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好畫
張曼辭哭了,對著一副畫流淚。
“曼辭,怎麽了?”李秋彤關心地問,“是不是這幅畫上有什麽?”
張曼辭未做回應,眼神一直聚焦在畫上。
“沙立,你對曼辭做了什麽?”李秋彤憤怒地指向沙立。
沙立搖了搖頭,舉高雙手道:“我什麽也沒做。”
“那曼辭這是怎麽了,她怎麽會哭?是不是你在畫上動了什麽手腳?”李秋彤追問道。
沙立再次搖頭,表示什麽都不知。
“小畜生……”一旁久不言語,乖乖看戲的杜一鴻一陣低罵。
他總算找到機會報複沙立,衝上來一把拽沙立的衣領,高舉拳頭,惡狠狠道:“敢惹曼辭哭,我看你是找死!”
拳頭落下,距離沙立左臉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張曼辭終於出聲,“杜一鴻,住手!”
“你說什麽?”杜一鴻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放開他!”張曼辭摸一把眼睛道。
“曼辭,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幫他說話?”李秋彤不解地問道:“這小子不知道從哪弄來一副廉價的話,都給你弄哭了,現在應該把他狠狠揍一頓,然後趕出去,以後……”
畫未講完,張曼辭看向李秋彤,李秋彤立馬閉上了嘴。
“你跟我來!”張曼辭對沙立道,說完拿著畫進了屋去。
眾人一片驚愕,完全不解當中意思。
沙立輕挑了挑眉,掰開杜一鴻的手,故作客氣道:“不好意思,曼曼還等著我,有什麽話,等我出來再說,可以嗎?”
“你小子……”杜一鴻氣得牙癢癢,卻又無計可施,隻能鬆手,看著沙立進屋。
二樓,張曼辭的房間裏。
“這幅畫,哪來的?”一進屋,張曼辭問道。
“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在古董一條街的一個小畫廊裏買的。”沙立回道。
“什麽畫廊?”
“好像叫什麽……憶室!”
“多少錢?”
“不貴,三萬多!”說完,沙立有些心虛,看著張曼辭的眼神微微閃躲。
這點錢,和剛才杜一鴻一出手就是五百二十萬相比,簡直寒酸。
但是,真的越貴的東西,越能讓人感動嗎?
別人可能是,但對張曼辭這樣的千金大小姐而言,並非如此。
五百多萬的戒指,可暫討張曼辭的歡心,但時間一久,對於張曼辭這樣的千金大小姐而言,就會變得沒有什麽價值。
但這幅畫就不一樣了……
昨日在畫廊見到這幅畫時,沙立被畫中小姑娘吸引,越看越像張曼辭。
出於好奇,沙立給張良生打了一通電話,從對話中,沙立得知,張曼辭母親曾是一名畫家,自號‘雅素’。
雅色素而黃,虛心輕且勁。
很不幸的是,張曼辭母親紅顏薄命,已於十五年前去世。
之後,沙立在網上查詢雅素的新聞,得知她去世之前,正在籌備一個畫展,過程中意外墜樓而亡。
張良生覺得張曼辭母親因畫兒亡,之後悲憤至極,將她的所有畫作盡數銷毀。
現在張曼辭家中,竟是連一張她母親的畫都未留下。
沙立看向張曼辭此刻手中的化作,右下角隱約寫著‘雅素’二字。
這便是沙立見此將這幅畫送給張曼辭做生日禮物的原因。
當然,沙立並不能確定,這幅畫是張曼辭母親親手所繪,畢竟‘雅素’已經去世十五年,她的畫即便留存至今,恐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壞。
這幅畫,更像是別人仿製。
想以此冒充雅素遺作,多賣點錢罷了。
畢竟,如果是一個普通人的畫,幾十上百,頂多上千,若是雅素遺作,三萬並不貴。
但不可否認的是,畫裏的小女孩就是張曼辭,她剛才在院子裏看到畫流淚,就是證明。
“沙立,剛才的杜一鴻的事,我謝謝你,但是我不希望你撒謊騙我,這幅畫,你究竟哪裏來的?”張曼辭直愣愣盯著沙立,怕沙立說謊,話末不忘補充一句:“我隻想聽實話。”
“我說的就是實話啊!”沙立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
“一副隨便買的畫怎麽可能是……”張曼辭欲言又止。
“怎麽可能是什麽?”沙立反問。
張曼辭盯著沙立,沙立故作不解地笑笑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麽看到這幅畫會有這麽大的反應,我想說這幅畫真的是我偶然在畫廊裏看見,覺得畫中的小女孩跟你長得很像,所以才買下來給你。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你……”張曼辭再次語結,然後指著畫的右下角,問道:“這兩個字,你認識嗎?”
