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親親寶貝
回到家裡后,周媽見我心情似乎變好了,便笑著問:「小姐可是和先生和好了?」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問:「我有嗎?」
周媽點了點臉頰說:「瞧您的笑。」
我立馬將笑一收說:「沒有,我才沒和他和好呢。」
接著我轉過身,繼續朝著屋內走去,周媽在我身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回到房間后,便在鏡子前做了下來,本來是要編頭髮的,可當手落在發梢那一刻,我看向鏡子內的自己,臉上的笑容略微一凝,好半晌,我手從臉上滑落,便面無表情坐在那。
這時我身後忽然傳來丫鬟一句:「小姐。」
我回頭一看,是上次替我易容的丫鬟,我皺眉看向她,她緩緩朝我走了過來,然後遞了我一封信,我看了一眼門口,發現沒有人在,這才從她手上接過將信給打開,裡面只有三個字,回袁家。
我將信猛然緊握。然後看向那丫鬟問:「這是外公的吩咐?」
那丫鬟說:「是,還特意叮囑您,儘早回去。」
我沒有說話,那丫鬟也沒有等我再回答,而是從我面前又輕悄悄退了出去。
在周媽進來之前,我迅速將那封信在燭火上點燃,望著它燒到灰燼,我才鬆了手,沒多久周媽便走了進來,在我身後說:「青兒的是,先生是答應管了?」
我看向周媽說:「應該算是吧。」
周媽端著茶和糕點在我面前說:「這件事情有先生操心,看來您就無需擔心了。」
我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揭開蓋子緩緩喝了一口說:「也許吧。」便沒再說話。
這個時候樓下傳來一陣動靜,我問周媽:「是誰回來了?」可想了想,也不用多問,下如今還有誰能夠回這穆家,我放下手上的茶杯,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著門外走去,正要下樓,便瞧見王芝芝撐著傘從外頭走了進來,侍奉她的丫鬟迅速朝她走了去,剛到達她身邊,便替她解著身上的披風說:「夫人怎的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今日不是先生生辰嗎?」
王芝芝笑著說:「去倒是過去了一會兒,不過鏡遲似乎對生辰這種日子不怎麼看重,聊了兩句,他便讓我離開了,所以我去了姐姐家坐了會。」
王芝芝說完便接過丫鬟遞來的毛巾,她正擦拭著,她忽然想起什麼,又問:「對了?小姐去了醫院嗎?」
那丫鬟說:「今早上去了一趟。」
王芝芝聽到這個回答眉頭當即便皺了起來,不過皺了沒兩三秒,她剛想問什麼,忽然感覺到我們樓上的視線,便朝我們這方看了過來,我並不打算躲,而是直直和她對視。
良久,我便朝著樓下走去,王芝芝也沒有離開,依舊站在那等著,等我站定在她面前後,我說:「小姨,我們聊聊。」
她笑著將毛巾遞到丫鬟手上,問:「你想跟我聊什麼?」
我說:「不如坐著說?」
王芝芝回答得很乾脆,她說:「好啊。」
我便最先朝著沙發那端走去,她跟在了我身後,當我們在沙發上一併坐下后,丫鬟端了茶過來,我端起其中的一杯說:「小姨。」
不過我剛換出來,她很無情的打斷說:「這樣的稱呼我不敢當,你還是喚卧王芝芝吧,或者王小姐也可以。」
