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晨吻
梁語佳陪著韓江吃了晚飯，又跟他聊了很久，叮嚀他照顧好自己，然後才離開了S大回到家。
同一時間，從離開醫院之後就一直找不到梁語佳人的宋言接了方照耀的電話，來到了帝豪跟他們一群朋友在喝酒。
不過宋言向來滴酒不沾，他們也都清楚，何況他感冒未愈，因而一屋子的人只有他在喝著清茶。
方照耀喝了一圈酒之後，砰的一下坐到了宋言的身邊，一手搭在他的肩上，帶著醉意的話嬉笑地傳來。
「我說哥們，這是怎麼了？被我表妹甩了這麼鬱悶？」
宋言獨自坐在角落沉思，看上去的樣子確實有點想鬱鬱寡歡的，事實上他心底確實有點鬱悶的，也正如方照耀所說，他被「甩了」！
宋言沉默地喝了一口茶，沒興趣理方照耀。
方照耀一把奪過他的茶杯，「喝什麼茶啊！既然失戀了，那就要喝酒才是！最好是一醉方休！你沒聽過一醉解千愁的么？」
宋言也不攔著他，只不過沒好氣地白他一眼，「誰說我失戀了？」他正在苦思冥想怎麼追女人的好么？可惜他沒什麼經驗。這樣一想，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方照耀看了半天，看的方照耀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喂！你這樣盯著我看幹嘛？不會是突然發現愛上我了吧？對不起啊，哥們我可沒那個性致……」
「你閉嘴！」怕聽到更渾的話，宋言及時阻止了他的胡說，朝他勾了勾手指。
方照耀不明所以地湊近去——
宋言有些忸怩地輕咳一聲，然後才在他的耳邊道：「你幫我個忙。」
「什麼忙？」
「教我……怎麼追女人？」
方照耀身體一僵，接著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瞅著宋言，就像看個怪物似的，然後不可抑制地「撲哧」大笑出聲。
「哈哈哈哈……」
宋言溫和的臉色沉了沉，眸光深幽幽地，嘴角一抹淡笑，那樣子似是「儘管笑吧，笑完有你好受的！」的樣子！
方照耀笑的眼淚都出來了，誇張地伸手摸了眼角一下，他才義氣十足地道：「我說兄弟，你別說追女人，就是追母豬，只要你說出來是誰，哥們我一定幫你搞定！」
「哦？是么？如果那個人是你表妹呢？」
「我表妹？」方照耀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聲音揚高了幾度，「語佳？！」
宋言輕揚了一下眉。
「不是吧？」方照耀誇張地張大嘴，「你還不死心啊？」
「我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女人，豈有放棄的可能？」
「可你們倆不是解除婚約了么？」
宋言用看「白痴」一樣的眼神看他，「難怪方氏沒有交到你的手上！」
這句話很明顯戳到方照耀的痛處了，他傲嬌地別過臉，「哼，你這副樣子看來一點也沒有請教的誠意啊！」
宋言一笑，正要說什麼，方照耀伸手打斷他，「對不起，我很忙，本少爺要去找女人喝酒疏解鬱悶的心情，沒空陪你嘮嗑！」說著起身就要走。
宋言一把拉住他，順手一拽：「坐下！」
方照耀半是強迫地坐下了，身體卻故意側對著宋言，輕哼一聲，那姿態擺明了不想理他，可是也暴露了他心裡的好奇。沒辦法，誰叫他真的很想知道宋言跟他表妹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宋言拍了拍方照耀的肩，想了想才有些困難地開口，把他和梁語佳之間關於假婚約以至現在解除婚約的事粗略地說了一遍，重要是表示自己現在對梁語佳的感情已經很深了，想把她追回來，可她卻擺明了在躲著他。
