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身陷險境
「他沒有交給你么?」凌王微訝,俊挺的眉擰緊。
「他?」風清晚疑惑的皺眉,腦中忽地一閃,憶起在離開黑陰山之前仇天交給她的那封信。
「你說的是那封信?」再次確認的問道。
「這麼說你看過?」墨眸危險的眯起,凌王的面色漸漸猙獰。她看過信了竟然不是先來找他!
「看過。」淡淡的輕應,沒有任何情緒。
凌王見她的神情,一臉狂怒的咬牙低吼:「既然看過了為何不依約而來,你這樣貿然犯險難道比較刺激好玩么?」
「刺激?好玩?」冷冷的瞪他。風清晚也怒了,根本忽略了前一句重點。
「不然是什麼?」
這下連話也不想回他了,風清晚的臉上如罩上一層厚厚的霜雪,寒冽刺骨。
凌王似乎也無意她的態度,顧自接下去道:「本王以為在信中交代的已經夠清楚了,你是不想要命了才會這樣盲目的闖進來還是根本不屑接受本王的好意?」
說完,墨眸冷銳的盯著她,雙手不自覺緊握,好似就怕她說出口的是……
「你交代什麼了?」風清晚此時方才覺得有點不對勁,眉頭擰的更緊。
「你……」凌王氣結,以為她故作不知。然,在下一刻,他似乎也終於覺察到哪裡不對,看她的雙眼一片茫然不似說謊,心中有些驚疑,有些釋然的輕問:「你真的看過那封信了?」
「看過。」
「全部看完?」
「全部看完。」有些不悅的瞪他一眼,她不明白那麼無趣的一封信幹嘛一直問?又不是有什麼重要的內容……心中陡然一驚,難道……
「看完之後呢?」凌王接著問,眸中光芒閃熾。
想起那日她認為信里沒有什麼重要的內容便隨手把信一扔,付之一炬。風清晚心中已經明白,她可能錯過了什麼重要的信息。不過現在說那個已經沒意義了,反正她已經人在這裡,最主要的還是先想辦法消除自己刺客的嫌疑出去才行。而凌王出現在這裡,一定是有辦法才是,所以她問:
「你有什麼計劃?」
凌王從她細微的神情變化里基本猜出了原委。心中的感覺也變得複雜了很多,氣怒,無奈都已經不重要,他知道當前最重要的還是先救人再說。
「別急,等會就知道了。」
話音剛落,帳簾外傳來通稟聲:「啟稟王爺,已經證實,火頭軍內確實有一名新兵名叫閻安,今日晚飯後便不曾回營房,去向不明。」
「嗯,將軍那麼怎麼樣?是刺客還是我軍士兵?」凌王揚聲問著簾外的士兵。
趁著凌王與士兵交談之際,風清晚打量著他,看他的神情,應是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可若是司徒麟南也以同樣的方法救下那名刺客的話……
「報!」另一道士兵的聲音傳來。
「稟。」凌王道。
「啟稟王爺,將軍受傷了!」
「什麼?」營帳內的凌王與風清晚對視一眼。凌王的神情突然異常嚴肅,劍眉深鎖。而風清晚卻強壓下心中的雀躍,這真是大好良機!
「在前方樹林等本王。」凌王扔出一物,對她交代一聲便大步走出營帳。
風清晚接住他扔過來的東西,良久,輕輕道:「多謝。」
而凌王早已步出了營帳,根本未聽到她說的話。風清晚聽到他的聲音從簾外傳來。「裡面的既然是同僚,你們還不趕快進去放人!」
「是!」士兵領命,立刻拿著鑰匙進營帳內打開籠上的鐵鎖,一邊還道:「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自家人了,兄弟,之前得罪了啊。」
風清晚淡淡的嗯一聲,雙耳豎起,全副心思在外面凌王與士兵的談話上。
「將軍的情況如何?刺客捉到了沒有?」
「那刺客趁將軍不注意刺中了將軍的左胸,幸好只差一點,否則將軍的性命難保!而那名刺客也在趁亂時逃跑了,司徒公子已經命人去追了!」
「走,去看看。」
兩人的腳步聲遠去,聲音漸漸變小,直到再也聽不見。
營帳內的風清晚也得到了自由之身,與那兩名不認識的士兵虛應一下,借口回自己的營帳轉身離去。
身穿軍服,她可以不用躲躲藏藏,路上隨口一問,大搖大擺的直朝專門關押囚犯的營帳走去。
軍營內的士兵們似乎還都不知道司徒麟南受傷一事,三兩個士兵聚在一起,不時從各個營帳內傳出嬉戲邪笑聲……
風清晚面無表情的走到關押囚犯的營帳前,只有兩名士兵把守。
很好。
