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司馬伯達
司馬朗首先說道:“孔明師父現在可好?我弟弟在山間可還習慣?奉孝此次前來是不是來幫助祖父的?”
郭嘉笑著說道:“前兩年在河內見到明府,明府大人的才華做這太守已經綽綽有餘,何來在下的幫助,想著好幾年沒見到伯達兄,所以隨我師弟前來看看。”
白江接著郭嘉的話,說道:“師父現在清閑的很,隻有小師弟一個人在,比我們在的時候舒服多了,至於小師弟,現在應該在師父的悉心教導下,茁壯成長。”
雖然司馬朗感覺白江的話總有些怪怪的,不過沒有發現哪裏不對,點點頭說道:“實在是可惜啊,祖父年歲增加,已經很少處理政務了,這一年來擔任督郵,也感到力不從心。”
白江差點叫出來,實在是這督郵一職讓白江忍受不住,總想著被劉備邊打那個督郵官。好在司馬朗沒有注意到白江的神情。
司馬朗繼續說道:“祖父已經六十餘歲,奉孝兄不願留下麽,我願向祖父推薦奉孝為郡丞。”
白江眨了眨眼睛,說實話,司馬朗開出的條件十分誘人,潁川郡郡丞,僅次於太守的存在,白江心動了。
可惜的是,司馬朗不是司馬防也不是司馬儁,他雖然是司馬儁的長孫,但就論官職,司馬朗自己還隻是一個小小的督郵,並不能保證所承諾的話一定兌現。
而且,他的目標是郭嘉而不是白江,郭嘉雖然和司馬朗見過一麵,潁川也是郭嘉的家鄉所在,但說實話,郭嘉並沒有太重視。
郭嘉笑了笑,輕輕的搖了搖頭:“不了,在下暫時還不想當官,年後還要去見見師父和素味蒙麵的小師弟。”
司馬朗歎了口氣,但是沒有強求郭嘉,看向白江,說道:“既然如此,子溪你們來我這不會隻是敘舊的吧?”
白江說道:“在下此次是跟隨何伯求大人來見荀六龍的,想著伯達兄在此,自然要前來拜訪一下啊。”
司馬朗挑了挑眉:“哦?原來子溪是來見荀六龍先生的?”
白江搖了搖頭:“不是我,我與六龍先生之前從未見過,是何顒何伯求大人要來見六龍先生。我是順道過來看看潁川書院和伯達你的。”
司馬朗笑了笑:“好你個子溪,敢調侃起我來了。想不到一年未見,你變得和奉孝一般。”
一旁看熱鬧的郭嘉臉頓時垮了下來,什麽叫變得和奉孝一般,搞得他郭嘉有多麽不堪一樣。輕輕咳了一下,說道:“伯達兄,你這就不對了啊,子溪這是本性暴露,可和我沒有關係啊。”
白江斜著眼憋了眼郭嘉,這家夥推得倒是幹淨。隨後對司馬朗說道:“自然不是如此,自從我與花邵辰從師父那辭別下山後,還沒有來拜訪伯達兄,今日也是特地來看看,順便看看能不能拜訪一下明府大人。”
司馬朗有些可惜的說道:“祖父這幾日身體抱恙,已經向朝廷遞交了辭呈,等到了年初,我就陪祖父回河內去了。”
白江說道:“哦?明府大人身體已經到了需要休息的時候了麽,有沒有請大夫瞧瞧。”
司馬朗說道:“請了大夫,是潁川郡中最好的大夫,大夫說祖父是積勞成疾,需要休息,而父親大人也來信說要外出為官,無暇照顧家中,祖父這才決定回鄉去。”
白江點了點頭,說道:“既然明府決定回去,身體又不太好,我建議伯達兄還是早點出發好,最好是能趕回去過年。”
司馬朗有些奇怪:“家父明年上任,所以我們準備開春出發,不知道子溪為何讓我盡快出發?要知道此時距離臘月也就二十餘天的時間。”
白江本來不想說出這話的,但是此時的司馬朗不過和郭嘉一樣不足二十歲的少年郎罷了,出於好意,白江便說了上麵的話。
見司馬朗問起,白江說道:“不知明府大人在此間上任,可有太平道的人?”
司馬朗皺著眉頭想了想:“我雖然隻是來此大半年,不過擔任督郵的時候去下麵鄉縣走動,倒是遇到不少頭戴黃巾的太平道教眾。”
司馬朗身子向白江傾斜,說道:“這些太平道怎麽了?”
