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與張世凡的會麵
回到雲東,張郎平提審了張世凡,看著一臉平和的張世凡,張郎平覺得這些年,他應該是想通了很多了,這次的問訊應該會有收獲。
“張世凡,我們不繞彎子了,今天叫你來是想問你關於你表叔,張信清的事情。”張郎平說道。
“是,警察同誌,我表叔是個無業遊民,靠給人家當遊戲玩家掙些錢,其他沒什麽不良嗜好了。”張世凡平靜的說道。
“但現在有證據證明他可能在當年綁架了一個叫左蕾的女孩兒”張郎平說道。“你能詳細說說嗎?”
“啊?左蕾?!”張世凡有些激動起來“不可能啊,當時我隻是說說而已,他怎麽會當真了呢。”張世凡說道
“警察同誌,我坦白,我當時跟左蕾有過男女關係,她借此要求我當時的女朋友跟我分手,我在跟我表叔聊天的時候說真想這個女人消失掉。”張世凡驚恐不安的說道“然後我表叔跟我說他可以想辦法讓這女孩子消失掉,我當時也沒當真隻是說你有辦法那你就讓他消失給我看看。”張世凡心中更多的是對左蕾的愧疚“沒想到他當真了,我知道,他天天都在會星網吧當遊戲玩家的,這麽多年了,他來看過我幾次,說一直都還是在那家網吧做的。最近一次來看我還是兩個月前,他說他們網吧終於重新裝修完成了,他以後有更強的裝備可以玩得更爽了。”
“哦,他兩個月前還來過雲東找你?”張郎平說道
“是的,兩個月前。”張世說道。“他當玩家的那個網吧就在東海市,宣東路98號。”
“好,謝謝你的合作。到時候如果你表叔被抓開庭的時候,鑒於你的表現一定不會受此案的牽連的”
“張警官,因為小成的原因吧,你關心這個案子?所以也特別關照我,其實沒關係的,加不加刑我也沒所謂了,世事皆有,世事皆無,這個世界在哪裏都一樣,沒什麽不同的,不同的是你聽不聽得到自己本心的聲音。”張世凡笑道。他現在給人一種祥和的感覺,特平靜,好像一切都跟他的關係不大一樣。
“嗬嗬嗬,心境不錯,可能我小人之心了。”張郎平笑道
“嗬嗬,張警官,請你一定要找到這個女孩兒,我欠她的實在太多了。”張世凡說道,雖然口中所說是急切的請求,但表麵卻是波瀾不驚的樣子。
“放心吧,看小成的麵兒我也會盡全力的。你也好好表現掙取早點出來。”張郎平說道。
“嗯,謝謝了。”張世凡說完就在警員的押解下走出了問訊室。
就在張郎平提審過張世凡後不久,蘇小成也去見了張世凡。
“小成,你來見我也是為了左蕾的事情吧,其實我什麽都已經跟張警官說了。”張世凡說道。
“嗯,我不是想來問你關於案子的事情,我是想問你另一個問題,你一直說去相存心,方為之本,那你的本心裏有沒有真的愛過左蕾?”蘇小成淡淡的看著張世凡。
張世凡看著蘇小成,他顯然沒想到蘇小成會這樣問他,其實這個問題他也反複思索過,他有沒有愛過左蕾,和她肌膚相親的時候,知道她懷孕的時候,看到她絕望的眼神,是不是有過心動的感覺,是不是也有過一絲利刃快速劃過的心痛,也許為她受的傷早已經在心,但隻是太過細小,細小得自己都從沒查覺,這些年,他在牢裏,除了勞動改造就是沉思人生,他一直覺得自己已經看到本心了,今天被蘇小成問得,他發現,他從沒找到過本心。
“為什麽會這樣問”張世凡說道。
“告訴我,我相信你也曾經千百次的這樣問自己,你找到答案了嗎?”蘇小成堅定的問道,其實今天她是代人而問的,這個人是倪嶼桐,也許更是左蕾。
“沒有答案,也許一直都在愛,隻是我自己不知道而已。”張世凡低著眉,看不出他的情緒。
“那當你知道她失蹤了,可能已經死了的時候你是怎麽想的。”蘇小成語氣是淡淡的,但問題卻是要逼出張世凡的本心來。
“開始很驚訝,然後覺得有些慌亂。”張世凡如實的回答
“那心呢?痛了嗎?”蘇小成看著張世凡,“你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過我的眼睛,你是不敢看,還是不敢回答?”
“嗬嗬,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尖銳了?我以為我心已經平靜了,沒想到卻還是被攪亂了。”張世凡自嘲的一笑。
“嗯,我已經知道答案了。也許,我是說也許有一天你能再見到左蕾,可以珍惜一次嗎?”蘇小成這時才有了一點情緒,聲音真執。
“失而複得的,永遠都是最最珍貴的。”張世凡沒有回答蘇小成的問題。隻是抬起頭來看著會客室的窗外。他的心也許此時正在天空中,尋找著一絲絲的希望。
張郎平已經將事情通知了東海警察局,這件案子他已經沒有必要插手了,接下來的抓捕行動隻要那邊警察處理就行。
但是蘇小成和倪嶼桐卻要求要參與,所以她們趕回了東海。
張信清被抓了,但他卻拒不交待犯罪的事實,他一口咬定當時隻是拿了一件家裏的東西想要到單位去寄。
這時候蘇小成想到了一個人,茹桑警官,她是學心理學的,也許她可能幫得上忙。她把這個事情告訴了東海警察局的戴警官,當天茹桑就趕到了東海。
她說要準備一下,明天開始問訊。
到了問訊時間,茹桑拿著一張紙走進了問訊室裏
她手上的紙上是一些與案子有關的問題,如,
如果你是綁架犯,你會用先用棍子打暈被害人還是用迷藥迷暈?