聽她如此說,我倒也沒有多說,只是無所謂笑了兩聲說:「不是太明白,怎的,我們竟然成了這樣的關係。」
王芝芝哼笑了兩聲說:「話,你直說吧,不用拐彎抹角。」
她都如此說了,我也不再浪費時間,而是直接開口說:「青兒那天的語氣卻是有些沖,所以今天我是特地來和你道歉的,還請你不要和一個丫鬟計較,她不過是不懂……」
我話還沒說完,王芝芝當即打斷我的話說:「你不用和我道歉,這件事情和我沒關係,我也沒有冤枉她,她確確實實幹下了這種事情,這種話和我說沒用。」她看了我一眼說:「你應該去警察局說。」
王芝芝直接截斷了我的話,顯然是不打算接受我的道歉,也不打算放過青兒,一時之間我倒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王芝芝放下手上的茶杯,端坐著身體看向我說:「其實我也不想和你這樣,可是清野我還是那句話,你一天不回袁家,我們一天就回不到以前的關係。」
我說:「所以這次無論怎樣你都不會放過青兒。」
王芝芝說:「我說了,放過跟不放過都不是我說了算,她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怪得了誰?」
她似乎不想再跟我談下去,而是直接站了起來說:「在外面跑了一天,有點累了,就先上樓休息了。」
她也不再看我,將手套從手上摘下來后,便丟給了一旁的丫鬟,徑直朝著樓上走去。
我坐在沙發上良久,周媽見王芝芝走遠后,才問不解問我:「小姐,既然這件事情先生都答應您處理了,您為什麼還要來和王芝芝道歉說些這樣的話?」
我撇了周媽一眼說:「王芝芝現在之所以會如此,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因為穆鏡遲,若是讓穆鏡遲替我出面來處理青兒,雖然我的目的達到,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過是雪上加霜罷了。」
周媽瞬間便明白了什麼。
我說:「既然她不肯退讓,那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走一步一算一步。」
周媽說:「之前我還認為她和她姐姐是不一樣的,性子這樣溫婉,應當不會為了這種事情爭風吃醋,沒想到她竟然也是……」
周媽略微遺憾的嘆了一口氣。
我說:「她性格再怎麼和王鶴慶不同,可只要有王鶴慶一天的存在,便總會有這一天的到來。」
周媽說:「也許當初就不應該促成這樁婚事,這袁家終究是個是非之地,袁太太又是個不挑事,便不罷休的主,現如今兩姐妹都這樣,您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呦。」
我沒說話,又想到什麼,對周媽說:「對了,周媽,你去樓上幫我找樣東西。」
周媽說:「您要什麼?」
我說:「丟了一隻耳環。」
周媽看了一眼我的耳垂,見真的只剩下一個,便匆匆朝著樓上走去,等周媽一離開,我立馬用電話搖了一串號碼,等撥過去一分鐘,裡面便被人接聽,這次是外公親自接聽的,我不是很明白問:「您為什麼會突然讓我回袁家?」
外公在電話內說:「不讓你回袁家,難道讓你在穆家住一輩子嗎?你待在穆鏡遲身邊終究會壞了大事。」
我說:「外公,我——」
我剛想說什麼,外公開口打斷說:「不用再多廢話,按照我的做便是,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