那兩名士兵見是自己人,正要問他要幹什麼時,卻同時全身僵直,面無表情,雙眼空洞,好似被什麼東西定住一般。
餵了他們一人一針,風清晚眼也不抬的掀開帳簾進了裡面。
她只是給他們打了一種特殊的麻藥,一個時辰之後他們會自然蘇醒,且會忘記自己這段時間所見所聞之事。
囚牢前,項樊雙手被綁在一個木架上,頭低垂,黑髮披散,身上的黑衣已經破碎不堪,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順著深深的鞭痕流走。
「師兄?」風清晚疾步走至項樊身邊,輕輕出聲。寒眸中燃起熊熊烈火。
項樊聞聲微微抬頭,看到面前的面孔時竟微動嘴角,扯出一抹微笑。
風清晚雙眼一片模糊,印象中,師兄極少笑的。
「還能走么?」匕首快速挑斷木架上的繩索,項樊全身一軟倒下去。風清晚立刻伸手支撐住他,輕聲問道。
「能。」氣若遊絲的輕輕點頭。
風清晚眉頭皺的更緊,想了一下,輕輕放開項樊,轉身朝營帳外拽了其中一個守衛進來,三兩下除去那守衛身上的軍服,遞給項樊:「換上。」
項樊二話不說,伸手接過。
風清晚轉過身讓他自己換衣。由於全身都是鞭傷,他的動作有些遲緩,她未說一句,當身後傳來清淺的一句「好了」她才回過身,伸手扶住他。
兩人穿著軍服,一路上幾乎暢通無阻,在軍營前門,風清晚拿出凌王方才在出營帳前扔給她的令牌,兩人快速通過。
回到城中的客棧,項樊一直高燒不退,幸好在他出門前帶了很多上好的藥材,本來是為風清晚準備的,這下正好救了他的命,要知道,連城裡如今已經請不到大夫了。
風清晚在客棧里照顧了三天,見師兄傷勢逐漸好轉,她再也忍耐不住,晚膳時她加了一味麻藥在師兄的湯里,趁著師兄熟睡時,她換上夜行衣,以真實面容再次進軍營。
這三日,客棧里人來人往,卻並沒有人提及那晚軍營里有刺客行刺之事,想來定是這個消息被封鎖了,還沒有人知道司徒麟南已經受重傷了。
她知道她不能等了!司徒麟南如今受了重傷,此等良機她一定不能錯失!
這次她熟門熟路,避開巡視的士兵,直接進了司徒麟南的營帳。
半夜三更,營帳內漆黑無光,她屏息站了良久,兩眼漸漸開始適應帳內的黑暗,隱約有道氣息在東南方淺淺呼出。
手握匕首,屏息慢慢靠近那個方位。
司徒麟南即使受了重傷,但也不能小覷,還是小心點為好。
匕首的寒芒在黑暗中更加陰森冷銳,凜凜殺氣令再熟睡之人也會陡然驚醒!
當風清晚舉刀向下刺去時,睡著的司徒麟南警覺的一個翻身,避過這致命一擊,還未喘口氣,寒刀再次襲來,雖然胸口的傷早已痛得受不了,但是保命更要緊,也正因為這痛,讓他的頭腦更加清醒了幾分,老眼中狠厲一閃,抓起隨身帶著的軟劍堪堪擋住一波波來勢洶洶的攻擊。
「砰!」刀劍碰撞擊出點點火花,讓黑暗中的兩人都看清了彼此。
「是你?」司徒麟南雙眼大睜,認出這人就是之前那次偷襲他將軍府後來又在破廟裡要殺了他們兄弟之人,老眼中的光芒更暗,殺氣凜厲。
「老子今天定要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張口大喝,也不管身上的傷了,下手又狠又絕!
風清晚雙眸冷銳如刀,攻勢銳不可當,沒有絲毫半分的客氣!她的武功不及司徒麟南,但是司徒麟南受傷在身,動作明顯比較遲緩,兩人之間一時是平分秋色。
打鬥聲在靜夜中響起,聽來格外清脆響亮,讓人寒毛倒豎。也成功引來了巡邏士兵們的警覺。
「什麼人?」
「有刺客!」
「將軍遇刺!」
「保護將軍!」
「……」
一時間,營帳外面各種各樣的聲音不斷的傳來,風清晚眉頭緊皺,知道這下驚動了全軍,自己很難再脫險,除非挾持住司徒麟南才有可能逃出!
但是她不是為了逃命的,她是為了來殺他的!
所以,只見她面色更加鐵血冷酷,攻勢越來越凜厲,卻不曾想著逃命!
司徒麟南顯然也發現了這點,不斷變化步伐與她周旋,只等著手下士兵到了擒住他!
營帳內突然湧入了上百餘名士兵,每個士兵手拿長槍,氣勢洶洶,幾乎一致朝著風清晚刺去!
一直暗中關注的風清晚眼光一暗,飛快騰空而起,腳尖輕點眾多長槍的矛頭,旋身正準備喂他們麻針,手卻忽地一空。
糟!她忘了今晚沒有帶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