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挺進松滋
八月,劉體純部奪取貴州,孫可望被攆回了雲南。辰州、沅州、靖州、武岡等地復被劉體純部佔領。
九月,小李賊李來亨兵出四川,駐守彝陵左營游擊張琦不戰而逃,卻在豐寶山落入敵手,旋即被梟首示眾,大興軍近十萬直逼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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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洪承疇麾下人才濟濟比起來,李元利現在的幕僚也不差多少,隨行謀士除了從貴陽調回來的劉玄初外,還有軍情司周勉等十餘人、政務司郝浴等數十人以及整個參謀處二三十人。
「元帥,此番只要拿下湖廣,佔了水路之利,既可東進南直隸,又可南下兩廣,東虜的日子就要不好過嘍!」劉玄初呵呵笑道。
「確實如此!不過咱們得慢慢來,不可操之過急,先把湖廣經營好了再考慮下一步。」李元利用食指刮著下巴說道。
所有作戰計劃都是經過反覆推算制定好的,現在也沒必要再去討論,只是臨機應變就得考驗各軍主帥的能力了。
輕輕鬆鬆拿下夷陵,本就是意料中的事情。夷陵駐軍不過六百,歸州更少,只有三百餘人,李元利只派出特勤大隊一千人坐船順流而下,只一天時間就把兩地駐防清兵近千人一網打盡,只寥寥數人倉皇逃脫。
下一步目標便是荊州,李元利在兩個多月前就為這一戰做準備,細作遍布湖北,再加上早先就潛伏在湖廣一帶的軍情司密諜,所有情況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無論是以前的大順軍還是忠貞營,這些年來都在湖廣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大興軍中的老人,全都參加過前幾年攻打荊州的戰役,對這一帶地方都是熟悉得不得了。
荊州駐防清兵還是鄭四維,這老賊和大興軍的前身大順軍也算得上是老交道。
他原本是前明總兵,後來降了李自成的大順軍,李自成敗逃之後,他又投了隨後追上來的清軍,駐守荊州已經有好幾年。
順治二年七月,西路大順軍在李過、高一功的率領下攻打荊州半月,未能破城反而損失慘重,只得過江去了湖南。
就在這一年冬天,大順軍聯明抗清並改為忠貞營后,又在堵胤錫、李過的率領下,從松滋一帶北上,渡江圍攻荊州,準備佔領荊州后順江東下,最終卻由於何騰蛟懼清如虎、擅自撤退而以失敗告終。
當時荊州總兵就是這個鄭四維!算起來大順軍將士死在他手上的也要論萬來計了。
清廷對於他這種朝三暮四、毫無節操可言的人也不可能真正重用。幾年過去了,當初同他一起駐守荊州的上荊南道台李西鳳已經成了廣東巡撫,而他卻不但沒有陞官,而且窩都沒挪過,手下也還是只有六七千綠營兵。
大興軍這次出川的兵力,有十一師至十四師四萬人,水軍五六千人,再加上李元利調來護衛中軍的三千土兵、一千特勤大隊士兵、一千教導旅教官和他自己的親兵,已經有五萬多可戰之士,再加上醫護營、民夫,一共超過了六萬人,號稱十萬大軍!
李元利將大軍在夷陵分成三路,一路由他親自率領經保安寺至枝江,一路由劉永昌率部經宜都至松滋,另外十一師一萬人由高信帶領全部坐船直撲荊州,開始掃蕩荊州外圍清兵。
本來坐船既不費力速度又快,但大興軍將巴東、歸州、夷陵所有的船都買下來,再加上這半年來水軍自己造的船,也不過湊了三百來條。
並且這些船大半都是只能乘坐幾十個人的小船,最大的也不過載一百多人,一個師人員加上糧草輜重彈藥,就將這些船擠了個滿滿當當,其他人就只能步行。
夷陵到枝江不過百多里路,最多兩天便可到達,但夷陵到松滋卻有兩百多里,為了保證不讓隔江相望的兩縣清軍得到消息逃竄,兩軍必須同時發起攻擊,因此劉永昌部提前一天出發,李元利則在夷陵又歇了一天。
松滋與枝江兩縣的「清軍」,其實就是四川割據軍閥投降過去的,而且絕大多數還都是四川涪州人。
這兩支人馬的首領,一名李占春,一名於大海,是已故南明都督同知總兵、平寇伯曾英的義子。
張獻忠死後,孫可望、李定國等率殘部自順慶、定遠(今四川武勝)突圍至重慶佛圖關。駐守於此的曾英率部阻擊,駕船將孫可望圍在江心,眼見就要得勝,卻忽然中箭落水而亡,其部下一鬨而散,後來都歸了李、於二人帳下。
自此時起,李於二人便擁兵數萬佔了涪州,過起了割據軍閥的幸福生活。
順治八年,劉文秀率兵入川收降各部割據勢力武裝,李、於二人以曾英死於大西軍之手為借口,堅決拒絕劉文秀的招降。
劉文秀此時兵鋒正盛,哪兒能夠容得他二人這般忤逆?於是便派部將盧明臣領兵進攻涪州,李、於二人麾下數萬烏合之眾不堪一擊,一觸即敗,於七月間帶領三萬餘名士卒和家眷乘船逃往湖北降清。
經過夔東時,又遭到夔東各部的阻擊,直至十月才進入湖北。荊州總兵鄭四維安置李、於二部於松滋縣百里洲,卻又不給糧餉,任其自生自滅。
無奈之下,李於二人只得率部屯田,勉強混個溫飽。
天剛蒙蒙亮,將士們已經吃飽喝足並且休息了近半個時辰,李元利還在給特勤大隊的幾個隊長面授機宜:「……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擊斃對方首領,特別是李占春和余大海,我希望看見的是他們的屍體而不是活人!」
這兩人為了一己之私帶領麾下投清,不殺不行。但他們手下數萬之眾卻罪不至死,而且也不可能全部殺光,最好的辦法就是擊斃頭領,收降部眾。
至於李、於二人當初拒絕劉文秀的招降時說的「殺父之仇」,言及忠孝之義,那隻能說是一個笑話。曾英死的時候才二十六歲,兩人拜一個和他們自己差不多大的人為「義父」,怕是只有那等無恥之徒才幹得出來!
拒絕投降的原因,無非就是當時他們佔據涪州,日子過得逍遙自在,不願意受人轄制再去過苦日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