白江摩挲了下下巴,說道:“我曾在幽冀兩州見過大量的太平道教眾,他們的首領是冀州張角兄弟三人,上個月我在洛陽最大的兵器鋪裏見到了張角的弟弟張寶,在購買大量的兵器。”
白江不止一次的和別人談過此事,有的擔心,有的覺得杞人憂天,不過白江不厭其煩的說著,還是希望這個王朝能早做準備,能夠減少了損失,讓更多的人活下來。
白江頓了頓,說道:“這太平道教眾遍布大漢十三州,幾十萬教眾,現在陛下對於宦官偏聽偏信,這萬一出現什麽問題,可不好收場啊。”
司馬朗的臉都快扭到一塊去了,說道:“我說呢,這些太平道教眾有些身材極其魁梧,經常帶著刀出入郡中各縣。我就該派人抓住他們。”
白江連忙阻止道:“伯達兄,切記不可,雖說我認定這太平道一定會危害大漢,但是現在他們還沒有動作,若是我們打草驚蛇,讓這些人驚擾到明府大人可就不好了。”
司馬朗聽到白江這麽說,也就不再繼續糾纏,轉而說道:“若是子溪所言為實,那我就要早做準備,提前回去了,要不然可能就走不了了。”
這時候本來坐在一邊的郭嘉朝著白江看來,不知道想著什麽,隨後說道:“想不到師弟你也有這種想法,不錯,之前我在潁川書院的時候,大體上也是和師弟看法差不多。”
白江驚訝的看著郭嘉,他知道黃巾起義的存在,但是郭嘉又是怎麽看的出來的呢?當時在書院,由於人數眾多,白江又站在靠外的地方,所以並沒有聽清楚郭嘉四人到底在談論著什麽。
司馬朗也是一臉驚訝:“哦?奉孝的觀點也和子溪一樣嗎?”
郭嘉晃了晃腦袋,說道:“之前我在陽陵遇到當時還在任上的縣令鍾元常,他當時隻是有一點點身體不適而已,還不至於到辭官的地步。”
司馬朗點了點頭,說道:“鍾元常之名我也聽說,才華在我之上,那為什麽會辭官呢?”
郭嘉笑著說道:“我見到他,和他說了些,元常此人過於謹慎,雖然我和元常並不會認為太平道會給天下帶來災難,但是宦官當政會給大漢帶來沒有必要的麻煩。”
郭嘉敲了敲桌子,繼續說道:“而這,就是我與元常認為的禍亂之源,宦官當政,而黨人必然深恨之,現如今黨人在外也已逐漸形成自己的勢力,大將軍何進就是最好的黨人代表。”
司馬朗深以為然,白江也驚訝於郭嘉對於人心的把握,隻有花邵辰一直是一副和自己無關的表情。
郭嘉繼續說道:“而當黨人勢力達到一定程度,當陛下震懾不住這些黨人時,他們要麽借何進之手行廢立之事,要麽就隻有一條路走到黑。無論是哪一種,這宦官的下場都不會好。”
這時候司馬朗和白江都驚訝了,這郭嘉真是膽子賊大,什麽話都敢說啊。
司馬朗臉色慘白:“不至於吧,何至於此呢?”但是白江是知道的,若不是黃巾之亂,說不準這些黨人會幹出什麽來呢。曆史上許攸就參與過廢立靈帝的事,隻不過失敗了。
郭嘉見司馬朗嚇成這個樣子,隻是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怕司馬朗承受不住。
白江見郭嘉不在說下去,便打岔道:“這些不過是奉孝和元常自己的想法,就好像我對太平道的想法一樣,不過都是些杞人憂天的事,說不準不會發生呢,伯達不用擔心。”
聽到白江的安慰,司馬朗的臉色這才好了些。這對於深受司馬防教育影響的司馬朗來說,著實是不小的衝擊。
隨即,司馬朗苦笑道:“怪不得家父常常誇讚奉孝兄的,這眼光見識,的確在我之上,小弟佩服。”
郭嘉擺了擺手:“誠如師弟所言,不過是在下的猜測罷了,當不得真。”
白江見司馬朗被郭嘉打擊的不輕,而明府司馬儁又有病在身,今日是看不成了,於是便起身向司馬朗告辭。
司馬朗在聽到白江、郭嘉所言之後,一直有些渾渾噩噩,也就沒有繼續留下白江三人。
這時候不過才是傍晚,那駕車的漢子正坐在馬車上無聊的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那漢子看到白江三人從大門出來後,連忙驅著馬車向前趕去:“喲,三位公子出來的早啊,我們現在是回去麽?”
白江轉頭看了眼郭嘉和花邵辰,隨即點頭說道:“不錯,我們三個現在就回去,晚點的話,可就趕不上晚飯了。”
“好咧。”那漢子等白江三人坐上馬車後,便調轉馬頭,向荀府而去。
當白江三人回到荀府時,荀諶和荀彧也剛剛到達荀府,三撥人就很巧的在荀府門前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