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怎麽就成了這樣
不,還有一個人會這麽叫她!
“金如小兄弟?”莊華試探著叫了一聲。
悅惜笑著點點頭,“華大哥原來還記著我呢。”
莊華在快速的消化了這一信息之後,看著悅惜的輪廓也漸漸和那個女扮男裝,總是看不清臉的金如小兄弟對上號了。
想起那時,“金如”簡直就是個菜鳥,處處都需要幫助,一路過來走的磕磕巴巴,沒想到現在居然是這般的端莊模樣,真是讓人感歎世界不能再奇妙一點了。
想她現在居然是柏緹的未婚妻,莊華有些唏噓,如果當初在經過碼頭的時候金如跟她他走的話,可能早就碰見柏緹了。
悅惜是柏緹從前線直接帶回來的,這麽說來,嶽西應該是到了肇國之後一直流落在民間,直到柏緹親征煬國,才有機會見到柏緹,恐怕這其中的艱辛不足為外人道也,不過現在看悅惜開朗的氣質,想來這些磨礪對她來說不是沒有好處的。
“原來你要到肇國來要找的人就是大王。恭喜你,找到了。”莊華麵無表情地說著,可以看出來是認真的,悅惜在確認了莊華不是在說反話的時候,真心的說了一聲:“謝謝。”
莊華搖搖頭,一直前麵的回廊,“我們去哪坐著說吧,我身體不太好。”
悅惜看著莊華的頭發和狀態,也知道莊華的身體恐怕不是不太好,而是相當不好,於是上前扶著莊華,一起往前麵的回廊走去。
兩人來到回廊,莊華坐在寬沿的扶欄上,悅惜則站在她麵前,“你要跟我說什麽?”莊華問道。
悅惜思慮了片刻,說道:“本來沒見到你之前,我還在想,莊華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但是見到了,我下了一跳,但是心也放下來了。”
莊華道:“怎麽就放下心來了?”
悅惜看著莊華的雙眼,斬釘截鐵的說:“你不會跟我爭。”
莊華有一瞬間的茫然,“爭什麽?”說完她就明白了悅惜說的是什麽了,心裏自嘲的笑了笑,她還真成了別人眼裏的瑪麗蘇了,不過她正在做的事兒確實處處泛著一股瑪麗蘇的聖母味道。
悅惜櫻唇一勾,“你看,這就是證據。”
莊華是名臣,是國士,無論外界怎麽評判“他”、貶低“他”,但是跟莊華相處過,兵確確實實的接受過莊華的無償幫助的悅惜,在認出來“他”就是那個在她的旅程途中幫助過她的“華大哥”時,她就已經能確定莊華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了。
莊華是個很有原則的人,無論所作所為善良與否,都不會違反自己的原則,而從她打聽來的莊華的所有事情上來推斷,莊華最大的原則就是不會與肇國發生衝突、不會牽連身邊的人。
這樣的莊華,是不會為了私情而破壞肇、靖二國的聯姻的,那天晚上在柏緹的刻意羞辱之下,莊華的那一跪已經很能說明態度了。
悅惜有些心疼莊華,還覺得自己有些卑鄙,莊華無疑是個好的朋友,也是個好的兄長。那一段旅途中莊華盡一切可能在照顧這她這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悅惜知道,這隻是莊華本性中善待弱者的一麵,無關她是誰。這樣一個人,落得如今這般模樣,怎能讓人不唏噓感慨。
悅惜那種心疼的目光快要溢出來,莊華有些受不了的伸手擋住了悅惜看向她的那雙眼睛,懶懶地說:“別這麽看我,我還以為你看上我了呢。”
悅惜兩隻說抓著莊華枯瘦的手,向下扒開,說道:“我現在就有些後悔要嫁給大王了呢。”
莊華臉色一板,本就麵無表情的臉孔更顯得嚴肅,“胡鬧,讓別人聽見了,你這正宮娘娘可就有麻煩了。”
悅惜嚇了一跳,莊華那幾個月以來掌握著肇國的命脈那不是開玩笑的,嚇唬人還是足夠用的,悅惜想也沒想就點頭說:“我以後不會再說了。”
莊華有些困倦,對悅惜說:“這宮裏的問題,你可以去長公主府拜訪向她請教。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說完就站了起來,向悅惜一拱手,然後就走出了回廊。
在亭子那邊的柏承彥見莊華單獨走出來了,就出了亭子向莊華走了過去。
“她沒為難你?”柏承彥回頭瞟了一眼還在回廊裏,,目送著莊華的悅惜。
莊華拍拍他扶著她手臂的手,“她將來會是你母後,要尊重,知道嗎。不敬嫡母可是大過。”
