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來者不善
沙立藥在自己手中，隻是一堆結晶體而已，如果交給張良生，由他找人開發、售賣，那就是救世濟民的神藥。
張良生有句話說的沒錯：我們用藥物掙錢，也救了人，雙贏。
這樣想著，沙立準備給張良生打電話，讓他隨時回來取藥。
方掏出手機，院子裏來了一群人：“小立啊，聽說老沙回來了，我們來看看他。”
是村裏的親戚和熟人。
這樣的小鄉村，氛圍和諧，鄰裏關係融洽，像一家人一般。
沙雲洪外出治病，回來之後大家自然上門看望病人，所攜帶的慰問品層出不窮：有雞鴨牲畜，也有蛋的，還有蔬菜米糧之類。
十幾個人滿滿坐了一屋子，七嘴八舌議論開來。
沙立陪著聊天，不知不覺天色暗下來，大家方才意猶未盡的離開。
送走客人，吃過晚飯，沙立收拾完屋子躺上床，忽然想起還有正事沒辦，忙又坐了起來。
一看手機上時間已經近十二點，沙立手在手機撥打鍵上停了數秒，最終換成了信息：張叔，如果你有時間，明天來我家一趟，我把藥給你！
發完之後睡覺，一夜無夢。
第二日中午，一直沒有等到張良生的回話，沙立隻能自己主動打電話過去，響了很久，無人接聽，晚上再打，依然無人接聽。
“忙什麽呢，一整天不回信息，也不接電話？”躺在床上，沙立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好不容易決定交出沙立藥，愉快地掙個十幾二十億，從此走向人生巔峰，做一回真正的有錢人。
隻差臨門一腳時，腳斷了？
“如果張良生改變決定，不要沙立藥了，那我十幾億的美夢豈不是就要泡湯了？”
沙立越想越精神，越想越覺得不舒服，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索性起床，踱步到院子裏。
夜已深，村子裏安靜的可怕，沙立躺在槐樹的一堆草垛裏，吹著夜風，慢慢平靜下來，沉睡過去。
“你是誰？”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低喝聲吵醒了沙立。
沙立起身一看，關著的大門被打開。
“爺爺，是你嗎？”沙立喊了一聲，房間裏立馬傳來爺爺的回應：“小立……”
隻有一句話便停了下來，變成一陣‘嗯嗯嗯’的聲音。
“發生什麽事了？”
沙立心提到嗓子眼，一頭紮進屋……
屋裏沒有點燈，沙立下意識的想要打開牆上的開關，忽然後背傳來一陣涼颼颼的感覺。
是刀，鋒利、堅韌，又冷冰冰的刀尖對準沙立的後腰。
“不許動！”背後，傳來一陣低沉的男人的聲音。
透過玻璃床上透進來的月亮光線，勉強可見沙雲洪坐在床上，身旁站著一個黑影，一手捂著沙雲洪的嘴，一手拿著同樣短刀，對準沙雲洪的脖子。
兩個闖入者？
“他們什麽時候進來的，我睡在院子的草垛上怎麽沒聽見他們進屋的聲音？”沙立瞬間機警起來。
兩人持刀闖入，且都穿著黑色的衣服，夜色之下看不太清楚他們的長相。
他們必定有備而來。
“爺爺，你沒事吧？”沙立擔心沙雲洪，關心道。
話音剛落，後腰上的刀加大力度，刀尖穿透薄薄的衣衫，紮得肉疼。
“嗚嗚……”沙雲洪被捂著嘴，發不出聲來，隻能扭動身體回答沙立。
“死老頭，我讓你閉嘴別動，不然別怪我的刀不長眼。”沙雲洪身旁黑衣男道。
與此同時，一陣低沉又冷冽的聲音在沙立耳邊響起：“都給我閉嘴！”
“好好好，我不動，爺爺你也別動，兩位大哥別激動，我們有話好好說，別衝動……”沙立擔心爺爺脖子的刀會傷害到爺爺。
“把手舉起手來！”耳邊聲音再響。
“是是是……”沙立乖巧地舉起手，“你們怎麽說，我怎麽做，絕對聽話。但是可不可以請你們先放了我爺爺，他剛出院，身體還沒完全恢複，你們這樣架著他，他會很難受的。”
“乖乖聽話，我自然會放了他。”沙雲洪身邊的黑衣男人喝道。
沙立心疼爺爺，但不敢妄自行動，來者不善，不清楚二人的目的，沙立隻能先靜觀其變。
“兩位大哥，你們大晚上的闖進我家是想要幹什麽？你們看到了，我家又窮又破，如果你們是求財，可能要讓你們失望了！”
“閉嘴，誰跟你說我們是求財？”
“那你們這是……”
“藥，在哪裏？”身後男子打斷沙立的話。
“藥，什麽藥？”沙立反問。
“少給我裝傻，藥，你爸媽給你留下的藥，交出來。”依然是身後男人的聲音。
不是求財，是為了沙立藥？
沙立藥的事情，沙立隻和張良生提過，連沙雲洪都不知曉。
“兩位大哥，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爸媽兩年多以前就失蹤了，他們哪有什麽藥留下來啊？”沙立試圖蒙混過關。