接著他很強硬的結束了這段對話,耳邊傳來一聲掛斷聲,我愣了幾秒,然後扣住了話筒,我在那坐了一會兒,便起身朝著樓上走去,本來是要進房間,可是扭頭一看,卻看到穆鏡遲的書房竟然亮著燈。
我停留了幾秒,便也朝那方走了去,剛推開門,便瞧見王芝芝正站在穆鏡遲書房,她手指輕撫摸過那些文件,目光在穆鏡遲用過的一切上流連著。
她似乎是感覺到有人進來了,便立馬回頭來看向我,她說:「你怎麼進來了?」
我看到桌上攤了一堆的東西,都是小時候我的照片,原先被穆鏡遲夾在書本里,如今卻不知道被誰給拿了出來,正一張一張翻動在桌上。
王芝芝感覺到我的注視,便隨手用書本一蓋。
我說:「你不知道嗎?他書房向來不喜歡有人碰的。」
王芝芝說:「我只是進來替他收拾收拾的,沒別的什麼意思。」
我說:「你還是儘早離開吧,不然被僕人知道了,告訴了他,沒好果子吃的。」
我說完轉身就要走,這個時候,王芝芝忽然在我身後喚住:「清野。」
我停了下來,她朝我走來說:「鏡遲愛你姐姐嗎?」
她突然問了我這樣一個問題,我扭過頭看向她。
她又說:「為什麼我在他房間里尋不到一絲有關於你姐姐的痕迹?難道他這麼多年不娶妻不是為了你姐姐嗎?」
我不清楚她為什麼會突然問我這個問題,我看向她,她也看向我,她眼裡帶著深深的疑惑。
我說:「我不知道。」
她又說:「你姐姐是怎麼死的?為什麼我問這裡的丫鬟,她們都閉口不言一個字?」
我說:「你為什麼對這些事情好奇?」
王芝芝說:「我只是想了解鏡遲的過去。」
我扭過頭,看向走廊處的光影說:「我不知道。」
接著她還要問,我已經最先離開了穆鏡遲書房。
回到門口時,周媽正在替我滿屋子找著那個耳環,她聽到我進來的腳步聲,便立馬轉身看向我說:「小姐,您要的耳環,我怎麼找不到?」
我走到沙發上坐下說:「找不到便不找了吧,反正也不是一個多重要的東西。」
周媽扭頭看向我,見我確實也不太在乎,倒也沒再繼續找,只是說:「那我去替您放水?」
我嗯了一聲,周媽便朝著浴室走去。
穆鏡遲隔了兩天便出了院,回家休養,最高興莫過於王芝芝,一大早便在宅子內張羅著,吩咐丫鬟一定要把屋內的一切打掃乾淨,一派穆家女主人的模樣,反倒是我懶洋洋的,賴在床上怎麼都不想動,周媽倒是比我急得很,跟碧玉一直在床邊上催著我說,讓我別賴床,穆鏡遲等會兒就要回來了。
我沒有聽周媽和碧玉的,繼續在那躺著,時間差不多接近中午十一點,車聲便從外頭傳了進來,周媽和碧玉也沒有再理我,趕忙去樓下迎接。
我隱約聽到了穆鏡遲的聲音,問的是我在哪兒。
周媽笑著說:「小姐還在床上賴床呢。」
穆鏡遲一聽,倒也未再說什麼,大約是跟著周媽她們進了屋,之後樓下依舊熱熱鬧鬧,快要到午飯的時候,我房門被人推開,我以為是周媽,抬頭一看穆鏡遲正站在門口,一瞧見他,我便將頭縮了進了被子內。
我聽見了穆鏡遲的腳步聲,正朝我床邊走了來,他站定了一會兒,我的床微微塌陷,他手便伸了過來,想要撥開我蒙住腦袋的被子,我死命往下扯,可是終究難抵他的力氣,腦袋上的被子被他拉了下來,他那張帶著淺笑的臉便出現在我上方。
他手指撫著我眉目說:「所有人都忙著迎接我,怎的,就你不同,讓我親自上樓來迎接你。」
我仰著腦袋看向他說:「我困嘛,她們又不困。」
他見我說的如此理直氣壯,嘴角的笑容如春風,他撅著我臉蛋說:「你這小東西,倒是越髮長脾氣了,今天須得教會你什麼叫禮節。」
我說:「禮節都是對著外頭的人做了,難道你要當我的外人了?」
