到了什麼,笑著說:「怎會不記得,當初去送清野去留學的時候,你們兩個小丫頭在碼頭上那一哭,至今怕是沒人不知沒人不曉。」
穆鏡遲提起了我們以前的糗事,臉也紅了起來,微有些不好意思說:「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您怎還記到如今。」
穆鏡遲輕笑:「也是,如今都長不大了,以前那些事確實不能再提。」
不知道怎的,原本要回去的顧惠之卻反而跟穆鏡遲坐了下來,和他聊起了天,聊的都是國外的事情,穆鏡遲很感興趣,顧惠之也健談的很,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說了我在學校的表現,好的壞的,通通全都一股腦說了出來。
我坐在一旁不斷提醒:「惠之,你不是要回家了嗎?」
「惠之,天色晚了,還是早些回家吧。」
「惠之,司機在外面等了很久了。」
我多次委婉提醒,都被顧惠之自動忽略,後來還是司機主動進來催,顧惠之才想起什麼,立馬停下倒豆子一般往外冒的話,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笑著說:「穆先生,和您聊天真開心,下次有時間了再和您好好聊。」
穆鏡遲顯得也有些意猶未盡說:「好,以後若是有時間,常來這裡玩玩,正好陪陪清野。」
顧惠之說:「您放心吧,就算您不讓我來,我也是回來的。」接著她朝我揮了揮手說:「清野,那我先走了。」
一見她要走了,我當即我是鬆了好大一口氣,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巴不得的說:「那我送你。」
她笑著說好啊,我正要送她走的時候,她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停了下來,轉身對穆鏡遲說:「穆先生,對了,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和您說。」接著,顧惠之從手包內掏出一個東西,是張名片,她放在桌上說:「這是我國外一個朋友的電話,他是個醫生,若是您有需要可以打電話問他一切問題,他很專業的。」
穆鏡遲拿起那張名片放在眼下看了一眼,過了好半晌,他笑了笑說:「沒問題,若是有需要我會的。」
我尚且還不知道顧惠之給穆鏡遲的是張什麼名牌,以為是個普通醫生的,也就沒多想,便轉身送著顧惠之離開,等她上了車后,車子離開穆家的門口,我這才放下心來,轉身回了大廳,誰知道穆鏡遲仍舊坐在那看著手上的名片。
我走了過去剛想問上頭寫著什麼,可是等我奪過來時,一眼便看到名片的上方專治男性不孕六個大字。
穆鏡遲看了我一眼,倒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緩緩靠在了椅子上,看向我問:「你說顧小姐怎的,突然給了我這一張名片。」
我有點慌了,沒想到顧惠之這人這麼竟然這麼進不去話,我怕穆鏡遲知道些什麼,趕忙鎮定住臉上的神色問:「莫不是替她同學打廣告的?」
穆鏡遲挑眉問:「是嗎?你看我是像是需要打廣告的人嗎?」
我笑嘻嘻的走了過去,走到他身邊坐下說:「姐夫,你別介意,我國外這些同學都是這樣,只要瞧見人了,必定先是名片遞上,你要是有什麼朋友,在這方面有問題,就給她介紹介紹,如今的留學生太不容易了,每個研究對象。」
穆鏡遲似乎是認為我說的有道理,便點了點頭,將名片收了起來。
見他沒有再多問,我鬆了一口氣,想著還好還好,我機靈。
可讓我沒料到的是,一到晚上,穆鏡遲便打發人來了我房間,讓我去一趟書房,我以為是找我什麼事,才推門走進去,他正好才從浴室出來,我轉身就要走,他在我身後說了句:「你過來。」
我說:「我、我還有事情沒做呢。」
穆鏡遲又說了句:「過來。」
我只得轉過身看向他,穆鏡遲冷笑了一聲,走到我面前直接將我打橫抱了起來,朝著書房走,我在他懷裡不敢動彈,只是哭喪著臉說:「我、我月事來了。」
他哪裡肯理我,推開門走了進去后,便直接將我扔到了床上,整個人朝我壓了下來,他手褪著我裙子,我死死並著腿,剛想說話,他忽然壓了下來,一下便進去了。
我掙扎了兩下,便被他一把束縛住,他吻著我的唇,我嗚嗚大叫著,可發出的聲音極其的細小,很快我被他吻得渾身發軟,他在我身體里頂弄著。
