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我
“說了是我們的錯，走吧，上車吧！”兩個人一左一右將年輕男人強行帶上車，同時另外二人從年輕男人手裏拿過鑰匙，鑽進了他的大眾車裏。
金杯車很快發動，朝著沙立的方向而去，大眾車緊隨其後。
二十分鍾左右，沙立的車停在了禦山公館，下車的時候沙立叫醒了熟睡的張曼辭。
“到了嗎？”張曼辭睡眼朦朧。
“到了，下車吧！”沙立聲音少用的溫柔。
“哦！”張曼辭腦子裏空空的，腳上有些無力，剛下車一個趔趄險些摔倒，沙立見狀便一手攬著她的腰，很是親密的進屋。
客廳裏燈滅了，想當然的沙雲洪和夏娜已經睡去。
沙立小心翼翼的開燈，害怕打擾到二人的休息，不想燈亮起的一瞬間，一張黑臉出現在眼前。
樓梯的拐角，夏娜穿一身睡衣，雙手抱胸，看著沙立和張曼辭的方向。
同一時間，張曼辭也注意到了夏娜，就像早戀被老師抓包時的緊張，張曼辭酒醒了一大半，猛地從沙立懷中掙脫，腦子清醒了，腳上也有力了，臉說話都變得結巴了：“表……表姐，你怎麽還沒睡？
“我不是在等你嗎。”夏娜語氣冷冰冰的，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到張曼辭身邊。
“你喝酒了？”夏娜手在鼻子跟前輕輕揮了揮。
“今天和幾個朋友聚餐，喝了一點點，不多。”張曼辭回道。
夏娜看看張曼辭，又看看沙立，問道：“你也在？”
沙立瞪眼，沒聽懂。
“聚餐，你也在？”夏娜再問。
沙立點了點頭，還沒說話，夏娜一聲低喝，“你在竟然讓曼辭喝酒，你不知道她酒量不行嗎？”
“表姐，是我自己要喝的。”張曼辭打斷夏娜，“都說了是聚會，大家都是朋友，高興才喝了兩杯，沒關係的。”
“不能喝酒還喝，一股子酒味，難聞死了！”夏娜一聲嘀咕，扶著張曼辭上樓，臨行前狠狠瞪了沙立一眼。
看著二人上樓，沙立臉上笑容逐漸凝固，遲疑片刻，轉身出了門去，同時撥通電話：“怎麽樣？”
“逮到了。”雷佳佑的聲音。
“謝謝你！”
“咱哥倆說什麽謝謝！”雷佳佑一聲輕笑，轉而問道：“你要來嗎？”
“當然！”
“麥潮KTV，就是剛才那個路口往前大約兩三百米的地方。”
“好，我馬上到。”
二十分鍾左右的時間，沙立的車停在麥潮KTV停車場，下車後直接乘電梯去往六樓的小城故事包廂。
門口有兩個穿黑衣服的高個子男，都是認識沙立的，看到沙立來了，恭恭敬敬地喊了聲‘沙立哥’，並親自開門，讓沙立進入，再將門關上。
包廂裏，雷佳佑慵懶的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話筒，正在唱一首‘朋友’，旁邊兩個和門口一樣裝束的男人坐兩邊，兩人中間坐著一個瘦個子的年輕男人，此人帶著一副眼鏡，微微彎著腰，雙手放在雙腿上，很是拘謹。
乍看之下，此人有點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不過無所謂，今天不是來認親的。
“怎麽說？”沙立看向雷佳佑。
雷佳佑停下唱歌，對沙立努了努嘴，包廂裏光線不強，經雷佳佑一番眼神示意，沙立才看到小個子年輕男身前的桌上，放著一台相機。
沙立徑直走了上去，打開相機，一係列照片立馬連環跳出。
所有的照片裏都有兩個主角，一個是沙立，另一個是……張曼辭。
有二人牽手的照片、坐在咖啡廳聊天的照片，以及接吻的照片……等等幾百張。
尤其接吻，拍的很是清晰，明顯拉近焦距，特意對準二人的臉所拍。
沙立在年輕男人身前的桌上坐下，揮了揮手裏的相機，緩緩道：“說吧，你是誰？又是誰讓你來的？”
年輕男子已經慌了，半個多小時以前從車上下來開始，他身上就開始不住地冒冷汗，此刻後背的衣服已經全部打濕，雙手也不停有細汗冒出。
他雙手抓著膝蓋上的褲子，越抓越緊，手心裏的汗越來越多。
“回答我的話。”沙立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在外人聽來，就像是和普通朋友聊天一般。
“我……我……”年輕男子結結巴巴，答非所問道：“我就是單純的覺得你們很般配，男才女貌，所以……所以忍不住拍下這些照片。”
“我沒讓你回答為什麽拍這些照片，我是問你是誰？誰讓你來的？”沙立依然言語緩慢但很有力，“不過既然說到這兒，我就不得不順嘴提一下，既然你說你說忍不住拍我和張曼辭，那我請問你，隨便一個普通人上街會帶著這麽專業的拍照器械嗎？還一路跟著我和張曼辭從飯店到咖啡廳，再回家……”
