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鐵浮屠
第53章鐵浮屠
「步兵就是步兵，空軍就是空軍。」胡有權安慰他道：「這是鬼子的優勢，我們拿他們的飛機的確沒有辦法。打鬼子飛機的唯一機會就是端了他們的飛機場。
不知道有多少弟兄死在了鬼子的飛機之下，也不知道有多少老百姓死在了鬼子的飛機之下……拿鬼子的飛機沒有辦法，但我們可以對付他們的陸軍，多殺幾個鬼子是一回事情。」
仇戰點了點頭，心裡稍微好受了一點。飛機掉頭呼嘯離開，就在此時鬼子的坦克上去了，步坦協同進攻！在坦克的後面是密集的鬼子步兵衝鋒。
「奶奶的，鬼子的進攻就象『鐵浮屠』一樣。」看著鬼子步坦協同進攻的配合仇戰感概地說道。
「鐵浮屠？」胡有權不解地問道。
「看過《說岳傳》嗎？」仇戰問道。
「明知道我不識字，你這不是欺負了不識字嗎？」胡有權瞪了他一眼說道。
「嘿嘿……」仇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當時金國侵略南宋發明了一種騎兵叫『鐵浮屠』。戰馬和騎兵全身都是厚厚的鎧甲，箭矢對他們根本沒有用處，集中衝鋒時速度快防禦強根本就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士兵都會被金國的騎兵捲入馬蹄之下而死。所到之處血流成河。」
「應該有弱點吧？」胡有權很專業地問道。
「不錯。」仇戰點了點頭說道：「這種鐵浮屠負重大倒下去就難站起來，也不適合長途奔襲，直線速度快但卻不能應變。
當時岳飛岳少保發明了一種帶鐮鉤的槍，專削馬腳。這馬腳一削戰馬就會翻倒在地，前面的戰馬翻了，這後面的就會撞在一起。就等著南宋的士去收割他們的性命。」
「有點意思。很形象。」胡有權笑道：「對付這坦克的方法就是炸履帶，炸掉了坦克的履帶這坦克也就廢了。沒有了坦克的掩護，那些步兵就成了槍靶子。而坦克里的鬼子也只有等死的份。」
在步坦協同之時步兵因為有坦克的掩護，在進攻之時他們不會考慮周圍地形的掩護，一旦失去坦克的掩護他們一時跟槍靶子一樣。但步坦協同作戰之時沒有反坦克炮和反坦克地雷，根本就沒有好的辦法對付它。
而這些東西正是中國軍隊中最缺少的東西，往往是拿人肉去堆，在步坦協同作戰時要靠近坦克又豈是那麼容易的。士兵想要靠近將會面對坦克里的機槍和協同作戰的士兵同時攻擊。能衝到坦克下的機率非常低。
第二次世界大戰中蘇聯與德國的戰爭很少有步坦協同作戰，基本上是坦克大戰。就是因為有反坦克步兵炮和反坦克地雷，坦克在陣地進攻中發揮的作用並不很大，最多也就是移動的大炮而已。
但在中國戰場上，鬼子的坦克可以說橫行無忌。中國軍隊吃盡了鬼子飛機、大炮和坦克的苦頭。如果後期不是多數依靠山地作戰讓鬼子失去了坦克和重炮兩方面的優勢，能不能堅持八年都說不定。
「這坦克不好炸呀。」看著鬼子的坦克橫行無忌仇戰搖了搖頭說道。想象得出坦克有子彈無法穿透的裝甲，手榴彈對它的威脅也不太。
「迫擊炮擲彈筒都無法滿足裝備要求的軍隊，的確拿不出什麼好東西對付這鐵傢伙。這平原地區所向無敵……」胡有權苦笑了一下說道：「不過這東西怕火。看似速度很快，但每天也就六七十公里，對油料的消耗非常大。」
胡有權藉機又傳授仇戰一些軍事知識。一路上仇戰就是通過這種方法學東西的，每一個與他呆在一起的都會通過實戰來傳授。
「它的缺點還有對交通的要求很高，在這水陌之地很難發揮出它們的優勢。在戰壕區活動受到限制反應速度慢。」仇戰舉一反三地說道：「優點就是可以掩護步兵攻堅，可以利用重炮在陣地前打擊對方的重火力點。」
「嗯。對。」胡有權點了點頭說道：「把戰壕設成層次可以阻擋坦克。不過它們的炮火可以覆蓋幾公里的戰場。如果再步坦協同是搶奪戰場的最佳武器。」
胡有權開始引導仇戰思考對付坦克的辦法。仇戰一時也拿不出好的辦法，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利用戰壕對付坦克總比象他們現在這樣拼『肉彈』要強得多。至少可以減少炸坦克士兵的傷亡率，和得高他們的成功率。」
「利用戰壕潛伏，然後待鬼子的坦克上來把捆紮的手榴彈塞到坦克之下是我們對付鬼子坦克的常用手法。還有汽油彈，山炮平射替代反坦克炮等方法。」胡有權點了點頭說道：
「不過眼前守軍還沒有這樣的機會，必須要通過這種笨辦法來對付鬼子的坦克，就算是傷亡再大他們也只能這樣。為的就是要讓鬼子失去坦克的優勢之後，還可以依託戰壕來阻擊鬼子。」
