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1.第541章 胸無大志:尉遲的雄心壯志
不說遠了去。
單京城,潛力股慕容嫣。
這個,指不定哪天那璟公主和他駙馬日子過膩味了,突然想起貌若天仙的慕容嫣,又指慕容嫣為駙馬,自己會怎麼被踩在腳下蹂躪;就說那在京城當官的劉宣……
她要是還對北堂傲死心不改,愣是追著她要強娶北堂傲——
那她柳金蟾不得成《水滸》里的林沖,最後讓那劉宣的姨媽也送去充軍,再逼上梁山?畢竟活著就有希望,可北堂傲那脾氣,真把那劉宣戳成了血窟窿,他能活?指不定他那時就是一條白綾自掛東南枝,劉宣的姨媽也不答應,不拖他去鞭屍,也要用狗頭鍘把他鍘了!
「這這這……京城為官,金蟾是不敢想了!」
抬眼一見山長看她的詫異眼神,柳金蟾趕緊小心翼翼地賠笑道:「其實……其實……金蟾早有打算!」
「哦?」有志氣,居然寧做雞頭不做牛尾!
尉遲瑾放下茶碗,大喜過望地想要聽聽柳金蟾欲下地方,先從地方做起的鴻圖壯志。
誰想,柳金蟾一開口,尉遲瑾就傻了。
柳金蟾謹慎道:「學生才疏學淺,所以……常想與其像師姐們那樣,中了進士分到各縣為令,不及先從各縣小吏做起,如……主簿……」
不知是尉遲瑾對她太高看,以致期望值太高,還是山長也是世胄出身,壓根不對縣令以下的小官挑挑眼皮,柳金蟾越說越覺得尉遲瑾看她的眼神簡直好似要哭了一般,嚇得渾濁的兩眼都凸出來了,好似她再說,山長都要心臟驟停了:
難道白鷺書院的學生都是出去非縣令不做的?
「先……先生……你沒事吧?」柳金蟾趕緊起身扶住看似搖搖欲墜的尉遲瑾,小心翼翼地問,「要不要……」
尉遲瑾忙擺手,好容易才從驚嚇中回神,她終於理解北堂傲與她相公說得那個「胸無大志」是多大「志向」了!那是寧做雞頭不做牛尾,分明就是不想幹事,只想回家泡相公,醉卧美人膝——
然後北堂家是什麼人家,能讓她這麼醉生夢死?所以就給丟她這兒來教導了!
你說北堂傲找個什麼女人不好,怎得偏偏尋了這麼一個「無害」的才女為妻,白白放在北堂家百年的基業,心念不動,就知守著北堂傲軟玉溫香,生兒育女,暴殄天物,真正是暴殄天物——
北堂傲是個帥才,真和這無志的女人過日子,還不得早晚變成兒女一群,只會帶孩子養孩子,成日兒圍著妻主鍋台轉的良家婦男?
大周的江山怎麼辦?等哪個草包璟國公扛著大刀,沒事就往陷阱里蹦,送掉?
尉遲瑾只覺得五雷轟頂,尤其是她腦中浮現出,北堂傲被一群嗷嗷待哺的孩子拖曳著,身後還有柳金蟾纏著的模樣,她就放佛看見了岌岌可危的大周江山、剛過上太平日子的大周百姓再度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不不不——
尉遲瑾立刻精神一震,雙目如炬地看著柳金蟾,一把握住柳金蟾纖細、柔弱無骨的兩手,慎重兼無比堅定地向柳金蟾無比慎重地說道:
「不想做將軍的兵不是好兵,而不想當丞相的讀書人,不是好讀書人,你完全有成為一國之相的潛質,怎得能屈尊於一縣之下,做一個無多大實權的小小主簿呢?」
柳金蟾不解尉遲瑾這「一國之相的潛質」從哪兒看出來的,但先生怎麼說自己,怎麼不鼓舞士氣,就好似她柳金蟾瞬間被催眠了一般,內心激動不已,只是……心裡還是一個小小聲音在問:「她不是認錯了人?」
「金蟾,自今兒起……算了,自明兒起,你辰時就來我院里跟著老婦一起讀書習字,老婦定要把你培養一國之才,你這麼好的胚子、你這麼好的條件,不以封侯拜相為志向,對得起上天對你的再造之恩嗎?對得起上天把這麼好的相公嫁給你嗎?不說遠,你對得起將你從鬼門關送回來的鬼才大哥嗎?」
「呃……」
柳金蟾眨巴眨巴眼,被尉遲瑾瞬間爆發出來的激動心情嚇得有點反應不過來,著實不解她到底有何「好條件」「好資質」——
柳家上下、她大嫂家裡裡外外,甚至她相公屋裡的上上下下,她柳金蟾就是個「倒數第三」外加,靠著相公娘家勢力混進白鷺書院,還騙了個恩科舉人的癟三加流氓!
