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斬木為兵
242:斬木為兵
淵著道:“好。”
四人達成協議之後,他們將地圖重新鋪好,細細的研究了起來。
次日,眾人都在場,地圖擺在最中心的位置,曼紗華坐的很遠,拿著一本殘缺不全的《孫子兵法》細看了起來。雲詩瀾則代表雲太尉,也坐在了關鍵位置,王意映則是坐在小四身旁,喜樂和弄潮仍舊守在門口。
天淵共有七十二座城池,又分為一百零六座小城,其中邊境的十一家是上官錦瑒與上官擎蒼曾在帶兵打仗時親自走過的,有的是他們駐守過兩三年的地方。
“無需武力,便可歸順。”上官錦瑒用指尖圈了這十一個地方,而這十一個地方恰恰是邊關要地,怪不得淵辰如此緊張上官錦瑒的出逃。
淵著微微點頭。
雲詩瀾起身道:“昨日收到家父的手書。家父駐守的二十八座兵力和官員縣令也可與他們講和,我有家父的手諭。”
上官錦瑒將毛筆遞給雲詩瀾,雲詩瀾在地圖上圈畫了這二十八座城池,雖然都是些小城,卻也省下了不可小覷的兵力。
淵著抬眸看向小四,上官錦瑒接著問道:“王騅你呢?”
小四手中把玩著玉珠子,他轉手交給王意映,伸手接過毛筆,圈畫了三座城池,一座較為繁華,地勢頗多,另外兩座是小城。
“我有三座,這座較大的是與當地官員有生意上的往來,並且是摯交,信得過。另外兩座……”他頓了頓,抬眸看向淵著的麵色道:“另外兩座是近些年被淵辰通緝的各路英雄好漢,還有被殺了的官員剩下他們的親屬。”
“都是些江湖之輩,算不得什麽力量,但可以讓大軍順利通過。”小四重點圈了圈這兩所城池,他又道:“我有三萬兵馬,有剩餘的王族後代,還有江湖中人,組合而成,他們都是願意將淵辰推下皇位的人,如果你們信的過的話,我可以將他們召回。”
“你信的過嗎?”淵著反問。
“當然信得過,他們都是同我出生入死之人。”小四道。
“召回。”
“是!”
話罷以後,淵著看著桌案上的地圖,心裏默默的盤算著不語,突地歌吟站了起來道:“我也有一座城池,是當年先皇賞給我的。青雨城,它現在雖是歸於邪族,但在天淵的邊關要地,我一直雲遊野外,這座城疏於管理多年,不知還可不可行。”
“圈起來。”淵著道。
上官錦瑒拿起毛筆,一眼便看到了青雨城的方位,他讚歎道:“果真是個好地方,這下我們可以省下不少事!”
他們商討著,燈燭一跳一跳的,幾人出謀劃策,設定起兵的方案,如何將傷亡降到最低。
半月後,歌吟的三萬兵馬到達邊北,小四的三萬兵馬也到達邊北,於此同時淵著卻調來了三萬東夏國的兵馬。
邊北荒涼遼闊,現在又是宣撫使許戚在掌管,淵辰並未察覺不妥。
許戚乃淵著授意,讓雲太尉舉薦給淵辰的人,邊北如何肆意張揚,天高皇帝遠,淵辰也管不到這裏來。
十五萬的兵馬,分為五萬為一伍,分別由上官錦瑒、小四、歌吟帶訓,淵著統管所有。上官一族和王府中剩下來的人又雲詩瀾掌管,十五萬人的糧草和日常起居。小四將手中的綢緞莊早已變賣為銀兩,存下的積蓄也通通拿出,買通運營糧草的商人,保證這裏不斷糧,每人都能吃飽。
如此日夜操練一月,十五萬人的隊伍融為一體,淵著、上官錦瑒、小四、歌吟,也早已磨合的可以一同吟詩、飲酒、喝茶、習劍、比武。
弄潮的沉悶也稍稍減退了一些,加入了他們四人的行列,將注意力轉到了別處。
曼紗華則有雲詩瀾陪伴在身邊,從前的矛盾,在日漸相處下來早已講的清清楚楚,比如雲詩瀾為何說自己叫小雲是商人的女兒,為何說自己中意的人是雲城宿。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因為她想交曼紗華這個朋友。
不願自己是太尉小女兒的身份失了這個朋友。
曼紗華也提及了昔日的東夏國,那裏的一草一木,一真一情。
順帶的講起了他們四人在孩提時的友誼,講的一樁樁一件件全是暖心的故事,在荒涼的邊北,條件艱苦,她們誰都需要這暖心的事來堅持下去。
王意映得罪了弄潮,得罪了曼紗華,得罪了雲詩瀾。而得罪曼紗華就是得罪淵著,得罪雲詩瀾就是得罪上官錦瑒。在絕大多數的時間王意映都是跟在小四身邊,陪他一起訓練將士,同他一起講話。
所有的深仇大恨,在他們所謀的事中都可以暫且的放下,天下歸順,所有的事情都完成了,到時候再算也不遲。
操練將士一月之後, 日子已經入冬,快要過年了,曼紗華的生辰早已過去,淵著有意為她慶生,她隻淡淡道:“這是念兒的祭日,是小兔的祭日,也是東夏國的祭日,我還如何慶生?”
