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第420章 錯過
皇后覺出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便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神色肅正的看向鳳亦禪。
鳳亦禪心底微沉,皇后這話,是不想她再管接下來的事了。
可依照皇后這對白翼動不動就順從的狀態,她能放心走人?在沒實實在在的看到姬無塵之前,她是不會離開的。
「皇後娘娘,太子現在下落不明,草民是不會離開的。」
「你,你可知這麼下去,你很可能會連命都沒有了。」本來皇后可以直接讓人將鳳亦禪送走,她現在只所以會跟她說這些,還不是因為覺得她對姬無塵是有真情誼的。
不想她居然不識好歹!
「草民在進宮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了隨時喪命的準備。」噗!這話說出來,鳳亦禪自己都要噴了。她可是要好好的活著出去的!
「罷了,你執意如此本宮也不再勸,只是皇上那裡……本宮既然做了決定,你就不要插手此事。本宮能夠讓你消無聲息的進宮,也能把你」說到底,皇后還是擔心鳳亦禪會把荒武帝給弄醒了。這是提醒,也是警告。
鳳亦禪想弄醒還真沒辦法呢,皇后白擔心了。她給荒武帝下的葯只能自行消散,無葯可解。
是夜,可能朝堂上有不少事需要忙,白翼自離開荒武帝寢殿之後就沒再找她的麻煩。
鳳亦禪心裡一直想著遠在北城的那兩父子現在如何了,也無心睡眠,便換了一身太監的衣袍到宮中吹夜風。
她所在的宮殿比較偏,這麼一直走著,漸漸的感覺到身上有些寒意襲來。
不自覺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臂,抬頭向四周看去,發現前面有一座高高的院牆,院牆內的那一片天都是沉黑沉黑的,跟她所站的地方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一陣陣陰冷的風侵襲她的周身,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忍不住往前走去來到那扇被人從外面鎖上的門。
如果她沒猜錯,這應該是羅剎國的冷宮。自古皇宮中的冷宮都是陰氣最重的地方,千百年來,不知道這裡匯聚了多少冤魂。
恩?這鎖居然沒落實了?
鳳亦禪還想著翻牆進去看看,沒想到那鎖只是扣在那裡,裡面的人出不來,可外面的人卻能夠開門進去。
她把門打開,破敗的木門發出「嘎嘎」的聲音,有些撓心。
側身走進去,一眼看過去,活脫脫的鬼片現場,甚至更真實,耳邊除了呼呼而過的風聲,什麼都沒有了。
借著微弱的月光,鳳亦禪一眼就看見了一地的荒涼,雜草到是沒有,但那鋪滿了落葉的青石路面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塵埃。有些青石還裂開了,也無人理會。
她一路走了下去,一眼能看見對著院門的方向是五間屋子,看那構造有點像四合院,但又有些區別。
鳳亦禪剛靠近在四合院的院子,就聽見耳邊傳來「吱呀」的開門聲,她身形一動,飛身到房廊上將自己隱藏起來。
一個身上穿著有些發白宮女裝束的女子端著一個木盆走了出來,伴隨著還有輕微的亮光能夠照亮前面的路,后將木盆里的水倒到外面的青石路上,又走了回去。
鳳亦禪清楚的看見,那是一個年級有四十上下的女人,借著微亮的光可以看清她的面容,顯得有些憔悴和長期飲養不良造成的黯淡。
這裡是冷宮,裡面住著人也不奇怪,那個朝代冷宮裡沒有幾個人的。
她一個翻身,上了屋頂,借著聲音找到了有人的那間屋子,輕輕的將瓦蓋打開,很快,就看見剛才那拿著盆出去的中年女人走了進去。
「娘娘,時辰也不早了,歇了吧。」
屋子裡,一抹瘦弱的身子坐在屋內唯二的一張落漆的椅子上,正在低頭做著手上的針線活兒。
「時辰還早呢,我要給滿兒做一件裡衣,不然他怕是要惱了……」
宮女無奈的看了那女子一眼,輕嘆了口氣,但也由得那女子去了。
「青扇啊,滿兒是不是沒有吃晚飯啊,你快,快去熱些晚飯,我拿去喂滿兒,這孩子,一天都那麼的貪睡,這不吃東西怎麼行呢……」那女人似突然想到什麼,驀地抬頭看向那要走出去的宮女,臉上還洋溢的慈祥的笑意。
「娘娘……小皇子已經吃過了,這會兒睡下了,娘娘還是不要去擾了小皇子吧。」宮女眼中閃著不忍,卻不得不如孩童般的輕聲說著。