鬼子的第一輪進攻被打退，陣地上留下了幾輛正在燃燒的坦克。這些坦克不知道是多少條性命換來的。看到後面陸續過來的坦克所有人都會有一種心灰意冷的感覺，讓人會失去戰鬥意志。
雖然只有百來輛，但要把這些坦克都留下來，不知道要死幾百上千人才能辦到，要知道一個團也就是一千多人而已。幸虧受到了地形的限制鬼子的坦克不能一次性投入到戰場中。要不然這個陣地堅持不了幾個時辰。
「仇戰，我們得離開了。鬼子估計馬上就會採取迂迴包抄的辦法偷襲我軍陣地了。」胡有權說道。
這個村子無險可守，這也是守軍沒有在這裡布置陣地的原因。而且離主陣地有三四公里的樣子，並沒有什麼軍事價值。
「走。」倆人退了下去。
半個時辰，他們出現在一片桑林之中。踩著厚厚的落葉來到桑林的外圍。遠遠地可以看到幾個陣地，分散在處於幾個水道之外。這幾個陣地把整個周圍的道路全部封死。
果然是防禦沒有死角，只要沒有坦克從這裡進攻，只要放上一百來號人一個連就可以守死這一帶。不過卻封死了胡有權他們的去路。
「這就是你所說的安全通道？」胡有權看著袁百昌問道。
「晚上我也不知道……」袁百昌不好意思地說道。對於他們來說這裡反而成了險地，這片林子是鬼子進攻對方陣地的一個掩護。也就是說鬼子想從這裡迂迴必定會先進入這片林子與胡有權他們遭遇。
「老胡，看右翼。那裡有一小片蘆葦，我們可以藏身於那裡，如果鬼子渡過河道進攻，我們可以半渡再擊之。」老喜從擔架上坐了起來指著不遠處說道：「可惜我們沒有機槍……」
「有點危險，但卻有冒險的價值。」胡有權看了一眼那片蘆葦盪點了點頭說道。誰也不會相信在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會藏著人。
「過去吧？！」袁百昌問道。他有心中對大夥有點歉意，只要有辦法彌補他就會有點迫不及待地支持。
「好。潛過去。」胡有權點了點頭。
不遠處，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逃過一個人的觀察。他們的動作全部出現在軍官的望遠鏡中。那個軍官皺了皺眉頭，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有一股武裝份子出現在他們的陣地前就是一種威脅。
而他接到的命令是守住他們連的陣地，他們也沒有辦法過來核實情況，更沒有辦法來消滅這股武裝份子。對於他來說只是防禦，只要對方沒有進入他的攻擊範圍他就不能主動出擊。
蘆葦之中，十一個人分開潛伏。集中在一起一枚手榴彈就可以解決他們。防禦沒有死角，他們同樣可以做到，不過他們的身後就是水道，這是死地，置之死地而後生。
老喜也穿戴好了，半蹲著手裡拿著槍進入戰備狀態。他能進行戰鬥，但卻不便移動。在他身邊的是周家財和劉會土，倆人負責照顧老喜的安全。他的身邊一根拐杖，身後是擔架。
冬雨帶著濃濃的涼意，裸露在外的手指很快就有點僵了。但仇戰仍然一動也不動地注視著對面的桑林。可以聽得出鬼子已經進行第二輪進攻了，先是飛機轟炸，然後是坦克和步兵進攻。
不過迂迴攻擊的鬼子部隊一直沒有出現。鍾士銃他們等得有點不耐煩了，胡有權用眼神示意他們不要亂動。他們那怕發出輕微的動靜都會引起鬼子的注意。這才是真正的潛伏，潛伏在鬼子的眼皮底下。
突然袁百昌打了一個手勢，他在一個觀察位置，可以發現鬼子進入桑林。手語代表目標出現，鬼子來了，所有人都開始沉住氣。潛伏最難的是等待，特別是在這種天寒地凍的環境之中，發現目標了之後那種寂寞就會消失反而會有一種衝動。
胡有權示意所有人潛伏不動。已經進入到最關鍵的時候，一旦被鬼子發現他們的計劃全盤落空不說，十一個人會全部陷入到絕境之中。
鬼子出現在桑林之中，可以看得到他們開始架設迫擊炮。進攻步兵已經到達桑林邊緣，隨時準備進行突擊。胡有權他們還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地觀察鬼子的動作。
迫擊炮！九二式70mm曲射步兵炮，最大射程2.8公里。這是鬼子當時部隊中裝備最好的迫擊炮。一公里半內還是能做到精準的射擊。
對面的守軍麻煩來了，全部都在鬼子炮兵的射程之內。他們的幾個陣地會逐一被鬼子的炮兵摧毀。這就是鬼子的優勢。
「咻！」
……
「轟！」
……
一聲聲迫擊炮彈飛出去的聲音，接著就是一陣陣炮彈的爆炸聲。眼看著對面的陣地上升起陣陣濃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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