他忽然壓下了身,在我耳邊問:「那你告訴我,我是你什麼人,嗯?」
他挨在我耳邊的聲音帶著絲引誘,我覺得痒痒得想閃躲,他又控制住我肩頭,繼續將我唇對準他耳朵邊上,等著我回答。
我不回答,他又再次誘惑著我說:「要是你說出來,我就原諒你,怎樣。」
他手指在我鬢角出溫柔的摩挲著。
我笑著說:「那不夠,你還要把我的錢還給我。」
他也笑出聲說:「你這小東西,倒時時刻不忘你那筆錢。」
我哼了一聲說:「你給我不給我?」
他說:「你先說。」
我說:「你先給。」
他說:「不說不給。」
我說:「不給不說。」
「好,給你。」
我瞧他問:「真的?」
他說:「假的。」
他起身要走,我立馬拉著他手說:「姐夫,你別走嘛,我逗你玩的,先告訴就先告訴你嘛。」
他輕笑了一聲,我躺回了床上,朝他勾了勾手說:「你過來。」
他微微挑了挑眉,不過還是朝我靠了過來,我圈住他頸脖,唇挨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兩句話,穆鏡遲聽了低笑了出來,也不知道說了多久。
我覺得臉發紅,迅速將他一推,然後揭開被子又往腦袋上蒙說:「我不說了,不說了,討厭死啦!」
穆鏡遲笑聲越發大,我只覺得自己的臉,在他的笑聲中溫度逐漸升高,好在這個時候周媽便站在門外說了一句:「先生,書房有您電話。」
穆鏡遲笑意未減的答了一句:「我知道了。」接著,他便從我床邊起身,朝著周媽走了去。
等我聽到他腳步聲遠去后,便將被子緩緩從腦袋上一拉,周媽正拿著我衣服站在那,我問周媽:「他走了?」
周媽笑著說:「剛走的。」她將衣服遞給我,過了一會兒,周媽又說:「先生剛才看上去心情似乎很好的模樣,您都和他說了什麼?」
我臉越發紅了,沒有理會周媽的話,只管低著頭穿衣服。
等我出來后,穆鏡遲書房內有等,我便朝著那端走了過去,可才站在門口,便見書房門內跪了一堆的丫鬟,穆鏡遲翻著桌上的文件似乎在檢查什麼,他說:「你們不知道我的規矩嗎?」
那些丫鬟迅速跪了下來,哭著說:「先生,您沒在的這幾天,我們連打掃都未曾進去過,實在沒有碰過您的東西。」
穆鏡遲放下手上的文件,瞧向她們問:「除了你們,誰還進來過?」
丫鬟想了許久,回答不上來,過了好半晌,其中一個丫鬟說了一句:「夫人進來過。」
穆鏡遲正好拿了一本書,那些夾在書里的照片便嘩啦掉了出來,正是那天王芝芝翻過的那本書,穆鏡遲臉色未變,將灑落在桌上的照片一一撿了起來,他放在手上查看著,良久勾著唇笑看著說:「下去領罰吧。」
這句話才剛說出口,王芝芝忽然匆匆從樓上走了上來,她別過我氣喘吁吁喚了一聲:「鏡遲。」
聲音內帶著一絲焦急,穆鏡遲抬頭看向他。
王芝芝看了一眼跪在地下的丫鬟,便知道如今是因為什麼事,她走了進去,立馬解釋說:「我不知道的你書房不能進,對不起……」
穆鏡遲放下手上那本書說:「你進來翻了什麼。」
毫不留情,甚至帶點質問的話,讓王芝芝臉色發白了下去,她小聲說:「我就進來替你收拾了一會兒,什麼都沒翻。」
穆鏡遲反問:「是嗎?」然後他拿起手上的書說:「這本你該怎麼解釋。」
王芝芝瞬間便說不出話來,她低著頭,我、我了很久。
穆鏡遲冷笑了一聲,卻什麼都沒說,這個時候周管家站了出來說:「先生,樓下已經準備好午餐了,您和夫人先下去用餐吧。」
穆鏡遲未答,只是過了一會兒說:「都散了吧。」
