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回 皆不語
“呃,是……”
“哦,沒事,是我沒有拿穩,碎了個茶盞,正好,叔叔也累了,我也該回去休息了,你們進來吧。”薑墨到了門口風輕雲淡地解釋道。
“哦……那二爺,您沒傷著吧?”白幽緊接著問道。
“嗬嗬……沒有。”薑墨失笑。
“哎,那二爺您早休息,我們倆個進去了。”朱晌和白幽對視一眼,然後跟薑墨見禮,沒再多問,便進去了。
薑墨揮手讓廝離開,回頭又看了一眼屋內,然後搖搖頭,歎了口氣,慢慢往自己屋裏去了……
進了屋,白幽才拉過朱晌聲道:“哎,我怎麽瞧著二爺像是生氣了?”
“嘶……我瞧著也像啊。”朱晌和白幽都看出了薑墨剛剛臉色的不虞,隻是不敢多問,現在倒是又著急起來。
“哎,你……會不會是咱們爺……?”白幽有些擔心道。
“嘶……不能,不能,爺才舍不得呢……”朱晌搖頭道。
“那,那會是因為啥啊?想讓二爺生氣,那可不太容易啊。”白幽著急得直撓頭。
“嘶……”朱晌也有些猜不透,隻是心裏莫名地生出一股子不安來。
“你們倆在聊什麽啊?”兩人都正一籌莫展著,趙宗佻卻不知什麽時候摸索著站在了裏屋的門口,疑惑著。
“哦,爺!”這會他們倆才反應過來,連忙護了上去。
“你們在什麽呢?”趙宗佻挑眉道。
“哦,沒有什麽,幾句閑話,爺,卑職扶您進去更衣沐浴吧。”朱晌掩飾著聲音中的緊張和尷尬道。
“好……是該休息了……”趙宗佻雖然聽出了異樣,卻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反倒是很配合地進浴房去了。
柳府中,柳嫦曦一回來便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裏,狠狠地砸著屋裏的筆墨紙硯,書本畫卷,胭脂水粉等等,等等,一切可以摔的東西,她都沒放過。
一直到屋裏一片狼藉,連個站腳的空隙都沒有,柳嫦曦才停了下來,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失神地落著眼淚,好不狼狽。
屋裏和院裏的丫鬟都不敢靠近,即便是躲得遠遠的,也還是能聽見屋裏劈裏啪啦的打砸聲,還有那間或的尖厲嘶吼,讓她們各個都有些膽戰心驚。
一直到了色全黑,也沒有丫鬟敢進去掌燈,房門便一直緊閉,大家也都是麵麵相覷,卻避而遠之。
一直到柳繼過來找柳嫦曦,丫鬟們不得以才硬著頭皮敲了敲房門,心翼翼地請示道:“姑娘……姑娘……”
“滾!”
“咚!”
“哎哎!”不等丫鬟的話問完,門裏頭便傳來一聲怒喝,同時伴隨著重物撞擊門框的聲音,丫鬟嚇了一跳,連忙退開了。
“回來,上哪去!繼續!”見丫鬟都避開了,柳繼一臉不虞地喝道。
“老爺……您,您也瞧見了,姑娘她的氣還沒消呢,奴婢,奴婢也不敢……”丫鬟各個麵露難色和懼意。
“哎……這……就是被拒了,也不至於如此啊,這些不都這樣嘛,這孩子……”柳繼以為柳嫦曦還在為沒辦法見到趙宗佻而氣惱,殊不知柳嫦曦卻是因為見到了趙宗佻才會生了這麽大的氣。
“老爺,要不還是您來吧。”丫鬟們都不敢上前。
“行了,行了,都是廢物,都退到一邊去!”柳繼見她們皆是一臉害怕模樣,很是不耐,直接揮手讓他們退到一旁,轉身便親自拍著房門道:“曦兒,曦兒,我是爹啊,別難受了,聽爹的話,先把門開開,都這麽晚了,你連晚飯都還沒吃呢,怎麽行啊,把門開開吧。”
柳繼了半,屋裏卻是一片死寂,沒有人聲,也沒有東西砸過來的聲音。
“哎……曦兒,聽話,不就是個趙宗佻嘛,又能如何,見不著就見不著吧,你也不能拿自個的身子不當回事啊,聽爹的話,把門開開,先吃點東西,好不好?”
屋裏,仍舊死寂一片,隻有柳繼一人在屋外不厭其煩地勸著,著,幾乎口幹舌燥……
“南川公子……”院外一群奴才突然驚呼道。
“南川公子,您怎麽過來了……?”柳繼愣了一下,立刻轉身回頭行禮道。
“柳大人……讓我來試試吧……”趙南川沒有理會院裏行禮的奴才,朝著柳繼打了個照顧,便徑直走到了柳嫦曦緊閉的房門口。
柳繼猶豫了片刻,但卻沒有阻攔。
趙南川站在門口,沒有敲門,隻是隔著門對著屋裏不緊不慢道:“柳嫦曦,你……就這麽敗了嗎?你的驕傲去哪了?”
