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逃脫輪回
那條魚圓咕隆咚的眼珠子似乎在直勾勾盯著大胡子，它的嘴巴一張一合，發出詭異淒慘的叫聲。
刀掉在地上的聲音和大胡子發出的驚嚇聲引來了店裏的一個夥計，把他從地上扶起來，問他發生什麽事了。
大胡子看著那條魚驚魂未定，指著它說魚剛才在叫，結果這句話把夥計給嚇到了。
魚會叫嗎？魚的叫聲的什麽樣的？夥計懵了，他長這麽大就沒聽見過魚還會叫的。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大胡子也覺得好像有點太匪夷所思了，會不會是他最近太累了所以產生的幻覺呢？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於是大胡子讓夥計來處理這條魚，他自己脫掉廚師服打算回家休息。
在臨出門之前，大胡子看了眼案板上已經被夥計把內髒都掏幹淨的魚，那條魚已經徹底是一條死魚了，在夥計手裏任他擺布。
看到這兒，大胡子稍微鬆了口氣，心想肯定是自己勞累過度產生的幻覺和幻聽。
隻要好好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他這麽想著，結果卻看到那條魚的眼珠子轉動了一下，朝他看了一眼。
這一幕把他嚇得冷汗直淌，急匆匆趕回家去了。
大概休息了兩天之後，大胡子繼續去店裏幫忙，他雖然已經是個老板，可生意上的事情都是由他老婆在管理，他還是最喜歡在店裏親自下廚做菜。
回到後廚之後，他要處理一隻活雞，在他拎著雞翅膀準備割喉放血的時候。
雞發出一聲慘叫，大胡子拎著雞的手都在顫抖，他極為震驚地看著手裏的老母雞，渾身的血像是被瞬間抽走一樣，身體都僵硬了。
他又不是沒有殺過雞，殺雞的時候雞的叫聲他也不是沒聽過。
可這隻雞發出的慘叫聲根本就不是雞所能發出的聲音，那分明是一個大活人在叫喚。
都已經休息兩天了，怎麽還出現幻聽了？
聽著雞的叫聲，大胡子下不去手了，他還是讓店裏的夥計來動手。
這一次他在旁邊看著，在夥計抓住雞的時候，那隻雞仍然在掙紮撲騰，嘴裏發出隻有人類才能發出的慘叫聲。
“啊！”
這聲音直擊大胡子的內心，這一刻在他眼裏仿佛夥計手裏要殺的不是一隻雞，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在夥計動手之前，大胡子立刻攔住了他，並說這隻雞不殺了，他親自出去給客人道歉，他要把這道菜退掉。
之後大胡子給自己放了一個長假，他往家裏買了很多動物，有魚、雞、鴨、貓狗甚至是青蛙等等。
他做了一個實驗，他拿著刀假裝接近這些小動物，做出要宰了它們的行為。
結果，他幾乎都聽到了動物們因害怕而發出的慘叫聲。
而這種聲音，隻有人才能發出來。
在家人異樣的眼光下，大胡子嚐試了各種各樣的動物，他甚至網購過螞蟻和蜘蛛。
結果他絕望地發現這裏麵沒有什麽規律，有的動物能聽到，有的不能聽到，是隨機性的。比如有的魚不會發出人類的叫聲，而有的卻可以。
驚恐害怕的大胡子去了醫院治療，甚至讓醫生幫忙看看是不是他腦子出問題，在經曆了全係列的檢查之後，結果是他的身體很健康，思維邏輯也清晰，不像是腦子有病。
“後來我把生意放下、和家裏人告別，四處尋找名醫給自己看病，又過上了小時候最不喜歡的流浪的聲音。”大胡子頗為感慨地說道，“結果沒有醫生能回答得出我這是怎麽了，直到我遇到了沈老板。”
這個沈老板不是沈夢潔，大胡子來到百味齋的時候，沈夢潔還在國外念書呢。
他是沈熊，沈夢潔的父親，也就是那個打破了沈家常規、他們家第一個雇傭快死的外人去給死人送飯的人，也是一個不走尋常路的男人。
後來沈熊就把自己給浪沒了，所以現在沈夢潔不惜扔下飯店也要去找他。
總之沈熊給大胡子到底說了什麽，大胡子沒有詳細告訴我，但很神奇得解決了他所有的困惑。大胡子想要報答沈熊，給他多少錢都可以，結果沈熊不要錢，讓他去百味齋工作。
就這樣，大胡子來到百味齋，成了一名素菜師傅。
也逐漸接觸了沈熊家裏的一些事，做起了給死人送飯的買賣。
聽完大胡子跟我說的話，我用手摸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沉思了很久之後感慨道：“想不到你這個眯眯眼竟然都有老婆了。”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講話？我在跟你說有沒有老婆的事情嗎？我怎麽就不能有老婆了？”大胡子一邊說一邊激動地往起爬，結果動作太用力又扯到了傷口，他“嘶”了一口急忙躺下。
“我當然在仔細聽了，但是我很不理解，你事業成功，家庭美滿，怎麽就心甘情願跑到這個鬼地方給人家打工呢？”我問道。
“為了逃脫。”大胡子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在我剛想問逃脫什麽的時候，他又立馬說道，“逃脫輪回。”
“搞笑了，到百味齋就能逃脫輪回了？那你讓那些和尚道士情何以堪？人家花了一輩子時間修行，就是為了超脫生死，跳出三界之外，結果辛辛苦苦修行一輩子還比不上你在百味齋打幾年工？”我問道。
“多的不和你說了，你想聽的我已經跟你解釋清楚了，讓我休息會兒吧。”大胡子看起來是真的累了，說著說著就把眼睛閉上了。
我湊到他耳朵旁小聲說道：“我還有最後一件事想問一下。”
大胡子一把抓住我的衣領，說道：“就最後一個，問完給我出去。”
我點點頭，問他：“你這西裝能不能再借我穿一天？我明天出門辦點事。”
大胡子點點頭，鬆手了。
從他房間裏出來後，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我一點睡意都沒有，感覺自己一晚上經曆了太多事，完全都沒有消化過來。
我沒有回自己臥室，而是去了黑屋，看著被打開的黑棺，心裏挺不是滋味的。
不知道王芳芳現在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