在東夏,他為她放的滿天的燈盞竟是為她慶祝的最後一個生辰。
在雪地裏,曼紗華雙手相互搓著,哈了一口熱氣,想到南王家中放著許多生辰禮物,今年的他又送不出去了,會不會在今肅吃著餃子,惦念著自己又跑到哪去了。
……
在新年之際,淵著斬木為兵揭竿為旗,打出太子淵著的旗號,帶著十五萬兵馬舉兵攻城。
消息一經傳出,淵著已經帶著他們攻下了兩座城,淵辰在明正殿氣的直跺腳,宣撫使許戚上書道,同淵著一起為伍的還有三人,但不清楚這三人的身份,看似都頗有來頭,不然短時間內,淵著怎會有十五萬的兵馬。
當即下令將李方破從邪族調回,速去平定邊北叛亂。
邪族暫且得救了。
在露營中,淵著舉杯,小四、上官錦瑒、歌吟、弄潮同端起了酒杯:“慶祝我們攻下冬南城!”
“幹!”
雲詩瀾掀開門簾,提了一罐酒帶了一隻酒杯來,她站到上官錦瑒身邊將酒罐騰地一下放在桌上,道:“喝酒怎麽能少了我!”
眾人端著酒杯微微愣了一下,淵著抬眸看了雲詩瀾一眼,淡然自若的將酒杯放在桌案上。上官錦瑒的表情則有一些不自然,他伸出手暗地裏拽了拽雲詩瀾的衣袖。小四倒是豪爽,兀自倒了一杯酒與雲詩瀾幹了一杯。一旁的歌吟思緒神遊在九霄雲外。
雲詩瀾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她將衣袖從上官錦瑒手中拽回,輕咳道:“華兒不會武功,身子又弱一些,她可以被你保護著,當作女子來看待。而我會些功夫,身子又強健,龍骨鞭一直放在我腰間,好長時間沒動了,現在手也有些癢,下一次帶上我,錦瑒打前鋒,我幫助他,可以嗎?”
雲詩瀾看著淵著,這算是在眾人麵前征求他的同意,同樣也明確的告訴他,她不是他的王妃,自然也不用在外人麵前裝作夫妻恩愛。
眾人在一起這麽些日子了,她既沒有和他同住,也未和他多說過句話,大家心裏都跟明鏡似的,不如今日挑明來說。
喜樂方掀開門簾,瞅見雲詩瀾站在上官錦瑒身邊端著酒碗,暗叫一聲不好,急忙前去,躬身道:“喝酒是男人的事,王妃還是隨喜樂出去罷。曼姑娘還在營帳內呢。”
“王妃?”雲詩瀾反問道:“我何曾是清王的妻子,清王心中的妻子大抵也隻有紗華一個吧,喜樂公公就不要在大夥麵前說笑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歌吟端起酒杯輕抿一口,道:“清王妃是和清王行過夫妻之禮的,是拜過高堂天地對拜的人,怎可說不是清王的妻子,王妃還是不要妄自菲薄了。”
雲詩瀾突地嗤笑了一聲,拜過堂又如何,他的心裏不認她,她照樣不是他的妻子:“小公子說這些虛禮作何?這還不是皇上的意思,我與清王不過是照辦罷了,當時誰又敢違抗皇上的旨意呢?”
淵著坐在位置上含聲不語,上官錦瑒站在雲詩瀾身邊,尷尬至極,他看向淵著,沒有淵著的發話,在這件事上他是萬不該多言的。
淵著抬眸與上官眼神相交,他手指輕叩桌案道:“本王從未認過雲姑娘是本王的王妃,小公子何來拜堂一說?與雲姑娘當日拜堂的是上官將軍不是本王,本王當日身體抱恙,迎娶雲姑娘的人一直都是上官將軍,所以雲姑娘並不是本王的王妃。這個答案你可滿意?”
歌吟啞口無言,他的手中暗暗拽著自己的衣袖,當日他接到的消息是這樣說,所以曼紗華才會心灰意冷離開淵著,不想這其中竟另有隱情。
雲詩瀾衝著淵著感激一笑,謝謝他還自己自由和清白,隻是她一直都不知道,當日與她拜堂成親的竟然是上官錦瑒。
她抬眸看向上官錦瑒,上官錦瑒向她微微的點了點頭,“當日與雲姑娘拜堂的的確是我,早在兩月前王爺就將我從邊北調回了,看來王爺早已洞悉淵辰的計謀。所以雲姑娘其實並不是清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