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伊達爾公國，我們來了！

  伊達爾人已經開始整理行裝，準備離開。

  所以……

  今天的薩拉查自然不需要為伊達爾公國的士兵們帶路，也用不著去城邦附近的森林之中，與變異種們進行一系列友好的交流。

  朝著那幾名早已相熟的伊達爾士兵打了聲招呼，薩拉查便滿心歡喜地走出了屋門，張開了自己的雙臂，任由淡金色的陽光，揮灑在自己的身上。

  天空中的太陽還是同樣的太陽，屋外的溫度也頗有些清冷，但是在得到了豪森船長的承諾之後，薩拉查頓時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

  那可是伊達爾公國啊！

  一個位於海洋另一端的強大而又神秘的國度！

  雖然薩拉查對於伊達爾公國了解僅僅來自於伊達爾士兵口中的隻言片語，可就算是這樣，也足以讓他對伊達爾公國產生濃濃的好奇，甚至是心生憧憬！

  因為根據伊達爾士兵的描述，伊達爾公國簡直就是一片人間樂土！

  聳立在梅林特區的亞歷山大燈塔、矗立在索倫河畔的那慕爾要塞、依山而建的空中花園……

  這些恢弘壯觀的建築，無一不是伊達爾公國強大實力的象徵與印證！

  伊達爾人通過與薩拉查的對話，了解了這片大陸的諸多不同。

  而薩拉查也在與伊達爾人的交流之中，聽聞了那片位於海洋另一端的神奇的土地。

  按照伊達爾人的說法，雖然伊達爾公國在名義上只是諾曼帝國的封臣，但實際上卻是一個完全獨立的公國，也是那片大陸上唯一一個擁有著遠洋航行能力的強大國度。

  伊達爾人擁有著可以縱橫大海的三桅戰船，擁有著可以毀天滅地的魔導火炮，擁有著訓練有素的強大軍隊。

  除此之外，

  那裡還有美味可口的白麵包、有斯圖亞特家族獨創的工分制度、有公正廉潔的行政機構……

  而更重要的是……

  伊達爾人不必為變異種的存在而憂愁，不必為時刻為了自己的生死存亡而焦慮，因為那裡……根本就沒有變異種的存在！

  作為一名生活在遺落之地的土著居民，薩拉查對於變異種的仇恨幾乎銘刻在了他的骨子裡。

  他的父母、他的朋友……

  那些與他關係親近的人，幾乎都是喪命於變異種的手中。

  不單單薩拉查，幾乎所有的土著居民，在他們的人生軌跡當中，都曾有親朋好友命喪於變異種的尖牙利爪之下。

  或許也正是由於這個緣故，在看到了伊達爾人足以輕而易舉地滅殺變異種的強大力量之後，當地的土著居民的心中，才會對伊達爾人自然而然地產生一種親切的感覺。

  所以……

  一想到自己或許能夠成為使者團的一員，跟隨伊達爾人的艦船去看一看海洋另一邊的世界，薩拉查的心中頓時感到一陣歡欣鼓舞。

  這句對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

  想到這兒，薩拉查不僅加快了自己的腳步，朝著帕迪利亞城邦的中央走去。

  他要儘快向長老團的長老們，稟告這一令人振奮的消息。

  ……

  獨自站在房屋二樓的露台上，豪森船長遠遠地望著薩拉查的身影，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

  邀請帕迪利亞城邦的使者訪問伊達爾公國，這是豪森船長在進行過數次權衡之後，才最終做出的決定。

  這既是在向帕迪利亞城邦的民眾展示出伊達爾公國樂於和平相處的態度，同時也是豪森船長對於即將展開的擴張計劃，做出的選擇。

  身為伊達爾遠洋艦隊的總指揮官，豪森船長的肩膀上擔負著的，是遠比表面上看起來更為沉重的任務。

  比如說……

  豪森船長的經歷與見聞，以及他向伊達爾公爵布魯諾·斯圖亞特提出的建議，將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到伊達爾公國的對於整個遺落之地的開拓。

