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家族使命
“何事?”
宮承玨發問,遲幼欽也不拐彎抹角,直接發問,“你是南宮家的人?”
因著今晨的事,宮承玨也不確定遲幼欽到底知道多少事,這個看起來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的女人,除開對她跟人獨處時莫名其妙的動作,那說話的眼神,總透露著一股成人看小孩的眼神。
“你想說什麽?”
見宮承玨依舊滿是戒備,遲幼欽也就直接開門見山看向宮承玨道,“你脖子上帶著黑血滴心玉,是麽?”
聽得遲幼欽這話,宮承玨當即長劍抽出,直朝遲幼欽脖子抹去,鳳厘見狀,倏地將遲幼欽從石凳之上推開。長劍落空,遲幼欽摔地。
“大哥你做什麽!”
長劍挪向,對著鳳厘,宮承玨滿是戒備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這麽大的反應,當真是護得好。遲幼欽拍拍泥土,忍著顫抖的雙腿站起身,阻止從外頭聞聲衝進來的劍修,待二人再次退出院子,遲幼欽才緩氣朝宮承玨走去,“鳳厘姓鳳,我身上有一塊黑血滴心玉,你說,我們是什麽人?”
宮承玨聞言,麵色大驚,扭頭緊緊盯向剛及自己耳垂高的遲幼欽,一雙黑眸晦暗難測,“你說什麽?”
“我說,我有黑血滴心玉。”
下意識,宮承玨便將目光移到遲幼欽那被貂毛掩蓋的脖項。接受到宮承玨的目光探索,遲幼欽也不再遮掩,取出脖項間的黑血滴心玉,放在手心,示與宮承玨。
看著遲幼欽手中那再熟悉不過的黑血滴心玉,雙眸急速左右轉動,良久之後,宮承玨才收劍入鞘,抬手去拿遲幼欽手中的黑血滴心玉,卻在剛剛觸及那黑血滴心玉之時,遲幼欽突然收手,緊緊握住黑血滴心玉置於身後。
“現在,你可以相信我們了麽?”
“你……你是姚家的人?”
聽得宮承玨這不可置信的話,遲幼欽與鳳厘不禁對視,姚家?這黑血滴心玉是姚家的?
半晌之後,宮承玨才找回自己的狀態,收身回座,“你們今夜想跟我說什麽。”
不清楚宮承玨是什麽意思,遲幼欽和鳳厘相視之後,歸座。
“作為談下去的資本,我先告訴你一些關於你父母的事,如何?”
“你怎麽會知道我父母的事?”
宮承玨的質疑,遲幼欽沒心情再去解惑,這個人,一點兒說不好就動手,實在是讓人沒什麽好心情。
“你父親石華,在十九年前,與你娘南宮茹相識相知相戀,而後生了你,是吧?”
“……”
見宮承玨默許,那說明這些事,關於他家族的事,他是清楚的,遲幼欽就直接道,“你父親石華,在五年前受傷,被遊十六送到西秦山莊養傷,最後卻不治身亡,聽說葬在西山,可是,西山墓中並沒有你父親的屍首。”
“你們去過西山墓?”
“是,意外去過。”
遲幼欽承認,宮承玨也就聯想到,劍修所說的,將他們兄弟四人困在暗室中的人,估計就是自己麵前的這兩個人了。真是看不出來,本事平平,卻什麽事兒都摻和進來。
“你們知道我父親在哪兒?”
“不,我們不知道,但是我們知道,有一個人知道關於你父親的事,還有你娘。”
看到宮承玨眼底泛起的波瀾,遲幼欽也慶幸之前遇到過徐韻。
“是,他叫徐韻。和你師傅年紀差不多,住在西秦山下的徐鎮,開著一家成衣鋪。他早年受過你父親的恩惠,也知道關於你舅舅南宮影的事,你若是想知道更多,可以去找他。還有,他保存這你父親給你娘畫的畫像。如果,你想看看你娘長什麽樣,也可以在他那裏看到。”
“你怎麽知道這些?”
“當初從西秦山莊逃出來的時候,我們誤打誤撞碰到的。是真是假,你一去便知。不過,我夫君說,你舅舅三日後就能到湖州,到時候你能找到他也行,不過你娘的畫像,去不去徐鎮拿,就看你自己了。“
“告訴我這些,你有何目的?”
“一,解開我們之間的誤會。昨天,我扒開你的衣裳,不是想輕薄你,隻是無意看到了你的黑血滴心玉,所以一時激動;二,你認不認鳳厘叫你大哥?若是不認,今日也就說清楚了,日後,鳳厘也不會纏著你;三,既然咱們都有這黑血滴心玉,那就是都知道羊皮卷和黑血滴心玉的秘密的,我想知道,你是什麽想法。”
“江湖四大家,世代守護羊皮卷和黑血滴心玉,怕的就是被歹人奪去,破壞世間安寧。既然咱們是四大家的人,自然是要找到遺落的羊皮卷,重新守護。”
“你就不好奇羊皮卷所指引的地方有什麽東西?”