顯然，無用！
“沒搞錯，你叫沙立，你爺爺叫沙雲洪，你爸媽分別叫沙傑和林姍。”
“是，我爸媽是叫沙傑和林姍，但是他們隻是普通的打工仔，哪會給我留下什麽藥。”
“你爸媽以前鑽研癌細胞因子，並且研究出了一種化解癌病的藥物，現在，這個藥就在你手裏，趕緊交出來。”
“兩位大哥，你們好像對我家很了解？”沙立忽然問道。
二人知道父母的名字，知道他們的職業，更了解沙立藥，他們肯定不可能是陌生人。
“你們……是誰派來的？”沙立補充問道，“是不是……張良生？”
身後拿刀的男子明顯怔了一怔，沙立感覺到挨著他腰部的刀尖鬆了一些。
“真的是張良生？”沙立發出一聲苦澀的低笑。
自己明明已經決定把藥給他，他還突然來這一招，是不想給那十多億，他想獨吞沙立藥。
真不愧是資本主義世界下的吸血鬼。
“藥，我是不會給你們的，除非讓張良生自己來拿。”沙立冷冷道。
“你……”身後男人不高興，手上力度加重：“把藥交出來，要不然真的別怪我不客氣。”
沙立再一聲苦澀的低笑，自己如此信任張良生，到最後，卻成了他的野心。
現在仔細想來，當初他給自己一千萬，又為爺爺看病托關係，真的隻是為了取得自己的信任。
當自己對他毫無保留之後，他猙獰的真麵目終於顯形，張開血盆大口，露出血腥的獠牙，然後一口將自己吞噬，骨頭渣都不剩下。
“我說了，叫張良生親自來拿！”沙立說的不疾不徐，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霸氣。
“臭小子，跟我嘴硬是不是？趕緊把藥交出來，不然……信不信我現在就弄死你？”身後的黑衣男受到了沙立的刺激，繞到沙立身前，刀尖順勢從後腰移動到前腹。
“可以啊！”沙立低頭，看向男子。
矮矮胖胖的，一身肥肉，乍看之下有些眼熟，但沙立並不記得在哪裏見過。
“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沙立忍不住問道。
“你他麽是不是傻，這種時候了還有時間跟老子攀關係？”胖男人以為沙立想跟他套近乎，罵道：“別跟老子廢話，藥，趕緊交出來。”
“我認識你！“沙立再次重複。
越看越覺得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在哪見過。
“認你媽了個巴子……”胖男人爆粗口，抬起手就要打，被沙雲洪身邊的男人叫住：“曹哥，別跟他耽擱時間，辦正事要緊，趕緊找到藥回去交差。”
胖男人手換成拳頭，伸出食指指著沙立道：“老子沒時間跟你扯那些有的沒的，再說最後一次：藥，拿出來！”
“我要是不拿，你能把我怎麽樣？”實在想不起來，沙立索性不想了，低低回道。
“嗎的，給你臉不要臉，看來不對你動點粗，你就不知道老子姓曹！”
胖男人一聲低喝，握緊匕首的手用力一刺……
“哎喲……”
一聲刺耳的尖叫，在安靜的深夜裏，顯得格外刺耳。
就在剛才胖男人對沙立下刀的一瞬間，沙立快速在胖男人身上推了一把，拉開一點距離後拿起腳邊的木頭棍子，重重敲在胖男人的手臂上。
胖男人吃痛地往後倒退兩步，撞到矮凳，一屁股坐到地上。
沙立手中的棍子放在胖男人肩膀上，壓著他不讓他齊起身，然後緩緩撿起掉在腳邊的匕首。
“曹哥，你沒事吧？”一旁看著沙雲洪的男人大聲問道。
“沒事！”胖男人吐了口唾沫，道：“嗎的，一時大意，讓這個小子鑽了空子，不過沒事，你看著那個老頭，這個小子我來對付。”
話音剛落，一把冰冷的匕首對準他的脖子。
沙立在胖男人身邊蹲下，手腕用力，刀尖在胖男人脖子上留下一個小小的血印。
“那個大哥，輕點輕點，疼……”胖男人立馬認慫。
“放了我爺爺。”沙立看向沙雲洪旁邊的男人，一字一頓道。
“你……放開我曹哥。”男人和沙立講條件。
“我再說一遍，放了我爺爺！”沙立重複，手上再次用力，刀尖刺入皮膚。
胖男人痛得一陣齜牙，“小白，先放了那個老頭。”
“但是曹哥……”
“我他嗎叫你放人，你沒聽見嗎？趕緊的，老子脖子要斷了！”胖男人喊道。
沙雲洪旁邊年輕男人有些不甘心，但還是乖乖鬆手，沙雲洪本就還未康複，被這麽一嚇，失去支撐力後，直接倒在了床上。
“爺爺……”
沙立一聲輕呼，很想過去看看爺爺有沒有事，但是理智讓他繼續維持著剛才的動作。
“給主子打電話，讓他來我家，立刻馬上！”沙立瞪著胖男人道。
“這……這麽晚，他……他已經睡了。”
“藥沒到手，他怎麽可能睡得著。”沙立諷刺，說完又補充道：“我想，他現在應該就在附近吧，偷窺這我們的一舉一動，等著你們拿到藥，給他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