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多事之秋
窗外飄著鵝毛大雪,庭院裏已經堆積了一層厚厚的積雪。在庭院中間的一處空地上,花邵辰在舞著他銀蛇赤信槍。
一身白色貂袍,腳中銀色踏雪履,身輕如燕一般,槍花與雪花渾然一體,外人根本見不著那時時刻刻傳來的殺機。
庭院的一角是一座四角涼亭,亭中坐著兩人,白江和荀悅。白江身穿水色絨衣,頭發隨意的披在身後,荀悅穿著棗紅色大衣,頭戴文冠。
兩人的麵前是三碟小菜,一壺荀氏家的自釀美酒。荀悅感歎道:“昭時的武藝又精進了啊,槍影讓我生寒啊。”
白江抿了一口碗中的酒:“昭時的武藝自然不是我等可以比擬的,別人不清楚,我明顯感覺到昭時貌似達到了瓶頸,尋求更進一步的契機。”
自從上次白江三人從太守府回來已經月餘,現在已經到了臘月,雪也下了好幾場。白江最終也沒有見到水鏡先生和徐庶。
水鏡先生和徐庶隻在潁川書院呆了一天,便離去了。而司馬儁由於病情的緣故,以及司馬朗的擔憂,也在臘月初就離開了潁川,昨天白江剛剛收到司馬朗回到河內的信件。
郭嘉在荀家待了半月,於幾日前向白江眾人告辭,回到了自己的家鄉陽翟縣。現在也就白江拉著花邵辰在荀家混吃混喝。
上次荀諶去見的朋友是辛評辛仲治,嗯,白江對於這些袁紹手下的謀士其實並沒有太多成見,隻不過可能內鬥過多,導致後人對他們的評價不是很高。
辛評本人白江沒見過,不過郭嘉倒是見過,都是一個縣的,郭嘉對他的評價是德勝於才。雖然不知道是不是郭嘉自吹的嫌疑,但至少辛評的德行是被郭嘉認可的。
就好像荀諶,這一個多月的相處,白江倒是覺得荀諶比荀彧有趣多了,當然是性格方麵。
另外,何顒去了荊州,走了有五六天的時間,他來此處好像真的是順便帶著白江和花邵辰,走的時候碰巧遇到白江,才提起了這事。白江一開始勸何顒不急著走,可是何顒貌似有什麽事情,拒絕了。
“昭時舞完槍法了。”荀悅的聲音將白江從思緒中拉回了現實,白江看向院中,白衣銀履,劍眉星目,果真是個美少年。
花邵辰步伐穩健,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自身實力又有了突破,不像白江,整日在荀家吃了睡。
等花邵辰到亭子裏後,他的身上竟然沒有沾到多少雪花。花邵辰向荀悅和白江行了一禮,在一旁坐下。荀悅笑著說道:“昭時你的槍法乃我生平所見,當屬第一。”
花少辰搖頭道:“在下的槍法也隻是粗通皮毛,當不得第一。”
白江笑著說道:“花邵辰你是荀氏莊園的槍術第一。”
花邵辰和荀悅聽到白江的調侃,都不約而同的笑出了聲。白江抿了抿嘴,說道:“仲豫兄,不知道休若他們回來沒有?”
荀悅說道:“尚未回來,他們估計還有幾天時間。”
“想不到他們竟然要這麽長時間,也不知道年前能不能回來。”
荀悅喝了一口酒,說道:“堂弟他們去兗州也是沒有辦法,二叔的病情急速惡化,張機大人一直找不到人,而子溪所說的那位神醫華佗,我們也讓人去找了。可惜還沒什麽消息,倒是幾個太平道的找上門來,都被文若趕出去了。”
白江沉默,荀緄的病從自己來之後就不怎麽好,自己也就月初的時候見過一次,那時候的荀緄已經病的不輕,半睜著眼睛躺在床上,見到來人也說不出話來,僅僅能點頭示意。
荀緄可以說身體每況愈下。荀衍、荀諶等人都紛紛外出尋醫,現在照顧荀緄的是荀爽之子荀棐。
白江歎了口氣:“此乃多事之秋啊。”荀悅和花邵辰深以為然,眾人在亭中飲酒,庭外的雪仿佛更大了些。
三人就這樣心無雜戀的喝著酒,三人心中都明白,這樣的機會以後肯定是不常有了。
雪後初霽,三人也已經喝得酩酊大醉,在仆人的幫助下回到各自的房間。
這一場雪可以說是入冬以來最大的一場,白江從床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花邵辰已經坐在白江的說上喝著茶水。
白江晃了晃還有些昏沉的腦袋,踱步走到洗臉盆處,用清水好好洗了把臉。這時候花邵辰說道:“那,陳留那邊的信件。”
白江迅速抹了一把臉,來到花邵辰身邊,信是蔡文姬寫給白江的,自從和蔡文姬分別之後,二人就通過信件來往,白江懶得出去,所以這寄信收信的活全都堆在了花邵辰的身上。
這是一封回信,信的內容與之前大同小異,無非就是家長裏短,互訴相思。信中倒是說道蔡文姬的兄長和妹妹從吳會之地趕到陳留。
隻不過蔡文姬的兄長在回到陳留後就病了,這讓蔡邕急了好幾天。
白江輕輕的把信放下,折疊好。白江特地向荀悅要了一個小木匣子,裏麵裝的都是蔡文姬寫給自己的信件。
白江將房門打開,今日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讓人不再感到寒冷。院子裏的積雪也化得差不多了。白江伸了個懶腰,問道:“信是今天送來的嗎?”
