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孩子的名字
雁容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看著莊華懷裏的孩子,又看了一眼自己懷裏的孩子,神情複雜。
她該憎惡著兩個孩子的,就是因為這兩個孩子才讓莊華陷入現在這種境地,但是,孩子何其無辜,就算是父母為惡,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懵懂孩童能牽扯到什麽罪惡呢。
看著莊華看著她期待的眼神,雁容咬咬牙,點頭道:“好,我答應你,我會帶他們親身子一樣,把他們養大成.人。”雁容忽然想到了什麽,眼睛倏地睜大,驚道:“先生,你要去哪?!”
把孩子交托給她……莊華這麽重視這兩個孩子,為什們不自己教養這兩個孩子?隻有一個可能就是莊華要離開這裏,不便帶著這兩個孩子,所以才交托給她。
莊華沒想到雁容這麽會舉一反三,漫不經心的說道:“我還能去哪。韶廣,不再是我的長留之地,我會四處走走,如果有時間有空閑,就回來看一看,也許就不會來了,一直在外漂泊。”
雁容心中的不安並沒有因為莊華的說辭而感到緩解,反而更加嚴重,“先生就再也不回來了?”雁容直接忽略掉了莊華之前的話,而隻抓住了這一句。
莊華心中失笑,是該說雁容斷章取義呢,還是說直覺超準呢?莊華搖搖頭。“這隻是其中一個可能,就像你並不知道明年的這一天天氣是陰的還是晴的一樣。”
雁容無法相信莊華,直覺再告訴她,不要再相信“他”,但是習慣使然,她終於還是選擇了相信。
“先生,我舍不你走。”雁容低著頭,看著懷裏的孩子,讓莊華看不到她的表情。
莊華說:“我也舍不得你們,可是萬事由不得我啊。”莊華的手指描摹著小嬰兒尚未張開的眉眼,“有關於這兩個孩子的身世,如果將來他們懷疑的話,不要哄騙他們,告訴他們,他們的父親,我,會親自告訴他們的。”
雁容不解,“他們的身世很複雜?”轉而又想到了什麽,臉色一片凝重,道:“先生,他們……”
莊華豎起食指在唇上做出噤聲的手勢,“別吵到他們睡覺。”
雁容低頭一看,懷裏的小家夥果然眼睫微顫著像是要醒來的模樣,雁容連忙輕輕地晃動著手臂,小嬰兒再次陷入了安穩的睡眠。
莊華看著雁容為肉有認真的樣子,就知道自己並沒有所托非人,道:“從宮裏跟出來的宮女,我會全部遣散,屆時請原錫幫忙,把他們送的遠一點,不要讓有心人利用了,讓孩子從小就受到什麽影響。”
雁容點頭,“沒問題。”雁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事實上,隻要是莊華提出的要求雁容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不會拒絕。
“先生,不如直接把兩個孩子認在我和原錫的膝下吧。”雁容忽然提議道。
“我也想我將來有人能承我的姓氏流傳百世。你想要孩子啊,自己和原錫生去吧。”莊華調侃了一句之後才正色道:“這兩個孩子身世複雜,不是我自誇,也不是貶原錫,除了我,沒人能當他們的父親。”
要是別人說這話,自然會被當成是自大,但是莊華來說這話,在雁容來看,就是屬實,或是盲目崇拜也好,什麽也好,雁容都深信不疑。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為先生照顧好這兩個孩子的。”雁容神色堅定,然後問道:“先生,這兩個孩子叫什麽名字?”
莊華一愣,這倒是她疏忽了,到現在孩子還沒有名字,她說也隻是哥哥弟弟的那麽叫,莊華心中失笑,道:“還沒給起名字,忙忘了。”
雁容的眼睛亮了亮,“那先生現在就給他們起名字吧。”
莊華看著兩個孩子安靜的睡相,想了想,“哥哥就叫,莊縓(quan),弟弟就叫莊酌。”
莊華說著,就抱著孩子來到了書案後坐下了,拿出一張紙來,提筆蘸墨,在紙上寫下了兩個孩子的名字。
“莊縓”,赤緹,縓色也。“莊酌”,酌,既酒也。
雁容不懂這其中的含義,見莊華把兩個名字寫在紙上隻是覺得莊華的字好看得很,雁容抱著孩子站在書案旁看著那張紙,抿了抿唇,看著莊華道:“先生,你可不能偏心,我也要你給我的孩子起名,不然我將來可就對他們不好。”
莊華搖搖頭,無奈的看著雁容,“孩子的爹會不高興的。”
雁容不甘心,“女孩的名字總可以了吧。”
莊華眼中帶著笑意,道:“好。”然後又抽出來一張紙,想了想,在上麵寫下了兩個名字,琳琅、映綠。
“琳琅,繪若黼黻,曄如琳琅。映綠,春風吹碧,春雲映綠,曉夢入芳裀。”莊華抬頭看著雁容,邀功似的說道:“如何?”