「吃了啊,哎,看我這記性,那孩子啊最是貪吃了,都這個時辰了怎麼會沒吃東西呢,你看看我這記性。」
「是啊,小皇子往日可最喜歡吃娘娘做的雲片糕了……」說到最後,宮女的聲音都變得哽咽了。
「娘娘,您看小皇子也睡下了,您也睡了吧,可別熬壞了自己的眼睛。」
「好,明日在給滿兒做……」說著,女人放下手上的針線,朝裡面的床走了過去。
那床上的帳子都有些發灰了,但看著卻十分的乾淨。
在女子走動間,鳳亦禪看見了她在昏黃燈光下若隱若現的臉。
畫一般的眉眼,似水般的柔情雙眸……
只可惜,太瘦,太憔悴。她能夠想象,這位在冷宮中的娘娘,當年是怎樣耀眼的一位美人。
從她這個方向正好看不見床內的情況,只知道那位娘娘躺了上去,嘴裡似乎還喃喃的在說著什麼。
鳳亦禪將一旁的瓦蓋蓋好,飛身到後面的廢棄院子去查看,會不會有什麼異常。
哪知,鳳亦禪剛一離開,本該只有那位冷宮娘娘的床上,卻多出一隻手,被那位娘娘輕輕的捧在手上。
「青扇你看,我的滿兒長大了,這手都比我的大了呢……」
青扇看了眼躺在床上內側的人,他擁有一種極其普通的臉,臉色看起來有些灰白,他身上蓋著一床青灰色的被子,若不是被子下的溫度是熱的,還真要以為那人沒有生息了。
「娘娘……小皇子已經長大了,要不,您到奴婢那裡去睡吧?」青扇這會兒這些天已經不知道說過多少回了,可那位娘娘卻絲毫沒有要聽的意思。
果然……「不!我絕對不會離開我的滿兒的,你,你們這些賤人!一個個想要害死我的滿兒!我是絕對不會把滿兒交給你們的!」那位娘娘神色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一雙瘦骨嶙峋的手緊緊的攥緊手上那隻蒼白的大手,如何都不願意鬆開。
青扇輕嘆一口氣,罷了罷了,雖然娘娘跟男人同在一榻於理不合,可在這個地方,又還有誰在乎這些呢……
……
「你連墨都不會磨,難道你在姬無塵身邊時只會寬衣解帶嗎?」白翼看著案桌錢飄飛出來的兩滴黑色的濃墨,飛濺到他秀白的衣袍上,渲染出一段鬼魅的夜花,讓他看著摺子的手頓住,一對好看的長眉也皺了起來。
鳳亦禪手上的東西一扔,飛濺起更多的墨汁,這一回白翼有了防備,沒有再被染到,不過小半塊兒案桌都被弄髒了。
而那罪魁禍首卻像是沒事人一般的站在一邊。
「大膽!」白翼看他那不咸不淡的樣子有些來氣,難道他在姬無塵身邊也是這個樣子?
姬無塵到是寵他!
「太子,草民是個大夫,不是侍童,這磨墨的事情還真做不好了,太子還是另尋他人做吧。草民告退。」
鳳亦禪已經沒了脾氣,她本以為白翼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就不會再在意她這個小人物的存在。沒想到這廝還真是沒完沒了了!還真當她那麼得空在這裡跟他乾耗著嗎?
這兩天她自己又將皇宮找了一遍,都沒有發現姬無塵的下落。
這麼看來人很可能被白翼轉移了,這男人本事還真不小!她今天就打算去跟皇后說離宮的事,只是她還沒到皇后那裡,就被白翼叫了過來。
不為別的,就是為了給他磨墨!
「站住!」
鳳亦禪沒有停,卻被守在屋子裡的兩個侍衛攔住了。
「你叫什麼名字。」白翼收斂的上涌的怒氣,突然問道。
鳳亦禪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卡殼,按照這個男人陰沉沉的性子,不應該直接把她轟出去?
「草民賤名就沒必要再太子跟前提了,太子貴人事多,何必在草民這裡浪費時間?」
「你叫什麼名字?」白翼卻沒有理會她的話,又問了一遍。
「葉輕。」鳳亦禪隨口一編。
「葉輕,名字不錯。今後你就在本太子身邊做近侍吧,剛好你也懂醫術,能夠隨時照看本太子的身體。」
「!!」鳳亦禪感覺自己額間青筋突爆,可如今的情況她卻不得不暫時拖住白翼。
「太子,草民肚子痛,想出恭!」
白翼臉上閃過一抹嫌惡,真是粗俗。
「去吧,回來之後繼續給本太子磨墨。」
鳳亦禪這回應都懶得應了,直接走人。
剛一出御書房,玄冊就走了上來。
「主子,屬下剛才路經御膳房時看見有宮女鬼鬼祟祟的將一包藥粉倒進了一口鍋里。」
鳳亦禪眉目一斂,面上卻絲毫不顯。「那鍋里的東西是給誰吃的?」
「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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