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慘烈百倍
“行了,我也懶得跟你廢話,現在我給你一個機會,用你的一隻手換回我剛才跟你賭約的康耀集團股份,你願意不願意?”沙立複問。
“我換你媽……”袁高鵬氣急敗壞,大爆粗口:“老子不信你真敢把我怎麽樣!”
“沙立先生,這件事就交給我處理吧,我絕對不能容忍任何一個在我賭場出老千的人!”雷佳佑擰緊的眉頭,刀舉起,再落下。
“等一下……”在距離袁高鵬手臂隻有幾厘米的地方,沙立忽然出聲。
雷佳佑停了下來,回頭疑惑地看著沙立。
“我還有幾句話想跟袁大公子說,雷大少,你且等一等!”
雷佳佑收回刀,但是拽著袁高鵬脖子的手並沒有放開。
沙立抽了張凳子坐下,微微偏了偏腦袋,讓自己和袁高鵬的臉與視線都在同一水平線上。
沙立的模樣看起來有些傻,但他不在乎,反正現場沒有人會嘲笑他。
“袁大公子,剛才我說的,一隻手換康耀集團股份的事情,你究竟答不答應?”沙立緩緩問道。
袁高鵬本就難看的表情,變得略顯猙獰。
“我算是看出來了……”袁高鵬發出一聲低罵,“你剛才讓你的保鏢往我袖子裏放牌,栽贓嫁禍我,原來就是為了這個。沙立,你真特麽的卑鄙。”
沙立並不生氣,似笑非笑道,“那你一隻手換股份的的事,你是不會答應了?”
“滾你嗎的,少他麽嚇唬我,就憑你們,想卸我的手,借你一百個膽子都不……”
袁高鵬最後一個‘敢’字沒說出口,變成了一陣痛苦的尖叫。
“啊……”
因為沙立從雷佳佑手裏拿過刀,對準袁高鵬的手腕,一刀落嚇,幹脆果斷,絲毫不拖泥帶水。
在場所有人,均露出不可思議表情。
就算是雷佳佑這種見慣了生死的人,也不由地到吸了口涼氣。
他傷過是人沒有上百個,至少幾十是有的,但是袁高鵬他多少有些忌憚,當然不是怕他和他背後家族的報複,而是雷川老爺子。
年輕時雷川多少與張巧萍有所交集,傷了張巧萍的兒子,她少不得在雷川麵前一番言語挑唆,到最後雷川定然對他一番教育,甚至有可能因此丟掉繼承權。
除了雷佳佑,反應最大的當是馮朗,麵色瞬間煞白,幾乎和袁高鵬同一時間發出尖叫。
他完全沒想到沙立會如此果決,實在太過駭人聽聞。
那麽一瞬間,他忽然覺得很慶幸,慶幸前段時間他幫忙袁高鵬對付沙立,最後沙立並沒有中計,而是他自己做了那個替死鬼。
要是當時他們真的悶頭打沙立一頓,趁機斷沙立一個胳膊或者一條腿之類,以沙立的性格,恐怕自己早已小命休已!
馮朗退到角落,根本不敢看賭桌上的畫麵。
房間裏,不停傳來袁高鵬痛苦的哀嚎聲。
原本以為卸下袁高鵬的手,沙立多少會覺得恐懼,或者惡心,可是相反的,他沒有這種感覺,反而是種解脫的快感。因為他這一天早晚會到來,今天趴在這兒的要麽是袁高鵬,要麽就是沙立自己。
“雷大少,之前跟你提過的提前準備好的應急醫務人員,現在讓他們進來吧,先給袁大公子處理傷口,別讓他一命嗚呼了,死在這對你和你們賭場都不好。”沙立對袁高鵬道,反手將手裏的刀丟在賭桌上,取來幾張紙擦拭掉手上的血漬,然後不緊不慢地掏出手機,撥打急救電話。
沙立的話喚醒袁高鵬,他忙打開包廂門,對門口一陣吩咐,隨即一男一女提著藥箱過來,對袁高鵬做了應急的處理。
一個多小時以前,沙立讓雷佳佑準備好應急的醫務人員和止血藥隨時待命,當時雷佳佑不太明白何意,現在看來……沙立早在和袁高鵬賭博之前,就已經料到了此刻。
醫務人員為袁高鵬處理傷口,沙立一直站在一旁看著,待他恢複一點意識之後,沙立迫不及待地開口:“袁大公子,我再問最後一次:剛才我問過你的問題,用你的一隻手換我之前給你的康耀集團股份,以及張曼辭的股份,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袁高鵬痛得滿臉煞白,剛才的囂張氣焰,隨著手、臂的分離,已經完全的土崩瓦解。
“我……我換,求……求求你,放過我吧!”
