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這麽審訊也可以?
到了城中，似乎是有意考驗沈瀾衣的心理素質，顧傾直接將人帶到了大牢裏，剛進去，一股常年不見光的黴氣撲麵而來，還夾雜著汗水和腥臭味，看著兩邊的囚犯，個個血肉模糊，有的餓極了，甚至直接摳下自己大腿上的肉，機械一般放在嘴裏生嚼，任由血水從唇邊流出，如人間煉獄一樣。
沈瀾衣麵不改色走過去，這點場麵算什麽，你當我恐怖片是白看的。
等到了那個人所在的牢房，顧傾後退了一步，讓出了路，對沈瀾衣說道：“進去吧。”
韋護打開牢門讓她進去，有些不放心的問顧傾道：“將軍，他可行嗎？”
“試試總沒錯。”
沈瀾衣走進了牢房，一直趴在地上的漢子突然暴起，朝著沈瀾衣撲了過來，在場除了韋護一臉的緊張，其他兩個人都很淡定，甚至隱隱約約透露出了看戲的想法。
沈瀾衣不躲不避，又是一個過肩摔。
“好身手！”韋護不由得感歎，這麽個小身板，居然能把比他高壯的漢子一下撂倒，當真是出人意料啊！
沈瀾衣笑眯眯的蹲下，看著他：“何必著急呢？送死又不止這一個法子，你看，被我撂倒了是不是很沒有麵子啊！”
韋護和常百戶一下子沒忍住，噗嗤就笑了出來。小秀才這張嘴還是一如既往的能說啊。
那漢子幾乎咬碎了牙齒：“小白臉！爺爺剛才是沒防備，不然憑你，還能放倒我！”
“你想多了。”沈瀾衣同情的看著他，回頭看著韋護問道：“大人，有繩子嗎？”
韋護叫人送了繩子，三下五除二就把人綁起來了。
沈瀾衣讓人把他推到牆角，笑眯眯的看著顧傾：“將軍借匕首一用！”
顧傾不明所以，還是將匕首遞了過去，看得常百戶目瞪口呆，將軍的貼身之物可是從不外借的，拿都不讓別人拿呢！
沈瀾衣渾然不覺這匕首的珍貴，撕了身上一塊布下來將那個人的眼蒙了個嚴嚴實實。
那漢子有些心慌，卻還是冷笑道：“小子！想殺了爺爺見血！？當真是個小屁孩！”
“想死哪有那麽容易，都跟你說不要想太多。”沈瀾衣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被綁住的手腕上劃了一道口子，拿了角落的破碗，放在了他的手腕下。安靜的牢房裏，滴答滴答的血落在了碗裏，格外的引人注意，更讓人聽著心慌。
“你放心，你還有很長時間呢，唔，不知道你血多厚，看著挺壯實，應該能活很久吧。如果你的血流盡的話，大概率就可以直接去見閻王了吧”沈瀾衣語氣依舊是笑眯眯的：“放心，這裏很安靜，你可以聽著自己血滴下來的聲音。數著時間，差不多快滿了的話，我們會給你準備一副好棺材的，我們雖然是敵人，卻也是很敬佩你這種為國獻身的精神的，所以不用太感謝我們哈！”
沈瀾衣笑眯眯的說完，渾然不覺牢房外的三個人都變了臉色。
顧傾眼神一凜，好一番誅心之言，讓他整日沉浸在即將麵臨死亡的恐懼中，比直接殺了他還讓人害怕！
那漢子此刻心裏已經有點發慌了，隻是卻依然嘴硬：“嗬！你就這點手段！”
“隨便吧你怎麽說，等死吧兄弟。”沈瀾衣根本不再理他，徑直出了牢房，衝他們點了點頭。
等到他們走出牢房，沈瀾衣才開口道：“我劃得口子不深，一會血就止住了，找人拿個小碗滴水吧，我如果沒猜錯的話，不到三天，他就會老老實實交代了。”
韋護哈哈大笑起來：“這法子倒是新鮮！不過應該會很管用！謝謝你了小兄弟！”
被他一掌拍的險些吐血，沈瀾衣勉強笑了笑：“應該的。”
“小秀才不愧是小秀才，這法子聞所未聞。也虧你想的出啊！”
沈瀾衣被他們兩個大老粗誇獎，心裏正有些飄飄然，卻迎頭被顧傾澆了一盆冷水：“有沒有效還兩說，等招了再誇他也不遲。”
沈瀾衣憤然：“這法子一定有效的。”
“哦？不如.……”
熟悉的笑容讓沈瀾衣又想起了那十兩銀子，火速改口道：“我開玩笑的，將軍說得沒錯，現在不能驕傲，等有效果了再說吧！”
其餘兩人皆是一愣，隨後善意的笑了，在顧將軍麵前，慫是常事。沒什麽可丟人的。
回到軍營，顧傾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弄得沈瀾衣心中又是一陣發虛：“將軍，怎麽了？”
自己今天也沒犯什麽錯啊！
“可殺過人？”尋常如他年紀這樣大的，進了死牢哪有不害怕，更別說，想出那樣的法子來。除非，他手上也有過人命。
沈瀾衣遲疑的點點頭：“殺過一個人。”