  早在豪森船長率領伊達爾海軍的這艘三桅戰船揚帆起航的時候，布魯諾就曾單獨與豪森船長的碰面，交待了有關於遺落之地的諸多事宜。

  而擴張方案的選擇，也無疑是其中的一項重要議題。

  不同的殖民擴張政策，將會對伊達爾公國的未來，造成全然不同的影響。

  甚至哪怕是同一個國家，在不同地點採取的擴張手段和統治政策，其中也是大有門道。

  就比如在布魯諾上一世的時候，約翰牛對於印度等殖民地採取的統治形式，就有些類似於中國古代的羈縻政策，任用當地的官員和權貴，保留當地居民的文化、習慣和社會結構。

  而對於美洲大陸，約翰牛則更多的是遷移商人、士兵、工匠、傳教士等各行業的人在殖民地定居，可是，這樣的殖民方式卻也有著顯著的缺點。

  那就是在殖民地勢力較弱的時候，宗主國尚且還能進行長臂管轄；可如果殖民地的實力逐步增強，那麼第一批殖民者的後代，就很難對宗主國產生國民認同，獨立也就成為了最終的選擇。

  距離的遠近、本國的需求、殖民地的發展程度……

  以上的這些都是需要納入考量範疇的問題。

  而且，早在在豪森船長抵達這片土地之前，布魯諾就曾向他提到過有關的問題。

  或許是由於布魯諾本人在穿越之前，就是生活在一個熱愛和平的國度，他並不喜歡一味的殺戮或是搶掠。

  而身為布魯諾的部下，豪森船長自然也深受自家公爵大人的影響。

  既然在這片位於海洋另一端的土地上，變異種才是人類心目當中的首要敵人，那麼豪森船長自然也不會掀起內訌，對著自己的同族揮起屠刀。

  在悄無聲息中對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土著居民進行同化，讓他們自發的投入伊達爾公國的懷抱，在伊達爾人的帶領下消滅隱藏在密林深處的威脅，這……才是豪森船長如今最為真實的想法。