跪在地下的丫鬟們便鬆了一口氣,各自立馬從地下起身,紛紛彎身退了出去,王芝芝卻沒有退,依舊低垂著腦袋站在那裡,穆鏡遲也沒有看他,而是徑自起身,朝門的方向走去,不過他在經過王芝芝身邊時,略微停了停,看了她一眼,還是什麼都未說,繼續走到門口,別牽著我的手說:「怎麼沒先用餐?」
我瞧了王芝芝一眼才說:「你們都在樓上,所以我也上來了。」
穆鏡遲笑著捏了捏臉,將我摟在了胸口,帶著我朝樓下走去,後面的丫鬟都跟了上來,唯獨王芝芝還在那站著。
我又回頭看了一眼問:「她不吃飯嗎?」
穆鏡遲連眉頭都未動一下,只是摟著我朝前走說:「她這麼喜歡我書房,那便讓她待就是。」
我說:「那天我也進了你書房。」
他低眸看向我,好半晌,他笑了一聲說:「翻了我的東西?」
我點了點頭。
他卻並無生氣的跡象,只是攬著我下樓說:「你偷溜進去不是常事嗎。」
我是:「那我進去你不生氣,為什麼她進去你發這麼大火?」
對於我的話,穆鏡遲想了一會兒,看向我良久,他說:「想不明白?」
我搖搖頭說:「不明白。」
他笑著說:「今天是誰說,她是我的親親寶貝,我的甜蜜餞兒的?」
一聽他如此說,我立馬踮起腳捂住他後面那些未說完的話,我慌張看了一眼周圍的丫鬟,漲紅著臉說:「我沒有,你胡說!」
穆鏡遲笑出了聲,我怕他還往下說,便拉著他說:「我餓了,快,我們先吃飯。」
穆鏡遲被我拉著跟在我身後,等到達餐廳后,我也不敢看他,只是埋頭吃著飯,他倒也不再逗我,因為有這麼多的丫鬟在,便只是低頭替我夾著我愛吃的菜,笑看向我。
穆鏡遲陪我用了一會兒餐后,隔了一會兒,他讓周媽盯著我好好吃飯,然後他又再次上了書房,我沒有跟過去,只是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問:「姐夫怎麼又上去了?」
周媽站在我身邊替我夾著菜說:「您別管就是,吃您自己的飯。」
我看了一眼,便繼續吃著飯,穆鏡遲之後沒有再下來,我在餐廳內磨蹭了一下,便也朝著樓上書房走去,可是一到那裡,才發現王芝芝不在裡頭了,不知道去了哪裡,我左右看了一眼問:「姐夫。」
他正在處理文件,自從他住院後事情便堆積在了這裡,他聽到了我的聲音后,便放下了手上的筆,抬眸看向我。
我說:「王芝芝呢?」
他說:「回自己房間了。」
接著,他朝我抬手說:「過來。」
我便朝他走了過去,他忽然直接將我抱住,抱在了腿上坐著,然後捏著我臉說:「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給我聽聽。」
他又問起了那些話,我起身就想走,他一把抱住攔住我腰身說:「錢不想要了?」
我說:「不要了,就不要便是。」
我又想跑,可是他扣住我的腰扣得死死的,繼續挨在我耳邊引誘說:「要是再說一遍,我可以考慮考慮給你加一萬,嗯?你覺得怎樣?」
我無動於衷,只是咬著自己的手指甲,睜著眼睛在書房內四處看著。
他掐住我腰的手微收緊,在我耳邊低啞著聲音問:「不夠?」
我義正言辭說:「我這是不為金錢所動。」
他笑著說:「兩萬怎樣。」
我還是不動。
他又說:「三萬。」
他瞧了我一眼,將我手從嘴邊拿了下來,用帕子替我擦了擦手說:「四萬。」
我心裡一動沒,眼睛一亮,卻依舊裝作毫不在乎的模樣說:「我考慮考慮。」
穆鏡遲別了別我頭髮,溫柔的凝視著我臉說:「來勁了?」他笑著說:「給你十秒的時間,若是過了十秒,別怪我沒有給你賺錢的機會。」
他剛要數數,我立馬扭過身子,用手捂住他嘴巴,瞪大眼睛看向他說:「我說嘛,我說嘛。」接著我挨在他耳邊,扭捏了一下,才小聲說:「你是我的親親寶貝,我的蜜餞兒,我的小心肝。」他不為所動,保持著聽的動作說:「我記得後面還有。」