“那與我無關。師傅說,當初舅舅把這玉石交托給我,就是希望我能守住南宮家的使命。”
“可是,現在江湖中,都已經傳遍了羊皮卷的事。”
“那又何妨?沒有黑血滴心玉,他們誰也沒辦法。隻消咱們好好守著黑血滴心玉就好。那玉石既然能在你身上戴那麽久,就說明它認了你這個主子。隻要你不主動拿出來,旁人看不見。當然,除了我。”
對於宮承玨這麽嚴肅的解說,遲幼欽是意外的,因為之前的戒心,他好似悄悄地放下了,可是,自己說的前兩個問題,他卻沒有回答的意思。
“大哥,南宮家和姚家守護的是黑血滴心玉,那鳳家和阮家守護的,就是羊皮卷了?”
“是。師叔說,阮家的羊皮卷之前在西秦山莊被人盜走,現在下落不明。極有可能,是在遊十六手中。”
“那阮家的沒有了,我們鳳家的到哪兒去了?難道也在鳳家老地方的某個暗室?”
“不,祁莊主和師傅在鳳家出事後,受托去找過,可是鳳家上下裏裏外外都不曾發現羊皮卷的蹤跡,沒人知道,那半卷羊皮卷去了哪兒。”
“那……你們倆的意思是,咱們要去找羊皮卷?”
這麽直白的問題,倏地愣住了宮承玨和鳳厘,二人齊齊轉目看向一臉試探不定的遲幼欽,“不然呢。”
避開二人的目光,一想到是江湖中的大物件兒,遲幼欽心裏就騰騰騰跳個不停,這些日子的提心吊膽,現在好不容易可以平和一點了,這倆人一起哄,那自己的安穩日子,不是又沒了?可是這黑血滴心玉是葉宗盛給的,遲幼欽還想著,要是真的跟曹子衿回了玄都,就原物奉還呢。
思及於此,遲幼欽又突地腦門一轉,這黑血滴心玉是姚家,怎麽會在葉宗盛手裏,難道,葉宗盛和姚家的有關係?
見遲幼欽漸而漸眉頭緊皺,鳳厘也不知她是怎麽個想法,雖然遲幼欽說自己不是這兒的人,但是鳳厘卻猜測,遲幼欽可能是經曆了什麽,不願意說實話,沒準兒,她從一開始就是姚家的人,隻是,對誰都沒說實話,反正她總不說實話,鳳厘也猜不準她那句話真那句話假。
“遲哥,你給我們交個底兒唄。”
被鳳厘這一喚,遲幼欽突地斷了思緒,愣愣抬眸看向二人,“怎麽了?”
“你到底是不是姚家的人?”
“啊?”
對於鳳厘這沒頭沒腦的一問,遲幼欽是真的懵了,什麽跟什麽,怎麽又扯到她是不是姚家的人了?
“你什麽意思?”
“鳳厘的意思是,黑血滴心玉是姚家的東西,你若不是姚家的人,怎麽會有。”
不由得倒吸一口氣,遲幼欽收回目光,認真地看向鳳厘,“你的意思是,我是姚家的人?”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要是要騙我,我也隻能信了。”
聽著鳳厘這口不對心的話,多怪的味兒遲幼欽都聞出來了,不過,要把葉宗盛說出來,遲幼欽覺得,那隻會越說越麻煩,反正自己的身份他們也不確定,愛怎麽以為就怎麽以為吧,大不了以後遇到姚家的人,把黑血滴心玉歸還就是了。
“你要是以為我是,那我就是吧。反正我生下來也無父無母的,你們倆給我找了個祖宗,我還謝謝你們倆。”
“是姚家的人,那守護黑血滴心玉就是你的責任,希望你,拿命護住它。”
這是很嚴肅的話題,看著手中這迎著冷月泛光的玉石,遲幼欽也算是默許了。將玉石重新係回脖子,藏在脖項中那簇貂毛之中,那冰涼的觸感貼在脖項處,卻讓人安心。
“宮承玨,那咱們這話都在明麵兒說了,你還對我們有偏見麽?”
再次認真打量二人,垂眸半刻,收劍起身,環抱胸前,宮承玨才道,“倘若你不再越矩,那我便不再對你有偏見。”
“……那鳳厘呢?”
一語剛落,宮承玨便徑直轉了身,朝屋子而去。
鳳厘見狀,麵色一急,急忙叫到,“大哥!”
“嗯。”
一個字,輕飄飄地飄到鳳厘耳中,頓時逗笑了遲幼欽,這矯情的人,真矯情!不過,也還算是個可愛的人,不拔劍的時候,挺好。
既然麻煩解決了,遲幼欽和鳳厘也不再逗留,離開這院子,和劍修二人分了道,便朝休息處一道走去。
看著空中那輪冷月,遲幼欽真是覺得自己能啊!最近幸運環身啊!
“遲哥,你知道我大哥那把劍是什麽劍麽?”
“什麽?”
“長空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