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吐啊吐啊的就習慣了
莊華覺得自己快要把胃都要吐出來了,然而事實上並沒有這麽慘,那隻是她的錯覺,因為她已經什麽也吐不出來,隻剩幹嘔了。
青繁因莊華嘔吐而被莊華的隨從火急火燎的請過來,本來還老大的不高興,看到莊華這副慘樣,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雖然沒有和莊華和好,兩個人還一直處於冷戰狀態,但不代表青繁會眼看著莊華遭罪而不管不顧。
青繁來到莊華身旁,輕而易舉的捉住了莊華一隻手腕,給她診脈,莊華本來抱著樹的平衡被打破,晃了一下,但還好沒有栽倒,就衝著自己土的那一堆未消化的嘔吐物,也不能倒。
青繁麵色凝重,良久才把莊華的手腕放開,對莊華說:“你不能再吐了,還要喝水、吃點東西才行,不然你的胃要壞了。”
莊華心裏苦笑,她也不想吐,吐的人才知道那種要把胃袋整個翻過來的感覺有多難受,正想著,一股反胃的感覺湧上來,莊華一彎腰,“哇”的一聲吐出來,這回倒不是幹嘔了,連帶著酸水和著綠色的膽汁,還參雜著淡淡的血色。
“我診不明白你的脈象,但是你不能再吐了,盡量控製,我馬上去找針來給你針灸!別再吐了!”青繁說完轉身就跑出了莊華的院子,莊華想出聲答應,但是還沒張嘴呢,又是一波反胃的感覺,她還來不及反應,一大口鮮血就吐了出來,染了一地血紅。
所有人都被嚇住了,他們不知道該做些什麽來幫“他”,隻能呆愣的看著“他”,生怕弄出什麽動靜就驚散了“他”的軀殼。
莊華慢慢地轉過身來,靜靜地靠著樹幹,微彎著腰,虛弱的好像下一刻就會倒在地上一樣。這一口血吐出來莊華覺得胃裏平靜下來了,也不難受了。莊華覺得身體都輕飄飄的,心頭一涼,尼瑪啊,不會是傳說中的回光返照吧?趕緊冷靜下來,對院子裏的人說:“我從王宮回來,什麽事也沒發生,記住了嗎?”
兩個暗探自然明白莊華的意思,最先應道:“喏。”至於其他人,不管是懂的還是不懂的,府裏的暗探們會願意免費“上課”的。
莊華放心了,撐起身子往自己的臥房走去,身邊的下人要扶她,被莊華躲開,自顧自的往前走著。
不能倒,現在絕對絕對不能倒,這個時候倒下,前麵的一切努力都白做了。莊華每一步都邁得四平八穩,如果忽略掉嘴角下頜的血跡,沒人會看出來她的方才還是一個虛弱的快要癱倒的人。
這個詞是顯得有些孤獨的背影讓所有人心中驀然一顫,隨即恢複平靜,各自回歸到自己的位置上,主人說了,方才什麽事也沒發生。
青繁再見著莊華的時候,莊華正在自己的小書房裏有限的看著書,不要指望她會主動去看賬簿什麽的,她就不是這種事業型的人才,在書房裏的大部分時間也都在用來看閑書。
青繁來到莊華麵前,鋪開針袋,冷冷地對莊華說:“胳膊伸出來,我要給你針灸。”
莊華懶懶的不以為意的說:“用不著,我已經好了。”
“我是大夫,我知道你到底好不好。”
莊華瞥了青繁一眼,“可你連我的脈象都診不出來。”
青繁被堵的一愣,臉都氣白了,收起針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莊華歎氣,她真的不是要打人臉揭人短,還不讓說實話了嗎?好吧好吧,她承認她現在心裏極度失衡,無論是誰跟她說什麽都會遭到她無情的毒舌打擊,青繁少女很無辜的重了第一彈。
莊華在家歇了一會兒覺得身體裏恢複了一些力氣,就又出門了,直奔愛蓮水閣而去。三天的時間要排演出能在王宮裏表演的合適的節目,時間不是一般的緊,何況一旦入宮就相當於與外界斷掉聯係,一定要好好籌劃了。
很巧,今天原錫也在愛蓮水閣呆著,其實在一開始這個計劃的時候,原錫的大本營就挪到愛蓮水閣裏了,混在一群魚龍混雜的藝人之中,存在感很低,隻是平常原錫本人本場在水閣裏呆著,經常往外跑,雖然每天都到水閣裏報道,但是莊華很少會碰見他。
可是今天的莊華就算見到了平日裏難得一見的“大人物”也沒什麽表示,直接無視路過,往之前住的地方去了。
正跟一個臉紅紅長的很可愛的小舞姬聊天的原錫還以為莊華沒認出異過裝的他,在莊華背後叫了“他”一聲,“小的見過閣主。”
莊華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應了一聲“嗯”就繼續往前走了,絲毫沒有停留攀談的意思。小舞姬見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大叔還說認得閣主,原來是大話!”
