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送別人錢也不容易
“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總歸是要嫁人的,為日後早作打算不好麽?還是說雁容嫌棄先生我給的嫁妝?”莊華佯裝不悅的問道。
“哪裏的事,先生的大半家資都要給我,我要是還嫌棄就太貪心了。先生,雁容不會嫁人,也不想嫁人,先生還是收回去吧。”雁容忽然腦海黃總靈光一閃,道:“要不,雁容就嫁給先生,隻當個侍妾,這樣,先生給我的嫁妝我就收了。”
莊華一囧,“雁容啊……”莊華也明白,雁容是真的怕自己把她拋棄了,盡管他現在已經有了百姓的戶籍,而且在莊華的幫助下變得身家清白,但是心裏,她還以為自己是是那個當初在商隊之中等著被販賣的女奴,或者之前,那個以色事人、供人玩樂的舞姬。
她心裏的不安從來沒有因為身處環境的改變而減少,反而,因為跟隨著莊華,時不時的就處於大的動蕩和變化之中,讓她心裏的不安一直有增無減。
莊華開始自我檢討,她就那麽的讓人不安麽?
想一想,確實是很讓人放不下心來,先不說她自身不招惹麻煩麻煩也會來招惹她的本事,隻說她這一副半死不拉活的模樣,就讓人提心吊膽的,生怕她哪一天就掛了。對此莊華自己也明白,最近一段時間還好點,沒慘白慘白的毫無一絲血色,在經過那一段日子也算有了點人樣,不在皮包骨,但是對於正常的人來說,她依舊會被劃分到病弱型裏麵去。
她沒什麽不舒服的時候,身邊的人最關心她的就是吃飯問題,這一點,無論是雁容、戚縉、青繁還是柏緹,更或者說柏承彥那小子再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都會催促她好好吃飯。
讓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擔心,莊華覺得自己真是活回去了。
莊華那一聲歎息,之後卻沒有話了,讓雁容以為莊華是下定決心了要讓她離開,也不說什麽,直接扭頭就要往外走。跟著莊華那麽長時間,處理了那麽一大攤子事兒,雁容最長進的就是脾氣,還有寧折不彎的心性。
莊華一看情況不對,連忙一把吧雁容拎了回來,“雁容去哪?”我話還沒說完呢。
雁容看著莊華,麵無表情地說:“先生不是讓雁容走麽,雁容這就走!不必先生送出那麽大一筆家產。”
莊華心中哭笑不得,這都哪跟哪的事情?
“雁容,先生在跟你說正事,別打岔成嗎?”莊華無奈的說道。
雁容表情不變,說:“先生還想說什麽?要是因著愧疚就要塞給雁容這麽多錢,就算了,雁容孤身一人,怕是保不住這些。”
雁容的話很衝,但是也都是事實,這些產業就是因為全在莊華的名下,才無人敢有動作,宵小們也都退避三舍,一旦得知這些不在在莊華的名下,那麽也就失去了庇佑,那些很值錢的產業,不就像是一塊塊無主的肥肉,誰不想分一杯羹。
莊華覺得自己有些語言無能,一手拽著雁容不讓他走,以便在腦子裏理清思緒,良久,才說道:“你看到如今咱們家門口掛的名字了吧,夏君府,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雁容的臉上露出疑惑,“這不是璋梁王因為先生的功勞賜下的賞賜麽?”
莊華搖搖頭,“對我一個無官無爵的人,刺瞎這樣的上次,就意味著我將要進入朝堂。”
雁容想,這也對,有了封號自然就可能有官職,進入朝堂也就更加容易。可是她家先生並不喜歡超合金朝廷的這趟渾水裏,因為之前種種的事件,雁容對與莊華會進入朝廷擔任管製這件事情也存在一些反感,但是王命不可違,“先生打算怎麽辦?”
此時雁容已經忘記了方才自己是多麽的氣憤了,全都被莊華的事情引走了注意力。
“現在我人在這裏,如何能躲得開,朝廷的任命下來,我就隻能走馬上任。”莊華停頓了一會兒,說:“你家先生我在韶廣和彥澤兩地的名聲如何你是知道的。”說好聽了是風流閑人,不好聽了就是什麽玩應,“我上任之後,定會遭到許多人的攻訐,而我名下有那麽多的產業,定也是被打擊目標,我不善此道,而雁容你屆時未免就會左右見拙,”
“故而,先生想把產業轉移到我的名下,保護那些產業?”雁容眼睛一亮,說道。
莊華有些不明白雁容的思路,她本來想說轉移出去的那部分就任人攻擊好了,就當破財免災,這樣的話,雁容就能安心的接下來了。不過,雁容能自己找到一個好理由,那麽也就不用她這個了,於是莊華點點頭,道:“不錯。”
雁容這才徹底的陰轉晴,抿嘴一笑,帶著些埋怨說:“還以為是什麽事情,先生該一早就說清楚,也免得雁容平白揣測,鬧出了笑話。先生是不是就等著看雁容出醜呢?”
