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章 紫羅曼花開

  紫羅曼花開，為了再見，好像初次相逢，當初晤麵時忽然感到前生。


  紫羅曼物語


  有清風伴著薄荷的清香傳來，飄落扉頁間。


  一陣風刮過，窗戶傳來輕微的震動，我合住書，預計另換一本來看。轉過頭，一個不想見到麵的人的笑靨出現在眼前。


  心中頓時驚訝不已。


  “東方大哥？”我掛著淡淡的微笑淡淡的打聲招呼，然後自顧自的抽出一本書，坐在書桌前看了起來。


  愛，單戀，獨相思，既然如此，做不了戀人，當陌生人倒比兄妹或朋友少許尷尬。既然如此，何苦相見？


  “來城中送二姐，順道來這兒看看，沒料到會見你。”東方影尷尬的坐在我對麵，半響道。


  知道他說的二姐是指東方夢（穆珂語），我點點頭，繼續看書，雖然看不進什麽，總比“相對無言”要好。剛準備問他是否還恨穆家，還恨孝日國，他突然道：“憂情，你現在幸福嗎？”、


  幸福嗎？心裏輕聲道，幸福的吧？有穆天涯，有阿水！不幸福吧？爹走了，江家沒了！

  “若不是聽穆姨娘說軒轅明月是二姐的夫婿，我甚至會燒了嶽王府救你出來。”東方影在一旁沉聲道，語氣中式有愛意衝刷的關心和些許的仇恨。


  “燒了嶽王府？”我心裏一沉，東方大哥，你……


  我驚訝而怨艾的表情，讓東方影顯然一驚。


  “我去江家提親，江家老爺竟因我是江湖人士而羞辱於我。最後竟為一己之私，將你許配給已有妻妾的嶽王爺。這樣貪圖名利肯犧牲自己女兒的商人，留著何用？”東方影惡狠狠的道。


  “東方大哥！”我大聲打斷他的話，內心澎湃萬千，“我再喚你一聲大哥，今日起，我們兄妹情斷，你對我有恩，所以我不會為家人報仇，隻求以後不再見麵。”


  無法相信這樣嚴厲的聲音竟是出自我的口中，況且眼前，是多次幫我的大哥。


  “憂情……”東方影欲言又止的看著我，我知道他是想說他是為我好，我知道他是想要我幸福，可是，這樣的愛……太深沉……太偉大……我經受不起……


  “好，我走。”東方影狠聲道，說著走到窗戶跟前。


  “東方大哥，”我叫住他，頓了頓，輕聲道，“你放下仇恨了嗎？”


  他搖搖頭：“我和大哥的人生本是為複仇而活。”


  “什麽仇？和穆家的仇嗎？可他們本是你們的親人！和孝日國的仇嗎？可是當朝皇帝已中毒命不久矣！還是和那個滅你家滿門的古家？古淵崎已被設計害死，他的妻兒已死在了這場你放的火中。”


  “死在火中？”東方影愣住，疑惑的看著我。


  “我的姑媽二十年前被一位名為古淵崎的官員所娶，古淵崎死後，爺爺為防仇家報仇，便接姑媽和表哥回來，卻對外隱瞞他們的身份。你放的火，江家無一人幸免。你的仇，都報了吧，人生在世，不應為仇而活。”我撇撇嘴。


  “謝了。”東方影道，隻是說完一個字，用輕功跳出窗外，背影依舊無奈……


  東方影走後，我握著書，更加看不進去，心中像打了五味瓶一般，淒楚，難過，痛苦……


  出了秋爽齋，向江家的方向走去，想起往日從江家溜出去玩，然後不舍和高興的回來，而此時的心境確是如此的壓抑，多希望這些天不過是一場虛無的幻覺，在走到江家門口的時候，引入眼簾的，依舊是那一如既往的匾額，一如既往的大門，一如既往的大家庭。


  臨近江家門口，忽然不敢往前走，擔心看到那往日的繁華，今日的廢墟。每一步都像是才在針尖上，腳像灌了鉛一般沉重。不想往前走，卻又無法不往前走。


  眼前，是一片荒蕪，一片狼籍，淚水開始模糊，泛濫，本就模糊的場景在眼中更是曲折的若人生一般。


  閉住眼睛，眼淚倒流回心底，浮現出東方影的話，這一片的廢墟，這廢墟中燒死的爹爹，姑媽，表哥，還有於我根本無關的無辜的丫鬟仆人，竟都間接的死於我的手中。


  我跪在廢墟前，卻對於這一切早發生了的事無任何可以做的事。內心感到冷，身邊更是冰冷一片無助一片。


  “情兒，”一個溫暖的手掌遞來，扶著我起來，“情兒，你還有我啊，還有我們。”


  你還有我，還有我們，好熟悉的話，腦海中驀然傳來一幅幅圖片，一個和穆天涯有著相同語氣的人拉著我，柔聲道，他說：“憂情，你還有我，還有我們。”


  依偎在他的懷中……


  穆天涯，謝謝你，謝謝你的懷抱，謝謝你的溫暖，謝謝你的愛，謝謝你帶給我的一切。


  穆天涯，我開始害怕愛你了，隻是因為害怕失去你，縈繞說，我的穿越，是為尋一段遺失的記憶，我無法預料。這段記憶是否與你有關，隻是知道，一旦想起，便是離去。


  穆天涯，好想一直待在你身邊，可是很多時候，感覺我們之間的距離好遠，可大多時候，卻是那麽依戀你的愛，擔心離別，擔心某些事實。


  穆天涯，我終是要回去的吧，我在現代還有父母，縱然腦海總是浮現一些奇怪的畫麵——他們已離去。總是在夢中浮現一個人的模樣，那麽的熟悉，以至於他的模樣總是和你交疊。錯亂，最終重疊。


  穆天涯，那就讓我在你的懷中多依戀一會吧，縱然沒有結局，那麽，有開始，有過程，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