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換腎的錢
我詫異地回過頭,心想難道他已經對我鄙夷到連一聲謝意都不願意聽的地步嗎?我有些頹然。
孟晨打開防盜門,下巴高高抬起示意我,沒說別的便轉轉身回屋。
看著大開的門,我訝異地想,這大概是要我進去的意思吧?!不等我多想,身體已經先行一步,進門,關門。
進屋之後,便看到孟晨正站在卧室門前,他不耐煩的指揮著我,「我餓了,冰箱里有食材,你去做飯。現在我要去睡覺,做好之後再過來叫我。」說罷轉身回屋,卧室房門隨即被重力甩上,發出「砰」地驚叫。
我有些頹廢,原來是讓我進來做保姆啊!
走進廚房,我打開冰箱看了看,還好,存料還算豐富。有肉、蛋、青菜、蒜薹等等,不過主要也就是這幾樣了。他大概不是經常開火的,這些青菜看著挺整齊同,但都有些不同適度上的發黃。肉放在冷凍層的,所以沒有變壞,還算他有常識。打開廚櫃看了一下,只有大米和挂面。於是我決定做炸醬麵給他。
我在那裡認真得清洗蒜薹,然後切好炒制,快出鍋時,又把別一個爐灶打開,把清水燒開,放上挂面,再燙幾根青菜就可以了。這樣想著,我感覺肚子也有些餓,看看手錶,已經十二點半了,正是我平時吃午飯的時間,怪不得。
我忙忙碌碌正那裡這翻炒一下,那攪動一下,忙得不可開交。絲毫沒發現有我身後有一道視線緊緊得盯著我。
不多時,飯菜好了,我對今天的水平能夠發揮得這樣正常十分滿意,我得意得點點,準備喊孟晨吃飯。
剛剛轉頭我便嚇了一跳,孟晨就站在廚房的門邊看著我,他是什麼時候來的?我一點兒都沒有發現。
「你做了什麼?這樣香,我在卧室就都聞到道了。」孟晨對我的突然回頭也有些不知所措,表情極不自然地問道。
我心裡納悶,嘴裡便說了出來,「香嗎?不會吧?我明明開了抽油煙機啊……」
孟晨似乎有些尷尬,隨後卻又凶神惡煞起來,極其不耐煩地對我說,「快把飯端出來,我快餓死了!」
對他的善變我表示無語,我撇嘴,心想比翻書還快。
吃完飯,我洗涮完畢告辭離開,沒多停留,因為晚上還要去上班,下午要回去多少休息一下的。孟晨不耐煩地揮手示意讓我走人,吃飽喝足之後的孟晨對我態度緩和了不少,我很開心。
三個月很快就到了,再過十天就是腎源等的最後期限。已經跟那女人簽了簡單的協議,給了她兩萬的預付金,手術費用大概需要十二萬左右,換腎前先給那女人十三萬,過後再給她十萬,加起來還需要三十五萬。媽媽存了五萬,許容歡答應借十萬,我自己借了幾個夜場朋友的湊了五萬。總共二十萬,還有十五萬的缺口。
想著這些,我心頭還是無法輕鬆起來。這幾個月我每天梳頭時都發現自己的頭髮一把把地掉,愁得我毫無辦法。
有一次我經過旅館老闆娘的門前,被她叫住了,我猶豫了一下才決定進去。說實話我並不願意和她打交道,能盡量躲著她就躲著她。
果然,她叫我進去后,便開始質問我,「初夏啊,怎麼了,你是嫌棄我這裡臟,你一次也不來了。」
經過這幾個月的歷練,我已有了幾分圓滑,多個朋友多條路,何必憑白得罪人呢!所以心裡雖然厭惡,表面上卻不顯露,我立刻笑著否認,「冤枉啊青姨,我哪能那樣啊!這不是我媽手術費不夠,東拼西湊怎麼也湊不夠,我這一陣子正上火呢!就差撞牆了,哪裡還能顧全那麼多,您見諒!」說完我調皮著拎起裙擺,朝著青姨行了個宮廷禮。
果然青姨被我逗得哈哈大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初夏你是越來越頑皮了!」
我捂著嘴也跟著輕聲筆著,「青姨你別逗了我,這回您喊我來是有事嗎?要不我得趕緊去借點錢去,您知道這換腎可是要緊事啊。」
青姨擺擺手,努力抑止了笑意,「別跟我扯那些個!我不跟你玩虛得,我也聽容歡飛說了你媽換腎缺錢的事兒」說著從櫃檯下面拿出了一個黃色的牛皮紙袋,「喏,打開看看吧!」
我狐疑地打開那牛皮紙袋,心裡也猜這老女人在打什麼啞迷。打開后我愣住了,整整十紮鈔票!!
慌得我立即捂住紙袋口,生怕被別人看見。
青姨見我動作慌張,捂住嘴「嗤嗤」笑個不停。
「這是您借給我的?」我輕聲問道,彷彿聲音再大一點這些錢就會沒了。
青姨斜了我一眼,「實話跟你說,錢在我王青青手裡,只能進不能出。我可沒錢借給你。」說完沖我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那……這是……」我疑惑了,這錢如果來路不明,我再缺錢也不能收,這老女人活了大半輩子,渾身上下凈是心眼,要是收了這筆錢就等著被她宰了吃肉吧!
青姨神情有幾分不耐煩,「得了得了,你也別瞎猜疑了,這是一個男人放這兒,指名道姓要我把這筆錢交給你!」
一個男人……我立即就想到了是蘇墨。
於是我急忙問她,「青姨,您說那人是不是蘇墨?」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些緊張,有些期待。
青姨正在拿著鏡子整理妝容,我緊緊地盯著她所有的面部,她卻沒做多餘的表情。等了好久,等到我的耐心將要告罄的時候,只見她可有可無地微微點了點頭,嘴裡「嗯」了一聲。
霎時間,我有些同手同腳,手忙腳亂地抱起牛皮紙袋,眼淚不自主地流了出來,彷彿那不是簡單的十萬塊錢,而是我期待已經的未來,我必須對它重視。
我恍惚著跟青姨道了別,緊緊地抱著這筆錢回了家。我心裡很清楚,這不僅僅是我媽的救命錢,還是我模糊的記憶里與蘇墨相愛過的證據。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用力再用力地抱緊了它。慢慢地它竟然滾燙起來,熨帖著我的心臟,似乎要將我整個人都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