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嚇唬人誰不會啊
莊華心裏也有些小激動,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二次抓鬼了,上次抓到了一隻小蘿莉,希望這回能抓到一個正太(……),不過她知道這不太可能,對方是中二青年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九十九,但是這一點也不損抓鬼這項娛樂活動的可參與性。
管家的辦事效率很高,不到半個時辰就找來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巫女,看上去沉默寡言,自帶著一股清冷之意。
青繁圍著人家轉了半天,把人都看毛了,一副很想快點離開的樣子,莊華才出言製止:“青繁,不得無禮。”其實她也很想近距離觀看啊,巫女什麽的很玄幻啊有木有,但是她現在是老爺們,要是想青繁那樣直勾勾的轉圈打量人家,非得讓人打一頓不可。
青繁不好意思的跟巫女道了歉,回到了莊華身邊坐好,一副文靜模樣跟方才視若兩人,巫女和莊華都不禁嘴角一抽。
莊華無奈的搖搖頭,起身往屋外走,眼神示意巫女跟上來,然後製止了青繁要跟過來的念頭:“青繁,你先去用朝食,我一會兒就來。”
青繁癟著嘴悶悶不樂的點點頭。
從青繁的態度來看,巫女還以為莊華有什麽特殊癖好,對莊華防備得緊,跟著莊華走也留意著周圍的情況,好在一路上來往仆役眾多,莊華也沒有把她往偏僻地方領的趨勢,巫女這才放了心。
莊華一路領著巫女到了書房,請巫女進去。
進了書房之後,兩人就在書房裏站著,莊華和巫女麵麵相覷,好一會兒,巫女受不了這詭異的氣氛開口道:“不知公子喚小人來所為何事?”
莊華這才回過神來,她一直在想怎麽整蠱那個趕往她家門口潑狗血的混蛋,而忽視了被她自己請進來的巫女,說道:“不好意思,在下在想一些事情。”然後又道:“在下請巫師來,不是為驅邪捉鬼。”
巫女臉色一沉,“小人雖然身份輕賤,但還請公子莫要與小人隨意玩笑。”
莊華知道巫女誤會了,解釋道:“非是輕慢巫師,而是在下有事相求,萬望巫師屆時可以配合一二。”
巫女麵色稍霽,問:“不知公子有何事是小人可以效勞的?”
莊華眉梢微挑,“巫師請坐,聽我細細道來。”
夜晚,新掛上華府匾額的宅院裏,正在舉行一場驅邪法事,巫女麵帶猙獰的麵具站在院子中間,她的周圍擺滿了燭火,麵前時一張畫著詭異符文的旗幡。巫女口中念念有詞,身體做出雜亂的舞蹈動作,燭光隨著夜風搖擺跳動把現場的氣氛襯托的詭異陰森。
遠處圍觀的華府眾人既害怕卻又不想離開,一個個攏緊衣服湊成一堆目不轉睛的盯著院子中央的巫女。
青繁抓著莊華的袖子躲在莊華的身後,隻探出一個小腦袋,在看到害怕的場景的時候還會縮回莊華的背後,弄得莊華哭笑不得的。在青繁第六次縮回莊華背後的時候,莊華扭頭低聲問躲在背後的青繁:“青繁,要不你回去睡吧,女孩子早點睡覺對肌膚有好處。”
青繁保持者所在莊華背後的狀態抬頭看著莊華說:“不,我要看捉鬼!”一副倔強的小模樣,讓莊華忍不住伸手在她的鼻頭上點了一下,青繁少女立即紅了臉頰,也鬆開了手裏快被抓爛的莊華的衣服,從莊華的背後站了出來。
莊華自覺的轉過頭,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樣站在那,正巧巫女一躍而起,巨大的陰影鋪天蓋地而來,青繁一聲驚叫還沒出口,莊華已經移步到青繁麵前擋住了令青繁驚嚇不小的這一幕。
青繁還沒來得及道謝,突然場中的蠟燭一個接一個的“撲撲”的滅掉了,青繁連忙又躲在了莊華身後,抓著莊華的衣衫背後不放手。
突然,巫女的手指上燃起一簇小小的火焰,朝法壇上的一對巨大的牛脂燭一丟,蠟燭一下子亮了起來。對鬼神甚為敬畏的的眾人一下子都跪倒在地,不停地叩頭,嘴裏嘟嘟囔囔的不知都在說些什麽,莊華估計是祈禱之類的。
巫女摘下猙獰的麵具,明晃晃的燭火映在她的臉上,映襯得她冷清的麵孔更加嚴肅起來,莊華的位置正好在巫女的側麵,一瞬間覺得巫女的容顏真當得上是冷豔二字。
隻不過一回想起今天白天跟自己一起興致勃勃的討論怎麽整人的時候的形象……莊華有些幻滅的感覺,這輩子對冷豔的女人不會再愛了。
巫女沒有姓,每一個巫女都是傳承的師父的名字,這位巫女的名字就是傳承自她師父,名為鳩奇。而當徒弟出師的時候,巫女也會卸下這個姓名,隱居山野之中,鳩奇自己對莊華說的,總的來說,這位巫女就是個典型的悶騷。