屋裏仍舊沒有聲音,而屋外的柳繼卻一臉詫異不解地望著趙南川。
“嗬嗬……這麽折磨自己,趙宗佻不會知道的,他也不會心疼的。”趙南川的話似乎有些幸災樂禍,卻又真的像是刺進了柳嫦曦心裏。
黑暗中,柳嫦曦握緊了雙拳。
趙南川仍舊沒有著急,而是對著門裏頭繼續道:“你沒有不如她,為什麽還要這麽作踐自己,難道你打算真的要把趙宗佻拱手相讓了?”
“南川公子……這,這怎麽……”柳繼越聽越糊塗,正要上前詢問,卻被趙南川一個手勢攔下。
“柳嫦曦,你要是決定就這麽放棄了,那我尊重你的決定,就到這吧。
我走了,你記得心情好了,要出來吃點東西,再難受,也別虧待了自己。”趙南川似乎沒有要進去的意思,完這句話便轉身往外。
“南川公子,南川公子!”柳繼有些糊塗了,連忙想追趙南川而去。
“趙南川你站住!”突然,身後的屋門就打開了,黑暗中,柳嫦曦一臉蕭索狼狽,卻帶著深深的恨意。
“曦兒?”柳繼驚訝回頭。
而趙南川隻是止住了腳步,並沒有回頭,誰也不曾發現他嘴角微微的翹起。
“南川公子,曦兒,曦兒她開門了,開門了……”柳繼有些激動道。
“柳嫦曦,你若還不想放棄他,那我給你半個時辰梳洗,收拾整齊,我在你爹的書房等你。”趙南川始終沒有回頭,隻是留下一句話,便瀟灑地離去了。
柳繼楞在原地,不知是該跟趙南川一塊過去,還是留下來照看女兒柳嫦曦,他現在不僅腦子亂,就連心也是亂的。
他隻知道女兒柳嫦曦這幾日都會去上將府,可回回都是被拒了回來,每回回來雖然也會難過,可從來沒有像今這樣發脾氣。
還有南川公子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他這個態度……柳繼心裏一陣不安。
而他身後的柳嫦曦卻已經開始吩咐人掌燈,備水,好不忙碌。
如此聽話,又如此迫不及待,柳繼真的有些糊塗了……
上將府裏,薑墨雖然是躺下了,可這心,這腦子都是一團亂糟糟的,根本就睡不著。
之所以要離開回了自己屋子,就是不想看著趙宗佻惆悵的樣子為難,她會不舍,會難過,可又會為這事覺得不值,畢竟事出是因為柳嫦曦嘛。
哎……薑墨抱著被子歎了口氣,又翻了個身,側躺著,繼續陷入糾結。
之前,也該是半年多前了吧,因為柳繼的事情,趙宗佻和柳嫦曦之間出現了矛盾分歧,當時薑墨便是既擔心,又忍不住有些興奮。
她知道那樣想不好,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覺得有些激動。
畢竟那意味著有機會啊,不過,薑墨也隻是心裏暗暗期待,卻並沒有做出什麽離間或是破壞的事情,反倒是陪著趙宗佻一起煩惱,一起憂愁。
在薑墨看來,那時候的她能做的隻有默默陪伴,不管趙宗佻怎麽想,至少在薑墨心裏,能安安穩穩地陪在趙宗佻身邊,已經是一種美好到奢侈的幸福了。
所以,薑墨才格外懷念在西北的日子,雖然隻是離開了大半個月,可是……隻有在那裏,她才能無憂無慮,無所顧忌地陪著趙宗佻,在他身邊撒嬌,躲懶,嬉戲玩鬧。
雖然趙宗佻眼睛看不見,雖然他們剛剛經曆了生死一劫,但那都比不上那段美好的安逸。
那裏隻有他們倆,趙朝宣是支持的,朱晌和白幽也都是默認的,不用顧忌什麽,沒有皇爺爺,沒有幹娘,更沒有柳嫦曦,如果不是趙宗佻的眼睛問題,她真的想就這麽一直陪他待在西北。
隻可惜……不能,就像朝宣得那樣了,回來了,問題就來了,哎……果真叔叔心裏還是那樣舍不得放不下柳嫦曦的,也隻有柳嫦曦才能讓叔叔那般牽掛在心裏,犯愁,為難,不知所措,哎……
薑墨捂著胸口,似乎這樣,心才不會那麽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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