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敲定了
本來以為便宜老爹不過說幾句話就該回來了，誰知等到天黑，都要吃飯了。沈父才遲遲歸來。
“兒啊，怎麽現在才回來？先生如何說的？”
沈父看了一眼兒子，有些疲憊：“先吃飯吧。”
李氏看著兒子心疼，又不好衝孫子發火，看著一旁的秋氏，口氣就沒那麽好了。
“還不快擺飯去？！”
沈瀾衣握拳，綠竹和青蘿此刻可都閑著呢！
秋氏怯怯的應了，剛打算出去，卻被沈瀾衣攔了一下，隻見她笑著對李氏道：“祖母，父親剛回來，一身的雪花，祖母還不叫母親先替父親更衣。萬一父親受了風寒可怎麽好。不過擺個飯，叫丫頭去做就成了。”
李氏看著孫子，立馬笑了：“是是是，還是咱們瀾衣最孝順了。祖母竟沒想到。”
“祖母哪裏是沒想到，不過是心疼父親罷了。說起來，倒是孫兒連累父親這般奔波。該罰才是。”沈瀾衣一張嘴抹了蜜一般，哄得老太太哈哈大笑。
“傻孩子，祖母哪裏舍得罰我們衣哥兒。”老太太笑著擺了擺手：“秋氏，你去替我兒更衣吧。”
“是。”秋氏應了，扶著夫君慢慢走了出去。
從頭至尾，沈父都未發一言，對這個妻子，可以說是很冷淡了。
這個渣男，沈瀾衣不由得默默吐槽。
沈家的晚飯很簡單，三葷兩素，再配上一小碟醬菜。每人麵前一碗梗米粥。不過，就這簡單的五道菜，都能瞧出個身份高低來，三道葷菜裏，兩道都是李氏素日裏愛吃的。一道粉蒸肉，一道鴨子湯，便是李氏平日裏最愛的了。還有一道兔子丁，是沈父的最愛。餘下兩道素的，一個是醃製的幹菜拿水稀釋了就端了上來，還是一道就是豆芽菜。
沈瀾衣舉著筷子躊躇半天，粉蒸肉不愛吃，兔子丁不想吃，也就鴨子湯看著還好，不過總是膩了些。最後，還是夾了一筷子豆芽菜慢慢吃著。還不如昨日的冬筍。沈瀾衣默默吐槽。雖然滋味照樣寡淡，倒是清脆可口。
李氏心疼孫子，叫青蘿盛了一碗鴨子湯，還特意把鴨腿給了她。
“多吃些肉，才好長個不是。”從沈瀾衣開始發育，李氏就一直盯著他的個子，想著讓孫子長得再高一些。將來領出來議親也夠排麵不是。
“是，謝謝祖母。孫兒一定努力長個。”
沈瀾衣神情自若的接過湯碗，內心默默道，估摸著按自家便宜爹媽的基因，頂天了自己也就長個一米六八左右。比一般的女子大約會高些，可要放在男子堆裏，顯然是不夠看的。不過好在自己如今不過十二歲，且能在混上幾年。二十三還猛一竄呢不是。
待眾人吃過飯，翠竹收拾了餐桌。涑口喝茶後，沈父才悠悠說道：“今日已和衛夫子說定，商定每月一兩銀子，後日一早便可叫衣哥兒去私塾內讀書了。”
李氏聽了之後大喜，道：“這可是太好了。咱們衣哥兒聰慧過人，今後定能出人頭地的！”
又指著秋氏道：“明日一大早，你便去趕集，將哥兒要用的東西置辦齊全了。可不能耽擱了我孫子上學去！”
秋氏笑著應下道：“兒媳也是這麽想的，趁著今夜，再給衣哥兒趕製一個書袋，好叫他用來放東西。”
“嗯，如此甚好！”沈父點點頭，卻瞧著沈瀾衣不是多高興的模樣，溫聲問道：“怎麽了？可是怕了？”
沈瀾衣老實的點點頭，能不怕嗎？自家也就是這幾年也攢下的銀子產業，從前自己剛出生時，家裏窮的叮當亂響，找半文錢都費勁。是以拖到了如今才開蒙，比起同齡人已經晚了許多了好吧。
一個現代的大學生，到了古代卻成了文盲，這是何等的悲哀。
不過，這個理由不能說，說出來便宜老爹一個巴掌就下來了，開蒙晚可不是害怕的理由。
沈瀾衣眼珠轉了一圈，有些不大好意思：“孩兒覺得，這一個月一兩銀子有些多了。怕自己愚笨，辜負了父親的期望。”
李氏聽聞，輕笑了一聲：“這銀子對咱家來說不算多，你隻要好好念書，莫說如今一兩銀子，就是將來到了縣中學堂，一月三兩，你父親也出得起。”
“母親說的不錯。”沈父摸著胡子笑著道：“你要好好讀書，不許淘氣。”
成吧，知道這事是沒商量的餘地了。沈瀾衣隻得老實認命：“是，孩兒一切都聽父親的。”
沈父見他乖巧懂事，又對著妻子道：“明日你進城裏，筆墨紙硯隻管挑上等的來，若是手中銀錢不夠，隻管去櫃台上取，我已和掌櫃的說好了。”
秋氏點點頭，應下了。卻聽李氏又道：“再買上兩匹緞子來，好給衣哥兒做身衣裳。我聽說，那衛夫子私塾內裏的弟子都是以緞子為衣。陶家哥兒還穿著絲綢衣裳呢。”
“祖母，不用了！”沈瀾衣連忙阻攔道，她家最好的衣裳也就是絹布衣，連秋氏還穿著麻布衣裳呢。若是要給她做緞子衣，又是八九兩銀子，雖說不是拿不出，但著實有些奢靡了“母親給我做過一身絹布衣裳，瞧著就很不錯。我穿那個就可以了！”
沈父聽了他的話，眉頭皺了起來：“瀾衣，身為男子怎可日日計較這些銀錢。如此下去，眼光怎麽能長遠？又何來胸懷安定家國！”
沈瀾衣瞪大了眼，勤儉節約也有罪啊！難道爹你打算培養出一個敗家子來？
“咱們家雖不算大富大貴，也實在不必計較那幾兩銀子。”李氏在一旁說道。
沈瀾衣哭笑不得：“祖母，父親，不是孫兒心疼銀子。咱家什麽情況孫兒難道不清楚。不過是不願意和別人攀比罷了。”
這話倒有幾分道理在裏麵，沈父緩和了臉色：“不與人攀比固然是你的好處，可咱們也不能讓別人低看了去。你放心，父親手裏銀子還寬裕著呢。盡夠你使喚的。等你去了私塾。父親每月會給你支一兩銀子的零用錢。若是缺什麽，隻管自己買去。”
一片慈父之心盡顯，沈瀾衣倒有幾分感動，也就不再爭辯：“是，孩兒知道了。”
橫豎自家在城裏還有兩間鋪子的產業，這些年下來估計也攢了不少銀子。沈瀾衣也就不擔心這個問題了，和長輩們請了安，就回前院去了。秋氏也十分有眼色的退下，隻留著母子兩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