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第192章 救兵

  就連梁蕪菁都沒有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剛剛也沒打算說那麼多，可越說就越收不住，沒想到自己一番話，竟然能夠引來幾個老臣的共鳴，實在是……讓她震撼，也讓她覺得悲哀。


  說起來，皇帝還真不是一個好皇帝，為了一個女人，一個算不得賢良的女人，鬧得宮裡宮外雞飛狗跳，這樣的皇帝……真是讓人寒心。


  「放肆，將他們給朕拖下去。」皇帝大喝一聲，立即讓人將幾個大臣給架了起來，他若再不如此，這幾個老臣今天非得死在此處不可。


  皇帝心中震撼嗎？當然是無比震撼的，可他還是覺得自己寵愛寧雙冰沒有什麼不可以的，這是他的私事，為什麼這些人老是拿後宮的私事來和他斤斤計較呢。


  當然，他也沒有忘記那個罪魁禍首梁蕪菁。


  可還沒有等他開口處置梁蕪菁，就聽外頭的奴才高聲道：「太後娘娘駕到。」


  皇帝聞言一驚，他真的沒有料到太後會在此時過來，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邊的於氏。


  於氏也是一頭霧水的，要知道太后自打受傷后，就變得神志不清起來，時好時壞的，身子也有點兒虛弱，她更是盯得緊，讓人守著壽安宮不許進出的，她怎麼在此刻過來了。


  當看著臉色蒼白的皇后扶著太後進來時，純皇貴妃於氏一下子就明白了，原來是皇后那個看著要死不活的女人在搗鬼，還真是可惡呢。


  千算萬算，沒想到算落了皇后，於氏嬌艷欲滴的小臉上露出了一絲森然之色，隨即就面帶笑意站起身來，和身邊的皇帝一塊迎了過去。


  太後來了也不錯，起碼這事兒也就到此打住了，沒了下文也就沒了麻煩，畢竟方才……梁蕪菁一番話，已經讓朝中一些老臣產生了共鳴，於氏不想給自己招來太多的是非，起碼目前是。


  「妾身拜見太後娘娘，娘娘萬福。」於氏到了太後跟前，柔聲屈膝道。


  「起來吧。」太后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隨即看著一旁的皇帝。


  「母后。」皇帝微微欠身。


  「皇帝，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一場壽宴，怎麼吵鬧的如此厲害，幾位老大人這是怎麼了？」太後上前一步，微微蹙眉道。


  「啟稟母后，一點小誤會而已，康祿，派人扶幾位老大人下去，送他們回府，再讓太醫過去瞧瞧。」皇帝也許久沒有見到太后了，這些日子，他每每去請安，太后的神智都不大清楚，加之朝政繁忙，有純皇貴妃於氏去看望，他也就去的少了，不曾想太后竟然出現在這兒了，他心中還是十分高興的。


  上次太后受傷，說起來都怪他這個做兒子的，本以為母親的病情會惡化下去，沒想到竟然就好了，他欣喜不已，十分高興道：「母後身子也大好了，兒子總算安心了。」


  然而，這話在於氏聽來卻很不是滋味，畢竟……如今太醫院都把控在她手裡，宮中眾人誰要瞧病，都得經過她的允許，太后那邊，她的確讓人動了手腳的，就是為了不讓這老太婆早點好，沒想到，人竟然還這麼精神，也不知道她過去是不是裝的。


  「哀家今兒個的確覺得身子骨硬朗了許多，聽屋裡的宮女說，今日是於氏的生辰，皇上在坤和宮大擺筵席，哀家便想著來湊湊熱鬧，可哀家又不想一個人來，聽說皇后從坤和宮回去了，硬是將她拉來了，皇帝啊，這些日子，哀家的身子不是太好，皇后病了許久也不見起起色，我瞧著太醫院的庸醫也太多了，是時候選一些新的名醫進入太醫院了，我瞧著……這事兒就交給貴妃去辦吧，貴妃伺候皇帝也多年了，人是老實穩重的，又給皇上生了二皇子，是當得起這個重任的，現如今，皇後身子不好，純皇貴妃雖然執掌鳳印，但有了身孕，明皇貴妃亦然，就貴妃能夠堪當大任了，在皇後身子未痊癒，純皇貴妃尚未生產之前，就讓她協理六宮吧。」太后看著皇帝，柔聲說道。


  大約是覺得上次自己傷到了母后，心中有愧，皇帝很想彌補，於是第一次沒有顧忌於氏投來的不滿目光，笑著點了點頭：「好，就依母后的。」


  「好，這樣兩位皇貴妃也能安心生產了，哀家還等著抱孫子呢。」太后笑了起來。


  皇帝聞言也十分高興，立即扶著太後去了上頭坐了下來，於氏當然只能靠邊了，不過幸好奴才們機警，也不敢得罪她，在皇帝的左側加了一張桌子，一把椅子。


  然而，太后剛剛坐下就站起身來，笑道：「皇帝，哀家這身子骨是不比從前了，才出來走了這麼一會，就覺得渾身不舒坦，便回宮去吧，我瞧著皇后臉色也不好，陪著老婆子一塊回去吧。」