“先生就是博學!”雁容把那張寫著兩個女孩名字還有詩句的紙拿起來看了好幾遍,然後折了折就放進懷裏了,“先生真是吝嗇,就這麽兩個名字。”
莊華道:“先生我詞窮了,你就饒了先生吧。”
從這天起,雁容就留在了夏君府,理由都很充足,省親。
原錫也沒辦法,而且因為要保護莊華的緣故,所以原錫也能是實在夏君府出現,所以也沒什麽抱怨。
莊華速度很快的將從宮裏帶出來的宮女全都遣散了,原錫動用力量將每個宮女都送到了不同的地方,相互之間也離得很遠,自然離著韶廣更遠。
沒有一個宮女出言抱怨,因為她們知道,這樣的結局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了,那些還留在宮裏的,知道這些事情的人,恐怕現在已經魂歸九天了。更別說,莊華還給了他們很豐厚的一筆安家費,順便還給她們尋了好人家嫁了,在這個世界裏這對於一個已經二十來歲的女子來說著實是最好的結果了。
處理完這些宮女,雁容又把夏君府裏的人梳理了一遍,飯食凡是有一點不對的,全都清了出去,然後重新買人進來,賣身契全都在雁容的手裏攥著,背主或者逃奴的下場都是很慘的。
這些事情都忙忘了,也已經過了三天了,兩個孩子從皺巴巴的一團也開始看出來點模樣了,雖說還看不出眉眼什麽細節之處,但是五官還挺周正,莊華每天看著孩子的變化都會感歎著,爹媽的基因好啊,啥也不說了。
而與此同時,莊華自然也是一日不如一日。這一日過了中午,正在書房裏寫著字,忽然就覺得天暈地旋的,莊華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淡定把手裏的筆放在一邊,然後俯身額頭抵著書案,等著這一整眩暈過去。
這回的的時間要比前兩天還要長,莊華清醒過來的時候雁容放大的臉出現在視線裏,把莊華嚇了一跳,但是她是跳不起來的,就連說話都費力氣。
她很累。
“先生,你還好嗎?我去找大夫來吧。”雁容眼裏的擔心快要溢出來了。
莊華坐直起來,臉上的倦色更濃,“普通大夫是一醫治不了我的。”
雁容也知道這一點,隻是從莊華的嘴裏說出來讓她格外難過,“先生……我還是那麽沒用,怎麽也幫不了你。”
“胡說。你幫我的多了。”莊華提手揉了揉眉心,“對了,原錫可空出時間了嗎?我有事要見他。”
聽到原錫的名字,雁容的表情一瞬間淡了很多,“他說今天晚上會有時間來見先生。”
莊華看著雁容淡淡的表情,心裏去全是無奈,沒辦法,誰讓自己閨女被自己慣壞了,那就隻能自己來補救了。
“他來了就讓他到這來找我,我會一直在這等著他來。”莊華說道。
雁容有些不讚同,“先生何必等他,讓他到先生臥房去找先生好了,也免得耽誤先生休息。”
不是都說女生外向麽,怎麽雁容身上一點都體現不出來呢?莊華苦惱的搖搖頭,“院係這幾天慢著布置,保護我的安全,也很累,你作為我的‘女兒’、‘妹妹’,就替我多關心關心他吧。”
雁容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莊華微微撇了撇嘴,沒辦法,雁容油鹽不進,也隻能強製命令了。
晚上,莊華在書房裏見到了帶著一身寒氣的原錫,可見原錫是特意趕過來的,鞋子上的浮灰還在隨著腳步刷刷的掉落。
原係很不拿自己當外人,坐在莊華對麵拿起書案上的水壺猛灌了幾口水之後才算把一口氣喘勻,說:“先生找我什麽事?”
莊華把正在寫的東西放下,筆擱在筆架上,說:“說說你和雁容。”
原錫目光一暗,沒言語。
這兩個人的問題最根本就是處在莊華身上,所以,莊華來說這個其實是最不合適的。
“先不說你和雁容,就說我和柏緹。說說你是怎麽看我和柏緹之間的事情的。”莊華把話題引到自己的身上。
原錫詫異的看著莊華,他以為莊華是會介意別人說這些的,因為其他人確實是這樣的,特別是作為弱勢的一方,兩個男子之間的感情可以算是一種恥辱般的存在,可是莊華就這麽大大方方的讓他說一下看法。
莊華的神色坦然,沒有一絲的局促和羞恥,看著他的目光裏夾雜著鼓勵。
“我並不能理解你和大王之間的……事情。”原錫思忖良久,看著莊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