原錫一囧,訕笑道:“誰知道他今天怎麽了。”
小舞姬一副我已經是破你了的表情瞥了他一眼,說:“我還要回去排舞,不跟你說了。”說完,小女孩扭頭就離開了,徒留原錫大叔默默的碎成一地渣渣。
原錫向周圍看笑話的人聳聳肩,像是自圓其說一樣自言自語:“我去瞧瞧閣主,敘敘舊。肯定是這人多,他老人家不喜歡。”然後還肯定似的點點頭,雙手抱臂一走一晃的往莊華的住處走去。
一陣爆笑在身後響起,原錫挑挑眉,莊華是怎麽說的,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水閣的主體由裏至外分為三層,最外層是招待客人的,第二層是閣裏的藝人們居住、日常活動、排演節目的地方,第三層,也就是最裏層就是閑人免入的機密所在了。當然,這些隻是原錫的理解,對於莊華來說,沒有什麽機密所在,沒有人不能往哪走的規矩,隻要不在她睡覺洗澡的時候非得參觀她的房間就可以了,由此可以看出來,飼養一隻莊華是一件多麽容易的事情(……)。隻是閣裏的人都非常的守規矩,不用守衛也沒人幹貿然進到最裏層建築去。
其實裏外三層的說法也隻是因為整個水閣依山傍水而建,大體上呈一個不規則的半圓,像是一層一層的樣子,但這三層結構都有單獨的入口,並不是隻能一層一層遞進式的,隻是外人不知道罷了,要按莊華的說法,應該是劃分成三單獨的區域才對。
原錫從第二層往最裏層走去,沒有人阻攔,也沒有其他人同路,原錫眼神的餘光不經意的往兩邊掃去,眼中閃過滿意的之色。這裏的暗衛布防全是他一手安排的,雖然他平時很少來裏層,但是每次來的時候都會檢查一遍暗衛的布防。
再轉過一片由紫藤編織的牆壁之後,莊華居住的高腳樓進入到原錫的視線當中,原錫再一次為莊華選的這個地方感到頭疼,一座獨立的高腳樓,四麵圍的都是些花花草草,這麽一個無遮無攔的地方,萬一有刺客來,揪下兩把花去丟刺客嗎?
為了這個,當初原錫跟莊華爭執過很多次,或者說單方麵爭執,原錫在那嘮嘮叨叨一大堆,莊華看似認真的聆聽,隻不過最後一次爭執的時候,莊華一句話吧原錫擋了回去,“說了這麽多,你是打算讓我在這長住麽?”
好吧,原錫敗了,確實,這裏隻是一個臨時住處,而且莊華平時累得跟狗似的,“他”這麽喜歡這,就遂了“他”的意吧,大不了讓手底下的人嚴加防範就是了。
上樓梯,原錫站在門口敲敲門,“莊先生,在裏麵嗎?”他隻是隨口禮貌性的一問,莊華翻了個白眼,“窗又沒關。”
原錫直覺的莊華心情不好,於是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回嘴,而是問道:“我可以進來嗎?”
“門沒閂。”莊華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
原錫推開門,走了進去,回身又帶上了門,才走到莊華麵前,莊華正坐在特製的搖椅上,渾身散發著一種懶洋洋的感覺,不太好看的臉色帶出一絲青灰之色,有些頹敗,明明很年輕的麵容讓人看上去竟然是比花甲老人還要滄桑的感覺。
原錫知道莊華回來肯定是有大事情了,因為眼看著煬王壽辰就要到了啊,但是看著莊華這副虛弱樣子,原錫嘴唇動了動,什麽也沒說。
莊華抬眼瞟了一眼站在麵前充當電線杆子不說話也不動的原錫,指了指身邊的太師椅,“坐吧,沒人罰你站。”
原錫再一次肯定,莊華今天很不對勁,這麽……任性。原諒原錫語言的匱乏,他隻能想到這個詞來形容莊華今天的狀態,如果他穿到莊華原來的世界會知道有一個詞更適合形容莊華現在的狀態,傲嬌。這麽任性表現的莊華,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原錫坐在莊華旁邊,開口問道:“今天去王宮,怎麽樣了?”一早莊華被傳進王宮的事情手下的暗探早就來報過了,但是結果卻還沒傳過來,所以隻能問莊華了。
莊華撫了撫額,說:“三天後安排藝人們入宮彩排,具體你來安排,但有一點,我沒出現在王宮裏的時候,以愛漣水閣的名義進去的人不許輕舉妄動。”
原錫眼神一閃,“出了什麽事情了嗎?這麽謹慎。”
“我覺得煬王允許我進宮是另有目的,這個目的是什麽我不知道,但是萬事小心為上,且行且看吧。隻能隨機應變。”莊華的話說的很沒底氣,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走到這一步已經不是她想走就能走得了的了。
原錫道:“依你之見,煬王是為了什麽事情?”
莊華看了原錫一眼,一絲嘲諷從中劃過,“暗探的頭子,璋梁王的心腹,不知道煬肇邊境的動靜?”
原錫絲毫不見被人戳穿的窘迫,挑眉一笑,“前兩天王爺還在跟我打賭說你能不能看出邊境的端倪。我輸了。”
莊華懶得理他,“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