“我……我沒有！”年輕男低下頭，眼神躲閃。
“不說實話？”沙立逼近年輕男，臉停在與之不過十厘米左右的地方，壓著嗓子道：“他是誰，你認識嗎？”
年輕男子順著沙立的眼光看過去，是雷佳佑，手裏舉著話筒，似乎並沒有看著沙立的方向，但表情冷漠。
年輕男木訥的點了點頭，“認識，雷……雷哥！”
“所以，你覺得你可以在他眼皮子地下撒謊？”
“我……我……”年輕男結巴，堅守著最後的堅持：“我……我沒有撒謊，我……我真的是……覺得你們太般配，忍不住……”
“我和張曼辭配不配，跟你有什麽關係？”沙立往後拉開和年輕男的距離，語氣開始變得冰冷，另一邊的雷佳佑也關掉了音樂，開始看戲。
“我沒時間也沒耐性跟你耗下去，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誰派你來跟蹤我和張曼辭的，為什麽拍下這些照片？”
沙立心裏，其實有一個人選，但是他還是更想從當事人嘴裏得到答案。
“沒……沒有人……”年輕男頭近乎埋到自己胸口，說話的聲音也很小，在外頭各種歌聲的衝擊下不可聽聞。
“罷了！”沙立從桌上起來，拿著相機後退兩步，“小雷，你應該比較擅長處理此類事情吧，你來！”
雷佳佑勾起嘴角，露出邪魅的笑，緩緩從沙發上站起來，順帶拿起一個酒瓶，用力敲擊在桌上，發出‘啪’一聲刺耳的聲音，瓶子底部四分五裂，啤酒濺起一地。
雷佳佑拿著酒瓶走近年輕男，嚇得他不住往後縮，想尋找地方躲藏。
他身後是雷佳佑的人，見此狀幹脆拽緊他的雙肩，逼迫他與雷佳佑對視。
“你是想缺個胳膊、少條腿，亦或是少隻耳朵？”雷佳佑聲音不大，卻帶著濃烈的威脅之氣，手中碎裂的啤酒瓶挨近年輕男的臉，尖尖的玻璃在他臉上劃出一道不深的口子，血立馬流了出來。
“我錯了，我說，我說，求你們放過我……”年輕男閉著眼，一聲哭泣，“是袁高鵬！”
“早點這樣嘛！”雷佳佑收回啤酒瓶，往年輕男身前的桌上一扔，再次發出脆生生的玻璃碎裂的聲音。
袁高鵬，果真如自己心裏猜測的那般！
沙立莫名的舒了口氣，還好是他，如果是旁人，倒是更加的麻煩了。
今天下午的事，張巧萍吃了啞巴虧，照她一貫作風，是不可能善罷甘休的，肯定會報複，沙立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是沒想到竟然是拍照。
“他為什麽要讓你拍我和張曼辭？”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可能是想借此抓住你們在一起的把柄吧，放到網上製造輿論之類的吧？”這一點，年輕男確實不清楚，他隻負責拿錢拍照，照片的用途並不清楚。
“用照片當把柄？”沙立一聲嘀咕，自己和張曼辭這段時間以來一直走的很近，無論他還是張曼辭肯定都是不怕被拍，不怕網上輿論二人‘談戀愛’，這一點張巧萍母子肯定很清楚，所以偷拍他們二人的照片，絕不可能是為這種事，
不是這種事，那又是什麽？
沙立盯著年輕男，腦子裏飛快轉動張巧萍母子的臉，忽然一個激靈，一聲驚呼：“杜一鴻！”
包廂裏其餘四人均投以奇怪的眼神。
沒錯，就是杜一鴻。
如果沙立和張曼辭在一起，可能會引來不少人的不爽和檸檬酸，畢竟張曼辭是鬆南市大半宅男的夢中女神，但是於他們而言，張曼辭是天使，是他們可望不可及的天上仙，除了杜一鴻。
杜一鴻跟張曼辭青梅竹馬，喜歡張曼辭多年，最近一直追求張曼辭，如果張曼辭和沙立在一起，並且被拍到當眾接吻……
照片擺在杜一鴻身邊，再經過有心人的一番挑唆，其憤念豈不如帶著火星子的幹柴，隨時大火紛紛？
正在這個時候，年輕男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沙立看一看，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著‘袁少’二字。
袁高鵬？
“接電話！”沙立看著年輕男道。
年輕男手戰戰巍巍地伸向手機，按下接聽鍵：“袁少……”
“怎麽樣了，一個小時前就說搞到照片了，怎麽還不回來？”袁高鵬的聲音。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