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暗流那個洶湧
當然不會。
深一層一的意義就是,柏緹不會八鋼從他手裏拿出來的兵權又放回去,那之前做的那些是不就白費了嗎。
於是,莊華憂心重重的說道:“此等小事怎能麻煩洪將軍等國之柱石,隻是現今,靖國與煬國全都蠢蠢欲動,方才是大事,萬一這兩國狼狽為奸……”
後麵的話不用說,洪伸已經想到了,神色凝重道:“王爺的意思是?”
莊華看了洪伸一眼,“王爺的心意,不是我等可以妄測的。”
洪伸自覺失言,笑道:“老夫糊塗了,糊塗了,莊先生莫怪。”
“今日事洪將軍家中大喜之日,還未向洪將軍道一聲恭喜。恭喜洪將軍喜得金孫。”莊華說著就像洪伸拱手一禮。
莊華這話題轉的突兀,但是也不是很牽強,洪伸知道是莊華不願再說,於是笑著贏下了莊華的恭喜,“謝謝。莊先生來了半天還未到前麵去熱鬧熱鬧,不如與老夫一同移步前堂?”
莊華今天的主要內容傳達到了,,就想離開了,她不太喜歡這種熱鬧的交際場合,於是說道:“洪將軍的盛情在下隻能心領了,隻是還有公事在身,不得拖延,改日,改日在下定當上門賠禮。”
洪伸也不勉強,說道:“那就改日,老夫家藏煬國美酒,屆時請莊先生痛飲一番。”。
若是莊華今天留下來了,他反而會懷疑莊華是不是會對每一個人都說這番話,莊華此時的告辭讓他覺得,這是璋梁王在向他傳達的意思,隻向他一個人傳達的。
莊華再次拱手道:“如此,在下就告辭了。洪將軍留步,不必送。”
就這樣,莊華再出門不到半個時辰之後,又回來了。
柏緹很是驚訝,看著一身正裝未除的莊華走進書房來,問道:“不是去了洪伸孫子的滿月宴,這麽快就結束了?”
莊華回身關上門,一邊接著腰帶一邊說:“哪能這麽快就結束,是我不耐煩那種場合,先回來了。”
柏緹起身從書案後走了出來,接替了莊華手上的動作,幫莊華卸下重重衣衫,然後叫下人到莊華的住處去拿便服來。
“這麽多日子與我同食同飲,你怎麽還是這樣瘦?”柏緹握著莊華的手腕,感慨道。
莊華任他拉著手腕,自顧自的走到一旁的坐榻旁邊,從方桌上的水壺裏倒了一杯水喝,“我這是心裏頭的毛病,見不得腥味,等我跨過那道坎了,就會正常的吃東西,葷素不忌了。”
“心裏頭的毛病?”隨著莊華走過來的柏緹扳正過來莊華的身子,麵對著他,問:“什麽樣的毛病?”
莊華想了想,阻止了一下語言,說道:“我再見到山庭被一箭貫穿,倒在我身後之後,我就不能再吃葷了。最開始我聞見血腥味我就會忍不住的想吐出來,後來好了一些,你看,我現在與你同桌而食也沒什麽事。”
“你以前也是能吃葷食的?”柏緹抓住了一個重點。
莊華點點頭,“沒錯,以前我很喜歡吃。”
“以前”這個詞撥動了柏緹腦子裏的一根弦,“你以前,是如何的?”
