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忘記過去吧
葉家主聞訊趕來，葉辭已經由丫鬟伺候著更換了衣服，見到祖父，連忙問道：“祖父，家中可是出了什麽事情？”
葉家主小心的看著孫子：“你不記得了嗎？”
葉辭輕輕的搖了搖頭，看著祖父的樣子忍不住問道：“到底是誰？”看祖父的倒是個頗為重要的人啊。
葉家主連忙說道：“沒，不過是家裏一個親戚罷了，你不記得就算了。”
其實不能說是葉家主冷漠，從心底來說，他心疼沈瀾衣和葉辭是一樣的，兩個都是他的後代，而且一樣的討他喜歡，不過如今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外孫女，絕不能再失去一個孫子了，年紀大了，他再也經不起任何折磨了。
葉辭雖然有些奇怪，但祖父既然說了，他也不好多問什麽，收拾了一下就跟著祖父一起出了門，一路上見到家裏人人都穿著素服，不由得有些奇怪，如果隻是一個親戚，家裏何必這般大操大辦呢。
秋氏那邊已經病弱不堪，隻覺得自己的眼淚都快流幹了。一日日閉了眼睛，腦子裏全是女兒的模樣，她恨啊！她恨自己為何當初要撒下那麽個彌天大謊，哪怕抱著女兒當場被休了，自己一個人也能好好將女兒養大。起碼不必女兒再出去拋頭露麵，甚至去了戰場。
女兒一身傷痛都是因為自己，後麵到了京城幾番受罪吃苦，更是為了自己。那明王為何拋棄女兒自己大約也能想到，女兒在軍營裏待過，是男人堆裏摸爬滾打過來的，能不被嫌棄嗎？
秋氏越想越傷心，隻覺得女兒身死全是因為自己一個人造成的，哭得更加厲害了。
千陵遠遠瞧見了，跑過去抱著秋氏，帶著哭腔道：“娘親，娘親不哭了，哥哥不在了，我會保護娘親的。”
“不，千陵，那不是你哥哥。”秋氏哽咽著道：“那是姐姐，是陵兒的姐姐知道嗎？”
姐姐？千陵瞪大了眼睛，伸手摸了摸娘親的額頭：“陵兒隻有哥哥呀。”
秋氏聽了這話，抱著千陵哭得越發厲害了。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啊！
顧傾醒了之後，從來清澈的眼中此刻布滿了紅血絲，一片悲涼。他真正的失去了自己此生最愛，再也不可能回來了。而一切都是自己親手造成的！
何為心如死灰，此刻顧傾才真正的意識到，原來心痛根本不算什麽，心一點點被灼燒殆盡，化為灰燼成為廢墟，就像是看著自己一手建起來的家，此刻一片灰色，你指著那片廢墟告訴自己那是我的家，卻再也回不去了。
顧傾一滴滴的淚落下，沈瀾衣經曆過的，他將用餘生一點點去感受。這都是他的報應。
知道自己身後事如何處置的，沈瀾衣點了點頭，閉著眼將苦藥一飲而盡。
成虛拿著個棍子在地上胡亂畫著圓圈，神神叨叨的：“哎呀，我以後走了不知道能不能得到這待遇，徒弟真是厲害了啊，就是有點傻逼，跳崖也不知道帶點首飾金子什麽的，以後吃什麽呀。”
傻逼徒弟沈瀾衣：……誰跳崖之前還帶銀子啊？難不成地府也要銀子去賄賂？
“說真的”成虛拿棍子戳了戳沈瀾衣完好的一條腿：“你有沒有偷偷藏起來什麽銀子啊。”
沈瀾衣被戳的有點疼，不樂意的抬了抬腿：“沒有。”
成虛有些失望，隨後畫了個王八出來：“那完了，出去以後你隻能跟著我要飯了。”
沈瀾衣險些一口氣上不來：“你還要帶我出去？”
別鬧了，現在自己出去屬於嚴重詐屍好不好，會分分鍾被人潑狗血的那種。
“自然要出去了，你是不知道了！那個假冒的玩意現在都開始教皇帝吃藥了，在這麽下去皇上遲早完蛋！”
嗬嗬，就你這真的出去遲早也能把皇上給氣死。
“那你出去吧。”沈瀾衣無奈的攤手：“我還是找個深山老林修煉吧，看能不能早日成仙。”
成虛對此翻了個白眼：“你要跟為師一起出去。你瞧瞧哪個得道高人沒有個小跟班的，那也太丟人了！”
人家那是得道高人，自家師傅是要飯的跟個小乞丐婆，依自己看，就是這老頭不想自己去要飯，所以找自己出拋頭露麵的。
“那你也得給我找個人皮麵具什麽的。”沈瀾衣翻白眼，認識自己的人可真的是太多了。
“不用，就這般出去挺好的。”成虛翹著二郎腿就差嗑瓜子了，可能也是找不到。
“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天天扮成男子像什麽樣子。”成虛越說越來氣：“女孩子嘛就該溫婉賢淑，像你娘親那般又善良又溫柔，沒事學學繡花，學學撫琴什麽的，那樣才惹人憐惜不是……”
一炷香後，沈瀾衣無聊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那還讓我要飯去不。”
成虛：“要！”
所以說那一堆有什麽用呢。估摸著執意讓自己扮成女子也是為了女子能要的多吧
沈瀾衣一臉真誠的說道：“那我還真是謝謝您了！”
好歹隻是讓自己出賣美色去要飯，沒有讓自己搞個賣身葬父仙人跳之類的。
不過要跟著師傅重新回到京城嗎？那裏可有自己最不想見到的人呢，沈瀾衣眨了眨眼，要不自己也喝個忘情水之類的。
沈瀾衣剛要開口，就聽成虛涼涼的說道：“沒了，攏共就那一瓶，全給了葉家小子了。”
好吧，那還真的是很失望啊，沈瀾衣又問道：“非去京城不可嗎？”
成虛認真的點了點頭：“去田縣看看你娘親也可以？”
那還是去京城吧，沈瀾衣鄙視的看了一眼成虛，要不是早知道你是個什麽德行，我都要懷疑你暗戀我娘了好嗎！
從那麽高的懸崖摔下來，哪怕成虛早早預料到了做好了準備，可沈瀾衣啪嘰一下到底摔得有些厲害了，成虛精心的給她養了半年身子，好歹沒落下什麽毛病。
成虛非常驕傲的看著眼前的沈瀾衣：“好歹全乎了啊！不然缺胳膊少腿的以後可怎麽嫁人呢！”
沈瀾衣冷笑，要是缺胳膊少腿的更容易要到銀子好吧，再說了，自己如今這樣哪裏還能嫁得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