我有些受不了,蜷縮著身體不斷顫慄著,又悶哼出來,想讓他輕點,可他似乎是懲罰我似的,一下比一下重,哪裡來的溫柔可言。
我只能縮在他懷裡哭著說:「我錯了還不成嗎?那時候我什麼都不懂,只是隨口和顧惠子胡謅的,她明白情況,所以才會給你那張名片,你別生氣了好不好,別生氣了,我下次去和她說清楚便是了。」
可誰知道我話才說出來,又是重重一下,我身體猛然一抖,就要去伸手去推他出來,他一把鉗住我的手,挨在我耳邊冷笑說:「不孕不育?嗯?」
接著他又是一下,又深又重,我哭著求饒著,手胡亂的抱著他。
穆鏡遲可沒那麼容易放過我,那一整個晚上都被他折磨得稀里糊塗,後來根本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只是哭著,哭累了便挨在他懷裡撒著嬌,和他說我來服侍他,讓他別生氣了。
穆鏡遲本來還有些生氣的,聽到我這句話,便問:「是嗎?」
我圈住他頸脖,紅著臉挨在他頸脖,輕聲說:「真的。」
穆鏡遲笑著睨著我便說:「好啊。」
便將我扶了上去,當他抱著我坐上去后,我趴在了他身上,他沒再有動作。
我一時有些手足無措,不過有了一些經驗,基本上一些原理我是動的,便動了兩下,剛開始還算好,還有點勁,到後面,我便耍賴了,趴在他身上怎麽都不肯再動,只是喘著氣哭著說:「累,我不要動了。」
穆鏡遲撩起我糾纏著他胸口的長發,披散在我背脊上,喑啞著嗓音說:「這就是你的服侍?」
我趴在他胸口說:「人家儘力了嘛。」
然後圈著他頸脖,怎麼都不肯再動,穆鏡遲知道我這是趁機耍賴了,不過他仍舊哄著說:「慢慢來?」
接著他微微退出來些,又壓著我臀部往下,我抓著他肩膀埋在他懷裡輕哼哼了一聲,他繼續引誘著說:「這樣我們都會難受。」
我說:「可是想睡覺嘛。」
他手托著我身體,幫助著我,我只能又再次動了起來,穆鏡遲挑開我牙關和我吻著,可是我又動了兩三下,喘著氣說:「我困嘛,你讓我歇會好不好?」
他手壓著我身體,另一隻手撫摸著我腦袋,笑得沙啞說:「你這小東西。」
便自己壓了上來,我趴在他懷裡哼哼喘著氣,胡亂的抓著他胸口,我被他刺激得連腳趾頭都是蜷縮著的。
正當我有些失控時,他吻著我耳垂,在耳邊喑啞的笑著說:「原來不是困,是懶。」
他又是一下,我用力捶著他胸口,憤恨的說:「討厭!」
他低笑。
大約是我之前這要動不動的懶撒模樣,讓他難受的很,他直接翻身將我壓了下去,狠狠允著我的唇,我推拒著,可是推拒了兩三下,整個身體又在他懷裡化成了一潭春水,最後連細哭都變得顫顫歪歪。
第二天早上醒來,人又是在自己房間,身上的衣服全都換了,只有碧玉在,我剛動了下身體,撕裂的痛傳了過來,碧玉立馬來撫我。
我在心裡把穆鏡遲這個混蛋罵了千百回。
等我好不容易站了起來后,門外的丫鬟又來說:「小姐,顧小姐又來了。」
我說:「她又來了?」便又問碧玉:「現在什麼時辰了?」
碧玉說:「小姐,已經過午了。」
嘴裡那句怎麼來這麼早又硬生生壓了下去,只得說:「你去請她。」
丫鬟聽后,便下了樓去請顧惠之。
她一到樓上便問:「清野,你怎麼才起?」見我扶著腰又問:「你腰怎麼了?」
她走了上來,便立馬揭開了我衣服,碧玉想要去阻止來不及了,她一眼看到我身上的痕迹,便啊呀一聲問:「你身上這是怎麼了?」
碧玉趕忙替我罩住,對那顧惠之說:「小姐最近在坐針灸和拔罐弄的。」
顧惠之說:「拔罐針灸怎會弄成這樣?」她正要繼續問。
我轉移話題問:「你午飯吃了嗎?」
顧惠之說:「吃了。」她又想起什麼,立馬對我笑著說:「我今天來是有事找你姐夫。」
她在房間內環顧了一圈問:「你姐夫呢?」
想到她要做什麼,我立馬拽著她手說:「你又要幹什麼?」
顧惠之說:「我昨天不是給他一張名片,問問他有沒有要諮詢的。」她壓低聲音說:「清野,我那同學醫術真的不錯,你信卧便是,老同學絕對不會騙你的。」
一想到昨天晚上,我就覺得要是顧惠之再去問些別的什麼,今天晚上的床上就是我的死期,我安撫著她說:「我姐夫昨天看了,你放心吧,倒時候他要是打電話過去問了,我會告訴你的,他面子薄,這種事情你別去跟他說,他好歹是個大男人,你一個女人問他這樣的事情,他如何抬得起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