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1.第511章 爭風吃醋:爺心裡七上八下
一聽大夫的話,柳金蟾立刻低身下去擰帕子。
一心要在外留個好名聲的北堂傲,那肯自己站著不懂,妻主動手摸冰水?
偏人前又不能高喊「不動」,他人就先急得抬手一提,瞬間一個手起手落,柳金蟾便好似輕飄飄的小雞仔似的,整個兒,被北堂傲輕而易舉地拎到了一側……
活脫脫一個中看不用的布娃娃啊!
這……
大家都傻了!
柳金蟾也愣住了,眨巴眨巴眼,只一轉瞬,她人就已在北堂傲身後……這也太……她不敢說自己過了百斤,但也該是近百斤吧?怎得就跟只布老虎一般,輕輕一提,整個人全挪了地兒?
吞吞口水,柳金蟾來不及推測北堂傲到底是一時潛能力爆發,還是她自己真的有這麼輕……
然……
她一抬眼,就看見了鬼谷山長與眾人幾乎瞪凸的眸子,少不得苦笑了一下,要說句「習慣了」吧,她還真丟不起這人兒,只得裝出絲毫不在意的模樣來打腫臉充胖子:
非常時期,絕對是偶然!
北堂傲也是給孩子換了帕子,才覺自己幹什麼,一時臉有些泛紅掛不住,想解釋,又有外人在,只得低低低地埋著頭,一副他尚未覺察的模樣。
這可真就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哦——
全是當角兒的主兒,一個比一個會裝!
鬼谷子不禁有些好笑,既然人家妻主都不在意,他又何必去揭穿,平白做壞人?
趁著小夫妻都尷尬的這會子,他不禁微微地低頭在北堂傲耳畔嘀咕了這麼一句:
「你若在書院上點心,何至於今兒急成這樣?」他這一生的所學啊,還沒個好弟子呢!
北堂傲的頭更低了。
柳金蟾一瞅北堂傲這情形,料想也是他上山後「掛羊頭賣狗肉」,一遭兒也沒去鬼谷書院上一天課的緣故……自己再這麼呆著,想必北堂傲也尷尬,於是便想出門去,只是落心不下孩子,少不得拉長脖子瞅了瞅妞妞:
說來也神奇,經過鬼谷山長這三摸兩不摸,妞妞臉上的紅微微褪了些許不說,孩子也不似剛才那麼哼哼了,閉著她那雙溜溜的大眼兒,隱隱有又要打呼呼的模樣,似乎很有效。
既如此,柳金蟾也不多話了,悄悄兒退身出去,自己親自下去預備少時再發燒時,應急降溫的酒精。
柳金蟾這一溜,後知後覺的北堂傲急了,只當柳金蟾這是偷偷摸摸要去吃殺豬飯,起身就想追著柳金蟾出去,只是鬼谷難得與北堂傲獨處,豈能放他走,忙讓北堂傲也學學他的手法:
「通常孩子發燒,會反覆過三五次,你也來試試!」
想說小解去,但……妞妞可是他的心肝寶貝……北堂傲無法,伸出手,眼瞅著奉書猛遞眼色兒。
奉書還不懂爺的心思么?也一溜煙兒趕緊兒就下去追柳金蟾了。
樓上鬼谷子慢慢地教北堂傲奇經八脈,有多細說多細,可憐的妞妞不會說話,就只能任這二人,將她變成了現成人體活標本,隨他們搓圓捏扁了。
樓下的柳金蟾尋到福叔,當即取了一壇據說最烈的酒,便動手開始埋在雪地里,正想接下來幹嘛,奉書就追下來急道:
「夫人,爺……小小姐病了,爺心裡七上八下的,也拿不定主意,今兒……能不能……夫人不去吃那殺豬飯了?」
柳金蟾一聽,暗道一聲:「壞了!」差點就忘了這件要緊事兒,這孩子病了不能去是一回事,但……失信於人,又不打聲招呼,可不就是失禮了?
想到這兒,她轉身便奔書院跑了。
奉書一看柳金蟾這不說還好,說了還跑得更快,頓時一急,立刻要去攔,人就被雨墨攔住了:「福叔這裡正缺人手呢?你也跟著去作甚?」
「哎——你懂什麼?爺——不讓夫人去吃殺豬飯!」奉書拿開雨墨的手,變成朝屋外奔。
雨墨斜了斜柳金蟾錦衣裘袍,兩手空空的模樣,就冷冷地吐了一句:
「禮錢,她都沒拿,她能好意思去人家白吃肉?」昨晚她可偷偷看見爺將小姐的荷包都搜了個遍不說,還全部翻過來,使勁抖了好幾遍,那「銅板兒」命再大,也逃不出爺的手掌心啊!
「你是說?」
奉書一頓,回頭看雨墨。
雨墨聳聳肩,暗想:虧你是個伺候爺的,怎的就沒長個你爺那樣的腦子?
「被人家請客,你不意思意思?」
雨墨說著比了一個數錢的手勢,然後道:「在我們鄉下,別人家請吃殺豬飯,固然是主人家熱情好客,但去的人就算不拎一個前後腿,最窮也得至少買個三四斤肉吧?」
奉書一聽這話要微微落心吧,但……
「夫人不會在書院里……存的有錢吧?」奉書不無擔心地問。
雨墨立刻搖頭,胸有成竹地答道:「哪裡除了飯牌,再無一文錢!」姑爺早命她去把值錢的物事如數取回了。
「那……飯牌能換錢嗎?」奉書垂下眼,欲回身,但想了想又禁不住問道。
雨墨一愣,當即與奉書四目相對,要說「糟」!二人身後就傳來奉箭陰陽怪氣的聲兒:「外面寬寬敞敞的不說話,躲在這旮旯角的,說什麼悄悄話呢?」
雨墨脖子一縮,瞬間烏龜般從奉書的身後潛走,獨有奉書心裡本煩,此刻再被奉箭這話一說,立即惱了:
「你這是有毛病啊,還是水土不服啊?一到白鷺山來,說話就跟帶了刺似的!說悄悄話怎了,難不成我還扯著嗓子和人說『爺不許夫人去吃殺豬飯』啊?」腦袋被門壓了啊?成日里就像個被搶了老婆的男人似的!爺的病也會傳染么?
言罷,奉書憤憤地摔了布簾往樓上去了,只留奉箭一張臉青青白白的站在原地,一時也不知拿誰來撒氣,遠遠一瞅見雨墨在哪兒笨手笨腳地挪罈子,就憤憤地走了過去,兩手奪了雨墨手裡的罈子,便罵道:
「你傻了啊,見著男人,你就跟泥鰍似的,這做點事兒,抬不動,你不會喊一聲啊?摔了罈子,你來重新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