柏承彥點點頭,“知道了。”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晦暗,無人察覺。
這個女人氣質使她未來嫡母那麽簡單,還是他此身的親姨母。在她來韶廣之後不久,就找到了他,把所有事情都說了一遍,包括當年他的父母之間的感情。
柏承彥不知道這女人是什麽意思,對於這個女人的話,他信一半留一半。他信自己是所謂的悅氏嫡女的兒子,也相信把他從母親身邊抱走的人是自己的父親,但是其他的,柏承彥不相信。
這兩點至少有據可依,一個是未來過目的人沒可能會去騙一個無權無勢的王子自己跟他有親戚;他從小就未見過母親也沒見過父親,卻長在父親留下的勢力當中。
除此之外,別的事情就一點根據都沒有了,讓他生不出相信的心情。
所以這女人,柏承彥一向是防備的,而且一開始他就認出了這個女人是他和莊華離開白鶴時在商隊裏遇到的那個女扮男裝的“金如”,隻不過現在他和一年前的長相有了差別,也不似在商隊時那麽狼狽,故而悅惜反而沒有認出他來。
今天這一遭,恐怕那女人是認出來莊華了,也能順著想到那個跟著莊華的男孩是自己了。柏承彥心中冷笑著,不知道這女人還會怎麽做。
莊華跟柏承彥說了一聲自己累了,柏承彥就盡職盡責的把她送回東宮去了,人是他領出來的,自然也要由他送回去。
莊華看著坐在她床邊不肯走的柏承彥,眼中帶著些揶揄的笑意,說:“怎麽,怕我跑了?”
柏承彥居然點頭了,伸手握著莊華露在外麵的右手,“我得看著你,你都爽約好幾回了。”
“我這回也沒答應你什麽啊。”莊華挑了下眉,說道。
“我的看著你,把以前答應過的都補回來。”柏承彥很認真的說,莊華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讓柏承彥驚了一把,“莊華你居然會笑!”
莊華的笑容很快就散了,說:“我怎麽就不會笑。以前我也有笑過。”
“有嗎?不記得了。”柏承彥皺著眉頭,似乎很為難的樣子,莊華一手敲在柏承彥的額頭上,“別在這跟我耍寶了,應該快下早朝了,你也該去宮學上課了吧。”
柏承彥一拍腦門,“我忘了,我還沒跟師傅請假!”起身就要往外跑,剛走兩步又轉過身來,對莊華說:“你別隨便跟什麽人出去,等我回來。”
莊華點點頭,“我要睡一會兒,你來的時候喊醒我。”
“好。”柏承彥答應一聲,離開了。
莊華躺在床榻上,卻沒有睡著,隻是閉著眼睛躺著,宮人們以為莊華睡了,就都退出去了,隻留一個宮女在屏風外守著。
找上她,就是像悅惜自己說的,看看莊華是個什麽樣的人,而另一個目的,自己也替她圓滿完成了,就是控製後宮。
這個目的在莊華看來是無可厚非的,過目若連後宮都無法掌控,如何擔當起一國之母的重任。
於是在悅惜故意帶了兩個不聽她話的宮女出現在莊華麵前示弱的時候,莊華就心領神會了,才會在最後的時候向她推薦長公主,反正答不答應在長公主,又不在她。
至於悅惜為什麽那麽斷定自己一定能幫上她,估計就是因為自己和柏緹那一段糾纏不清的關係以及她身上曲折離奇的經曆吧。
由此看來,悅惜並不是沒有本事自己把後宮整治好,隻是不想太費自己的力氣,不然怎麽就那麽巧,就在柏承彥臨時起意帶他去獸園的時候,就碰見了悅惜來選馬,還帶上了兩個不聽話的宮女,明顯在她身邊有眼線。
短短一天時間就能在她身邊布下眼線,可見悅惜的手段了。
莊華想著事情,也沒注意有人走了進來,等人的手都落在臉上了,莊華才有反應,有人來了。
她沒有任何的反應,就好像真的睡著了一樣,因為她已經察覺出來來人是誰了,她不想麵對他,因為無言以對,也無顏以對。
柏緹坐在床沿,撫摸著莊華的臉,很蒼白,幾乎沒有什麽血色,連嘴唇的顏色都淡得快看不出來,襯著灰白的頭發,整個人看上去很讓人心疼。
莊華不願意理他,他感覺的出來,但是總有一種直覺告訴他,他和莊華相見的日子,恐怕不會太多了。
他不是很明白,怎麽兩個人就成了現在這樣。
其實他已經不氣陳姬由莊華的孩子這件事了,他自己也有孩子,憑什麽要讓莊華絕後,他隻是氣“他”,為什麽連解釋都不給他一個,以至於讓他在氣昏頭的情況下,讓“他”受了那麽大的侮辱。
“對不起……”讓你傷心了吧。
柏緹吻著莊華的臉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