莊華拉著柏緹一起坐在坐榻上,然後看著柏緹很是認真的說:“我現在不想告訴你,但是我又不想騙你。”
柏緹捏了捏莊華的肩頭,一雙墨眸注視著她,“我就等到你願意說的那天。”
莊華伸手落在柏緹的眼睛上,蓋住,“別這樣看我,會讓我無地自容。”
柏緹被蓋住眼睛,嘴角勾起弧度,一手覆在莊華捂在他眼睛上的手,“我盡量。”
下人拿來了莊華的衣服,隻有一間內衫和一件外袍。莊華沒什麽異議換了上去,然後覺得身體好輕,不太踏實,衣服穿少了。
如果不是情緒所致,莊華是不會流汗的,她的體溫又低於常人,再加上要掩飾身份,所以莊華回傳許多衣服。往日有雁容在身邊的時候,莊華的衣服都是雁容打理的,而離開雁容之後,莊華就全都自己來了,不會假手於下人。
其實穿再多,給莊華的也隻是心理安慰,其實該冷的還是冷,她自己雖然有,但也隻是在和別人接觸的時候才會有對比的發現她的體溫有多低,進而會有一種很冷的感覺,她會記住這種別人的正常體溫,所以就會覺得的自己很冷,說白了就是心理暗示。
這些種種因為心理上帶來的問題莊華在想明白了之後對她的影響已經不大了,她隻是習慣穿很多,來帶給自己安全的感覺,是一種心理依賴,反正穿得再多,如果沒能看到別人的反應,她也不會覺得熱。
莊華立在原地糾結著衣服的事情,柏緹不明所以,問,“怎麽了,呆愣在那。”
“沒怎麽,我隻是想起來你送給我的那件狐皮大氅,它還擱在彥澤呢。”莊華如此回答道。
“不必想,我再送你一件就是了。”土豪柏緹表示這都不是事兒。
莊華心裏一樂,然後想到了一個問題,說:“我的家還在彥澤嗎?”在莊華的心裏,有雁容的地方就是家了,因為一直以來,隻有雁容跟在她身邊時間最長。
柏緹不悅道:“你的家?你說在彥澤的那個莊府麽,我已經把他們又搬回到韶廣了。”他不喜歡莊華說那是“他”的家,因為那裏並沒有他的存在,而且裏麵還有一個類似於情敵的雁容的存在。
情敵,沒錯,就是情敵。在原錫那裏得知莊華把自身全部家產全都送給雁容做嫁妝之後,雁容本來在柏緹眼裏隻是個奴婢的位置一下子不同了。
莊華很重視她。莊戶再說出把全部家產連帶著雁容都送給原錫的時候,大抵是已經預料到寥慶一行凶多吉少,所以在有意無意之中安排著身後之事,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雁容。、
莊華在離開彥澤的時候,本來他是很遷怒與莊府的,但是在雁容送上莊華的全部手稿之後,柏緹看在雁容獻稿有功的份上,饒過了莊府上下,甚至還多加照拂。
當時雁容說是在整理莊華之物的時候無意間發現的,之後想來,那很可能就是莊華留下來給莊府保命用的,無他,那麽重要的手稿怎麽可能隨意放置,定是親近的心腹之人才能得知,莊華唯一的心腹恐怕就是那雁容了。
所以雁容能在整理莊華的東西的時候發現那些手稿,進而猜到了莊華的意圖,然獻上手稿給他。
這是一種不必言明的默契,讓柏緹心生嫉妒。
莊華雖然不知道柏緹為什麽又突然生氣了,但是戀人生氣了,作為“男朋友”,莊華覺得自己應該哄哄他,說道:“不知道新的莊府離著王宮近不近,若是離得遠了,到時我見你一麵還要走許久。”
“就在王宮邊上,不到一刻的路程就是王宮東門。”柏緹想也沒想的回答說。
莊華知道她這是哄對了,“如此時常見麵倒是方便,不過,王宮腳下皆是權貴人家,我的住處也成了貴族了。”莊華玩笑著說道,柏緹的眼中卻劃過意思光芒,沒有接著莊華的這個話題說下去,轉而說道:“我登基之後,便要更改年號,你覺得應該改成什麽?”
這是頭一回柏緹和莊華正麵談到他會登基為王的事情,此前一直都是心照不宣,但是這麽直接的說出來,還真是頭一回。
莊華的心裏有些沉重,其實她一直在回避這個問題,即使知道柏緹此次回到韶廣肯定是會登基為王的,但是還沒有仔細想過。
柏緹一旦登基為王,兩個人恐怕是前途未卜,或者根本就沒有前途了。
莊華也不覺得自己如何超凡脫俗,她隻是眼光和監視比這個世界的人遠一些罷了,但是尋常事情上,她或許還不如這個世界的人,比如,兩個人的前景。莊華會和許多人一樣,擔心自己的戀人身邊的人多了,然後……
其實他不該這樣想的,柏緹的為人她是知道的,若是花心多情,那麽他裂土封侯這麽久,早該後宮三千了。
莊華看著柏緹,說道:“不如就叫啟盛,開啟盛世。”
“啟盛……好,不錯,就這麽定了。”
於是,日後被稱為盛世之始的啟盛元年的年號就被這麽定下來了。
莊華此前與洪伸說改日會登門拜訪,其實也隻是客套話,她就沒這打算,但是不到三天,就在第三天的中午,洪伸的拜帖來了。
說是白鐵,卻事情莊華出去,到別的地方說話,隻不過這拜帖與請帖,隨之一字之差,但是也足夠說明洪伸的態度了。
著一些日子以來,除了洪伸,其他的幾個被變相貶責的曾手握兵權的將軍,都在上下活動著,有的是再聯係韶廣的人,有的則是在聯係璋梁的人,當然,在聯係什麽聯係誰,那就各有門道了。
柏緹對此像是沒看見一樣,對於驟然增多的奏折也是仿佛沒察覺似的,也不再出門,對於綺暉園外變得多的人流量自然也是“不得而知”。
隻有洪伸,一直沒什麽動靜,知道他的拜帖送到莊華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