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人性的醜陋
看來,我猜的不錯,這個男人對司馬桃到現在為止都有感情在,要不然也不會自己母親那麼阻攔,就算爬窗都要出來見我,打聽有關於司馬桃的信息了。
我仔細的打量著張中俊的樣貌,很清秀,當然,和楊雄那種清秀是截然不同的,他的眉眼之間,還透露著一股子英氣。
「您好,張中俊先生,我是嘉市刑偵大隊大隊長方怵,很冒昧,那麼晚了都來打擾您,如果不是必要,我也不會這麼做,請問,您近期,有沒有見過司馬桃女士?」我一邊從口袋裡面掏出我的警官證和身份證,一邊面對著張中俊問道。
我不是一個不通情達理的人,也不是一個像張默那麼耿直的人,就算今天去抓兇手,我也會分場合,分情況去抓,我要剛剛透露我是警察,我想,這不光會給張中俊帶來困擾,還會讓兩個老人擔心到徹夜難眠,所以,我用了這樣一個方式,來讓張中俊出來跟我談談。
而他追出來,是我所料未級的。
一聽我是警察,又是為了司馬桃的事情來找他,他馬上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水珠,而後一把拉著我的手,問我司馬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昨天,我們在美術館的展覽會上發現了一座雕像,而這座雕像內,藏著一具女屍,女屍的腹部還掛著一個八個月大的嬰兒,連接其母子的臍帶和胎盤還在她體內,匪夷所思的是,這具女屍,一早已經被人製作成標本了,而製作這座雕像的,就是你的前女友,司馬桃,這次來,我主要就是想要詢問一下,有關於司馬桃的行蹤,請問,您最近有沒有見過她?」我看著張中俊的雙眼,凝聲問道。
「怎麼可能,桃子的性情非常溫順,怎麼會做出殺人的事情,雖然她怕陽光,但性子好,這是人所周知的事情,但也只是因為這怕陽光的事情,她周圍的朋友都疏遠了她,還有的利用她,她怎麼可能殺人,警察同志,您一定是搞錯了。」他雙手死死地抓著我的雙肘,瞪大了眼,一臉著急的說道。
看他著急的樣子,他心裡應該還在喜歡著司馬桃,而從他的話語中,我也能夠聽出,在她眼裡的司馬桃,就跟一個仙女似的,就好像沒有了他的保護,司馬桃就會被人欺負到死一樣。
「現在事情還沒有任何眉目,但司馬桃已經不見了,我們現在要找到司馬桃的這個人,我們才能夠確定,殺死那具女屍的兇手,到底是誰,你先不要著急。」我輕輕的拉著他的雙手,而後放開,緩緩的說道。
我們在小公園裡面找了兩個石凳坐了下來,但他似乎對於我剛剛說的那一件事情還沒有緩過來,整個人都傻愣愣的說不可能,最後急到眼淚都在眼眶裡面打轉。
「不可能的,不可能,一定不可能,不可能會是桃子。」他一邊重複說著不可能,那兩顆眼珠,也時不時的在眼眶裡面打轉。
看的出來,他的緊張,他的焦慮,都不是騙人的,而他難受的神情和眼神,也裝不出來,但在他說不可能的同時,心裡一定在想著其他事情。
「我最近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是三天之前,在她家附近的咖啡館里,我想她,從分手之後我就一直想著她,雖然她不能見陽光,但我也沒有嫌棄她我願意做她最大的陽光,保護她,愛護她,可是我們的結合,遭到了太多人的白眼,我媽說,她希望她的孫子出生之後是健健康康的,而不是和桃子一樣,像個怪物,終日只能裹著一件厚衣,在人群中躲躲閃閃的,無奈之下,我跟她分了手,好不容易,我那天約了她出來,可是她的態度還是很決絕,連一句話都沒有說,我見她不是太想看見我,就走了……」張中俊的眼淚一下就從眼眶中流了出來,我坐在他的身邊,竟然也能夠感受到他的無奈。
「你說你三天之前曾見過司馬桃,那為什麼她連話都不說,你就放她走了?」我疑惑的問道。