花邵辰將碗中的清水喝完,說道:“不是,昨日下午就到驛站了,他們也曾派人來說,不過那時候我們都醉了,是我今日早上拿回來的。”
白江轉身看向花邵辰:“現在外麵情況如何了?”
花邵辰搖了搖頭,說道:“情況不是很樂觀,司馬明府掛印而去,整個潁川郡雖然不至於癱瘓,但是很多縣都屬於各自為政的情況。郡丞大人在陽翟縣主持大局,潁陰縣的縣令這兩天也是閉門不出,所有的事情全部上報到陽翟縣那。”
白江這幾天一直處於“閉關”的狀態,對於外界並不是很清楚,他輕聲說道:“哦?這是怎麽一回事?郡丞雖然主管一郡民生,但縣令也不至於什麽事情都推在郡丞身上吧。”
花邵辰歎了一口氣說道:“主要還是這場雪。”
“雪?難不成潁川郡中出現雪災了?”
“沒錯,雖然潁陰縣城裏沒有發生房屋倒塌的事情,但是我今日去取信,聽到荀家管事說道下麵的幾個鄉亭都有房屋倒塌的事情發生,已經死了好些人了。”
白江震驚的拍了拍桌子:“什麽?底下鄉亭房屋倒塌,死了人,這潁陰縣令還好意思躲在自家院子裏不出來?”
“沒錯,不僅僅是潁陰縣,許縣、長社縣、潁陽縣都有房屋被大雪壓塌的事件,我今日正巧經過一家茅屋,房屋早就變成一處殘垣,房子裏一家五口全都壓在下麵,因為是晚上,周圍沒有其他人家,發現的時候已經沒用了。”
“可惡啊。”白江憤憤的說道:“那這些縣的縣令都不管?”
花邵辰無奈的笑了笑:“我聽說他們是想把責任推給郡丞大人,現在也就郡中的戶曹緣、田曹緣在統計房屋毀壞的數量,郡丞都準備辭官了。”
白江沉默良久,說道:“那荀家有做什麽嗎?”
花邵辰說道:“荀六龍先生將潁陰縣平陽鄉的一處莊子騰出來發放米粥,提供災民居住,由仲豫兄在主持,已經好多天了。陳家也提供了糧食,上次見到的那位鍾元常,貌似聽說已經寫信給朝中反應,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白江看了看天色,說道:“我們去平陽鄉看看。”
花邵辰找來荀家管事,說明了來意,很快就有一輛馬車將白江二人帶向平陽鄉。
等到白江和花邵辰來到平陽鄉荀家的莊園時,這裏已經聚集了近百名因為雪災而變得無家可歸的災民。這些災民氣色都還好,隻不過是因為大雪將自家房屋壓倒,大部分顯得沒有精神。
荀悅就站在宅子的大門前,白江和花邵辰快步走向前。白江和花邵辰的到來很快就引起了荀悅的注意。
等白江和花邵辰走進之後,荀悅開口說道:“子溪、昭時,你們怎麽來這裏了?”
白江歎了口氣,說道:“我聽昭時說潁陰縣內有很多百姓的家被大雪壓垮,丟了性命,心中有些不忍,聽說仲豫兄在此,所以特地來看看。”
荀悅呼出一口氣,說道:“是啊,今年的雪特別的大,前幾天就有好多房屋倒塌,家叔於心不忍,這才讓我將家中餘糧拿出來,接濟這些災民。”
白江看了看周圍的災民,問道:“怎麽樣,現在災民還在增加嗎?仲豫兄需要什麽幫助盡管開口。”
荀悅說道:“災民已經基本平穩,該救得我們都已經施救了,現在唯一擔心的是疫情,隨著雪災而來的是災民中有很多人得了傷寒,人數太多我們也束手無策啊。”
白江看了看周圍的災民,這些人其實是受了寒氣,與傷寒不太一樣,於是說道:“仲豫兄,請你將這些人的姓名登記在冊,然後將患病的百姓與正常的百姓分隔開,以免正常的百姓傳染。”
這幾章準備加快速度,進入黃巾時期,可能會有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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