  「如果帕迪利亞城邦的統治者是各聰明人，自然也會明白，只有投靠伊達爾公國，他們才會擁有光明的未來……」

  一旁地副官沉吟片刻，道：「可如果他們不願意……」

  「那麼除了這座城邦的統治者外，所有生活在這座城邦當中的土著居民，將會擁有光明的未來……」

  望著眼前的這座城邦，豪森船長平靜地說道。

  ……

  長老團的住所，位於城邦最中央的位置，緊鄰著帕迪利亞城邦中最大的一處集市。

  只是……

  不同於伊達爾公國的集市，在這片飽受變異種侵襲的大陸上，能夠順利的生存下去便已經不易。

  因此……森林中的野草野果、捕獲的獵物以及可以防身的簡易武器，這東西才是交易市場上最為主要的貨物商品。

  變異種的牙齒，則在這裡充當了貨幣的角色，成為了集市上的硬通貨。

  沒辦法，

  不同的外部環境造就了全然不同的社會狀況。

  這片土地上，只有擁有著能夠與變異種進行拼殺的能力，才算是擁有了生存下去的本錢。

  越是強大的戰士，自然也就獲得更高的社會地位和更多的財富。

  至於法師……

  遺落之地的狀況與伊達爾公國所處的那片大陸完全不同。

  在這裡，神力與魔力交錯混雜，哪怕是擁有著魔法天賦的新生兒，也很難有效的應用魔力，吟唱咒語的時間，更以幾何倍數進行增長。

  所以……

  相較於法師而言，反倒是強大的戰士更加受人尊重。

  如果想要賺錢的話，那麼最為便捷的方式，就去獵殺變異種唄！

  而變異種的牙齒，也是唯一一種被這片大陸上的所有城邦共同接受的「貨幣」。

  眼前的集市紛紛攘攘，

  只不過，

  此時的薩拉查沒有心思在集市上閑逛，他徑直地從人群之中穿過，沒有絲毫的停留，火急火燎地推開了長老們住所的房門。

  在薩拉查當著三位長老的面兒，將今天與豪森船長的對話娓娓道來之後，在場的三名長老的反應，幾乎與他當時的反應如出一轍。

  「邀請五名使者，前往……伊達爾公國？」

  聽著薩拉查的描述，眼前的三位老者的不禁微微有些動容。

  「伊達爾公國……竟真的在海洋的另一邊？」

  說話的乃是坐在正中的老者，也就是在整個長老團中最受尊敬的大長老。

  大長老全名為謝曼·古德伯格，雖然年輕時並不是城邦之中最為強大的戰士，但卻是所有人中腦袋最為靈活的一個。

  也正是在他的領導下，帕迪利亞城邦的土著居民們開始嘗試著布置陷阱，探查變異種的生活習性以及族群規模，使得在每年開春的獸潮到來之時，能夠提前做出更為齊全的準備。

  沒錯！獸潮！

  獸潮這個詞語，乃是所有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土著居民們心中的夢魘。

  在這片大陸上，雖然寒冷的冬日難以度過，可這個季節，卻往往是所有人最為輕鬆的時候。

  因為……

  冬日的嚴寒不僅會讓人類不願邁出家門，那些原本異常活躍的變異種，同樣也會消停很多。

  可是，

  當寒冷的冬日過去，溫暖的冬天來臨的時候，在這個萬物復甦的季節到來之際，變異種們往往會對人類的城邦進行一次聲勢浩大的衝擊。

  而對於帕迪利亞城邦這樣的中小型城邦來說，每一次獸潮的到來，無疑都會是一次決定民眾們生死存亡的戰鬥！

  在面臨獸潮衝擊的時候，無論男女老少，所有人都會走上城牆，去拼盡性命抵擋那些來自於密林深處的猛獸！

  也正是因此，在看到了伊達爾士兵所擁有的強大的武器裝備的時候，以大長老謝曼·古德伯格為首的長老團，才對於伊達爾人表現出極大的善意。

  長老團看不出伊達爾公國對於開拓領土的野望嗎？

  當然能夠看出來！

  如果伊達爾公國對於這片土地沒有野心，那他們為什麼要雇傭嚮導探查在這片土地上的一切，為什麼要將變異種抓回去供人研究，又為什麼對於各種資源的所在進行標註和記錄？

  身為帕迪利亞城邦的掌舵者，以大長老謝曼·古德伯格為首的長老團所看到的，遠遠要比薩拉查看到的更多。

  可是……

  縱然清楚的知道伊達爾公國對於開拓土地的野望，長老團卻依舊對伊達爾人抱有善意！

  因為他們的心中，相比於遠在海洋另一端的伊達爾公國，變異種才是帕迪利亞面臨的宿敵！

  更何況……

  在近些年裡，帕迪利亞城邦所遭受的獸潮規模一年比一年大，面臨的威脅也一年比一年強。

  別說是警惕那些剛剛來到這片土地上的伊達爾人了，就算是帕迪利亞城邦能不能抵禦明年開春的獸潮，還都是一個未知數！

  變異種每年都在變強，可是人類卻始終在原地踏步！

  「如果豪森船長所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位於海洋另一端的伊達爾公國，應該是一個比帕迪利亞城邦強大得多的國度，甚至……有可能與傳說之中的黃金七城比肩！」

  看著大長老變幻不定的臉色，薩拉查猶豫了好一陣子，這才鼓足了勇氣，大膽地說道。

  黃金七城！

  要知道，在這片大陸上，傳說中可以將變異種拒之門外的黃金七城可以算得上所有人類心中共同的慰藉。

  所以……

  當聽到薩拉查將遠在海洋另一端的伊達爾公國，與傳說中的黃金七城比肩的時候……在場的眾人，皆神情一動。

  「我親自前往！」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當中，大長老謝曼·古德伯格突然出聲說道。

  「所謂的伊達爾公國畢竟相隔萬里，若是就這樣去了……」

  話音未落，另外一位長老的話語，就被謝曼·古德伯格所打斷：

  「若是得不到其他勢力的幫助，你覺得我們還能夠撐過幾次獸潮？！」

  此言一出，整個房間之中，頓時陷入了一片沉寂。

  在抵抗上一波獸潮的過程之中，帕迪利亞城邦就遭到了幾十年以來最為沉重的一次打擊，城邦之中的那些強大的戰士，更是折損了將近四成！

  若是明年開春的時候，獸潮依舊規模不減的話……在大陸西海岸屹立多年的帕迪利亞城邦，恐怕也將成為歷史。

  而且……

  一想到那些由伊達爾士兵贈予的鎧甲，大長老便覺得心頭一熱。

  他親眼看過那幾套鎧甲，那般精良的鍛造工藝，完全不是帕迪利亞城邦可以復刻的！

  眼下，既然伊達爾人邀請自己前往伊達爾公國，那也就證明著那個遠在海洋另一端的神秘國度，對於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居民並沒有明顯的惡意。

  所以……他要爭取！

  他要爭取得到伊達爾人的支持！

  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

  他都要讓生活在帕迪利亞城邦的民眾們，能夠挺過來年開春之後的那一場獸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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