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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回家之後_五百一十五、坦白書

  阮誌勇大為光火。派人下山是他的命令,然而現在卻死了人。在眾人麵前他不想丟麵子,於是把責任推到徐昕身上,大聲罵道,“你他媽的,為什麽不早說。”


  阮誌勇罵什麽,徐昕聽不懂,但從他說話的口氣上看,知道徐昕出言不遜。但為了隱匿在那裏的三十名戰友,徐昕咬咬牙忍了。一扭頭,看也不看阮誌勇。


  阮誌勇分析道,看來,那片山區肯定還有問題,但現在是天黑雨大,這樣下去對自己沒什麽好處,不如等天明雨停了再說。既然是雷區,相信眼前這些中國人也不會有什麽作為。想到這,阮誌勇對手下人命令道,“把這幾個綁了。”


  嘩,上來十幾個越南兵,一下子就把徐昕、段水落和其他四名戰士綁了。


  徐昕不說話,即然投降了越軍,那接下來的,就隻能是聽天由命,容不得反抗。


  眼見四個投降的中國軍人被捆好,阮誌勇終於下達了撤退命令。


  “撤。”


  山頂上的越軍押著徐昕下到山坡公路上。


  下到公路之後,徐昕、段水落等人又被越軍押上一輛軍車,五個人還被越軍蒙上了頭。


  汽車一路向南駛去,坑窪不平的路,讓汽車上的人搖晃不止。也不知過了多久,汽車才在一處停下。


  徐昕被人趕下了汽車。等他下車才發現,這裏隻有他一個是中國人,至於段水落他們去了哪裏,他根本就不知道。隻知道半路上停了一次,有人下車,但沒想到是段水落他們。


  徐昕大聲問押送他的越軍,“我的人呢!”


  越軍不懂他說什麽,就是聽懂了,也不會回答。


  徐昕見越軍不說話,火頭是顯得更大,“你們把他們弄哪去了?”


  此時,徐昕不是再擔心自己的命運如何,他是害怕這幾個戰士被越軍給害了。那時的越北,到處混亂不堪,什麽民兵、公安屯、零散的正規軍比比結是。這麽多年和中國交惡,別說是拿槍的軍人,就是當地居民對中方士兵也沒什麽好感。處於此種情況下,戰士們一旦落入這些人手裏,他們的命運可想而之。所以,當徐昕不見了這些人之後,如何不急。


  正在徐昕憤怒不已時,從車的另一側走過來一名軍官。這名軍官對徐昕說,“不要管他們的命運如何,先掂量一下你自己吧!”


  徐昕一看來人,年紀在三十歲左右,一身越軍軍裝,混身上下幹淨利落。不用問,定是個越軍軍官不假。但讓徐昕意外的是,這個人說著一口流利中國話,動作傲慢地來到徐昕跟前。


  這個人把煙頭朝車幫上用力一按,煙頭熄滅,隨後便掉落在地上。騰出的右手一揮,對幾個越軍說,“把他押進去。”


  “走。”上來幾個越軍用槍一頂,押著徐昕不由分說向前走去。


  對於這是什麽地方,徐昕不知道。但從行進的方向上,他能看出這是一個較大的院落。


  一行人在院子裏轉來轉去,終於轉到一個門口旁。


  軍官對幾個越軍說,“外麵留仨。你們倆跟我進去。”


  門被推開,越軍軍官跟著兩名越軍押著徐昕進了大門。進去後,才發現裏麵還有長長的走廊。


  走廊一路向裏延深,兩側沒有窗戶,顯得陰氣森森,隻能靠頭頂上的幾盞小燈照明。


  徐昕抬頭向裏看,想要看出這是什麽地方,可是,他看到的,除了這條長長的走廊外,什麽都沒有。徐昕就想,肯定是地下監獄無疑了。


  從時間上判斷,徐昕被俘地點在高平一帶。越軍押他的方向不會是向北,隻能向南。而車行的時間不過是一天左右,從這些情況分析,他現在所到的位置很可能是河內。


  從高平一路過來,最大的城市就是涼山。涼山被我軍攻克後,徐昕去過涼山,知道那所城市沒什麽高樓建築,大多是平房。所以,這樣的走廊不會有。況且,涼山的許多建築都毀於炮火。想到這,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那麽越軍把我押到這裏來,他們想幹什麽?沒人告訴他,他想問,又能問誰呢!