一般情況下來說,如果我是張中俊,我好不容易把最喜歡的人約了出來,總會先說一些和我們之間的感情無關的話題,再慢慢的切入主題,而不是一句話問到人家啞口無言,而按照張中俊所說,司馬桃似乎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這讓我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
張中俊聽罷,隨後嘆了口氣,無奈的搖頭說道:「桃子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性格沉悶,就說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休息,兩個人在家,她也是一句話都不說,只是在那邊安靜的聽我說,然後以點頭和搖頭這樣答覆我,我也曾經陪著她卻心理醫生那邊看過,心裡醫生跟我說,她可能是因為自己身上的這個怪病,得了一種叫做交流恐懼症的心裡疾病,醫生說,這種心理疾病是可以治好的,只要身邊的人不斷的跟她說話,跟她交流,久而久之,這個病,自然也就好了。」
我點了點頭,手上拿捏著手機,想了又想之後,順嘴問道:「那你和她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曾經……有沒有過小孩?」
我問了一個連我自己都覺得特別弱智的問題,但這個問題我一定要問,雖然我從剛剛他給我的反映中得知,他應該並不知道,司馬桃懷孕的這件事情。
我剛剛和他清清楚楚描述了當時我們在打開石雕后,發現的女屍場景,就連臍帶和孩子都是連接在一起的我都告訴了他,但在他的腦子裡面,第一反映就是司馬桃不可能殺人,並沒有間接聯想到,司馬桃的肚子里有個孩子,那這個被害人,會不會是司馬桃。
「沒有,桃子是一個很保守的女人,我連碰都沒有碰過她,她說她想把我們的第一次留在結婚那一夜,我想想也對,而且現在這樣的女孩子很少了,所以平日里,也就接吻和牽手,其他的什麼都沒幹,又怎麼會有孩子呢?」張中俊無奈的擦拭了一下自己臉上的淚水,說道。
這要是換了平時,我一定心裡在想,這男的到底是不是傻逼,連這種鬼話都能相信,什麼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留給兩個人的初夜,現在的女孩子,十三歲都能懷孕生子,司馬桃二十八歲,還寄希望她是第一次?這種話,我想騙鬼都不會相信。
但司馬桃和他在一起三年,看他現在的樣子,在鑒定報告沒有出來之前,我想暫時先保守住這個秘密吧,或許那具女屍,並不是司馬桃呢。
接下來,我又和張中俊聊了幾句,他媽就從後面追了過來,一把拉著張中俊,就指著我的鼻子罵道:「我跟你說,那個女人和我兒子沒關係了,就算她死,也讓她死遠點,不要髒了我們張家的門,你也是,找個正常的女人不好嗎?偏偏要找這樣的女人,跟我回去。」
我看著她媽揪著他的耳朵,一直讓他回家,當即起身阻止道:「阿姨,您這樣說就不對了,司馬桃是個人,不是一個畜生,她也有人權,她沒有害人,也沒有做出任何傷害張總的事情,您在這裡無的放矢,是不是太過分了。」
「你算是一個什麼東西,我兒子現在可是家園房地產公司的老總,就她這麼一個天天躲在家裡,連窗帘都不敢拉開的女人,配得上我們家阿俊?」
「夠了,媽,你能不能不要這樣說桃子,她是一個好姑娘,都是你,還有我爸,說什麼她不正常,是個怪物,她本來心裡就脆弱,都是你們說的,我本來和她好好的在一起,都是你們說散的,這個家,我不回也罷……」說完這句話,他直接就從我身旁擦過,不管她媽怎麼喊怎麼追,都沒能叫住他,最後,他上了一輛計程車,直接就從這個小區門口離開了。
在張中俊離開之後,我馬上就給汪洋打了一個電話,並將這計程車的車牌號告訴了汪洋,讓他幫我查詢,這兩計程車的行蹤,他……一定有事情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