「……我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到底要怎樣追女人？阿耀，你不是說一向對女人很有一套的么？給我出出主意。」
聽了宋言的「苦惱」，方照耀早就笑的快抽搐了，「哈哈哈……我說阿言，你居然還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你這樣別說追我表妹，任何一個女人，就連母豬你也追不上！」
宋言蹙起眉，「我有那麼差么？」
「不是你差的原因，而是你根本就不了解女人！」方照耀一副情場浪子的風流樣，解說的頭頭是道：「這俗話說的好——烈女怕纏郎！你在這挖空了心思想著怎麼追我表妹，還不如就堵在她家門口等她，也好讓她見一見你苦苦守候的傻樣，說不定我表妹一心軟就答應你了，不過嘛，我看我表妹不是那麼輕易妥協的女人，所以兄弟你……」他拍了拍宋言的肩，「自求多福吧！」
「你等等！除了糾纏……就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宋言雖然心底也知道方照耀有點不靠譜，可他國內沒什麼朋友，而方照耀又交過那麼多的女朋友，他說的辦法至少應該……有點用吧？！
方照耀見他「虛心誠意」地請教，由衷地嘆一口氣，「嗯，還有一個辦法，最簡單直接了。」
宋言眼眸一亮，「快說來聽聽。」
方照耀兩手一攤，「很簡單啊，你就那方面表現的好點，努力讓她爽了，那一切不就結了么？就算她口頭上再不答應，身體總不能說謊吧？」
「……」宋言瞪圓了眼，好半晌沒反應過來。
方照耀見他震驚的樣子，眨巴眨巴了幾下眼睛，然後突然恍然大悟般，張大口就快要驚叫時，宋言突然撈起面前的一杯酒灌進了他的嘴裡！
「咳咳咳……」方照耀被嗆的咳嗽不止，可他的一雙眼依舊不可思議地盯著宋言猛瞧，尤其是盯著宋言的某個地方，那眼神，十足十的懷疑加嘲笑。
宋言面色微窘，「瞧夠了沒？」
方照耀好不容易喝下了那口酒，忍著爆笑的衝動，他悄悄湊在宋言的耳邊道：「看不出來啊，原來你還是個處長！我以為你在國外呆那麼多年，又有那麼多美麗熱情的洋妞倒追，你早就不是完璧之身了，感情你丫還純情著呢！」
宋言睥睨地看他一眼，「以為人人都是你？」
方照耀也不在意他的揶揄，比起宋言的窘狀，他那點風流韻事簡直就不算什麼，撞了一下宋言的肩，他很是驚奇地道：「噯，我說阿言，你和我表妹在一起這麼久，你又說你喜歡她，你們倆居然都沒睡過？」
宋言略微思考了一下，嚴肅了臉回答：「睡過。」
方照耀的神色更加誇張了起來，「睡過的意思是……」
「只是睡覺。」宋言接下了他的話。
「……」方照耀啞口無言了良久，舉起雙手，「好吧，老兄，我徹底服了你。」說完他勾起了宋言的肩膀，附在他的耳邊嘰里咕嚕地說了一番「良言」！
宋言聽后疑惑地蹙起眉，滿臉的懷疑，「你確定？」
方照耀豪氣地拍胸脯保證：「放心，保證你抱得美人歸！」
宋言一臉的將信將疑，此時他放在口袋裡的手機正好震動了起來，他拿出一看，是韓良打來的。
他面露喜色，起身出了包間來到外面相對安靜的一個角落接起了電話。在他離開家門的時候有跟韓良交代過，如果梁語佳回家了就打電話給他。
電話接通了，韓良果然說的是梁語佳已經回家的消息，宋言表示馬上就回家，愉快地掛掉了電話，正準備回包廂跟方照耀說一聲，誰料他剛一轉身就碰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女人站在他的面前。