但心中一提起大周國就有無限豪情的尉遲瑾,如何肯聽柳金蟾的「呃」,令人拿出筆墨,大筆一揮,大正月里的,就將這餘下在白鷺書院的兩年學習安排得密密麻麻,嚇得柳金蟾咋舌:
她這二年回家還得和相公為下一代努力呢!
「若能達到這些……」
壓根無視柳金蟾青白著一張臉的尉遲瑾,選擇直接無視地拿起她的籌劃書,無比滿意地欣賞了一番后,就令柳金蟾去照著謄寫一遍:
「最好背下來!明兒……不——一會兒就開始,孩兒她爹,書房拾掇好了嗎?」她尉遲瑾就不信不能變廢為寶,將這胸無大志的柳金蟾培養成國之棟樑!白鷺出去的學生,決不能是庸才!
當下,行動巨人就開始用魔鬼般的訓練鞭策柳金蟾了。
柳金蟾這裡還沒回過神來哀嚎呢,鬼谷山長看著小老太太提溜走柳金蟾后,心內瞬間一陣狂喜,立馬就讓家中的僕人將他的書房也拾掇好了——
哈哈哈——
他的一生絕學也要後繼有人了!兒子們不學,他也不用擔心失傳了!
是夜,北堂傲抱著妞妞無限怨念地瞪著柳金蟾。
柳金蟾抱著書無比渺小地龜縮在床頭,示意她絕對也是被逼無奈的——
面對先生、尤其是太過熱情的先生,她真的是拒絕無能,關鍵是人家無所圖,你還能說什麼呢?她前世無論學點什麼都要交學費呢!
妞妞也很慘,她懨懨地將小腦袋搭在北堂傲的肩頭,可憐的她,也跟著爹爹學了一個下午,爹爹看得是奇門遁甲,她學的是判斷題;
那條線長、那條線短——
活脫脫一個幼教的試驗品,本來就有點逗的眼,做完了題后,就成了名副其實的真豆豆眼了。
北堂傲想罵人,但一個下午與鬼谷山長辯論,他口水都幹了,此刻想說話,都覺得嗓子冒煙,僵持著吧,鬼谷山長居然說他明兒一早辰時過來跟他一起練太極……有伴練著有動力!
他能說什麼?說他一大早起來要和妻主養孩子?臉往哪兒擱?
拿腳踹踹回去收個被子,就把自己收給人做關門弟子的柳金蟾,北堂傲拍著已經小嘴呵欠不斷的妞妞,拿眼示意柳金蟾:趕緊洗了,還有事呢!
柳金蟾想說此刻才剛過戌時呢,但北堂傲的臉難看著呢,反正北堂傲要孩子的心不動搖,拖延時辰也是自討苦吃,柳金蟾遵循著服從一切繁衍後代的指示原則,乖乖洗刷乾淨就寢。
然,奇葩事來了,北堂傲沐浴歸來居然手裡拿了個小本子看。
這個小本子柳金蟾越看越熟悉,少時就認出:這不是她哥出嫁前夜的啟蒙書《玉男心經》么?
瞬間暗笑得肚子疼,想說北堂傲你被那鬼谷山長戲弄了吧,又怕北堂傲大年初一就抓狂,畢竟……這本子里寫的好些東西對於如何更易受孕、如何生養寶寶,寶寶體質更好很有見地,甚至很有許多是前世科學也進行過論證,真實有效的——
但她大哥新婚前夜看了頭一頁,整個人就成了大紅棗子,後面無論如何是看不下去了,直到回來為生女兒又拿來細細看了,不過……柳金蟾記得她哥哥看過這之後,是這麼和她爹爹說得:
「那黑燈瞎火的……就是兒子願意……又哪知道是不是啊?」
她爹就無比直接地答道:「不行就點盞燈吧?」
她哥哥瞬間就紅成了辣椒,好半日才支支吾吾道:「這點著燈不得耗油,讓公公沒事又說道啊?」
「那就回家來試試!」爹又建議道。
哥那會子瞬間頭幾乎低到了胸口以下。
是夜,她爹送了哥四支蠟燭,說不怕看不清了!哥腦袋就沒能抬得起來!
再後來嘛……
四支蠟燭都點燃了,她哥哥的衣裳一件都寬不下來了!
哎——
所以,大哥的大兒子而今都已經開始談婚論嫁了,大哥他現在,還是一件衣裳都寬不下來,所以這書里教導的生男生女法,也不知概率是多少了!反正生孩子應該沒差吧,她和北堂傲都沒有不孕不育症!
柳金蟾則也不多嘴,心裡想著,若是那個鬼谷山長肯再給北堂傲另一本傳自西印的譚崔手記《與神結合》,她一定會對他更加感恩戴德的!
不久,師傅鼓足了足夠的勇氣,北堂傲終於板著張臉,將小本子重重地塞到柳金蟾手心,用指尖很是正經地指了指一幅畫了兩個胖娃娃的一段文字,柳金蟾立刻臉上飄過一抹猥瑣的笑意:這可是你自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