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步槍打飛機
第52章步槍打飛機
「胡哥，前面河中發現障礙物。」在前面的陶建佳回過頭來低聲說道：「很長，應該是為了阻檔鬼子炮艦沿河面進攻而設置的。」
「停。」胡有權忙說道。撐筏的四人忙用竹篙把木筏固定上來，他看著眾人問道：「我們在這裡渡河？」
「河道中設置障礙物，對岸一定會有守軍。」老喜說道。他們現在不僅可防鬼子，還得要防國民軍守軍。他們是兩頭摸瞎，弄不好還會被自己人誤傷送了性命。
「現在已經到了丑時尾，離天亮不足一個時辰了。」仇戰說道：「這段障礙物正好可以被我們利用。應該不會被守軍發現。渡河后我們向來的方向漂移幾百米再靠岸。」
幾次意見被胡有權採納，仇戰對自己的分析越來越有信心。實際上胡有權當初前行一個時辰然後渡江的決定已經考慮到被國民軍守軍發現的因素在內。胡有權這一問也是因為取捨上有點難度。
「好。開始橫渡，不要出聲。」胡有權低聲說道。
木筏開始緩緩地借著障礙物向河中移去。對岸一片漆黑，但誰也不會否定對岸存在守軍。就算不靠這支軍隊來抵抗鬼子的炮艦，也要防止鬼子的武裝人員來清理這些障礙物。
有驚無險，十多分鐘后他們開始靠岸。然後進入河岸邊的蘆葦盪中。出人意料的他們並沒有發現守軍。這裡有一個窩棚，只是守軍已經撤離。他們搜尋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現在他們最需要的是一份地圖，那怕是簡單的民有地圖也行。
老喜的分析出了錯，在這種情況之下不管是誰的分析都有可能會出錯。這說明戰場上有點混亂，很多事情已經不能按常理出牌。
「我們就在這裡休息一下。」胡有權看了看窩棚笑了笑說道。這裡目前應該還算得上安全。把老喜抬到窩棚之中，仇戰三人也躺下休息，仍然由顧德馨他們警戒。
天蒙蒙亮，仇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遠處已經傳來炮聲，他是被炮聲驚醒。接著其他人都坐了起來，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鬼子離這裡並不遠了。南潯到吳興可不是三四十公里。」老喜苦笑了一下說道。走了那麼遠的路，他們仍然處於鬼子的鋒線上。這也說明當時南潯那個店主所說的里程有問題。
「看來守軍一路上布置障礙物為的只是滯留鬼子而已，並沒有打算堅守這一帶。我們得馬上離開。」胡有權站了起來說道。
「無險可守，他們只能放棄了。」仇戰說道：「前面的戰鬥應該屬於守軍的一部分，也是我們混進吳興的一個機會。」
胡有權看了一眼仇戰低下頭來。如果仇戰也穿著國民軍軍裝就好說了，但仔細一想還是有問題。國民軍各大派系的軍服並不統一。一看這裡的守軍就是桂系軍隊，與他們中央軍一系的還有有很大的差別。而謝德庚的湘軍與他們的服裝上也有差別。
一直想著混進去，但他們都沒有考慮到混進去最大的麻煩是什麼。如果穿著他們這身衣服是很難混入吳興的。
「我們都想漏了一點。」胡有權搖了搖頭說道：「我們的軍裝與桂系的有差別。」
情況有變，他們不要說混進去了，能不能靠近守軍都是一個問題。再說混進去了他們敢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我們放下槍接受他們的審查吧，然後加入他們。」周家財說道。這是最安全的一個辦法。但如果放下槍他們還用得著又辛苦一個晚上？
仇戰第一個搖頭不同意。讓他放下槍還不如讓他拿著槍回過頭來沖向鬼子。他在擔心他放下了槍還能不能再拿到槍。他的個子太小了，軍隊收不收留他還是一個問題。
「要放下我早就放下了。」胡有權他也不同意。要回八十七師這是他的執念，他也不會放下手中的槍。放下槍就意味著他將永遠留在這支部隊之中。
「見機行事了。」老喜說道。他也不同意放下槍。對於他來說本來最好的選擇就是放下槍然後進入軍屬醫院進行休養治療。他為什麼不同意放下槍只有他自己心中清楚。
幾個人不同意了，周家財也沒有再堅持。此時他如果想要脫離隊伍是最好的選擇，只要加入守軍就可以脫離他們了。不過他並沒有選擇脫離隊伍的意向。
「如果願意脫離我們隊伍的可以選擇去投靠這支守軍。」這是一次機會，胡有權也不想因為自己的想法把大家都綁在一起冒險，這是對弟兄們負責任的一種做法。
「我還沒有傻到在這裡當炮灰，這一戰下去這支部隊也不知道能活下多少人。」袁百昌無所謂的樣子說道：「我越來越喜歡我們這種殺鬼子的方法了。自由、洒脫……」