周世琳揚起一抹自信嫵媚十足的笑容，輕輕揚了揚手，「嗨，宋二少，好久不見！」
宋言的神色一瞬間恢復成溫文清俊的樣子，微一頷首，他淡笑道：「你好，周小姐。」說完他便要離開，卻被周世琳身體一擋，攔住了去路。
周世琳揚起了一抹笑臉，「沒想到宋二少婚約一解除就來這裡喝酒玩樂，是不是心情不好啊？要不要找個人陪你喝酒？」
宋言依舊溫淡有禮的樣子，語氣中明顯保持著疏冷淡漠的距離，「謝謝，不用了。」
周世琳沒有讓路的自覺，一雙眼發亮地盯著宋言看。她今天出門本就是為了要找宋言而來的，她雖然在梁語佳和哥哥的面前誇下了海口要追到宋言，可她還沒想清楚具體應該怎麼做，今天出門來她一時想不到辦法，只好先過來帝豪這裡喝酒解悶，說到底，她心底是想來這裡玩一玩，也是抱著試試看的運氣，想著能不能碰到宋言的那些朋友，也許通過他的朋友們可以更好地接近宋言，誰料卻被她正好遇到了宋言本人，真是天助她也！
「周小姐，我還有事，請讓開一下。」宋言見她不讓路，自然只能出聲提出要求。這條路是走廊盡頭，旁邊正好放著一個玻璃櫃，因而這裡就顯得很狹小，周世琳擋著路，他根本無法過去。
周世琳卻像是根本沒看到他的處境，嫵媚地一笑，撩開肩上披散的大波浪卷長發，身體前傾一步，露出曲線妖嬈的身線。她今天穿著一身黑色露肩衫，下身是一條蓬蓬裙，妖艷而惑人，這微微傾身的動作，恰到好處地展現出她完美的身材，只不過宋言的目光卻平靜如深水，動也不動，唇角淡淡的笑意微涼幾分。
「周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周世琳露出自信的笑容，她自然知道自己的魅力在哪裡，保持著微微前傾的動作，看樣子像是要準備靠近宋言卻又保持著幾分的距離，她緩緩一笑：「宋二少，介意請我喝杯酒么？」
宋言不動聲色地淡笑：「周小姐若是沒有帶夠酒錢，我可以替你打電話給你的哥哥，讓他送酒錢來。」他說完，看到周世琳嘴角的笑收斂了幾分，又淡淡地補了一句：「周小姐請放心，我這個電話免費幫你打。」
「你——」周世琳第一次在男人面前吃了悶虧，以前她身邊的男人哪個不是圍繞著她轉，哪個不是把她捧著寵著哄著，這個宋言三言兩語雖然輕描淡寫，但她也聽出來了他暗中的譏諷。
她的情緒很快收斂起，主動讓開了道，揚起一抹燦笑，撒嬌地道：「宋二少真是會開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的脾氣，他要是知道我在這裡，非得把我打一頓不可！」
在她讓開道路的同時，宋言已經極快地從她身邊擦身而過，只不過周世琳原本就是有心讓開的，此時見他走來，她佯裝腿疼，「哎呦」一聲身體就向著宋言的懷中倒去——
宋言閃避不及，只來得及伸出手臂架開了美人投懷送抱這樣的艷福，但是這一幕看在別人的眼中可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此時在不遠處，一道身影猛地轉身，正好瞧見了這一幕！
那人臉色一怒，連忙沖了過來。
「周、世、琳！」
這一聲怒吼，嚇的周世琳腿抖了一下，而這一次她是真的腿疼了，臉色瞬間煞白了幾分，眉頭蹙起，望著來人一臉的怒氣，她嚇的全身一顫，緊緊地握住了宋言的胳膊。
來人正是苦苦遍尋不著她的梁景誠，自從上次在帝豪偶遇周世琳之後，又被這個女人狡猾地逃了，他這段時間就一直在尋找她的下落，今天好不容易又被他逮到了，他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她？
「宋二少，我求求你，幫我這一次好不好？」周世琳又氣又急，沒辦法，只能向身邊的宋言求救。
