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見證奇跡的時刻
通過張曼辭委婉探聽消息,才不失為聰明之舉。
“為什麽突然問這個?”沙立忽然的問題,讓張曼辭疑惑。
“好奇,你知道我爺爺患了癌症,醫院方麵沒有好的救治辦法。”
“這個……”
“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沙立笑了笑。
張曼辭思考一會,道:“具體怎麽治愈,我也不太清楚,隻大致聽我爸說好像是有人研究了某種藥物,治愈了他的病。”
“什麽藥?”
“這個我確實不知。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我聽說好像是一種注射到人體內,通過血液流動,分散到各個器官,然後分解和殺死癌細胞的藥物。”張曼辭聳了聳肩:“我大概就隻知道這麽多。”
‘注射’二字,讓沙立雙眼頓時放光。
張曼辭並未在意,自說自話道:“到如今,我始終也想不明白,究竟什麽怎麽樣的藥物能分解癌細胞。這兩年我查了不少醫書,也研究了很多國內外癌病專家的學術論文,沒找到一條關於這種藥物的資料。我想,可能我爸弄錯了吧,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那種藥物?如果真有,早轟動全世界了,不可能我一點訊息也查不到……”
“謝謝你!”忽然地,沙立打斷張曼辭的話。
張曼辭愣了一愣,“謝我做什麽?”
“沒什麽!”沙立笑得很開心,“今天太晚了,我該回去了!”
“哦,好!”張曼辭點點頭,將畫放到床上,和沙立並肩下樓。
院子裏的人,已經回到客廳裏,看到沙立二人出來,一窩蜂地圍了上來。
杜一鴻在前,看到張曼辭發紅的眼睛,怒發衝冠地對沙立吼道:“你對我們家曼辭做了什麽?”
“敢欺負我們曼辭,給我滾下來!”李秋彤叫囂道。
“你們都給我閉嘴!”張曼辭站在樓梯的拐角,道:“沙立他沒對我怎麽樣,他送了我一個價值連城的禮物,我一時感動,沒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底下,一屋子好奇的表情。
“剛才那幅畫,價值連城?我沒聽錯吧?”有人發出質疑。
“那幅畫,是我母親的遺作,我母親去世之後,被私人收藏,這次為了給我過生日,沙立不惜下重金買下。”
“重金,有多重啊?”嘲諷的聲音,“有沒有杜少送的戒指的萬分之一重啊?”
“論市場價值,確實比不少杜一鴻的戒指,但是在我心中的價值,戒指不及畫的萬分之一。”張曼辭說的不疾不徐,從上往下俯視,自帶一股女王的霸氣。
底下,又有一陣議論聲起。
“最重要的是,畫是我喜歡的人送的!”張曼辭不忘補充一句,想以此徹底打消杜一鴻對自己的糾纏。
杜一鴻氣得滿臉通紅,惡狠狠瞪一眼沙立,隨即拂袖而去。
長這麽大,就沒有人敢跟他搶任何的東西。
“不知道哪裏蹦出來的山猴子,竟敢跟我搶女人,走著瞧吧!”杜一鴻在心中發狠地想著。
……
一個小時之後,沙立回到醫院,剛走出電梯,遠遠聽到一陣嘈雜聲。
沙立往走廊盡頭望一眼,病房門口圍著一圈的人。
“是爺爺的病房!”沙立咯噔一下,朝病房跑去。
“快,氧氣機帶上!”
病房裏醫生護士五六人,劉院長親自坐鎮。
沙雲洪滿臉煞白的躺在床上,雙眼微合,一口一口的大氣往外喘。
“發生什麽事了?”沙立擠進病房,拉著一位醫生問道。
“病人肺部感染!”醫生簡單回答,又聽劉院長道:“快,送ICU!”
重症監護?
沙立心跳加快,想要再問,醫務人員已將沙雲洪抬上移動病床,推出病房。
十四樓,重症監護室外走廊上,沙立來回不停的踱步。
有醫務人員偶爾從監護室出來,沙立圍上去詢問,除了‘等待’,沒有第二句話。
淩晨四點左右,劉院長一臉疲倦地從監護室出來。
沙立緊張立馬靠近,急著問道:“劉院長,怎麽樣了,我爺爺他沒事吧?”
劉院長取下口罩,表情凝重。
“沙老爺子的病,有點棘手。”
“今天下午我離開醫院的時候,他明明還好好的,怎麽會……”沙立急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我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傍晚時分沙老爺子忽然喊肚子痛,吐血,經診斷是肺部急性出血。”劉院長旁邊男醫生向沙立解釋。
“怎麽會肺部出血?”沙立再問。
劉院長搖頭,“肺部出血有很多種情況,沙老爺子是病毒感染,不過現在已經控製住,沒有大礙,隻是……”
沙立的心,揪到了一起。
“爺爺他,怎麽會感染病毒?”