莊華無奈的眨了眨眼睛,隨她怎麽想吧,反正這件事算是了結了。
在雁容的主張下,全部的田莊,包括那些花出去的,通通按照莊華定的標準降租,各個田莊的管事一片嘩然,想要去問個清楚,是不是有人假傳命令,結果次日,正式的新租約文書樣本就送達下去了,各個田莊的管事這才明白,這不是假傳命令,而是真的,這條件弄得管事們都有些躍躍欲試,想要弄出些花招弄些田地在自己這裏,結果又一條命令下來,讓他們平息了心裏的那股熱情。
這條命令是這樣的,凡是承租了田地的人,就會與夏君府結束雇傭關係,以後行事不再與夏君府有任何幹係。反過來說,想要金如夏君府,就不許承租這些租金隻有三成的田地。
誰也不是傻子,有夏君府這麽個大靠山,吃穿不愁的,月俸又高,還有個脾氣好的主人,誰願意去地裏刨食,而且,上麵還說了,每年上麵都會下來人重新核對佃戶的信息,誰也不願意每年花那麽大的代價來貪圖這點利益,豐年還好,要是災年呢?
而且,上麵的命令不僅是下到了他們這些管事手裏,也直接下到全體佃戶們的手裏,想要再弄貓膩,就更加不易了,別說還加上前麵每年會重新核對佃戶這一條了。
於是這件事情很快就落實了,至於底下的那些佃戶們狂喜的有之,擔憂的有之,這都不關莊華的事情啊,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不如在年底的時候直接一行動來證明。
在第一座農莊呆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就又轉到下一座農莊去了,下午,莊華他們剛到,天上就下起了雪。
“冬天了。”莊華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雪花慢慢的融化在莊華的手心。
雁容跟上來給莊華披上那件狼皮大氅,有些責怪的說:“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麽還玩起雪來,還不快進屋。”
屋裏早已經燒起了炭爐,很暖和,下人們先是幫一行人三偶去身上的血,又端來了薑湯給眾人驅寒,忙活了好一會兒,才算完事。
莊華站在窗口,把窗戶推開一條縫,往外看外麵鵝毛大雪覆蓋著大地的情景。
青繁手裏抱著手爐湊過來,問:“莊華大哥在幹什麽?”
莊華讓開一點地方給青繁,說:“我在看雪。”
青繁很是感興趣的湊過去,看著外麵,說:“我以前都沒見過雪呢。”
莊華想到之前在韶廣的時候,她也沒仔細看過下雪的情形,那時候心事重重,哪有這份閑情逸致。
“等雪停了,我們出去堆雪人吧。”莊華忽然提議道。
“堆雪人?好啊!”青繁少女心性,像是得到了什麽新奇的玩應一樣,高興的迎和著莊華。
撩起厚厚的鏈子,從外麵進來的雁容說道:“你們兩個呀,誰也別想堆那個勞什子的雪人。天氣那麽冷,還想著玩。”雁容拎著食盒,走進來,邊走邊說:“先生,青繁小姐年紀小,你也沒長大?自己身子什麽樣子自己不知道麽?”
說著就把食盒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把裏麵的飯菜都拿了出來,擺上,招呼兩人:“兩位祖宗,來用飯了。”
本事不該有這一頓飯的,不過莊華本就沒那麽多規矩,雁容又心疼莊華,於是,就加了這一餐,權當做點心罷了,反正這家裏沒別的主人,誰也不會說什麽。
青繁和莊華二人吃過了飯,莊華又開始了又一輪的查賬,經過了上個田莊的查賬,莊華對這個興趣已經不大了,反正一切都有雁容,她是相信雁容,如果說來到這個世界,在任何事情上連一個信任的人都沒有的話,那未免太可悲了。
因為下雪,明天的行程就被取消了,本來莊華是打算去見一見自己名下的哪些商隊的人的,但是看來現在是不成了,莊華有些苦惱。
而這一哭鬧被雁容知道了之後,炎容易俯瞰白癡的眼神看著莊華,“先生,你去不了就讓他們來,你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