  徐昕不說話,任由越軍押著他向前走。又走了一段距離後,他們拐進了一間屋子。


  (值得解釋一點,在這條長廊上,有越軍站崗。崗哨都在拐彎處,荷槍實彈,戒備森嚴。)

  徐昕一到,鐵門被門外哨兵推開。


  看來這鐵門安的不夠妥當,一開便滑向門牆,發出當地響聲。


  沒人管聲音大不大,他們隻關心下來的問題。


  徐昕一進屋,看見緊靠牆裏處放著一張桌子,桌子後麵坐著兩個越軍軍官。徐昕一見就明白了,“噢,這是他們的審訊室。”心裏又想,審訊也不至於鬧的這麽神秘,找個地方不就得了。他一想不對,這裏麵肯定還有什麽名堂。


  徐昕被帶進來後,一名越軍在他身後放了一隻座椅。


  帶徐昕的那名軍官走向桌子後,另一名軍官起身讓坐。這名軍官坐下後,伸手示意徐昕,


  “坐下。”


  徐昕也不徐話,回頭看了眼椅子位置,便一屁股坐到上麵。


  對麵的軍官叫李忠誠,是越軍軍務處的一名中校參謀。他見徐昕坐下,便開始對徐昕說話。好話說了一大堆,自然是好好交待,優待俘虜的一大堆車軲轆話。李忠誠講完這一大堆話後,問徐昕,“你承不承認你們發動的是侵略戰爭。”


  “我們不是侵略,是你們先殺我們的人民,我們是教訓。”徐昕亢聲說道。


  “給他看看。”李忠誠從桌上拿起一張紙,對守在一旁的一名越南士兵說。


  這個士兵走過來,接過紙,又回到徐昕跟前,把紙遞給了徐昕。


  徐昕接過紙,看上麵的內容。隻見上麵劃滿了數字,無非是某村死了多少人,某城死了多少人,房間被破壞多少等等一係列財產損失的報告。


  徐昕快速地在上麵瀏覽一遍後,把紙放下來,突然哈哈大笑,然後說,“戰爭是你們挑起的,如果不殺我邊民,不轟炸我邊境,我們又怎麽會教訓你們。至於損失嗎,我們也有。在戰爭爆發之前,我們新華社就對外宣傳過。有種,把你們的,也向外發。”


  “你給我住嘴。”李忠誠大聲咆嘯,“進了我們國家,還有理了呢!”


  “哼,抓盜賊,不入賊窩,賊人會主動出來嗎?”徐昕反駁道。


  “看來,你這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李忠誠目光轉向外麵,喊,“把他帶出去,先做做工作。”


  鐵門打開,從外麵走進兩個壯實的越軍。連拖帶拉地把徐昕架出房間。


  徐昕一起,坐在桌後一直沒有開口的那名軍官說,“一會還要見記者呢,有傷不太好吧!”


  “放心吧!我不會讓他有傷的。”


  “那就好。”聽李忠誠這樣說,那名軍官放心了。而後,李忠誠掏出一包煙,每人點著一根。兩人不說話,靜靜地吸著。


  稍後,隔壁房間傳來徐昕的撕心裂肺喊叫聲。李忠誠和那名軍官相視一笑。李忠誠說,“相信他經過這番考驗,思想定會有所鬆動,一會,我們要什麽他準會說什麽。”


  過了一會,李忠誠把吸完的煙頭向桌上一按,對等在一旁的越軍士兵說,“可以了,把他帶過來。”


  越軍士兵出屋。隨後,鐵門一開,徐昕又被帶了回來。


  重新進來的徐昕,雖然身上沒有傷痕,但人已然是精疲力盡,頭耷拉著,眼睛也不睜。一付昏昏然的樣子。


  那名軍官急了,“你把他整成這樣,記者怎麽問話。”


  “問什麽話,”李忠誠不屑地說,“你不怕他到時候瞎說一通嘛!”


