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8.第668章 家中讒言:薛家的各種宅斗
而且,真有錢的話,薛老爹,堂堂一個縣令的父親,誰還會去成日里惦記家裡女婿那點兒舊舊家什,早打新的了。
所以,柳金蟾又將大嫂遞來的五兩紋銀,又推回大嫂手裡:
「剛才,那麼鬧也是情急了……這些就當是金蟾賠罪的,請薛家公公們好好吃一頓告罪的飯吧!」
說罷,柳金蟾拿著吹乾了的舉薦信,看了看景陵縣的大印,就要告辭出來。
薛槐手握五兩紋銀,心裡微微鬆了口氣,待要再和柳金蟾推遲推遲,柳金蟾就想起什麼似的道:
「對了,金蟾難得回來,想接大哥家去幾日……畢竟……下次回來,也不知是何時了!」尤其是北堂傲又一心想留在京城,柳金蟾擔心自己此一去沒個三年五載,估摸著也是回不來,除非……
似乎沒有除非了,即使北堂傲改嫁,他們夫妻還有三個孩子呢!想沒瓜葛,也得他那個強勢的娘家答應——
北堂驕是個十分重視血脈的強悍女人!
不是她當日以妞妞小極力反對,差點妞妞就讓北堂家老太爺以她們居無定所為由,抱去教養了——
她為人母的權利啊——差點就只剩下了生的權利,沒了養的義務。
柳金蟾眼看薛槐。
薛槐心裡暗暗鬆了好大一口氣,佯作沉默地思考了一會兒,就一副很通情達理的模樣道:「也好,去吧!」
末了,薛槐還不忘再補了一句:「要過完年嗎?」
真不是她不待見柳金寶,而是柳金寶天生就是一副苦瓜相,任勞任怨是沒話說,但你人一看他啊,兩目無神,與活死人無異,每次有人來家,尤其是過年親朋好友來家,齊聚一堂,他生為正夫只要往那堂屋裡一坐,喜氣洋洋的氣氛,就瞬間陰沉下來一半。
不管怎麼說,她也算是個代理的縣令吧?
柳金蟾立刻面露喜色:「最好!」如果可以,她甚至想把讓人操心的大哥帶在身邊,北堂傲雖然霸道,但大哥這性子,北堂傲再霸道,估摸著也霸道不起來。
許久不管內院家務,不知家中柳金寶存在重要性的薛槐,當即點頭允許:
「那……就好好接家去熱鬧熱鬧吧!你這些年一直在外讀書,他也老想著你!」魂不守舍的、動不動就哭,讓她看見他都心煩。
柳金蟾立刻喜不自禁,連忙道謝,拿著手裡的舉薦信就往外走。
柳金蟾這一出門啊,薛槐就感覺自己緊繃的神經瞬間鬆弛,頓覺得悶得不行的胸口豁然開朗:她來時都做好了柳金蟾在這裡對著她「哆哆哆」上半日的心裡準備了,不想……
今兒柳金蟾居然拿了推薦信能這麼乾脆——
這麼說呢?
薛槐與其說覺得幸運,倒不如說,她感覺養尊處優的柳金蟾,終於長大了,似乎……還能明些道理了。
只是……
她還不及感慨,家裡的妾室胡氏悶悶地抱著女兒進來:「大人,怎麼就這麼老讓著她呢?」居然還想給她銀子,家裡都不夠用!
薛槐抱過好似女兒親了親:「乖妮兒嚇著沒?」
「沒看小臉白的,依為夫說,大哥這妹妹著實也該收拾收拾了,以前是年紀小、不懂事,而今也該是兒時好幾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沒大沒小、沒尊沒卑的……公公都氣得頭喊暈呢?你還處處依她,將她大哥放回去,公公的面子……這下可掛不住!」
胡氏低低埋怨道,他怎麼能不埋怨呢,柳金寶走了,家裡就等於走了三個勞動力——柳金寶、李二、還有金寶的大兒子薛仁,家務豈不是落在他一個人頭上了?
「再者,哪有男人回娘家過年的?」
薛槐懶怠理胡氏的叨叨,俗話說的話,為「男子與小人為難養」也,聽他們的話,早晚也跟著小肚雞腸了,依她說嘛:
「你啊,也別老把過去的事兒擱在心裡。金蟾以前是個孩子,又年少成名,難免心浮氣躁,加上她和她大哥親如父女,難免說起話來,夾槍帶棒,你比她年長,你就把她自己妹妹,不理就是了!再者……我看這三年,這外面也歷練了不少,說話、行事也比先時豁達。明理了許多!今兒……」
「說起來,到底是為什麼鬧起來的?」
薛槐提及此事,方想起柳金蟾此番隻字未提大哥的事兒,不免有些奇怪,她這一望來吧,胡氏便支支吾吾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畢竟……他也是剛將柳金蟾領了柳金寶離開,他才過來,之前……柳金蟾與妻主又告了什麼……
胡氏可不敢亂編瞎話,畢竟柳金蟾過去數落他們都跟倒豆子似的,一樣不落,所以……
「不是奴家的錯了,是……公公……他不是年紀大嘛,去年鴻兒頑皮,不小心……所以便想換張床,這好的床吧……其實是大哥主動說願意給公公的!」
薛槐的眼再一瞪。
胡氏最後只得低了頭,不敢再說。
三四年沒再進過柳金寶屋的薛槐,二話沒說,放下鴻兒,就直奔此事件的源頭。
未進屋,就見一地滿是補丁的衣裳,不用猜都是柳金寶的,當然穿補丁衣也正常,畢竟家裡不富裕,還時常有些拮据,但她拿起一地的衣裳來看,居然就沒看見一身好的不說,越裡面的還越破……她明明記得有給家裡男人們置下衣料,論理——
金寶是正房,沒道理胡氏身身衣裳是好的,他這正房還連件好的布衣都見不著吧?
薛槐微微斜了胡氏一眼兒,胡氏看自己腳尖,薛槐不想說什麼,這家一直是爹在當,與胡氏無關!
接著她屏住呼吸,再一進柳金寶的屋,別說柳金蟾火了,她也是徹底、徹底得有些火翻了——
怪道她當了四年代縣令,景陵縣不說治理得多好,但至少風調雨順、縣民們安居樂業、夜不閉戶……
然,她就是一直無人上書提拔,甚至提出先將那空缺的縣丞一職由她繼任,再慢慢上書請吏部下委任狀。她也跑過不少次,過去岳母也是卯足力替她鋪平道路,這二三年……便沒了聲息不說,近一年幾乎就不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