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解決掉
沙立接起電話，依然維持著表麵的平靜，問道：“袁經理，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沙立，到了現在，你還敢跟我耍脾氣，甩臉子嗎？”
這一次，袁高鵬語氣不是之前的輕鬆，而是充滿憤怒的淩厲。
“袁經理，就算你不說，昨天整起事件的起末，我也大致猜到了。”沙立同樣的語氣冷冰冰，“我知道，前段時間你一直在跟蹤我。所以上周五我在禦湖邊遇到爺爺幫忙吉香居傳菜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或許那個時候你也在現場，躲在不遠處的某個角落，將那天發生是所有事情盡收眼底。”
袁高鵬沒說話，算是默認。
“在我們離開之後，你應該就找到了吉香居的老板，和他打聽了我爺爺的事情，得知他每天都會去店裏幫忙。當然，你肯定也知道爺爺是我唯一的親人，是我最在乎的人。於是，你想出一個可以將我置之死地的計謀，那就是用我爺爺威脅我。”
“你買通吉香居的老板和廚子，趁著今天中午我去付水溝與癌病患者簽合同，讓吉香居老板打電話給我爺爺，借口說店裏太忙，讓他去幫忙，然後讓人偷偷在菜裏下毒，讓我爺爺傳菜。當然，菜裏的灰也是廚子一早就放在裏邊的，我爺爺雖做了一輩子的農民，但愛幹淨，也樸實、真誠，看到端給客人的菜裏有灰，肯定會擦幹淨，而且……如果我猜的沒錯，在此之前，吉香居老板應該特意提醒過我爺爺：注意清潔衛生之類的吧。”
“我想，下毒之人應該是兩名廚子中的某一個，或者是兩人合作，當然，吉香居的老板也是同謀之一。”
沙立一句總結，再緩緩道：“所以我想請問你一句，你究竟給了他們都少錢，讓他們如此嫁禍我爺爺？”
“你以為，你這麽說，就能洗清你爺爺下毒害人的罪名？”袁高鵬的聲音，幽幽地響起。
“怎麽袁經理，敢做不敢當？”沙立一聲輕笑，“你放心，我身邊沒有外人，也沒有準備錄音工具，你不用擔心我將今天我們倆的對話錄音交給警察。”
沙立也不會這麽做，錄音這種事情，說到底知道隻要有點關係，錄音證據就算不得證據，而且……沙立從未想過讓警察插手這件事。
“你放心，今天我們的對話，我半個字也不會告訴第三人。”沙立補充一句。
“少給我廢話，你剛才不是問怎麽救你爺爺嗎？我倒是有個好辦法，就看你願不願意。”
“什麽辦法？”
“你明天就是警察局自首，說毒是你下的，這樣你爺爺不就洗脫罪名了？哈哈……”袁高鵬再次爆發出笑聲，帶著勝券在握的猖狂。
“你應該很清楚，我不會這麽做的。”沙立打斷袁高鵬的笑。
“不願意？”袁高鵬再笑，比之前更大聲，“看來你說什麽你爺爺是你最在乎的人，這種話都是假的，你最在乎的還是你自己，不然怎麽會連為你爺爺頂罪都不願意？哎……”
袁高鵬一聲歎息，“無所謂，我隻是給你提個意見而已，你不願意就算了，不過……”
“不過什麽？”
“有句話我可能得提醒你，你如果中午十二點之前，去派出所自首，說不定能頂替你爺爺，過了這個時間點，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有什麽新的證據證明你爺爺就是下毒的人，到時恐怕你想頂罪，也頂不了咯。”
赤裸裸的威脅，沙立聽得很清楚明白。
“袁經理，你想說的話，都說完了嗎？”沙立聲音越漸低沉，他已經不想再聽到袁高鵬任何一點點言語。
“當然……”
話音剛落，沙立按下掛斷鍵。
聽到電話裏傳來的‘嘟嘟嘟’聲，從床上坐了起來，咧著嘴一陣低罵：“敢掛老子電話，老子明天讓你知道老子的厲害。”
袁高鵬重新躺回到床上，撥通一個手機號碼，聽到對方傳來慵懶的聲音喊了一聲‘袁先生’之後，袁高鵬微起嘴唇，道：“明天中午十二點，如果我沒給你打電話，準時把證據送去市公安廳！”
掛掉電話，袁高鵬露出心滿意足的笑。
……
在床頭坐了一夜，沙立近乎紋絲未動，第二日聽到門外傳來的敲門聲，沙立才回過神來，抬頭的一瞬看到正對自己的電視黑屏上，有一張憔悴的臉。
那是沙立自己。
一夜沒睡黑眼圈很重，雙眉緊皺，表情略顯猙獰的表情，一雙泛紅的雙眼裏泛出幽幽的殺氣。
以往和袁高鵬過招，從來都是點到即止，這一次，他不想再縱容。
沙立齊聲，簡單洗了把臉，換了身幹淨的衣裳，這才打開房間門走出去。
