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隨便你

  付雲城走了。


  強行帶走了顧清歡。


  她拚命掙紮想要留下陪著母親，最後卻被保鏢隊長打暈。


  再次醒來，已是深夜。


  顧清歡驚坐起身，記憶回籠後，立刻翻出電話。


  電話上，有一條母親發來的短信。


  她迅速點開閱讀。


  短信內容很長，除了交代她以後的路要怎麽走，最核心的，就是不要複仇，再有，就是想辦法離開付雲城。


  短信的最後落款：我最親愛的女兒，保重，永別了。


  簡短的一句話，使顧清歡的世界再次坍塌。


  她掀開被褥下床，抓起保姆車鑰匙就往外衝。


  剛一打開門，房門外站著的兩個黑衣保鏢攔住了她。


  “讓我出去！”


  “抱歉，先生吩咐，沒有他的命令您不能出這間臥室半步。”


  “好，那我去找付雲城！”


  她再次往外衝，被保鏢推回房間。


  “先生不住這裏，有什麽事明天我們會稟報，麻煩你老實待著，否則後果自負！”


  砰的一聲，房門關上。


  顧清歡氣血上頭，她幾乎沒有猶豫，抓起化妝凳砸碎了床邊的落地窗戶。


  緊接著，縱身一躍！

  跌落一樓地麵，腳踝骨傳來脆響，巨痛襲遍全身。


  下身因小產還在流血，也跟著波濤洶湧。


  她大腦空白，差點厥過去，緩和了足足有一分鍾，才終於可以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往車庫方向跑去。


  城中村。


  顧清歡一路飛車趕到爸媽的居住地，剛打開門，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不好的預感提上心頭。


  她四處尋找母親的身影，每打開一扇門，心便涼了一分。


  最後，她走到衛生間門前。


  顧清歡這才看到，有血水從木門裏流淌出來。


  她倒吸一口冷氣，用力撞開門。


  浴缸裏，血水溢出。


  母親漂浮在上麵，神色安寧，麵帶微笑，懷中抱著他們一家三口的合影。


  “媽！”


  她廢了好大的力氣將母親從冷水中救出來。


  可呼吸已停，身體僵硬，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衛生間裏，滿地狼藉。


  她抱著母親，崩潰大哭。


  院子裏，傳來一輛輛車子熄火的聲音。


  不一會兒，付雲城帶著冷色大步走入。


  他似乎也沒想到顧母會自殺，愣在門口，麵露一分驚愕。


  顧清歡抬頭，盯著他看，心底有怨恨，卻又不知道該怎麽怨恨。


  新婚蜜月裏，她被最愛的丈夫告知這一段血海深仇，緊接著，在父親那裏得到了證實。


  從此，她的世界開始翻天覆地。


  她一直都不知道當年顧家和付家到底發生了什麽。


  父母不肯說，她更不敢去問付雲城。


  不過現在，發生了什麽都不重要了。


  老爸死了。


  老媽死了。


  她的寶寶也死了。


  她還有什麽活下去的必要呢。


  開著門的平房，冷風灌入。


  良久，付雲城叫來了手下。


  “送醫院。”


  薄涼的聲音比門外的天氣還要冷。


  顧清歡說：“不用了。”


  “人已經死了，不用麻煩了。”


  “隨便你。”


  付雲城轉身，大步離去。


  偉岸的身姿，漸漸和黑夜融為一體。


  顧清歡盯著他離去的方向，心口一片悲涼。


  她緊緊抱住母親，這是她僅有的，還能擁抱她的機會。


  幾秒鍾後，顧清歡腹部巨痛，她忍不住痙攣，感覺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轉。


  緊接著，噗通一聲，倒了下去。


  已經走遠的男人，聽到了身後的聲音，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