  “那你的意思是?”問話的軍官沒了主意。


  “講話稿我已經準備好了,到時,讓他照著念就行。”李忠誠得意地說。


  “可是,他現在這個樣子,又怎麽能念稿。”那名軍官還是不相信,疑慮地問道。


  “這好辦?”李忠誠說著,從桌子下麵拿出一個包,又從包裏掏出一個針頭,對士兵說,“把這個給他打上。”


  士兵走過去,把針頭紮向徐昕身體。徐昕身體為之一動,但很快又恢複原樣,真到針水全部打完,也沒看出徐昕有振奮的樣子。


  那名軍官又看向李忠誠,“這不還是老樣子嘛!”


  “別急,別急,等等就看到效果了。”李忠誠在微笑。


  鐵門被人從外麵打開,又進來一名少尉軍官。他走到李忠誠跟前,小聲地說,“科長,師長問我們什麽時間把人帶過去,記者們等不及了。”


  “告訴師長,說我們馬上就到。”李忠誠對少尉說。


  “是”少尉出門走了。


  鐵門當地一聲從外麵關上,徐昕像被人驚醒的樣子,隨之抬起頭來。


  這是的他臉色蠟黃,兩眼無光,呆呆地看著桌子前麵的兩個人。從他的目光中能看出他的思想是遊離不定的,難於捉摸,不由自主。


  李忠誠開始說話,“徐昕,今天是連隊上政治課時間,你把這分文件念給同誌們聽。”


  徐昕無精打采地點點頭,隨後,接過越軍士兵遞過來的一頁紙。看著上麵橫糊的漢字,徐昕吐字不清地讀著。


  李忠誠和那個越軍軍官相視一笑。軍官說,“好了,現在可以過去。”


  李忠誠又轉向徐昕,“徐指導員,一會有群眾要聽你講課,你要好好表現。”


  徐昕又是糊裏糊塗地點頭。


  隨後,徐昕由兩個越南士兵架著,在另外一個門口出現。


  一出門口,徐昕就覺得眼前到處是亮光。他不知道,這是眾多記者在拍照,閃光燈朝著他不停地閃爍。


  徐昕被帶到一個台子上。台子上麵放著一長溜桌子。桌子後麵坐著三五名越軍高級軍官。


  下麵是膚色不同的各國記者。他們人人手裏有照相機,有記事本。見徐昕出來,全都爭先恐後向前擠。


  李忠誠走到一名肥胖的軍官前,說,“師長,他承認交待罪行。”


  胖師長點點頭,等李忠誠離開,朝著下麵的人說,“三三一師記者會,現在開始。。。。。。。。。各國記者們,你們盡情地問吧!”


  胖師長說完,徐昕被架到了單獨放置的一張桌子前。到了那裏之後,徐昕也不看台下,隻是發楞地站著。


  下麵有記者提問。


  不管問什麽,徐昕一個字都不說。


  頓時間,記者們開始議論,說什麽的都有。此時,閃光燈不停地閃著,那是他們在拍照。話不說可以,但照片不拍可不行。所以,這些記者們不遺餘邊地要先把徐昕的照片拍下來,至於寫什麽樣的文章,就由自己發揮了。


  胖師長發現情形不對,忙著喊過李忠誠,“怎麽回事,你不是說沒問題嗎?”


  “這個,這個,”李忠誠接著說,“我這有個坦白書的稿子,不如讓他把這個念了吧!”


  “嗯,也行。”


  隨後,胖師長對台下人說,“我看這樣,這麽多人問,他早就嚇暈了,也不知說什麽,不如讓他把自己的坦白書念一念。”


  李忠誠走到徐昕跟前,徐昕繼結保持傻裏傻氣的樣子。


  李忠誠小聲說,“徐指導員,現在該你上課了,你把這個念給大家聽。”說著,他把那張紙攤開在徐昕麵前。


  徐昕使勁用力地看著坦白書上的字,張口,嗑巴著說,“坦,白,書。”


  李忠誠聽風徐昕開始念,臉上溢滿了得意之色。


  徐昕念完這三個字之後不念了,突然間,抓起那張紙,團吧團吧,硬塞進自己嘴裏。


  一時間,會場大亂。


  李忠誠和幾個越軍上來,忙著從徐昕嘴裏向外掏紙。可徐昕緊閉不張。幾個人扭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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