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包打聽
蕭楠轉身看著我,而後將那一盒透明的小盒子放入了口袋,緩緩的說道:「我懷疑,這具女屍的真正死因,是被嚇死的。」
「嚇死?」我皺眉問道。
都說嚇死人,只是一個比較顯淺的修辭,但嚇死人的這個事情,光我知道的就有不下數十例,當然遇到了驚悚,恐懼的事情的時候,人的腦容興奮點會一下登陸頂點,這和老人開心到頂點的時候中風是一樣的道理。
從一個平衡度,到一個極端,人的身體承受不了這個極端的時候,人就會猝死,但是那具女屍怎麼看怎麼都不像被嚇死的。
一般來說,被嚇死的人瞳孔都會放大,死亡時,嘴長大,唾液從口中溢出,雙眼出現紫色網狀型經絡,但這些東西,在那名女死者的身上,我並沒有發現這些明顯癥狀。
當我們發現這具女屍的時候,這女屍的雙眼的確也是瞪大的,表現出十分驚恐的樣子,但她的嘴,和瞳孔都是縮小的,所以從一開始,我壓根就沒有往這方面想。
蕭楠沉默了一會兒,而後緩緩的開口說道:「屍體全身上下的肌肉都處於緊繃狀態,包括下顎的細神經組織,人在激動以及驚恐的情況下,會張開口腔,但下顎的神經組織是呈現緊繃狀態,當這種驚恐的情緒到達頂點,下顎就會脫臼,我檢查過死者的下顎,脫臼的非常厲害,而且脫臼的時間點是剎那間,而死者的內臟器官幾乎被人挖空,當然,除了子宮,而這些黑色的小蟲,會持續在死者的屍體內繁衍,生長比例與日俱增……」
我抬手讓蕭楠等等,當即插嘴說道:「等等,你是說,這些黑色小蟲,可以聚集在屍體的體內?」
蕭楠點了點頭,說不光是這些小蟲,比如蒼蠅,蚊子,都能聚集在屍體之上,在屍體的腐爛處產生蟲卵,就像是在炎熱的夏天,我們將食物放在桌上,熱度會讓食物腐爛,而腐爛,則會滋生蟲卵,不出半天的時間,蟲卵生出的小蟲就會在食物上飛來飛去。
「死者的體表處沒有腐爛的痕迹,但腹腔卻有,所以,我應該可以肯定,死者死亡之後的腐爛,是從腹腔開始的,而腹腔內常積液體,如果溫度到達一定的高度,屍體的腐爛狀況,應該不會從表皮開始,而是從腹腔內開始。」蕭楠繼續說道。
「可是一般情況下,人死之後,不都是從內臟開始腐爛的嗎?」我疑惑的問道。
可蕭楠卻搖了搖頭,說如果屍體是正常情況下被放置,的確是從內部開始腐爛的,但這具屍體的體內有大量的非鳳,當蕭楠查看死者內髒的切口時,發現切口雜亂,而腐爛,也不是從切口處腐爛的,她覺得,按照這個切口來看,死者的內臟,應該是被這些非鳳啃噬的。
聽到這裡,我倒吸了一口冷氣,甚至於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嘀嘀嘀」
這時,蕭楠接到了通電話,在她說知道了之後,就直接冷漠的將電話掛上並轉身跟我說道:「DNA結果出來了,這具女屍和在司馬桃家中梳子上發現的頭髮的DNA有著百分之一百的相似,而和其父母的DNA,也有著百分之八十五到九十九的相似,已經可以確定,你們在石雕中發現的女屍,就是司馬桃。」
我抿了抿嘴,點頭說道:「嗯,謝了,如果這個案子順利偵破,我請你們整個法醫院的人吃大餐。」
說完這句話,我放下了手中的啤酒,直接站起,轉身就走到了天台的門口。
「方怵,你……真的沒事?」就在我走到天台鐵門處的時候,蕭楠突然就從我身後叫住了我。
我頓了頓腳步,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我能有什麼事,放心,船到橋頭自然直,我不相信命。」
說完,我徑直就從鐵門之外走了進去,我走進入的時候,正巧聽到了從下一層傳來的快跑聲,這小子,偷聽就偷聽唄,這樣跑,還真拿我當聾子了?