我說:「沒有了。」
我想耍賴,他笑著說:「不說的話,錢我也不給。」
我捶著他胸口說:「你個騙子。」
他箍住我手說:「是你當騙子在先。」
我搖晃著他的手說:「我不想說嘛。」
他笑著說:「你自己考慮,是錢重要,還是別的重要。」
他便繼續去拿桌上的文件,似乎給我時間考慮,我坐在那唯有苦惱,他倒是閒情逸緻了起了,我坐在那想了半會兒,一咬牙,決定豁出去了,便趴在他耳邊喚了句:「哥哥。」
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微偏頭看向我。
半晌,他說:「沒聽清楚。」
我氣憤的說:「你肯定聽清楚了。」
他說:「沒有。」
繼續不為所動,在那寫著什麼。
我坐在他腿上狠狠瞪了他一眼,只能屈辱的又哎了過去,在他耳邊喚:「哥哥。」
他笑著說:「還有呢。」
我說:「郎君。」
他又說:「還有呢。」
我說:「相公。」
我屈辱的說完,便摟著他脖子,埋在了他懷裡怎麼都不肯抬起臉來,他笑著說:「我老嗎?」
我趴在他懷裡猛然搖頭說:「不老。」
他聽了似乎很滿意,又說:「好像還漏了一句話。」
我掐著他脖子說:「你得寸進尺。」
他笑著握著我的手說:「不說嗎?都已經說到這地步了,錢你可到手了一半。」
我幾乎要哭了出來,只能再次為了銀子屈辱的抬頭挨在他耳邊說:「哥哥好好地,好好地……」我說到這裡,便立馬用手捂著臉頰大喊著說:「我不說了,不說了,我不想說了。」
我臉上的紅已經蔓延到脖子了,我乾脆將他推開說:「錢我不要了,我要走了。」還沒從他腿上下來,他又將我扣了回去說:「讓哥哥好好地疼你是嗎?」
我不知道自己當時鬼使神差的怎說出這句話來了,我漲紅著臉捂住他唇說:「不準說。」
他大笑著,握住我的手在唇上吻了吻說:「傻姑娘。」然後手撫摸著我臉頰說:「哥哥會好好疼你的。」
見他終於正經了,我覺得這還差不多,便朝他身上靠了過去,靠在了他懷裡,穆鏡遲吻著我,吻著我鼻尖,接著便是我的唇,我乖巧張開了唇,他吻了進去。
這種事情還是和以前一般,我有點生澀不知道該怎麼,只能任由他帶領著,如今大約是比以前有了點經驗,我偶爾會允他下唇兩下,像是吃糖一般。
我這偶爾的回應,讓穆鏡遲情緒變得很高漲,他不再像之前那麼溫柔,而是很有用力的吻著我,像是要把我拆入腓骨。
對於他如此的深吻,我有些承受不住,不知道何時他手竟然滑入了我裙子內,我立馬摁住他手,喘著氣說:「不要。」
穆鏡遲微微停了下來,他抵著我鼻尖,氣息有點亂說:「不要什麼。」
我說:「反正就是不要。」
他笑著說:「剛才不是還要哥哥好好——」
我立馬又捂住他唇說:「你討厭,我開玩笑的!」
穆鏡遲大笑了一聲,將我唇拿開,在我唇上吻了一下說:「逗你玩的,傻姑娘。」接著我歪在他懷裡,抓著他的衣襟,他繼續低頭吻著我的耳垂。
我只是縮在他懷中,也不知道過去多久,當我們兩個人的氣息越來越亂,我的衣服被穆鏡遲退到地下時,他忽然將我的雙手圈住他脖子,把我抱得更緊,唇和我糾纏著,我大腦一片空白,我喘息著,眼前一片混沌時。
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我瞬間像是清醒了什麼,忽然將穆鏡遲在小腹處的手拿了出來,臉微微從他唇下一退,他還想吻著我,我抗拒的躲了躲,在他耳邊說:「門。」
他瞬間停了下來,他似乎也有些失去了理智,好半晌都沒有動。