沙立笑了,嘴角的弧度像一個小括號,“袁經理,你如果早一點有這樣的覺悟,現在何至於遭此苦難。”
……
幾分鍾後,救護車到來,袁高鵬被抬上擔架,帶出會所,送往醫院。
沙立和袁高鵬以及張曼辭等人,去到六樓的眺望間,隔著一層單向玻璃看著樓下的賭群。
他們都是見證了今日沙立和袁高鵬賭約的人,最後也親眼見到袁高鵬被救護車帶走,雖然保護很好,大家並未看到袁高鵬斷手,但大家都知道,這場賭博:沙立贏了,袁高鵬輸了。
賭場裏,沙立的大名頃刻間傳開。
六樓,雷佳佑坐在沙發上,忽然問沙立道:“最後一局,在沒看暗牌的情況之下,為什麽跟袁大公子梭哈,你真的不怕輸嗎?”
這是他一直很好奇的問題。
沒看底牌?沙立發出一聲輕笑,他怎麽可能沒看底牌。
“你太高估我了,我早就看過了!”沙立道。
“哦?”
“隻不過我是趁著你們不注意的時候看的。”沙立想了想,補充道,“今晚晚上我確實有幾局是沒看底牌,和袁高鵬賭運氣,不過是剛開始的時候,最後十多分鍾的幾局,還有最後最關鍵的一局,我怎麽能不看?我才不會傻到跟他賭與運氣。”
雷佳佑轉頭,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沙立。
“所以,一開始你是假裝營造不看牌的假象?讓袁高鵬覺得你真的是靠運氣跟他賭?”
“差不多吧!”沙立點頭,“說真的,我運氣真的不錯,不然最關鍵的一局,怎麽能開出三個九?”
雷佳佑笑笑,並未說話。
沙立站在窗戶邊,望著樓下的賭場,緩緩道:“不過呢,今天最後一局贏還是輸,其實都沒有什麽太大的意義。”
這次換雷佳佑點頭。
沒錯,輸贏都無所謂,隻是一個噱頭而已。
今天最關鍵的隻有一點:出老千!
無論沙立輸贏,隻要拽住袁高鵬出老千這一點,就足以讓他輸得很徹底。
“不過,你是如何篤定他一定會偷偷藏個A?”這是雷佳佑另一個不能理解的點。
“你忘了賭場裏的武神袁子龍?”沙立笑著反問。
雷佳佑愣了愣,片刻後笑了。
“我當時還疑惑,你好好的為什突然提起這個點,而且在最後一局之前提及。賭場裏的戰神聽起來是恭維的話,實際上是袁大公子的軟肋,提及這個稱呼,他心情再好也能瞬間暴跳如雷。你正是抓住了這個點,然後故意刺激他,讓他憤怒。他越是生氣,就越想贏,想以正當的方式斬下你的手,可惜欲速則不達。”
“沒錯!”沙立當時就是用的激將之法,從三點四十左右,他手裏隻剩下一百多萬籌碼時,用張曼辭在康耀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做誘餌,跟袁高鵬梭哈。
那一局,他之所以能贏,當然也是因為他提前看了底牌,雖然那一局沙立的牌確實不太好,A最大,但同樣的袁高鵬牌底也不好。
當時沙立提出和袁高鵬梭哈,袁高鵬扭扭捏捏的遲疑不同意,沙立已經大致猜出他底牌不可能大,事實上沙立猜測是對的,二人在同樣用A和J的情況之下,沙立用黑桃六贏過袁高鵬紅桃五,將自己的180萬籌碼翻倍。
也就是那一局袁高鵬的失利,讓他努力維持的泰然自若被打斷,爾後沙立多次的贏他,加上各種言語挑釁,使袁高鵬徹底方寸大亂。
輪賭術,沙立確實比不過袁高鵬,但是沙立是不靠賭術,而是攻克袁高鵬的心裏防線。
梭哈,最是講究心裏戰術,當一個人心裏亂了、慌了,會做出很多意想不到的荒唐事情,還把別人都當傻子,看不出來,實際上早已經原形畢露。
“所以,最後一輪之前你說要驗牌,也是故意的?你並非是真的想驗牌,而是借用這個方式刺激袁高鵬?用旁敲側擊的方式告訴他:你該出老千了,是這個意思嗎?”
雷佳佑想起時間隻剩最後三分鍾左右,沙立要求驗牌。雖是說驗牌,整個過程很敷衍,完全就是一個形式,而非真正的想驗證牌是否有問題。
當時雷佳佑還曾疑惑沙立此舉有何意義,現在想來,沒有當時他的驗牌,恐怕袁高鵬還不會大著膽子藏牌。
沙立的深謀遠慮,也可以說是心機,雷佳佑並非第一次見識,但他還是忍不住吸了口氣。
“不過有句話我想應該提醒你:不管怎樣,袁大公子失手是事實,他是張巧萍董事唯一兒子,這件事恐怕她不會善罷甘休的!”雷佳佑由衷的告誡沙立。
“這點無需擔心,如果從此以後她吸取袁高鵬的教訓,夾著尾巴做人,我暫時不會為難她,如果她有什麽動作,那麽她的下場……我敢肯定比她兒子慘烈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