因為巫女的職業特殊性,是不許和常人一般婚嫁的,男巫也有,但是地位就明顯不如女巫,男子從巫會被士林中人瞧不起,而巫師的整體地位,並不被劃入到社會階層之中,全憑本事吃飯,你本事大別人就得叫你大人,你沒本事你就得自稱小人。
鳩奇自稱小人,看來是混的不好的那一撥巫女。
在和鳩奇討論怎麽整人的時候,對於莊華超脫這個世界化學物理知識深深折服的鳩奇求了莊華一件事,把這些小把戲不要告訴別人,因為她以後想憑這些糊弄人混飯吃,莊華當然無所謂,就愉快地答應了,然後兩個人就成了朋友了。
莊華看著場中還在裝神弄鬼嚇得愚昧大眾頻頻磕頭扣首的鳩奇,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這家夥就不怕折壽,也許以後自己沒錢了也可以這麽辦啊,莊華的思緒不知道飄哪去了。
這時,鳩奇又開始了下一輪的裝神弄鬼,寬袍大袖一抖,她麵前掛在兩根木杆上的絹帛畫軸就抖開了,上麵空無一物。
鳩奇拿國貢桌上的一壺水,飲了一大口卻沒有咽下,又是一陣奇怪的舞蹈,衣袂翩飛間仿佛一朵花開在那裏,一朵黑色的曼陀羅。
莊華眼睛在院子裏一掃,就看到了院牆上影影綽綽的人影,嘴角微勾。
鳩奇口裏的水在旋身的瞬間將口裏的水一下子全噴在空白的畫卷上。
所有的人都注視著鳩奇奇怪的舉動,下一刻就全都臉色煞白僵在原地不敢動彈。
一張猙獰恐怖的鬼臉慢慢浮現在畫卷上,因為風的吹動,畫卷微微顫動,上麵的鬼臉仿佛下一刻就會掙脫束縛衝出來一樣。
“啊!!鬼啊!”
不知是誰先叫了一聲,院子裏霎時間就亂了,站在花廳門口階梯上的莊華喝道:“成何體統!”
頓時,被異象駭住的眾人安靜了下來,但是都顫顫巍巍的腿軟的哆嗦,所有人都已經後悔,為什麽公子說可以隨意在旁觀看是要好奇心這麽大選擇了留下來旁觀。
莊華開始反思,是不是弄過頭了,看把大家嚇的,嘖嘖、轉而看著身後瑟瑟發抖埋頭在她背後的青繁少女,莊華輕聲道:“沒事沒事,我在你前麵。”
青繁少女還是不抬頭,抓著她兩邊的衣服的手攥的死緊,一點鬆手的跡象都沒有。
鳩奇在這空當朝莊華送去了一個得意的眼神,莊華也在袖地悄悄地對鳩奇翹起了大拇指,鳩奇冷意十足的臉上蛾眉一挑,倏爾又恢複平靜,但是眼中的的意識怎麽也掩飾不掉的。
在燭光的照映下畫卷上的鬼臉竟然一點點淡退了下去,逐漸消失不見,眾人又是一陣驚呼,鳩奇目光如電,抬手一直敞開的大門口,“大膽鬼祟休想逃跑!”
莊華一聲令下:“提燈,跟上!”
提了燈的下人不甘不願的跟著已經朝門口衝過去的鳩奇跟了過去,莊華也帶著青繁跟了上去。青繁本來不願跟著,可是看著空蕩無人的院子她更害怕,於是緊揪著莊華的衣袖跟了出去。
當眾人火把燈光的照亮了大門口時,全身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就像今天早晨一樣,一大灘狗血潑在門口,但與早晨不同的是,這一攤攤狗血當中一個個淩亂而古怪的腳印從門口一直蔓延到狗血之外,但是方才誰也沒見有人從府裏走出來啊,巫女也隻是早了他們一步到門口而已,連門檻都沒跨出去呢。
那麽……
眾人心裏一寒,方才巫女指著門口說什麽來著?鬼祟休想逃跑……
隻見鳩奇跨出門口,手指尖再次燃起一簇火焰,在離門口最近的一個腳印上一點。
腳印一下子就著了火,接著一個腳印連著一個腳印全都著了起來,眼看著就燒出狗血的範圍,那平地上靜安也燃起了一個個著了火的腳印,向著西邊牆角燒過去。
所有的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裏看著火腳印,到了靠近西牆角的時候突然火勢一漲,一下子就照亮了那一片陰影。
一張鼻青臉腫的驚恐麵孔被收進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火勢漸漸熄滅,鳩奇率先向西牆角走去,莊華也跟了上去,青繁自然不肯離開莊華一步也跟上了,眾下人一看主人都跟上了,自己不跟上去到時候主人一生氣得不償失。
於是,西牆角再次被照亮了。
一個漆黑的隱約能看出是人形的印子就在剛才著火的地方,而之前火腳印的地方也都變成得黢黑,在晃動的燈光下十分的駭人,沒有人敢踩到那腳印上,或者人影上。
莊華看著已然被嚇呆了的臉上瘀傷未消的程雋程大少,板起臉,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壓抑著憤怒的樣子,說道:“程公子,你……怎麽在這?”這話讓人聽上去就仿佛要說:“是不是你為我家招徠邪祟?是和目的?”但卻為了顧忌程雋的麵子硬是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