宋言非常淡定而有力地掙開了她的雙手，微笑而客氣有禮地道：「既然周小姐與人有約，那我便不打擾了！」說完，他也不管周世琳是何種表情，轉身優雅地離開，與梁景誠擦身而過時，被他突然一把抓住了胳膊，他的目光淡淡一瞥，梁景誠心頭一激，連忙鬆開了手，不過他蒼白的臉上還帶著一抹不解和不屑，「宋二少，你剛跟我妹解除婚約，這麼快就出來玩，也太不把我妹當回事兒了吧？」
宋言溫淡有禮地答：「我與語佳的事，就不勞煩梁二少費心了！」他的語氣仔細聽來客氣而生疏，且冷漠。
梁景誠微微一滯，有些愣住了，看著宋言轉身離開的背影沉思了一會，隨即他反應過來，望著那道想要落荒而逃的背影，他面色露出一抹獰笑。
「想往哪兒逃？」
……
梁語佳拖著疲累的身體回到了自己的家裡，韓良正在她家裡做作業，她跟韓良聊了幾句關於爸爸的事，韓良沉默了一會，並不說話。
梁語佳心知韓良和爸爸之間還有心結，但她也不能把爸爸的病情如實說出來，只得說爸爸最近身體有些不好，讓他抽空回家去看望爸爸，畢竟怎麼說她在爸爸的心目中也只是一個乾女兒，而韓良才是爸爸的親兒子。
對了！
梁語佳大腦忽然激靈一下，她想起來今天爸爸說的話有哪裡不對勁了，他一直強調要她多照顧韓良，卻提都沒提韓優一下，這是為什麼？還是因為韓優是潘紅慧的兒子，而韓良和韓優素來關係不親近，他是不是怕他們兩兄弟有矛盾所以才說類似把韓良託付給她這樣的話？
梁語佳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只是又叮囑了韓良幾句，韓良嘴上應下了，瞧她病怏怏的樣子，忍不住也斥她早點去休息。
梁語佳也不再多說，她的頭確實還有些昏，喝了葯之後，轉身去洗了澡，也就上床去休息了。
入睡前她迷迷糊糊地想忘記跟韓良說叫他別過去宋言的家裡睡了，就睡在她家裡就好，可是她眼皮實在太沉，張合了幾下，最終還是忍不住倦意，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睡便很沉，第二天早上她醒來，窗外已經大亮。
她以為上班要遲到了，驚的一下彈跳起床，還沒來得及洗漱，拉開房門就要去準備早飯——韓良的早飯一向都是她事先準備好的，可是當她打開房門之後，餐廳的桌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早餐，而韓良正坐在那裡慢條斯理地吃著，與他坐在一起的，還有宋言。
他們倆聽到聲音一致抬起頭，目光盯著她看了幾秒，然後韓良微微垂下目光，臉色可疑地有些尷尬的咳了幾聲，站起身道：「我今天自己去上課，姐你慢慢來學校沒關係，早上你只有兩節課。」說完他拿起書包也不等梁語佳說什麼就出了門。
宋言的目光在看到她之後僅是微微挑了一下眉，溫潤的眸底閃過一抹寵溺，「先去刷牙洗臉，然後來吃早餐吧。」
梁語佳不是不知道韓良尷尬的是什麼，她此時一身睡衣，蓬頭垢面的樣子可以說很邋遢很居家，也可以說很私密，只有很親近的人才可以看到，她自己倒是無所謂，反正韓良是弟弟，但是宋言——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是不是太平淡了些？
她不動，只是挑眉回答：「你怎麼又在我家裡？」
宋言回答的更加理所當然，「吃早餐啊！」
「我再強調一遍！宋先生，我們之間沒有關係了！」
「不。」宋言淡淡的拒絕：「我們有關係的。你忘記了么？我說過我要追求你的。」
梁語佳無奈地扶額，「這不算什麼關係吧？」
「怎麼不算？你看不出來么？我正在追求你啊！」
「……」梁語佳瞪大眼，表示看不出來。