如果你是綁架犯,弄暈被害人後你會用箱子還是袋子裝起被害人?
如果你是綁架犯,你會把被害人直接搬出小區還是先藏在自己家裏?
諸如此類的問題,滿滿的一大張紙
隻見茹桑反複的問這些問題然後做著筆記。氣氛很緊張,張信清卻一直咬著牙說不知道,而茹桑問問題的速度卻越來越快,就當她再次問到你會用棍子還是迷藥的時候,張信清忽然說道用迷藥。
“哦?原來是用迷藥迷暈的”茹桑說道
“不不,不是。”張信清慌張的抵賴,但為時以晚。他低下頭來說道,好吧我交等事情的全部過程。
另一邊一直在看監控的東海警察們一陣歡呼,這小子嘴跟鐵嘴一樣,居然也被茹桑給撬開了,真不容易啊,看看時間,訊問居然持續了將近十個小時。
“那時候,這個小妞想破壞我侄子和他對像,我侄子跟我說起,我就起了邪念,想把這女的弄來,自己爽一下,再換點錢花。這樣她也吵不到我侄子和他女朋友了。”張信清眼睛裏流露出措敗和悔恨。
“我跟蹤她找到她家,那時候她天天去去堵我侄子女朋友,她還有個會功夫的朋友,把我侄子給打了,我心裏更氣了,那時候我看到她家樓下招租,我就在我兼職做快遞的地方偷了我老板的身份證去租下了那房子,從公司拿了一個特大號的快遞包裹箱,就等著她從我門前經過,那天我偷偷發現她從樓上下來,於是站在門邊上,等她從我身邊擦肩而過的時候,用撒了迷藥的手巾悟住她口鼻,一下她就暈過去了,然後拖回家裏,先跟她做了那檔子事兒,然後再用紙箱裝好,當成是快遞的樣子扛著拿到外麵去。然後直接交給一個叫紅姨的人販子,她給了我一萬塊錢,然後我也沒有問被賣到哪裏去。就這樣了。”
故事講完了,所有人都沉默默了,張信清認罪,還供出了一個人口拐賣的團夥,而且最重要的是,左蕾可能還活著。
根據,張信清的交待,紅姨是一個經常在東海附近收人的人口販子,她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女人,長著一張圓臉和一雙像老鼠一樣精明的眼睛。
張信清給了紅姨多年前的聯係電話,說這個電話打不通,隻能發信息留言,告訴她收人。她會回短信約地方。
警方利用張信清的手機給紅姨發了短信,三天後收到了回音,叫明天下行三點,帶人到杏村後山見。杏村地處偏僻,村後有坐山,更是人跡少至,很多地方還都保持原始的狀態。警方小心翼翼的在那裏布下了陷阱。蘇小成自願成為那個被拐少女,被綁著放到麻袋裏。帶過去。
而倪嶼桐卻要求要守護在蘇小成身邊。被蘇小成拒絕了。張信清開著車到了山腳下,扛著裝有蘇小成的麻袋,到了約定時間,隻見一個圓臉的女人走了過來,她眼睛很小,卻放著精光,四處打量了一翻才走到張信清的麵前,她的耳朵一直在動,感覺很奇怪。活脫脫的一隻人形大老鼠。
“人呢?”紅姨說道
“在這兒呢。”張信清說著把麻袋打開
看到裏麵蘇小成的樣子,紅姨點了點頭“樣子不錯,應該可以賣個好價錢,是雛兒嗎?”紅姨說道。
“不是,結婚了的。”張信清說道
“哎,可惜了,要打些折扣的,不會有麻煩吧。”紅姨說道
“沒有,你放心。”張信清這時候已經看到後麵悄悄掩過來的警察
“有問題!”紅姨居然察覺到了,轉身就要跑,但已然落入到警察布置的陷阱中又怎麽跑得掉,回頭就被後麵悄悄過來的警察給抓了個正著。
“張信清,你!……”紅姨沒有說下去,她聰明的閉上了嘴巴。這時候她那雙精明的老鼠眼不知道在計算著什麽。
紅姨被帶到警察局,任她再精明,三天後在茹桑的問訊下也都招了,一個跨省的有一百多人之眾的人口販買團夥在各地公安的配合下,全數落網。而這時候,被拐賣婦女的被拐賣地點也一一問出,根據人口販子的口供,各地展開了一次解救被拐婦女的大型救援行動,很多女孩兒得以與家人團聚。
但仍舊沒有左蕾的消息。根據口供,左蕾是被立刻轉手給東海溫村的一個老頭兒的,可到這老頭兒家,老頭早就把左蕾轉賣給別人了,那是北方一個地方來收女孩兒的人,具體哪裏的並不知道。
線索就此斷了。倪嶼桐跟蘇小成都傻眼了,好不容易得來的希望又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