沙立偏著腦袋看了一會,“第一個字是雅,第二個字……看不太清楚。雅什麽?”
“雅素!”張曼辭道:“我媽的藝名。”
“啊!”沙立故作驚訝。
“這幅畫,是我媽的遺作。”張曼辭道。
“這……怎麽可能?”沙立繼續偽裝。
“但是,是贗品!”張曼辭眼神犀利,“沙立,你是不是知道這是仿我母親的作品,所以才特意買來送我?”
房間裏,陷入短暫的沉默。
“雅素這個名諱,在網上查一下就能查到,我不相信你會不知道。”張曼辭繼續道。
沙立低下頭,不知如何回應。
“你還是不打算說實話嗎?”張曼辭追問道。
“哎!”沙立一聲歎息,“既然話都到了這個份上,我再說不知道,豈不是很虛偽,也很蠢!沒錯,我買這幅畫之前就上網查過雅素,也知道她和你之間的關係,當然,也知道這是贗品,送給你不過是覺得可能你會喜歡。當然,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現在就拿走……”
沙立伸手,想要拿過畫,被張曼辭躲開。
“雖然是贗品,但我還是謝謝你!”曼辭眼神變得誠懇,“能看到和我母親畫的如此相似的畫,我很開心,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沙立低下頭,羞澀一笑,手在頭上輕輕撓了撓,“你喜歡就好,我害怕你會不喜歡,或者看到後會生氣!”
“我母親去世後,她的話被我爸全部燒毀,連個紀念都沒留下,看到這幅畫,就像看到母親當年在畫室裏畫畫的模樣。”張曼辭眼中有朦朧的淚光閃縮。
“你知道嗎,這幅畫原本是一張照片,我五歲的時候跟我媽一起照的,後來我媽把我畫在了畫裏。母親去世之後,不僅畫被燒,那張和母親的合照也毀了。”
兩行眼淚,從張曼辭眼角流下。
沙立伸出手,下意識地想要替張曼辭擦眼淚,手伸在半空停了下來。
“死者已矣,生者如斯!今天送你畫,不是讓你感受,而是希望你能過得更好。”
張曼辭抬頭,擦了擦眼淚,衝沙立微笑,緩緩道:“謝謝你,沙立!”
能有一件紀念親人的東西,睹物思人,也許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沙立露出羞澀的笑容,被這麽個大美女感謝,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幸福感。
“那個什麽……雖然現在不太合適,但我有個問題我想要請問你。”微怔片刻,沙立道。
“什麽問題?”張曼辭恢複平靜。
“你還記得兩年前你父親患重病,是如何被治愈的嗎?我在網上查了關於你父親當時的病況,但沒有結果。”
這個問題,沙立其實是想向張良生詢問的,但是張良生雖對自己不錯,但仍舊人心隔肚皮。
而且,通過幾次和張良生的接觸,沙立已經意識到,張良生總會有意無意地打聽父母的事,想來他是在找父母研究出的‘沙立’藥物。
所以為保險起見,沙立不能將‘父母留有遺物’的事告知張良生,也不能向他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