顧傾眯了眯眼，還真是沒看出來，這個小混混還有這個膽子，不過，殺過人也好，起碼到了戰場上，不會嚇得腿軟。
“去，外麵跑圈去！”顧傾想到這，心情莫名的一陣煩躁。
沈瀾衣目瞪口呆：“為什麽！”
“今日無心訓練，去！”顧傾一甩袖子，冷冷的看著她。
沈瀾衣無奈的擺了擺手：“是，屬下遵命！”
大約這就是沈瀾衣最讓人意想不到的一點，每天的訓練強度比任何一個人都高，睡得也比任何一個人都晚，但是，卻從未喊過累，也沒想過要退縮。
“小秀才，這次又因為什麽被將軍罰跑了。”路過的人沒有一個是不好奇的，將軍那樣一個冷淡的性子，這一個月，卻時常被小秀才氣得失了風度，所以，他們也經常見到小秀才被罰跑的樣子。
沈瀾衣苦笑：“誰知道呢！”
氣喘籲籲的跑過去，灑落一身的汗水，沈瀾衣找到了當年八百米長跑的感覺，等到好不容易跑完回去，顧傾正坐在帳中處理軍務，見她回來，頭也不抬：“磨墨。”
得，這是又拿自己當書童使喚了，就差當丫鬟了。
老實的走到他跟前，開始幫他磨墨，低頭隻看著那一台墨水，別的什麽都不看，有些東西，還是別隨便看的好，免得被殺人滅口。
顧傾用餘光看了她一眼，嫩白的手掌纖纖，還和當初剛來的時候差不多，個子倒是長了一些，比同齡人強了不少。
“倒杯茶來。”
好吧你是老大都聽你的，沈瀾衣聽話的去倒了茶水，回來接續幫他磨墨，顧傾書桌上的文件還是有很多，沈瀾衣不知不覺手就酸了。這還要熬到什麽時候啊！
顧傾假裝沒看到她打哈欠的樣子，筆耕不綴的繼續處理著軍務。直到，沈瀾衣摔了墨台，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被打翻的墨台帶出了一些墨汁，盡數灑到了她的臉上，沈瀾衣卻渾然不覺，猶自睡得香甜。顧傾任由他口水流了出來，繼續處理著軍務。直到，桌子上厚厚的一遝文件被處理完。才放下了手中的筆。
肩膀不可避免的疼起來，顧傾淡淡的看了一眼沈瀾衣，將杯子裏喝剩下的茶水倒了一些出來，灑到了她的臉上，幹透的墨汁被稀釋開，化成黑色的水流順著臉頰慢慢下來，顧傾隨手抓了一張紙去擦她臉上的墨水，睡夢中的沈瀾衣感覺到了一陣刺痛感，隨後就消失了。
顧傾皺著眉看著她的臉，這不過擦了兩下而已，臉就已經紅了起來。這皮膚，也太嫩了些。
顧傾把紙團成一團扔到了桌子上，俯身抱起了沈瀾衣，輕飄飄的沒多少重量，將人放到了床鋪上，沈瀾衣乖乖的躺在他懷裏，任由他替自己脫去了外衣，滑進了被窩。
燭台不知不覺已經燒光了，露出一點點光來，忽明忽暗，映得沈瀾衣的睡顏更加安穩祥和，顧傾心中莫名一動，瞬間收斂了眼神，回去休息了。
隻是，依舊是側躺著身子，麵對著她入睡。
不得不說，沈瀾衣的法子確實很好用，不到兩天時間，城中就傳來消息，說是那個探子把什麽都招了，顧傾細細看過證詞，交給了沈瀾衣：“你來看看。”
“我？”沈瀾衣指著自己的鼻子，仿佛聽錯了什麽，要知道自己隻是個大頭兵，並沒有什麽權利啊！
“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
好吧，沈瀾衣認命的接過，證詞上寥寥幾句，沈瀾衣隻捕捉到了一個關鍵信息，指著某處對顧傾說道：“這個，有人和他一起來了。”
顧傾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然後呢？”
“他沒交代，說明他也不知道那個人是來做什麽的，要去哪裏，我覺得，這個人這麽快就被發現了，會不會，隻是一個誘餌，來轉移我們注意力的，真正起作用的，是另外一個人？”沈瀾衣揣測著說完，看著顧傾的臉色，連忙加了句：“自然，這都是屬下自己的意見，不能當真的。”
“為何不能當真？”顧傾挑眉：“我也是這般想的！”
沈瀾衣愣了一下，對上他的眼神，居然發現，不怎麽害怕了，有些傻氣的笑了笑：“將軍果真英明神武！”
顧傾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過，破天荒的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渾然不覺這個動作帶著幾分寵溺和無奈。
拿到了重要情報後，沈瀾衣問顧傾：“將軍，我們該去哪裏找那個人呢？”
“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