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人性深淵
董明把小慧從土裏刨出來，給她喂了一些藥，又隨處采摘了一些藥草，嚼碎之後將汁液塗抹在符紙上，最後貼在小慧頭上，貌似是用來止血的。
這期間小慧一言不發，她現在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很萎靡不振。
不過也能理解，自己別玷汙和侮辱，已經有想死的心了。
董明給小慧吃了藥之後，他就從懷裏掏出一張地圖來，這地圖畫在布上，我看不太清楚上麵是什麽，隱約看到一些連綿起伏的大山，好像還有一條很長的蛇盤踞在地圖上。
“曉曉，這裏靈氣很重，風水也好，植物都長得特別茂盛，我們應該到地方了。”董明對自己懷裏的女兒說話，一臉的溫柔，並用手指逗逗女兒的小嘴巴。
可他女兒一點反應都沒有，瞪大眼睛，眼珠子瞟向小慧這邊。
她的眼神很奇怪，我在這一刻甚至分不清楚她是在看小慧，還是在看我。
董明也看過來，對小慧說道：“一會兒需要你幫我們下去，這山裏藏著一個很大的墓，我需要找到下麵的棺材來救我女兒的命。此去凶險，你幫我們祭命，回頭我給你燒柱香，也算答謝。”
聽到這裏我有些不解，小慧都傷成這樣了，不趕快送去看大夫，竟然還要跟著董明下墓？
而且聽董明話裏的意思，他好像根本就不管小慧的死活，甚至想讓她下去替她們死！
小慧一句話也不說，最後閉上了眼睛，我的視線也黑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小慧再次睜開眼時，他們已經不在地麵了，而是在一個很長的走廊裏。
這條走廊我看著很眼熟，跟我之前掉進去的那條很像。
董明在一旁看地圖，這次他手裏的地圖和之前不一樣，上麵畫著一個中空的球體，球體外表插著一根根長條形的物體。
“有意思，這世上應該沒人會把自己的墓修建成這種形狀，球形墓室，而無數條墓道圍繞在墓室表麵，像個長著鞭毛的細菌？”董明自言自語道，“墓道很多，但通向墓室的隻有一條是真的，其餘的都是死門，這麽一看又有點講究。”
“你要我幹什麽？”這時小慧突然開口問道。
“走過去，觸發機關。”董明冷冷地說道，“本來我不想用活人，但我女兒沒有多少時間了。”
隨著小慧的目光看向董明懷裏的孩子，我看到董明女兒的眼睛裏充滿了血，身上的皮膚也皺巴巴的，乍一看怪滲人的。
“走過去。”董明下命令。
“我不。”小慧一動不動，眼淚流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我特別能理解她，她連自己的死都不能做主，這是何等的悲哀？
沒想到董明也是個心狠的人，他抬腿就是一腳，把小慧直接踹進了走廊的深處。
突然“哢嚓”一聲，像是踩到了什麽，隻聽見耳邊不斷傳來“嗖嗖嗖”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小慧痛苦的慘叫。
等董明打著手電走過來，我才看到小慧被塗著毒水的亂箭射死，毒水使她的皮膚潰爛，而她也死不瞑目，視線被血液染紅也沒有閉著。
董明走到她麵前，在她腦門上貼了一張符，緩緩說道：“現在你死了，我要繼續借你身體一用，這裏的墓道太多，我要一個個試。”
說完後，董明似乎有些不想看到小慧睜著眼的樣子，他把手伸過來，幫她瞑目，與此同時我的眼前也一黑，什麽也看不見了。
就在我以為一切都要結束的時候，突然我的眼前一亮，整個畫麵變得殷紅，小慧睜開了眼！
她在空無一人的走廊裏不斷徘徊，嘴裏喃喃道：“讓我出去……”
畫麵一閃，我整個人往後一翻，倒在了地上。當我從地上爬起來，自己已經回到了球形墓室，小慧的身體已經被符紙的紅光燒成了焦炭，叫靈魂也灰飛煙滅了。
“你剛剛怎麽了？”董明在一旁問道。
我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想到他對小慧做出那麽殘忍的事，我對他的所有好感全都消失了。
我重新走到小慧跟前，在地上撿起一撮她掉在地上的頭發，緊緊握住。
“你說過我能帶你出去，對不起。”我抹了抹眼淚，深吸一口氣，把小慧的頭發塞進了口袋裏。
“你說什麽呢？”董明掙紮著站起來，一臉疑惑。
“我想問你，你帶小慧進來之後又發生了什麽？”我怒視董明。
“你……”董明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後又很快恢複平靜，他苦笑一聲，“看來你都知道了一些，這個女孩幫我躲過了一些墓道的機關，我帶女兒進來尋找棺材，但當我進到這裏之後卻失望地發現，棺材不見了！”
董明指著發著暗淡黃光的方台，台子上刻著壁畫的地方，應該是有一口黑色的棺材的，隻要把他女兒放進棺材裏，她就有可能會活下去。
可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棺材不見了，他根本不能理解，要怎樣才能把那樣一口棺材從這裏運出去。
“之後呢？”我淡淡地問他。
“後來又有兩個人闖了進來，他們是偷偷跟進來的，結果觸發了機關，地下河暴漲，其中一個叫二牛的淹死了。”董明回憶道，“馬建國那孫子陰險毒辣，搶了我的女兒和所有東西威脅我，讓我幫他離開這裏。”
“後來呢？”
“他帶著我女兒從墓道裏爬出去了，我沒有跟上，導致水淹沒了所有墓道，我借著這裏的一些氣穴苟活兩天，最後從水下找到了暗道，可以通向這裏村子的潭水。”董明解釋道，“這個村子叫斜潭村，就是那口斜潭，是出路。”
出去之後，董明去村裏尋找馬建國和女兒，村裏人卻告訴他馬建國已經離開了。
董明的一些法器和書籍，包括可以尋人的羅盤都被馬建國搶走，從那之後，他開始了漫長而辛苦的尋人之路。
曆盡千辛萬苦，董明找到了一個叫百味齋的地方，他隱約看見一個像馬建國的人在這裏進出過，於是他就蹲守在這裏，卻奇怪地發現馬建國再沒有出現過。
百味齋裏有貓膩，董明不敢輕易進去。
直到有一天，我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