他這是在說服想要離開的人，一起患難了這麼多天又結拜為弟兄了，他不想這支隊伍就這樣散了。而他這個理由也的確有說服力，誰也不想自己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的戰場之上。他們這支隊伍的生存力現在可不是一般的強大，都明白這一點。
「都是結拜的兄弟了，我不會與大家分離。」杜慧淡淡地說道。接著眾人都表態不願意離開，周家財的表態也很直率，不再吞吞吐吐了。
商量的時間比他們戰鬥的時間要多，這多也有多的好處。制定一個作戰計劃要花很多天的時間，而戰鬥也就是那麼幾天的事情。
「我們不一定要沿著公路走。」老喜說道，他一直都在思考，此時他應該感覺到自己的想法有點成熟了：「我們現在可以沿江而上，到了晚上我們再靠近公路。前面作戰部隊也撤也得晚上才會再撤。」
「也好。」胡有權點了點頭說道。白天不利於他們行動。在荒野之地中更安全一些。晚上就是他們的天下了。
「老喜，上擔架。」謝德庚打開擔架說道。
「我能行。」老喜堅持不坐。
「老喜，在沒有危險之時盡量保證你的傷口不反覆，戰鬥時你再不坐擔架。」胡有權說話了，謝德庚把老喜按在了擔架之上，然後用蓑衣蓋好他的身體。
仇戰和袁百昌忙走出去偵察情況，其他的人都跟了上去。天仍然陰沉沉的下著小雨，卻是他們這支隊伍最好的掩護。蓑衣遮住了他們的服裝也掩飾了他們手中的槍，看上去象平民在趕路一樣。
這水道彎彎，他們走了十多里路直線距離也就那裡一兩公里而已。中午在一個村子中休息了一下，然後繼續趕路。天色漸晚可以看到大批的守軍在公路上撤退，胡有權他們也不得不加快步伐趕路。
借著夜色的掩護他們越過了公路，向西走了一段路就可以看到了國民軍的陣地所在。這裡是一片丘陵地區。可以看得出這裡是作為拱衛吳興的一條重要防線。也意味著他們也無法再往前了。
十一人沒有停留直奔北方。隨後他們找到一個村子安頓下來，這裡已經遠離戰場。鬼子是機械化部隊，他們的進攻線主要是依靠交通要道。一個是水道，一個是陸上公路。而國民軍也重戰防守這些位置。
至於這些邊遠地帶只是防止對方迂迴攻擊布置了少量的兵力。胡有權他們又敏銳地看中了這裡的優勢。他們撤退的原則不會再改變，必須要在鬼子的鋒線上活動。
就象是玩衝浪一般，他們處於潮頭之上。稍有不慎他們就有可能被海浪吞沒，按現在的說法玩的就是刺激。但他們玩得大刺激了，每一時每一刻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簡單地布置了一下，他們都縮到了一幢房子里休息。這樣折騰就算是鐵打的漢子也得要休息。
袁百昌和杜慧去偵察了一下他們的退路，仇戰前出村子近兩公里擔負著警戒任務。一夜無事，第二十一早就聽到隆隆的聲音。爬在村口的仇戰抬頭看了一下天空，出現了幾十架飛機。
飛機開始匐沖，然後一枚枚炸彈從天而降。
「轟轟……」
守軍陣地頓時一片濃煙升起。胡有權和顧德馨出現在仇戰的身邊。顧德馨看著遠處的守軍陣地說道：「一夜之間，我軍修了不少陣地呀。」
「看來他們放棄沿湖一線的防禦，重點守鬼子的交通要線了。」胡有權看著濃煙說道：「這一仗得要打幾天了。」
「我們在這村子里也不安全。」顧德馨說道：「百昌說附近有一片林子，我們可以潛入那裡。」
「等等。」胡有權想了想說道：「先把老喜撤出去，我們在這裡觀察一段時間。」
「嗯。」顧德馨退了下去。仇戰仍然盯著空中的飛機，眼睛里充滿了仇恨，就是這些飛機讓他的家人都死於炸彈之下。
「仇戰。」胡有權拍了拍他的肩膀叫道。仇戰回過神來看著他，眼睛里仍然紅紅的。
「我要打飛機。」仇戰看著胡有權說道。
「拿什麼打？」胡有權搖了搖頭象看怪物一般看著仇戰說道：「打飛機要高射炮，難道你要拿步槍打下來？」
這無異於拿著步槍打坦克，簡直就是異想天開。不要說飛機速度快，高度也不低，而且還有護甲。普通的子彈根本就沒有辦法穿透。
「我可以瞄準。」仇戰信心十足地說道。
「飛機有護甲，子彈穿不透。」胡有權搖了搖頭說道。仇戰有點失落地低下頭來。胡有權摸了摸他的頭，他真的不忍心打擊他發揮想象力。但戰爭是殘酷的，靠的不是幻想而是實力，如果不讓他明白現實的殘酷性，很有可能會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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