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我可不喜歡弱雞
周五下午,距離顧鬆生日隻有兩天不到。
沙立在逛一個畫展時,忽然接到常勇的電話。
“沙立先生,請問你現在有空嗎?”常勇在電話裏如是說道。
沙立看著麵前牆壁上掛著的一副山水畫,反問道:“有,怎麽了?”
“上次我們見麵的那家日料店還記得嗎?我在這裏等你!”
沙立看一眼時間,三點半,明天就要去雲山縣,給顧鬆老爺子的禮物還沒著落。
“有什麽事嗎?”沙立有些猶豫地問道。
“我家家主想要見你……”
常勇的話還沒說完,沙立已經轉身朝門口走去,約莫四十分鍾左右,沙立找到上次和常勇見麵的麥加日料店,還是那個包廂,不一樣的是,這次包廂外多了四個黑衣人,個個看起來壯實健碩。
看到沙立的到來,忙伸出攔了下來,簡單的搜身之後,才放沙立進入。
常勇的家主,派頭就是比常勇足,見麵前還需搜身,手機都不讓帶。
“沙立先生!”看到沙立的進入,筆直站立的常勇先向沙立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房間裏的光線很暗,開著燈依然無法完全看清室內裝飾。
片刻的停駐之後,沙立才完全適應房間裏的光線,見常勇的旁邊有一張矮桌,桌上放著一壺清茶,兩個杯子,矮桌的上方吊著一個小小的日式屏風,屏風後麵坐著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男子,隻可見胸口以下,以上全部被屏風遮擋,透過光暈,隱約可見輪廓,看不見真實的樣貌。
這就是常勇的家主?
沙立努力的搜尋大腦記憶,想將他和腦子裏的某一個身影重合,但是很可惜毫無結果。
“沙立先生,請坐。”常勇指著沙立對麵的坐墊道。
沙立跪坐而下,上下左右偏著腦袋想看清楚對麵坐著的人的模樣,可惜屏風遮擋的很嚴實,沙立什麽都看不到。
“沙立先生,還請坐好!”常勇看穿沙立的意圖,出言阻止道。
沙立正了正身,雙手放在膝蓋上,盯著屏風後邊的人道:“聽常老先生說,我曾經救過你,因為報恩,所以你讓常老先生滿足我的所有要求。”
屏風對麵的人點了點頭,並未出聲。
“那我請問:我什麽時候救的你?怎麽救的?”
屏風對麵的人有片刻的停頓,然後緩緩道:“二十五年前!”
聲音有些蒼老,聽起來像是四五十歲的人。
“二十五年前?那我豈不是才出生?”沙立驚訝。
屏風後的人並未回應,安安靜靜坐著,像一尊雕塑。
“你還沒回答,我是怎麽救的你!”沙立再問。
“你的命,換我的命!”
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像是回答說了什麽,又像是什麽都沒回答,沙立聽得雲裏霧裏。
“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沙立追問。
屏風後邊的人並沒有解釋的意思,一旁常勇忙道:“沙立先生,您也說了,二十五年前您才出生,就算說了,您也想不起來,您隻需記得:曾經你救了我家家主。”
沙立微微皺眉,二十五年前……屏風後邊這個人應該成年了吧?
自己隻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怎麽可能救得了一個成年人?
“那個什麽,有個問題我不知道合適不合適,但是我很想知道:你,該不會是我親爹吧?”沙立帶著繼續玩笑的語氣道。
這個問題,他也曾經以玩笑的方式問過常勇,得到否定的答案,今天,他想親口問問這個人。
很快,傳來回答。
“不是!”
“那我實在想不通,一個嬰兒怎麽可能救得了一個成年人。”沙立說著,忽然的靈光一閃,“難道是我爸媽救過你?”
“你爸媽算是對我有恩,但真正救我的人,就是你!”屏風後邊的人說道。
沙立在想問的細一點,但很顯然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索性轉移話題問道:“你今天見我,應該不隻是簡簡單單和我見個麵吧,是不是還有什麽別的事兒?”
屏風後邊的人微微側頭,和常勇對視了一眼。
常勇上前一步,躬身道:“我們想采集您的指紋,和一些血液……”
話未講完,被沙立打斷:“做什麽?”
指紋、血液這些私人的東西,豈是隨便讓人采集的?
“沙立先生,您應該很清楚,我們是絕對不會害你的!”常勇道。
“那你先告訴我,采集指紋和血液什麽用?”
“這個很抱歉,我們暫時不能告訴你!”