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內,刑偵大隊的一部分人都被我叫去了司馬桃的家,而我也在第一時間,給張默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我們已經確定,在美術館發現的那一具乾屍標本,就是司馬桃,後者對於我們的這個偵破非常壓抑,責令我們刑偵大隊可以先斬後奏,越級讓所有部門都配合我們的調查。
沒辦法,這件事情已經在微博裡面傳的沸沸揚揚,這要是讓外界知道,那具女屍就是司馬桃,那些專愛挑事兒的鍵盤手一定會用我們之前的推測來抨擊我們警方的無能,站在張默的那個角度,現在唯一能夠挽回的辦法,就是迅速破案。
我沒有去司馬桃的家,也沒有去案發第一現場美術館詢問,更沒有去找陳中俊,而是在他們所有人都將目標集中在這幾個人身上的時候,來到了我之前在尋找陳中俊時,曾去過的遊戲廳中找到了那個我從來沒有見到過,甚至連聽都是第一次聽說的包打聽。
我不知道這個包打聽是真的還是假的,這一次進行的特別順利,我到了那個遊戲廳后就看到了花臂男,我這一句話還沒說呢,花臂男就說包打聽包先生已經在訊問室等我了。
然而,就在我一頭霧水,跟著花臂男走進那所謂詢問室的時候,一個肥頭大耳,滿肚肥腸的男人正坐在詢問室內的一張沙發椅上,我一進門,他就沖我傻乎乎的笑著。
看著這中年死胖子,我真的很難將他和那種神棍想象在一起,這反差,也太特么大了一點吧?
「這位就是包打聽包先生,他已經猜到了你要來找他,所以今天特地在這裡等著你,沒想到,你來的時間,比他預計的要早了那麼十五分鐘。」花臂男畢恭畢敬的站在了包打聽的身旁,笑的眼睛都跟個月牙一般的說道。
那胖子一邊攤在沙發上,一邊用斜眼看著我,慢慢悠悠的從口袋裡面拿出一張紙條,而後說道:「這是司馬桃在廣西住過的地址,一共有三個。」
我接過這張地址,眉頭微挑,而後狐疑的問道:「既然你知道我來找你是為了什麼,那麼我想你也應該知道,這第三個地址是在一個深山老林中,你就給我一座祁山的地址,祁山那麼大,我一個人怎麼去找?既然你能有辦法找到司馬桃,那麼一定有人認識……」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這是那個人的電話,去廣西后直接打他電話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我會幫你安排好的,畢竟那個叫做陳中俊的讓我竭力幫助你,還給了我一大筆錢,我能幫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記住了,去那個苗寨,你千萬不要說你是警察,也千萬不要隨便碰觸任何東西,那邊雖然民風淳樸,也絕對不歡迎外人,所以,一切都需要你自己謹慎一些。」那胖子看著我,挖了挖耳屎,緩緩的說道。
聽到這裡,我抬頭看了一眼花臂男,對著花臂男說我有些事情要跟這胖子說,問他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在胖子的點頭首肯之後,花臂男才畢恭畢敬的點了點頭,轉身就走了出去。
「包先生,請問,一個中了蠱的人,如何才能解開這個蠱毒?」我拉起旁邊的一把椅子就坐在了他的面前,雙眼鎮定的對著他問道。
我一點也不詫異他能知道我會來,而且還預先將那三個地址和在廣西能夠跟我接頭的人的電話寫下來。
因為陳中俊是司馬桃的男朋友,陳中俊花錢讓包打聽來幫忙,用腳趾頭想一想,只要陳中俊說出了我的身份,當我得知他和司馬桃的事情有關,我一定會去找他,而司馬桃消失的那幾個月的時間,正巧和司馬桃肚裡面的孩子有關,按照時間來推算,司馬桃應該就是在廣西懷孕的。
而她腹中的孩子死相那麼慘,兇手一定很恨這個孩子,那麼我只有得知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我才能儘快找到兇手。
孩子的父親是誰?我想極有可能,就是司馬桃當時被拐賣去廣西的那三戶人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