宋言起身來到了她的面前，目光在她的身上巡視了一遍，微笑著道：「幸好對你也不必抱太美好的希望。」
「你這是什麼意思？」梁語佳目光淺淺眯起。
宋言一笑，愛極了她現在這個樣子，忽然很想親親她，於是也就理所當然地把她收進自己的懷中，低頭印上了她的唇。
「唔……我還……沒刷牙……」喘息間，她微弱抗議。
「哦，我不介意。」
一記晨吻結束，梁語佳呼呼喘著粗氣，似被水潤澤過的明眸含羞帶嗔地怒瞪著他，她對於自己每次對他的吻都招架無力感到又氣又惱，尤其是現在她心底還有那麼點喜歡他，望著他清俊溫笑的眉眼，她氣惱地推開他。
「讓開！」她心知這人是說不通的，讓他別來她家他會聽，但依舊我行我素，就像跟他強調多少遍他們已經沒關係了，他也依舊會親吻她一樣！
梁語佳躲進了洗手間內洗漱，拿著牙刷，她刷刷刷——
似是要把口腔里屬於他的氣息全都刷乾淨，她刷的格外用力，直到把牙槽都刷疼了，她這才放下牙刷。
清洗好了，她打開了洗手間的門，見宋言的身影還在。
她覺得感冒的頭疼好了，可是另一種頭疼來了。
「宋言，你都不用上班么？」
宋言笑的很溫和很迷人也很欠扁，「你不知道大老闆上班從來不需要看時間的么？」
梁語佳「嗤」了一聲，暗中嘀咕「大老闆了不起啊」，卻不想這句話被宋言聽個正著，他嚴肅地沉思了幾秒，「某些方面來說，確實了不起。」
梁語佳懶得跟他廢話，坐到餐桌前，拿起一份早餐吃了起來。
宋言不走，只是坐在她的身邊，面前是一杯咖啡。
「昨天為什麼自己先走了？」
他問的是昨天為什麼梁語佳回到病房先辦理的出院手續離開了，梁語佳沒裝作聽不懂，只道：「病都好差不多了，還留在那裡幹嘛？被人當猴子一樣供人觀看么？」她指的是去了一撥又一撥的人。
宋言輕嘆一口氣，「可是你沒必要自己先辦理出院吧？」語氣中明顯的幽怨和控訴。
梁語佳喝下一口牛奶，語氣淡淡：「宋先生，容我再提醒你一句，昨天開始我們倆已經沒有關係了，我幹嘛要等你一起出院？再說，你不是在病房裡跟瑪格麗塔小姐一家聊天聊的挺愉快的么？怎麼跑去外面了？」
聽出了她話語中的一些不同尋常的意味，宋言唇角勾了勾，眸光閃動了一下，敏銳地問：「怎麼了？你生氣了？」
梁語佳像是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輕哼一聲，「我生什麼氣啊？」
宋言也不說破，嘴角的笑意愈加明顯，淡淡地解釋道：「威爾森伯爵夫婦是我們公司今年的重要客戶，他們受邀來到S市，於情於理我都必須要應付一下的。」
梁語佳忽然目光閃躲了一下，嘟囔一句：「你跟我說這些幹嘛？」
「沒什麼，就是想說而已。」宋言只是淡笑著，舉起咖啡杯，借著喝咖啡的動作，他的目光銳利地捕捉道梁語佳的眼底閃過了一抹笑意。
他勾起唇，心情莫名愉悅了幾分。
……
轉眼間又過了三天。
這三天，是平靜又不平靜的三天。
平靜，是因為梁語佳覺得她的生活還是一如既往，每天學校，家裡兩點一線，簡單而平乏。但是不平靜的有很多，比如近期財經版的大熱門，HD集團與方氏的合作案，或者八卦版如梁，宋兩家的婚約解除，又比如，她在三天前那天中午接到了二堂哥打給她的電話，告訴她前天晚上他在帝豪碰上宋言與周世琳拉拉扯扯的事，再比如，周家喜獲麟兒的事被大肆宣揚報道了一番，比半年多前周家媳婦車禍逝世的場面更大也更熱鬧……
梁語佳覺得這些事好像都是與她無關的，她看到或聽到這些消息時都沒什麼感覺，照舊過她自己平靜而平淡的小日子。
宋言依舊跟以前一樣，每天朝她的家裡跑，不論她說什麼做什麼，他以一句「我正在追求你」就徹底堵了她的嘴，真是趕也趕不走，攆也攆不退，最終她只能隨便他了。