“不說那我也很抱歉,我不能讓你們采!”沙立雙手抱胸。
常勇再次看一眼屏風後麵的人,二人短暫的眼神交流之後,常勇道:“您和我家家主都是很少見的熊貓血,所以……”
常勇欲言又止,沙立似乎聽懂了他言語裏的意思。
熊貓血他是知道的,很少見的RH陰性血型,據調查天朝一共隻有百分之一不到的人是這樣的血型。
“所以,你之前說的我二十五年救過你,就是當時用我的血救了你?”沙立半知半解地問屏風後的人道。
對方並沒有回答,依然穩若泰山。
“沙立先生這樣理解,也並無不妥。”常勇代替屏風後的人道。
“早說嘛!”沙立忽然的笑了,身體往後微微一仰,完全放鬆道:“這種事情有什麽難以啟齒的,早說我不就就早理解了。”
熊貓血是很稀有血型,但不是絕對沒有的,屏風後邊的這個人竟抽一個嬰兒的血給自己‘治病’,變態啊變態!
心裏如是想,沙立臉上笑容滿麵,虧得小時候救過他,否則怎會有今天的自己?
仔細想來,屏風後邊這個人,還真挺知恩圖報、飲水思源的,不過少許血液而已,竟牢記到如今,還如此感恩戴德的回報。
一條命換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值了!
很快,常勇叫進來一命五十來歲的男子,分別為沙立采集了指紋和一百毫升的血液,期間沙立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屏風後邊的人聊天,對方顯然話語很少,偶爾回答一兩句,更多的都是由常勇代替回答。
待抽血結束之後,常勇告訴沙立:“我家家主說了,沙立先生是他的貴人,日後無論你遇到什麽難題,都可以給我打電話,我一定會盡我所能為沙立先生排憂。至於金錢方麵……”
常勇走到沙立麵前,遞上一張金色卡,上頭繪有一條飛升栩栩如生的龍。
“這張銀行卡您收著,它與我們家主銀行卡互通的……”
還未說完,被沙立一陣拒絕:“這怎麽行?不行的!這卡相當於是你們家主的副卡吧,我怎麽能能拿?我已經從你們這兒拿了太多,也勞煩你們太多……”
“沙立先生!”常勇亦打斷沙立:“我們家主一生無兒無女,你是他的恩人,說句不好聽的話,以後他老了,他的所有家產都將是你的。”
一句好話,沙立聽著竟有種莫名的恐懼感,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那,我就收著?”沙立小心翼翼地將卡拿起,屏風後邊的人依然和之前一樣沒有太大的動作,隻衝沙立輕輕點了點頭。
“我送沙立先生出去吧!”
“好!”沙立站起來,衝屏風後邊的人鞠了個躬,然後轉身離開,沒走兩步忽然停了下來,回頭問道:“對了,有個問題我一直忘了問,你……貴姓啊?”
“秦!”常用道。
“秦?”
“秦商!”屏風後邊的人補充道。
“哦!”沙立點頭,“秦先生,那我走了,以後要是需要血隨時找我,另外……謝謝你的銀行卡!”沙立衝屏風後的人打了個招呼,然後再次離開。
將沙立送到門口,常勇道:“以後無論遇到什麽麻煩,可以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我會竭盡所能替沙立先生排憂!”
沙立點頭,謝過常勇,深深看一眼屋內,屏風後的人依然穩如泰山。
送走沙立,常勇回到包廂裏,從一旁的小隔間裏推出一個輪椅,走到小矮桌胖,然後拉起屏風,露出秦商的臉。
左眼嚴重凸出,沒有鼻尖,左邊嘴角像是被削下一塊,露出大牙和牙槽。
簡而言之,他整個左邊全是傷疤,沒有一塊好皮膚,不過都是很多年前的舊傷,乍看之下甚是瘮人!
常勇走到秦商身邊,將他扶起坐到輪椅上。
“秦公,你看這個沙立如何?”
秦商望著沙立消失的木門,眼光略顯深邃。
“看起來倒是和我年輕的時候一樣,就是不知道他智力和體力如何?”秦商道。
“智力還可以,有你的三四分,但是體力……”常勇欲言又止。
包廂裏,陷入一陣短暫的沉默,秦商再開口:“無妨,體力不行以後可以慢慢調息。彭越是不是在他身邊?”
“是!”常勇卑躬屈膝地回答。
“讓他給製定個計劃,我可不喜歡弱雞!”秦商眼神犀利,配上他凸出的左眼球,更顯猙獰恐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