劉院長要搖頭,“這種情況,我們實在不知。”
“那我爺爺他現在……”
“沙老爺子肺出血的問題已經解決,但他的身體還很虛弱,先留在重症室觀察。”劉院長在沙立肩膀上拍了拍,道:“我已經留有醫護人員照顧沙老爺子,如果有問題,會第一時間通知我。沙立先生,不如你先病房休息會兒吧,你一夜沒睡。”
“我不困!”沙立搖頭,雙眼中布滿血絲,“這次的出血是解決了,那他體內癌細胞……”
“沙老爺子本身肺部癌變,這次的出血,恐會加重癌細胞的擴散。”劉院長實話實說道。
“關鍵的是,你爺爺他身體太弱,體內器官不同程度的衰竭,我們不能隨便下藥,怕他接受不了,反而反噬,加重病情。”一名醫生道。
沙立感覺腿上有些發軟,差點摔倒。
“那……現在怎麽辦,我爺爺他……還有治嗎?”沙立的聲音在顫抖。
劉院長神色越漸難看。
“沙立先生,作為醫生,我當然希望治愈病人,但是站在朋友的角度,我勸你……做好心裏準備。”
一句話,讓沙立瞬間跌入地獄!
“是啊,我臨床近十年,遇到過幾例像你爺爺這種病況,無一列外的,全都……死了,而且那幾人都比你爺爺年輕,比他身體好!”旁邊一個醫生道。
劉院長瞪醫生一眼,醫生忙閉上了嘴。
沙立深吸口氣,問道:“劉院長,我現在想聽你一句實話:我爺爺是不是真的沒得治了?”
劉院長猶豫良久,最終低下頭,未做回應。
“我知道了,多謝劉院長,還有你們,辛苦了!”沙立雙眼朦朧,後退一步,對幾名醫務人員深深鞠了一躬,再道:“我現在能進去看看我爺爺嗎?”
劉院長沉默,看沙立擔心的表情,最終點了點頭,“沙老爺子現在還沒醒,你隻能看一會,不能呆太久。”然後又對身旁護士道:“幫沙立找一件消過毒的衣裳。”
“謝謝劉院長!”
……
重症室裏,沙雲洪帶著氧氣罩,麵如蠟色,氣息羸弱。
“爺爺,對不起!”看著爺爺緊閉的雙眼,沙立不自覺的眼淚流下。
“如果今天下午我沒去參加張曼辭的生日會,而是留在醫院陪你,你是不是就不會感染?”
沙立在病床前蹲下,想靠爺爺近一點:“爺爺,你千萬不能有事,你一定要好起來,我就你這麽一個親人,如果你出了什麽意外,我……以後就是孤兒了!”
“爺爺……”一聲輕呼,聲音哽咽。
從重症監護室離開,沙立直接去往護士台,向護士要來一個一次性針筒和一小瓶注射用水,然後回到病房,躲進衛生間。
第三次打開父母留下的盒子,沙立比前兩次更緊張。
少量結晶體與重蒸餾水混合、溶解,吸入針筒。
拿著針管對準手腕,沙立的手微微發抖,心跳近乎快從嗓子眼跳出。
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行為非常極端、恐怖,甚至變態,如果稍微出一點點問題,自己很可能沒命。
劉院長已經明確表示,爺爺的病沒有治愈的可能,今天的突然的感染加重了病情,若不是救治及時,恐怕此刻的爺爺已經……
癌細胞擴散,爺爺本就虛弱的身體,隻會越來越差,病越來越嚴重,恐……已無多少時日。
如果爺爺死了……
沙立不敢想失去爺爺後的生活。
現在,父母留下這些東西,是沙立唯一的希望。
“爸媽,我要賭這一次,就賭這塊結晶體就是你們研究出來的、治好了張良生叔叔癌症的‘沙立’藥!”
“如果我賭贏了,將來必定好好陪在爺爺身邊,孝順他;如果賭輸了……”
沙立有些哽噎,“如果賭輸了,大不了我和爺爺一起走黃泉,爺孫倆相互照應,也不孤單!”
針尖對準手腕內側最大的血管。
這是沙立第一次紮針,被紮的人是自己。很幸運,位置找的很準,針尖不偏不倚進入血管,慢慢壓縮針筒……
乳白色的液體進入體內,和血液混合在一起。
抽出空空的針管,少量鮮血被帶了出來。
有些疼,但並不嚴重。
除此之外,並沒有別的什麽感覺。
真的會有效嗎?
沙立沒有患癌症,他無法測出藥是否真的有效,隻能測試注射之後,是否會給身體帶來傷害或者副作用。
沙立收好東西,回到病房坐下,手放平在木桌上,眼睛直直盯著被注射過的位置……
窗外,天漸漸亮起來。
“天亮了!”
沙立站起來,活動活動脛骨,沒有特別的感覺。
無副作用嗎?
沙立去到重症監護室外,從玻璃口往裏望望。
爺爺依然閉著眼,安靜的……像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