不過他最近也明顯忙了起來，新公司已經成立，在S市這個新市場，想要站穩腳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他每天早上出門，都要到了很晚才會回來，因此他的晚飯也不能在梁語佳吃了，每次吃晚飯時，飯桌上只有她和韓良兩個人，可是奇怪的是，她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高興，而她跟韓良之間也只有簡單的問候關懷之語。
不過不論宋言多晚回家他都會先敲開她家的門，有時喝杯茶，有時候就是跟她說說話，實在累極了也會就抱一抱她，然後在她驚愣之中放開她轉身回到自己的家。
這期間她帶著韓良一起去看望爸爸了，不知道怎麼的，宋言也跟著過來了。四人在一起吃了頓飯，雖然整個過程說不上多麼和樂，但好歹是「他們一家三口」難得在一起吃的一頓飯，只除了宋言那張惹人嫌的臉比較討厭外，其他一切都還不錯。爸爸跟韓良兩個人還是不怎麼說話，她在中間頻頻勸著，而宋言只顧著微笑有禮地吃飯，時而跟爸爸聊幾句，得到爸爸的頻頻點頭，看向她的目光微帶遺憾，她卻只顧低頭吃飯。
私下裡梁語佳也問過醫生，把爸爸的檢查又拿去給別的醫生看了，只得到「還需要進一步確診」的答案，具體結果還要等幾天。
她也跟爺爺通過電話了，再一次表示自己不願意搬回梁家，至於跟劉家的婚事，因為劉忻的強烈反對，那邊劉家的人正在做劉忻的思想工作，因此梁常威也沒有立場再強迫她去跟劉家聯姻，氣的撂下電話，壓根不想理她。
不理她正好，梁語佳心想，倒是落的一個輕鬆自在。
學校里，她帶的三班在一次班級小測驗中成績突出，平均分只比堪稱尖子班的一班低了二十多分，這樣的成績已經令所有人刮目相看了，尤其是進步最大的韓良，他的成績目前已經處於他們三班的中游，而且自他當了班長之後，班裡的一切大小事務似乎都很順利，同學們從一開始的怕他懼他到現在開始服他敬他，這一切都來自於他的努力和刻苦，也因為他的作用，帶動了全班的積極性，整個高一（三）班成了全校最朝氣蓬勃的一個班級了。
又一天過去了，夕陽的餘暉照在城市的高樓大廈之中，梁語佳收拾著東西，準備下班回家了。
突然門口走進一陣急切的腳步聲，「梁老師，梁老師……」
梁語佳微微蹙眉看向來人，無奈地道：「黃老師，什麼事情這麼慌張？」
黃老師氣喘吁吁地道：「外面……梁老師，外面來了一位好漂亮的女孩子，說是要找你的。」
「好漂亮的女孩子？」
「是啊，金髮藍眼，長的可漂亮了！」
一聽到「金髮藍眼」，梁語佳大概就明白了是誰，只是她不懂，為什麼瑪格麗塔會來學校找她？她找她能有什麼事？
跟黃老師道了謝，梁語佳提著自己的包包，來了校門口。
此時正是放學和下班的時候，學校門口聚集了很多人，幾乎圍堵的水泄不通，而梁語佳一眼就看出來了那個美麗精緻金髮飄蕩的瑪格麗塔。
她一雙澄澈漂亮的藍眸也在搜尋著，目光在看到了梁語佳出現后，她的眼底露出一抹等待已久的笑意。
「梁小姐！」
她這一聲招呼聲，幾句暴露了梁語佳的位置，所有原本圍著她的人統統都刷地一下看向了梁語佳。
梁語佳原本想假裝不認識悄悄從人群之中溜走的計劃失敗了，她只好牽起一抹笑臉，「威爾森小姐，你好！」
瑪格麗塔微微嗔怪，撒嬌地道：「梁小姐，叫我瑪格麗塔就好，何必要叫的那麼生疏呢！」而且這樣的生疏叫法也只屬於那一個男人的！
梁語佳不想計較這些小事，從善如流：「瑪格麗塔，請問你今天來學校找我有什麼事？」
聽到她這樣問，瑪格麗塔大大的藍眼睛之中閃過一抹憂傷，她帶著哭腔道：「梁小姐，不，語佳姐姐，請你一定要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