門外的敲門聲依舊持續不斷,我在他懷裡顫抖著,不知道是冷的緣故還是怎樣,他感覺到了,將我更深的摟進了懷裡,不悅的問:「什麼事。」
周管家說:「先生,九爺來了。」
聽到這裡我抖得更加厲害了,穆鏡遲沉默了半晌,撫摸著我後背說:「嗯,知道了。」
接著似乎是周管家退了下去,穆鏡遲還想吻著我,我推著他胸口搖頭,然後將臉埋在他懷裡,不讓他有機會得逞。
穆鏡遲微嘆息了一聲,只得在我佝著的頸脖上落下一吻說:「再叫句郎君聽聽,我就放過你。」
這次我見好就收,沒有再和他糾纏,喚了句:「郎君。」他等了我一會兒,我又從他懷裡爬了出來,在他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他將我摟在懷裡,又反在我唇上落下一吻說:「小東西,被你勾得沒法子了。」
接著他便將我衣服從地下撿了起來,然後替我穿好,他視線在經過我胸口那個疤時停了停,他想要用手去碰,我立馬摁住他的手,臉頰微紅。
他撅著我下巴笑了笑,然後替我將衣服往下拉,撫摸著我臉說:「我的蜜餞兒,我的親親小寶貝。」接著,又吻了一下,這次是我的眉心,他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唇印在我眉間說:「我的囡囡。」
他嘆息了一聲。
好半晌,他放開了我,我迅速從他懷中爬了下來,看了他一眼,迅速跑到書房門口,快速跑了出去,回到房間后,我用力關上了門,然後靠在門上喘息著,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的我忽然虛軟無力,我整個人從門上緩緩滑落下來,便面無表情的靠坐在地上,耳邊依舊是一片混亂。
我抱住了腦袋,小聲哭了出來。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門外忽然又傳來起碧玉的敲門聲,她說:「小姐,您在裡頭嗎?」
我迅速抬起臉,有氣無力的說:「我在的。」
便從門上站了起來,我將門給拉開,然後看向進來的碧玉。
她說:「姑爺來了。」
我說:「袁霖?」
碧玉說:「您下去吧。」
一時間,我竟然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碧玉又說了一句:「您下去吧,至少也要下去坐會兒。」
我只能朝著浴室走去說:「你等會兒,我換身衣服。」
碧玉便在我屋內等著,等我從浴室換完衣服出來后,我便跟著碧玉下了樓,到達樓下果然袁家一家的人都來了,王芝芝坐在穆鏡遲身邊招待著,袁霖正坐在王鶴慶身邊,幾人不知道聊著什麼,臉上各自帶著笑。
而袁霖卻始終沒有表情坐在那裡,彷彿所有話題都與他無關一般,像個局外人。
我也這才發現,短短一段時間,他似乎陰鬱了不少。
我在樓上站了一會兒,便朝著他們走去,到達樓下袁成軍第一個看向我說:「清野來了?」
袁成軍這一句話讓所有人都看了過來,包括穆鏡遲,他看我的眼神,隱隱流竄著笑意。
我朝袁成軍喚了一句:「爹。」又看了王鶴慶良久,要是喚了一句:「娘。」
王鶴慶受住了,笑著說:「坐吧,被這麼客氣,如今都是一家人了。」
我本來是想要找個地方坐的,可是低眸一看,才發現穆鏡遲身邊坐著的是王芝芝,而我的位置只有在袁霖身邊,周媽輕輕拉了拉我,示意我往袁霖身邊坐。
所有人都瞧著我,我便只能落在袁霖身邊。
袁成軍笑著問:「清野最近身子怎樣?」
