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斷手
“沒想到王爺你也有失算的時候。”
琰汐冷笑,淡淡的看著蕭默言,他們初次見麵已經是非常久以前的事情了,但對他來說,好像就在昨天。
如果不是蕭默言,北漠的那些人根本就不可能贏得了東海。
他們鮫人隻要入了水就是無敵的,更何況他們天生精通幻術。
但偏偏北漠有個蕭默言,他確實沒有辜負北漠戰神這四個字,是天生的將才。
“你的王妃現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下旨關押她的人又是你的父親,我倒是很想問問王爺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是保住自己的權勢和地位和簡輕衣劃清界限,還是會不顧一切的去救簡輕衣。
如果是那個叱吒戰場的將軍,琰汐覺得他會選擇前者。
可現在,蕭默言的身份是簡輕衣的丈夫。
他說過,會保護簡輕衣一生一世,現在也不例外。
翌日清晨,李月生慌慌張張的在桐花台外頭請蕭宗速速更衣,前朝出大事了。
“你也跟在朕身邊幾十年了,到底是什麽事情讓你這麽沉不住氣。”
柔妃懷著身孕不能侍寢,但蕭宗擔心柔妃身子重,晚上的時候會睡不好,所以特意日日下了朝以後就到桐花台來陪著她,把整個後宮的人都給冷落了。
現在別說是宮裏的人了,就算是京城外頭的百姓都知道柔妃懷著雙生子,而且還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
柔妃馬上就是皇貴妃了,不管是後宮裏的還是前朝的,想要巴結她的人海了去了,因此就算蕭宗為了她做了種種不合規矩的事情,也根本沒人敢說半個不字。
“皇上贖罪,實在是出了件大事,奴才不知道該怎麽辦。”
李月生也是著急的厲害,嘴皮子都不利索了,說了半天也沒把事情說清楚,隻能請蕭宗親自去看一看。
蕭宗看到蕭默言跪在翠微宮前,而他身邊放著一個木盒,裏頭放著的赫然是一隻斷了的手臂。
“逆子!”
蕭宗大駭,蕭默言是不是瘋了,這裏是皇宮,不是他能放肆的地方!
蕭默言沉默不語的跪著,他的臉上還有未幹的血跡。
在一個時辰前,他一個人去了蔣家,不費什麽力氣就砍掉了蔣尚書的一隻手臂。
其實,他是想要了蔣尚書的命,一隻手,太便宜他了。
“你真的是瘋了。”
蕭宗喃喃自語,他看著自己的兒子,居然生出了一種恐懼感。
他想起了死去的葉梳眉,當初她在臨死前就是用這種眼神看著他的。
“輕衣是我的妻子,也是北漠的王妃,他對輕衣用刑,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蕭默言輕描淡寫的說道。
刑不上大夫,蔣尚書做的本就不和北漠法度。
“那你也不能直接砍了他的手!”
太子也聞訊趕來了,他痛斥蕭默言沒有把蕭宗和自己放在眼中。
簡輕衣本就是戴罪之身,受了點刑怎麽了,蔣尚書也是盡他的職責。
太子很想裝出一副替蔣尚書惋惜的模樣,可他實在是太高興了,根本就遮掩不住。
他本想著借著簡輕衣栽贓蕭默言,但蔣尚書實在是太不中用了,居然拿一個女人沒辦法,還好蕭默言自己上鉤了,也不枉他身上的毒治了這麽多天才好。
“兒臣自知先斬後奏不對,但兒臣若是連自己的妻子都無法維護,那兒臣就枉為一個男人。”
蕭默言淡淡的抬起頭看著蕭宗,男人既然許下了承諾就要遵守,保護妻兒乃是本分,難道不是嗎?
蕭宗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虛,想當初他也曾經對葉梳眉說過同樣的話,但是最後,為了他的皇位和江山永固,他違背了自己的誓言。
太子覺得這是個讓蕭默言用不能翻身的好機會,便迫不及待的進言請蕭宗一定要嚴懲他。
此刻已經到了上早朝的時候,朝臣們也都聽說了蕭默言所行之事,太子一黨的人也都力請蕭宗一定要給蔣尚書一個說法,否則難以服眾。
太子覺得此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蕭宗一向不喜歡蕭默言對朝廷命官動死刑也是大罪,就算不把蕭默言削爵囚禁,至少也應該讓他永離京城,貶為庶人才對。
但蕭宗許久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蕭默言。
太子有些急了,朝著在翠微宮前站著的朝臣們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快點幫著自己說話。
“皇上,蕭王爺目無法紀,掃了皇家的顏麵,若您不能早下決斷,隻怕會失了民心啊。”
“是啊,皇上,蕭王爺此事做的太過分了。”
朝臣們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的吵得人頭疼。
蕭宗冷眼看了看那些大臣,雖說蕭默言確實做的過分,但居然沒有一個大臣幫他求情的。
一旁的蕭默然斜睨了太子了一眼,太子為什麽就不明白什麽叫做欲速則不達呢?
蕭宗最厭惡的便是結黨營私,而且所有人都站在太子這邊,未免也讓蕭宗有一種別人逼宮的感覺。
他沉思片刻,終於動了動嘴唇。
太子和朝臣們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都以為蕭宗要處置蕭默言了。
但是讓眾人沒想到的是,蕭宗開口以後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讓李月生去刑部大牢傳旨,把簡輕衣帶出來。
“請父皇恩準,讓兒臣隨李公公同去。”
讓太子和所有人意外的是蕭宗答應了蕭默言所求,允許他去刑天牢。
太子不解,剛準備開口阻攔,被蕭宗一眼瞪了回去,他隻能訕訕的站在一旁,不明白自己明明勝券在握,怎麽就突然間惹的蕭宗不痛快了。
簡輕衣虛弱的靠在牢房的角落裏,那絲黯淡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沒有一絲暖意。
蕭默言走進大牢的時候,她有些恍惚。
“王爺,我這就幫您打開牢門。”
獄卒趕緊摸索著鑰匙想要把門打開,但是他一緊張,牢房的鑰匙都混在了一起,分不出哪個是打開簡輕衣牢門的。
“讓開!”
蕭默言低聲說,手中的真氣凝聚,一張便震開了牢房的門。
他走到簡輕衣麵前,輕輕的脫下了衣服,把簡輕衣裹了起來。
“輕衣,對不起,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