張曼辭看到沙立，立馬關心道：“你沒事吧？”
沙立搖了搖頭，道：“我今天有事，就不和你一起去集團了！”
“好！”張曼辭點頭，隨即道：“要不我今天請假，陪你吧？”
“不用了！”
沙立拒絕，今天要做的事，張曼辭不適合在場。
張曼辭依舊擔心，對上沙立決絕的眼神，最終隻能點頭說：“那我下班去找你。”
“好！”
從張曼辭身邊離開，沙立來到夏娜的房間門口，手指輕輕扣在門上，發出‘叩叩叩’的聲響。
門，很快打開，夏娜探出腦袋，一臉睡眼朦朧地問沙立什麽事？
“我想請你幫個忙。”
“什麽忙？”
“今天，還請你多多照顧我爺爺。”
“當然，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的。”
“另外……”
……
在張曼辭的注視下，沙立走出別墅，在車庫裏找到自己的車，一踩離合，車駛了出去。
路上，沙立分別給雷佳佑和彭越打了個電話。
作為正常的上班族，沙立自認為沒有帶保鏢的意義，所以這段時間他讓彭越先回了常勇身邊，隻是沒想到，他自己不需要保鏢，但爺爺需要，以後讓彭越跟著爺爺，保護好爺爺的安危似乎才是王道。
車開出禦山公館，沙立並沒有去康慶達大廈，也沒去頂天立地，而是走了一條不常走的路，海岸線房地產公司，距離西海岸小區不遠，約莫也就十來分鍾的路程。
車，早早停在海岸線房地產公司的停車場的入口。
沙立放低靠椅，讓自己舒適地躺在椅子上，眼睛一直盯著停車場入口的方向。
不多時，一個熟悉的人影到來，正是彭越。
“來了？”
“嗯！”
簡單打過招呼，彭越打開車門坐了上去，彼此沒有更多的話語，也不需要過多解釋，彭越存在的意義就是保護沙立的安全，沙立讓他幹什麽就幹什麽，其他不該他過問的事情一概不問。
車一輛一輛開進來，一個一個人的人乘電梯離開。
九點左右，一輛保時捷跑車出現在沙立的眼前，一晃而過之後，停在距離沙立不遠的停車位上。
沙立打開車門走了下來，彭越緊隨其後，幾步走到保時捷邊。
拉著副駕駛的車門把輕輕一拽，車門打開，沙立一屁股坐了上去。
駕駛座上的年輕人彎著腰在撿東西，聽到聲音抬起頭來一看是沙立，以及一旁的彭越，頓時臉色大變樣，說話變得結巴：“你……你幹什麽？”
沙立手裏拿著一支點燃的煙，順手放進年輕人的嘴裏，“馮朗，我找你是想請你幫個忙，別大吼大叫的。”
馮朗，海岸線房地產公司的公子，前段時間合同杜一鴻對沙立使詐，被沙立反手製裁，以至於到現在見到沙立就心裏恐慌，總覺得他是來尋仇的。
馮朗嘴裏叼著煙，不敢張太大的嘴，隻能含含糊糊地問道：“什麽忙？”
“袁高鵬，認識吧？”沙立直接入主題。
馮朗點了點頭，依然模糊不清道：“認識。”
“幫我約他！”沙立從車裏拿過馮朗的手機，遞到馮朗的手裏。
馮朗一臉呆愣。
“北極星會所，約他。”
“北極星會所？”馮朗睜大了眼睛。
“怎麽，找不到，還是不願意？”
“嗚嗚嗚……”馮朗回答，但嘴裏叼著沙立給的煙，不敢讓煙掉下，隻是不清不楚地說話。
沙立從他嘴裏取下煙，他忙道：“我……我怎麽約？”
“你不是經常去的嗎？和他也算是桌上的老友，你還沒有辦法約他嗎？”
“但是今天是周三……”
“周三怎了，你們去北極星還挑日子嗎？”
“也不是……”
“那就行了！如果能約到，今天上午最好，但是最遲不能超過下午四點，否則……”沙立狠狠瞪馮朗一眼，他嚇得立馬往後縮了縮。
“另外，還有件事情需要囑托你：是我讓你叫他去北極星的事情，不能讓他知道，如果因為你出了什麽岔子，你和你們家海岸線，都得跟著陪葬。我說的都是真的，不是嚇唬你！”
沙立的聲音很低，眼神犀利，充滿威脅，看得馮朗竟忍不住一個哆嗦。
以前，馮朗是看不起沙立的，但是經過上次杜一鴻的事情，以及前些天幾乎霸屏整個鬆南市新聞網的‘雷川家宴’事件，馮朗清楚意識到沙立的不簡單，哪裏還敢輕視他。
“我能不能問一句……”馮朗戰戰巍巍的開口，還沒講完，被沙立打斷：“不能！”
馮朗立馬閉上嘴，看著沙立打開車門，和彭越以前以後離開，走到自己的車的位置，上車，然後開車離開。
北極星會所，雷佳佑旗下的高級會所。
說高級，其實並非逼格很高，而是這裏有一個鬆南市最大的賭場，而且是全市唯一一個合法的賭場。
今天，沙立就要在這個地方，解決了袁高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