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韓陽歸來
那場圍獵，韓守月等人是沒有當場救下那頭鹿，但那都是形勢所迫，後來他們盡全力去營救時，那鹿已經被救走了。
可小鹿王不懂人類的這些彎彎繞繞，於是他隻記得被捕捉後的淒涼慘狀，卻未來得及看見韓守月他們對他的感激之情。
吳江張了張口，還是沒說出話來。
鹿希鳴似乎也不需要他回答，他又自顧自地說：“小鹿王還是被鹿神救出來了。他雖然對人類失去了信心，但還是不讚同鹿神惡毒的報複手段，於是他選擇不參與這場計劃，獨自遠走。”
故事講完，鹿希鳴停下了。
薑願：“鹿公子……這些應該都是鹿群內部之事，你是如何知曉得如此清楚的呢？”
不僅如此，他甚至連圍獵那日發生的事都一清二楚。
鹿希鳴緩緩開口了：“因為……我就是小鹿王。也是當年跟在婆婆後麵的那個小孩兒。”
眾人瞪大了眼睛。
薑願雖然有所猜測，但他此時承認都如此爽快，薑願還是被他的話驚到了。
當年那個不懂事的小孫子不耐煩的樣貌，他與婆婆的爭吵，他跑出營地說要去拿茶，卻再也沒有回來。這些記憶又出現在薑願腦海裏，那個小孩的身影重疊在一處，變成了眼前的鹿希鳴。
若他說的是實話，那很多疑點的確都迎刃而解了。
韓望星顯然還不太能接受：“你在胡說些……什麽？”
鹿希鳴沒有接話，隻是無比認真地回望她。
吳江：“鹿公子，若真如你所說……對人類已經心灰意冷了，為何現在還要回來幫我們？”
鹿希鳴的目光沒有從韓望星身上挪開：“因為在他遠走的這段時間，遇見了一個曾經救過的姑娘。”
他又忽然移開眼神：“那個姑娘……沒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忘恩負義，勉強算是個好人。”
“我與她經曆了不少，才漸漸明白，凡塵中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個性與行為，不是其他人能夠影響的。我當年的判斷……實在有些以偏概全了。母神的做法，既對你們造成了傷害，對她自身的神位也是損耗頗大，我其實……早該阻止她了。”
他說完低下頭去，有些自責的樣子。
可是他這一番話信息量太大，薑願他們其實還在消化中。
薑願與光熒對視一眼，也在對方眼裏看到了懷疑。
吳江：“……鹿公子，您可有證據證明您所說的都是真的？”
沒辦法，這種事情還是算匪夷所思。
他們其實說白了，都與鹿希鳴接觸不深，也不能光憑幾句話，就確定鹿希鳴對他們沒有威脅。
鹿希鳴還未來得及答話。
一道聲音從山洞裏麵傳來：“是真的，但不完全正確。”
那道聲音十分熟悉，屬於韓守月的心髒加速跳動，像要從胸腔裏蹦出來。
眾人循聲而望，山洞裏緩緩走出個人來。
居然是韓陽！
他失蹤已久，吳江與韓守月也從未放棄過對他的搜尋，可之鐮崖那邊從未聽到傳來什麽好消息，如今他卻從這山洞裏走出來了。
一瞬間，在場的人都有些恍惚。
韓望星：“爹……爹爹，真的是你嗎？”
韓陽走上前來，先向吳江與薑願鄭重行了一禮：“臣韓陽，參加大汗，參加王後。”
吳江回過神來，連忙將他扶起。
韓守月這具身體不受控製地流下淚來：“爹……您真的回來了？”
韓陽憐愛地走上前去，抱住了韓守月。
一旁的韓望星也走過來，與他們相擁。
隻抱了一會兒，就分開了。
韓陽：“……現在不是煽情的時候，你們若是想知道真相，就隨我來吧。”
他又深深地看著鹿希鳴：“鹿公子，請隨我來。”
鹿希鳴皺著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跟上了。
如鹿希鳴所說，山洞的另一側也有一個陣法。不過這個陣法不僅僅是障眼法那麽簡單，它還連接了兩處相隔甚遠之地。
普通人根本想不到，這裏走出去，竟直接就是之鐮崖邊的樹林。
薑願也是第一次體驗這麽神奇的事。
就這一會兒，發生的事情已經太多，遠遠超脫了她的控製。
韓陽將他們帶到之鐮崖的邊，底下是洶湧的河水。
他這才向他們解釋道：
“你們口中的獵人名叫李慕，他當年與鹿王便是從這裏跳下去的。鹿王了解鹿後，猜到她必會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此處鍾靈秀毓，極好布置陣法，故鹿王特地選擇此處，方便密爐族後人逃生。”
這一番話聽得所有人都是一臉懵。
與他們之前接收的信息出入太大，連問問題都無從下手。
韓陽：“我知道你們現在心裏有很多疑惑，無妨，之後就明白了，先聽我說完。”
他接著說：“大汗，王後，你們看看這河，可有什麽異常？”
薑願看下去，與上次她作為魂靈的視角不同，這次她竟然看到河的一處閃著亮光。
這應該就是韓守月來找吳江那次，所說的光了。
吳江：“韓將軍，本汗能看見這河的一處閃著光。”
薑願：“我也是。”
韓望星卻疑惑道：“哪裏呀？我為何沒有看見？”
薑願想，她上次也沒有看見，看來這光因人而出。
韓陽：“這就是鹿王布下的陣法，隻有曆代大汗與王後才能看見這入口。我當時與北金激戰，就是被引到了此處，受鹿後陣法的影響，掉入河裏，尋著光才得以逃生。”
吳江：“韓將軍，本汗當時也被一陣虹吸扯入了河中，是否就是您口中的陣法？”
韓陽：“是，也不完全是。鹿後的陣法其實對人的傷害頗大，故而我雖逃出生天，也修養了如此之久才得以出來。你所經受的虹吸陣法，是李慕根據我的傷改動過的，雖不能完全遏製鹿後留下的咒語，傷害卻是小了極多。”
李慕？
那個獵人！
眾人又是一陣驚訝。
鹿希鳴：“前輩，您見到李慕了？那……鹿王他……”
韓陽沒有正麵回他：“我帶你們過去，有什麽疑問，自然就解開了。”
鹿希鳴激動起來，迫不及待要下去。
韓陽帶著他們，一個個跳入河中。
激起水花陣陣。
可河裏流量巨大，那點水花很快被湍急的水蓋過，河麵又恢複如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