  「是，母后。」皇后聞言擠出一絲笑容來，攙扶著太后往外走去。


  然而，太后尚未出去，又回過頭來笑道：「哀家瞧著永安王妃是個懂事乖巧的，方才從皇后那兒聽說他們夫妻搬出宮去自立門戶了，這可是好事兒，回頭哀家讓人送些東西去永安王府，算是給你們的賀禮。」


  梁蕪菁沒有料到太後會說這樣的話，她原本以為，等太後走了，皇帝和於氏又要找自己算賬了呢，不曾想太后卻說了這樣一番別有深意的話，這樣自己受罰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


  「多謝太後娘娘。」梁蕪菁立即謝恩，還不忘拉了陳夙一把。


  陳夙立即丟掉了手裡油油的雞腿，在錦袍上擦了擦，笑眯眯道：「多謝母后。」


  「好好好，夙兒，今天的飯菜可好吃？」太後上前幾步，笑眯眯問道。


  「好吃，多謝母后。」陳夙很「乖巧」的回答道。


  「那就好，以後你要住在宮外，那可不比宮裡頭，夙兒要聽你家王妃的話，萬萬不能闖禍，不然到時候鞭長莫及，哀家都不一定護得了你了，幸虧你娶了個好媳婦，哀家也就放心了，皇上，你說是吧？」太后說到此抬起頭看著皇帝，別有深意道。


  「母后所言甚是。」皇帝頷首。


  「永安王妃是惠周侯府的嫡出小姐，惠周侯府是什麼人家？雖然是經商的，梁家人從不入仕為官，可皇帝……惠周侯一脈三百多年來為我大周朝立下了汗馬功勞，梁家的女兒是否優秀，天下皆知，再則，永安王妃可是哀家正正經經明媒正娶的兒媳婦，比那些半路冒出來的人不知好了多少倍，婦德？還是讓該學的人去學吧，免得給皇家丟人現眼，說了這會子話，哀家乏了，皇后，扶哀家回去。」太后說到此冷冷的掃了皇帝身邊的於氏一眼，嘴角揚起了譏諷的笑容，隨即轉身，在眾人的簇擁下離去了。


  好好的壽宴，鬧到了這個地步，皇帝心中也十分不快，窩火不已，本想大罵梁蕪菁和陳夙一頓，可看人家兩個竟然旁若無人的吃喝，頓時更加鬱悶，險些就要忍不住訓斥自己身邊的於氏了。


  他愛她，很愛她，這是毋容置疑的，可是……皇帝有點兒不明白的是，他的冰兒從前給陳夙做皇后時，是多麼的賢良淑德了，可到了他這兒，就常常有些讓人不可理喻了，比如說方才她硬是要永安王妃當場脫下衣裳還她，就連他這個皇帝都看不下去了，本來要攔著的，可就是遲疑了那麼一下下，就出了這樣的事兒來。


  「衡哥哥。」於氏一臉委屈的看著他，低聲道：「我知道錯了，我下次再也不這樣了，可是……誰讓那個梁蕪菁那麼可惡的，而且……你聽聽她方才說的話，字字誅心，沒有把我放在眼中也罷了，她連皇上也攻擊了，如果不是她，那些老臣們怎麼會逼衡哥哥將我趕出宮去，如果衡哥哥真的覺得我麻煩了，那我就出宮去，再也不給衡哥哥添麻煩了。」她說罷后，真的就要邁步離開。


  皇帝一下就伸手拉住了她，眼底深處閃過一絲無奈。


  說實在的，梁蕪菁方才的一番話的確是大不敬了，她生氣也是肯定的，皇帝自己還生氣呢，好不容易將那些事兒給壓下去了，結果梁蕪菁舊事從提，這才惹怒了那些老臣，皇帝心裡也窩火得很。


  「衡哥哥，要是不處罰她，以後還有人要趕我出宮，衡哥哥就捨得？」於氏看著皇帝，眼中含淚道。


  「好好好，都依你的，只是方才母后的話你也聽到了，小懲大誡就是了。」皇帝柔聲道。


  「是。」於氏聞言破涕為笑，輕輕靠了靠皇帝，也不管眾人的目光，她向來是無視這一切的。


  兩人說的話，也只有最近的奴才們才能聽到，旁人是聽不到的，可兩人親昵的動作，還是讓在場許多人暗自搖頭。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在座的皇親貴胄和大臣們，也有內寵，也有那種寵得恨不得日日抱在懷裡的女人，但是……他們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那是有傷風化的，可是他們的君王偏偏如此，視禮義廉恥為無物，實在是讓人不敢苟同，武將們還好點，大老粗慣了，可文臣們，個個都露出了不贊同的表情來。


  【今天依舊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