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救
體內真元力不受控制的亂竄,彷彿要衝破束縛,又要反噬軀體一般,李賢神智模糊,痛的死去或來,忽又隱約夢見雲空裂、景璇、卡布里、痕三影相繼慘死他人之手,自己束手無策,心中之悲與身體之痛無以復加,口中叫喊著,「空裂!小景!」,騰地坐起身來,發覺自己在一個陰暗的小房屋內,李賢頭痛欲裂,略一清醒便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這是哪裡?我還活著?難道沒被親衛隊殺死?」
想到雲空裂等人的安危,忙欲起身,忽聽門外響動,似有人要進來,李賢忙警覺的調理真元力,隨時準備發動七羽劍,陰暗之中忽的走進一個年輕人的身影,李賢看的不真切,只覺熟悉,待走進了那人道,「高人,你醒啦!」
那人走到身前,李賢驚訝道,「是你?!」原來那人不是別人,竟是李賢剛入衍域是遇到的米粒。
李賢忙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這又是哪?」
米粒道,「這是嵐戈城的郊外,我的家啊,上回由於高人救出了我娘親,又帶著我們大鬧了嵐戈,之後便被東部之主帶走,原本我們也應該回到無留街的,只是我爹說我們救出了娘之後再回到無留街容易被諾丹尋仇,既然一家三口都了無牽挂,便在城外的樹林找了個地方蓋了間房子,直到前兩日,我們見空中一道彩光閃過,似乎有什麼東西落在附近,一看竟是高人和你的幾位朋友,又身受重傷,所以忙將你們救進了屋子,之後城外有很多黑衣人在搜索,我們便裝作普通百姓,他們也為多問了。」
李賢點頭,心嘆實在僥倖,此時米六和妻子余靈芝也進了屋子,看見李賢醒了自是歡喜,又下跪,李賢忙扶起身子,想到什麼忙問道,「對了,米粒,空裂和小景他們呢?」
米粒只是一陣沉默,李賢催問,米六此時道,「恩人啊,我也算略懂醫術,你的幾位朋友中,雲兄弟和卡布里小兄弟的傷勢相對較輕,但一時半會也醒不來,至於景姑娘和你的另一位朋友……」
李賢一聞此言如遭雷擊,忙扶著米六的肩道,「他們怎樣,是不是死了?」
米六忙道,「恩人不用著急,二位並未死去,只是他們體內經脈俱損,我想若不是修真者,早就支撐不住了……」
李賢聞言道,「快,快帶我去見他們,我有辦法救他們!」
米粒道,「可是你的傷勢……」
李賢頓時急道,「我的傷勢算什麼,快帶我去見他們呀!」
米粒等人執拗不過,只得帶了李賢來到另一處屋子,只見屋子內的一個石台之上撲了草席,雲空裂、卡布里、景璇、痕三影四人皆昏睡在上面,李賢忙撲上去,一一放入真元查看,結果雲空裂與卡布里修為高些,此時只是昏迷不醒,並無性命之憂,李賢心下稍安,又去探查痕三影與景璇,這一探查情況果真不妙,只見二人體內真元早已消耗一空,經脈受損極重,五臟六腑也是受到真元耗盡的影響,景璇尤為嚴重,只見其臉上蒼白無色,就連氣息也越來越弱,好似就要歸於平靜一般,李賢大驚失色,忙打坐下來,源源不斷的為她輸入真元力,只是剛一運氣,自己便先吐了一大口鮮血,嚇得米粒等人忙去攙扶,原來李賢憑藉高超的修為強行突破了千位親衛兵的包圍,又帶著四人強行飛行這麼久,不但消耗過大,也是身受重傷,此時剛醒來又妄動真元力,修要說給景璇等人療傷,自己首先就支撐不住了。
米粒忙勸道,「高人,你歇一歇吧,你這樣怎麼給別人療傷?」
李賢虛弱的擦拭嘴角的血跡,道,「米粒,米老爹,你們先迴避一陣,這裡就交給我吧,無事不要打擾,多謝了!」
說罷微微一欠身,米六等人無法,只得隨他去了,三人走出了屋外。
李賢踉蹌的走到景璇身邊,看著這張絕美而又蒼白的面龐,從乾坤袋中拿出一壺酒來,仰首喝了幾口,隨即慘然一笑,「你們不顧生死的追隨我李賢,我給你的卻是這樣的結果,小景,放心,我一定會救你的!」
說罷扔掉手中酒壺,又將景璇扶著坐起,自己在其身後坐下,雙掌抵著其後背,開始源源不斷的輸送真元力。
李賢此刻深受重傷,真元力每輸送一分自己便承受著鑽心的反噬,而景璇體內混亂的靜脈和氣息根本就極難調理,李賢又不懂醫法,強行灌輸真元力是最原始也是最笨拙的醫療手段,所以收效甚微,自己又不願放棄,時刻忍受著真元反噬的痛苦,又強行所為,幾次快要昏厥過去,又強行支撐住,好在此刻寒玉在微微輸送這真元支持,否則自己早就一命嗚呼。
不知過了多久,只知道窗外的雨停了又下,下了又晴,黑夜白晝也不知交替了多少,李賢總是守在景璇身後為其度入真元,期間米粒等人也進來看過,但也只是搖頭嘆息。
雲空裂等人一直昏迷未醒,好在景璇經過長時間的真元力灌輸微微有好轉,經脈運轉漸漸恢復了正常,只是妖元力還未恢復,還是有著生命危險。而李賢因為這幾日的過度輸出,傷勢越來越嚴重,幾次都是在昏迷的情況下,憑藉這極強的意志為其繼續輸入真元力。
這日間,躺在李賢一旁的痕三影呼吸變得越來越弱,雙眼凹陷,顯然也到了極其危急的時刻,李賢大急,此時要是放棄景璇就是前功盡棄,萬一傷勢再加重李賢根本無力再治療,而要是放棄痕三影的話他也會死去,李賢長嘆一聲,「你我既有師徒之名,我又怎能不救,你叫我一聲師尊,我什麼都沒能交給你,卻將你連累到這個地步,如今便是捨棄了性命,也要救你。」
說罷又將痕三影扶著站起,從景璇身上分出一隻手來為痕三影輸入真元力,這樣一來,李賢便承受了更大的負荷,面龐已經扭曲,嘴中絲絲鮮血溢出,卻也拚命的堅持著。
「我區區賤命,蒙得他人追隨,如今就是為他們死了,便也值了……」李賢想著,真元力還在輸出,自己卻早已神智不清,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