我說:「好了不少。」
他說:「好了不少就好,那爹也就放心了。」
這個時候王鶴慶似乎是想起什麼一般,又說:「我們這一次不僅是來探望鏡遲的,更是一併接清野回家的。」
王鶴慶看向穆鏡遲問:「鏡遲,你覺得呢?畢竟清野一直住在娘家也不好,外頭人如今都說著閑話,還以為我們袁府虧待了她,讓她不肯回去。」
穆鏡遲臉上的笑沒有變,他端起桌上的茶水看向我說:「清野身子還沒好透,暫時應該是不會回去的。」接著,他揭開茶杯,低眸飲了一口茶。
王鶴慶一往這上頭提,袁成軍當即便打斷她話說:「好了,你在這裡亂操心什麼勁兒?自己都管不好,還來管這些事情。」
王鶴慶自從犯了上次的錯后,對於袁成軍的話倒是不敢在再隨意反駁,也只得低頭聽著,不過過了半晌,袁成軍又對穆鏡遲說:「不過,她說的也沒錯,如今外面流言四起,傳我們兩家不合,鏡遲我們兩人倒是沒什麼,可還是要注意那些人的口舌。」
穆鏡遲說:「這些話這幾天我也有聽到一些,不過外界怎樣傳,只要我和九爺未變,便無所謂,清野還需在家多休養,上一次的事情,凍傷了身體,我已經派人去請了名醫過來,打算先把這一生毛病治好再做打算。」
袁成軍問:「請的可是哪位名醫?」
穆鏡遲說:「賽蔡霖。」
王夫人驚嘆了一聲說:「呀,這個醫生可是出了名的華佗在世,一向雲遊四海,怎的被鏡遲找到了行蹤?」
穆鏡遲笑著說:「我也是費了好大勁找的。」他看了我一眼說:「她如今還年輕,卻因為那件事情落了一身病痛,所以還是早些治才好。」
穆鏡遲忽然又對王鶴慶說:「聽說夫人一直有關節炎,可要名醫瞧瞧?」
王夫人高興的說:「哎呀,這可是再合適不過了,我這個關節炎啊,每次都折磨死人了。」
之後幾人又聊了會那個醫生,那醫生我倒是沒聽過,不過聽他們說很有名的樣子,便也就隨意聽了兩句,這個時候王鶴慶忽然發現妹妹王芝芝一直沒有說話,便看向她喚:「芝芝?」
王芝芝在發著呆,聽到王鶴慶突然喚她,她立馬反應過來看向姐姐。
王鶴慶見她臉色不是很好,便問:「怎麼了?」
王芝芝立馬收斂臉上的神色,搖頭說:「沒有,沒什麼。」
王鶴慶說:「可是你臉色看上去似乎不是很好。」
她笑著說:「昨晚沒睡好而已。」
袁成軍也看向她說:「是不是病了?」
這個時候穆鏡遲替她端了一杯茶,溫柔又體貼的瞧著她說:「需要讓醫生過來一趟嗎?」
王芝芝笑著說:「不礙事的,只是有些累而已,晚上休息會就會好。」她接過穆鏡遲手上那杯茶,穆鏡遲說:「有不舒服的地方要和我說,千萬別瞞著。」然後他又看了一眼丫鬟說:「去替夫人拿件衣服下來。」
那丫鬟聽了穆鏡遲的吩咐,便迅速上了樓,等她下來后,穆鏡遲便接過那件衣服,替王芝芝仔細披在肩頭,溫柔的問:「要個湯婆子嗎?」
王芝芝搖著頭說:「不用的,我真的沒事,鏡遲你放心。」
穆鏡遲聽了,便嗯了一聲。
王鶴慶看到兩人如此恩愛的模樣,當即便笑著說:「我妹妹這一輩子什麼都魯莽,唯有一件事情不魯莽。」
穆鏡遲挑眉看向王鶴慶笑著問:「哦?」
王鶴慶說:「那便是嫁給你。」王鶴慶看了袁成軍一眼略有些羨慕說:「若是我家九爺能夠有鏡遲半點的溫柔體貼,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袁成軍一聽笑著說:「看來你這是拐著彎罵我大老粗啊。」
袁夫人捂著唇笑出了聲,過了一會兒,她又問:「鏡遲,你們現如今可有生孩子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