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酷刑
他的手指輕撫摸著簡輕衣臉上的傷痕,眼底滿是心疼和愧疚。
隻是廢了蔣尚書的一條手臂,著實太便宜他了。
蕭默言身上殺氣四溢,如果蔣尚書現在就站在他麵前的話,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殺了他。
“很少看到你動怒的樣子呢。”
簡輕衣動了動嘴唇,她幹涸的眼睛已經流不出眼淚來了。
她靜靜的看著蕭默言,蕭默言覺得簡輕衣似乎有很多話要說。
他們都太了解彼此了,隻是一個眼神,蕭默言就明白了很多事情,他心裏一怔,覺得簡輕衣已經知道了很多,但是他還不甚確定。
“我帶你走。”
蕭默言把簡輕衣抱在懷裏,以後怎樣都好,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她離開刑部。
李月生見到簡輕衣如此狼狽的模樣簡直嚇呆了,他略想了想,便趕緊讓宮裏的太醫準備著。
不知道是因為心太疼了,遮蓋了身體的痛,還是說她真的已經被疼的麻木了,她現在隻覺得那些血跡幹了以後黏黏的很不舒服,痛覺已經不那麽強烈了。
她靠在蕭默言的懷裏,很想現在就問他為什麽不早點坦白身份,還有,他和莎曼之間的婚約是不是真的。
可話到了嘴邊,卻又化成了沉默。
簡輕衣忽然覺得人生甚是無趣,即便上天給了她一個重來的機會,她好像也沒有把握得很好。
好累啊。
她靜靜的環著蕭默言的脖子,隻想有片刻的寧靜。
翠微宮裏,太子猜不透蕭宗的心思有些著急,他朝著嶽年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幫自己試探一下蕭宗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嶽年很想裝作看不見太子的眼神,但是太子一個勁的拿眼睛等著他,嶽年甚是無奈,隻能硬著頭皮,上前問蕭宗是否有了決斷。
“愛卿看樣子很是著急啊。”
“臣惶恐,臣隻是覺得王爺已經承認了私自對朝廷命官動刑,按照北漠的法度,應該……。”
“應該怎麽樣?”
蕭宗坐在龍椅上淡淡的看著嶽年。
是要殺了蕭默言,還是也照葫蘆畫瓢砍斷蕭默言的一隻手臂給蔣尚書賠罪?
嶽年趕緊跪下說不敢,他隻是覺得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而且此事已經傳開了,要是不給蔣家一個交代,隻怕難以堵住悠悠眾口。
“沒想到愛卿如此替朕著想啊。”
蕭宗幽幽的說。
身為一個已經做了幾十年朝廷命官的人,要是到現在都聽不出蕭宗到底是真的在誇獎還是譏諷,那嶽年這頂烏紗帽就不用戴了。
他訕訕的幹笑了兩聲閉上了嘴。
太子愈發納悶起來,明明蕭宗不寵愛蕭默言,怎麽在處理此事的態度上如此含糊?
蕭默然心中冷笑,太子不僅自己是個廢物,而且還要把幫他的人也拖下水。
將來要是太子真的登基做了皇帝,那北漠定然會斷送在他的手中。
太子有點,不過是一個好的出身罷了。
蕭默然低下了頭,藏起了臉上的一絲憤懣。
就在朝臣們都不敢再多說半個字的時候,李月生帶著蕭默言和簡輕衣進來了。
簡輕衣的身上披著蕭默言的袍子,因此第一眼看上去隻是臉上有傷痕和血跡罷了。
她示意蕭默言把自己放下來,然後跪下給蕭宗請安。
當她的外袍滑落的時候,在場的官員們俱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就連龍椅上的蕭宗也是一臉震驚。
蕭默然也皺起了眉,深深地看了太子一眼。
他讓蔣尚書下手做的太過火了。
簡輕衣的聲音有些顫抖:“兒臣給父皇請安,請父皇饒恕兒臣衣衫不整之罪。”
蕭默言待她行完禮以後便衣服給她披上,然後抬起頭看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輕衣是我的王妃,也是父皇親自賜的婚,所謂的謀害太子殿下出了一個莫須有的人證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證據可以證明,但是蔣尚書卻對我的王妃用了重刑。”
他的視線人如同利刃一樣從在場的每個人臉上掃過,剛才那些說要嚴懲的文武百官們都不說話了。
尤其是太子,他暗暗的懊惱著,埋怨蔣尚書那個蠢貨怎麽做事拖泥帶水的,一點都不幹淨利落,不僅沒能撬開簡輕衣的嘴,現在還要偷雞不成蝕把米。
蕭默言扶著簡輕衣站了起來,對蕭宗說蔣尚書的手臂是他砍得,如果蕭宗想要責罰,他願意一人承擔,隻求蕭宗不要再把簡輕衣關進刑部。
“這怎麽行!”
太子忙站了出來說簡輕衣對他下毒,此等大罪若是不重懲的話,豈不是等於告訴全天下的人他這個太子可以任人欺辱?
“敢問殿下。”
蕭默言冷冷的反問太子那個指證簡輕衣的小太監現在何處。
“畏罪自戕,二弟,你現在該不會是想要說死無對證吧?”
太子哼了一聲,那個小太監可是當著蕭宗和皇後的麵指證簡輕衣是唯一一個可能碰到過衣服的人,而且當時所有人都看到簡輕衣的手背上出了和他一樣的紅疹,難道說這不算是鐵證如山嗎?
“正如殿下所說,太監隻是看到輕衣曾去過殿中,並未親眼看到她做什麽,至於紅疹。”
蕭默言拿起簡輕衣的手,她隻是起了疹子但是並不紅癢,說明她和太子所中之毒根本就不是同一種。
既然如此,太子所謂的鐵證不過是莫須有罷了。
“強詞奪理!”
太子被蕭默言說的滿臉通紅,但又挑不出蕭默言的錯處,隻能轉身去求蕭宗,請他還自己一個公道。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
蕭宗聽著兩個兒子你來我往各執一詞,聽的也覺得頭疼。
他用手指在案上敲了敲,眼神在兩個兒子間來來回回,拿不定主意。
蕭宗明白中間肯定有什麽貓膩,不然蔣尚書也不敢對簡輕衣用這麽重的刑,但是太子是他最喜歡的兒子,而蕭默言也有他存在的價值。
朝堂之上,需要兩個旗鼓相當的皇子分庭抗禮,如此他的皇位和江山才能牢固。
但是這件事也確實需要一個結果。
蕭宗也有些犯難,想著到底該如何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