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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你是誰

  對於雪扇的肯定,鳳厘反應淡淡,隻是移了目光看向雪扇回歸的地方,為首的劍修。


  劍修會意,提劍上前,與鳳厘對視良久,卻突然退後兩步,對著鳳厘拱手道,“少莊主。”


  “大哥!你在做什麽!”


  還不待鳳厘有所反應,那站在雪扇身旁的錘殊就大吼出口,而後,提著撼天錘上前,立在二人當中,“大哥,你怎麽還沒比就跟這小子認輸?你要是不比,讓我錘殊來!讓他好好嚐嚐咱撼天錘的滋味兒!”


  “錘殊,不得無禮!今日我劍修便認了少莊主,你若是要對少莊主不利,休怪我與你兄弟開打!”


  遲幼欽在亭子之中,見著這兩人的互動,心裏琢磨個不停,卻還是沒琢磨出來個什麽,隱隱覺得劍修不會就這麽認輸,可是,如果劍修是以這種形式比德行,是不是又太奇怪了點兒?不論最後鳳厘過不過,他可都叫了鳳厘少莊主了呀!


  “他們……這是什麽意思?”


  “劍修是明白人,自然不會跟著常樂等人胡鬧。前兩場,雖然不算驚心動魄的比試,但是,鳳厘已經將祁水山莊莊人想要看的表現了出來,他不是沒能力,隻是,他不出手而已。而第三關,要比的德行,無非就是光明磊落,不驕不躁,心胸寬大。你看常樂對鳳厘找找下狠手,鳳厘雖然也回擊了一拳,但是那一拳,隻是傷了常樂的虛體,並未傷常樂的內力,可常樂那每一拳,卻是實實在在打在鳳厘身上的,毫不留情。這明顯的對比,你覺得祁水山莊的人看不出來?劍修明白,祁昌是非收鳳厘不可,而鳳厘本身也卻是有這本事,他為何還要為難鳳厘?”


  聽得曹子衿的解說,遲幼欽卻突地揪起了心,真如曹子衿所言,那鳳厘現在不就是硬撐著?


  “你去哪兒?”


  被曹子衿拽住手臂,遲幼欽不得不停下動作,看向空地當中的那個雖然胖,此刻卻在自己心中無比偉岸的鳳厘,“我得去看看他,要是他受不了暈倒了怎麽辦?”


  聽得遲幼欽這話,曹子衿果斷一個大力將遲幼欽拽回座位,低笑道,“你倒是瞎操心,他出了事,難道這麽多男人都袖手旁觀,讓你一個女人去管?”


  “可是……”你們這些男人可不就是袖手旁觀麽?

  遲幼欽再抬眸之時,鳳厘已由著阿福的指示向祁昌行了父子禮,隨著阿福那一聲“少莊主”,祁水山莊在場的所有人,也都記住了,從此,祁水山莊有了一個少莊主,叫鳳厘。


  看著祁昌麵上那毫不掩飾的笑意,曹子衿也難得舒心一笑,起身帶著遲幼欽,緩步走到祁昌等人所在的亭子之中,“恭喜祁莊主。”


  趁著二人寒暄之際,遲幼欽果斷拉過鳳厘,看著他那一臉的傷痕,低聲焦急問道,“你沒事兒吧?”


  在遲幼欽麵前,鳳厘才終於撒了氣輕咳一聲,貼耳低語道,“我快疼死了!”


  “那你還撐著?”


  被遲幼欽這一提醒,鳳厘一掃眼眾人,見沒什麽人在注意自己,當即雙腿發軟,兩眼一閉,倏地便朝地上倒去。


  “鳳厘!”


  一聲配合的驚呼,眾人才停了話,轉頭一看,鳳厘已暈倒在地上。祁昌當即大呼,“阿福!送少莊主回廂房!”


  “是。”


  一陣手忙腳亂,阿福領著三四個壯漢便抬著鳳厘先行一步,而祁昌也緊隨其後,倒是風穀四怪,在曹子衿帶著遲幼欽離開之際,攔住了二人的去路。


  對於四人突然而然的動作,曹子衿隻將遲幼欽朝身後微挪,而後才看向四人,“何意?”


  “公子可認識石華?”


  聽得這話,曹子衿直接抬眸看向麵前這與自己齊高,但那麵上的風霜,卻透露著歲月的痕跡,那是一種飽經滄桑而後沉澱下來的沉穩,一雙鷹眸,比起曹則燁,卻明亮許多。


  “若是沒記錯,你說的是,雪山派當年那個石華?”


  曹子衿話音一落,從幾人之外,便倏地衝出一道亮光,直指遲幼欽。


  曹子衿見狀,當即帶著遲幼欽後退三步,隨之,便聽到劍修大喊,“承玨,你做什麽!”


  卻是不知那宮承玨是個什麽意思,極少拔劍而出的他,今日竟這般魯莽,拔劍而出,一招未成又再出一招,朝著曹子衿二人便殺去。劍修見狀,當即提了風蕭劍,橫在當中,為曹子衿二人擋去那劍風。


  “師叔,你讓開。”


  一劍一鞘拚鬥之間,曹子衿也看出了些端倪,突地唇角一勾,將遲幼欽推後幾步後,驟然上前,旋步而起,巧手奪下劍修手中長劍,“護好我夫人。”


  聽到曹子衿這話,尚在驚詫曹子衿的功力之中的劍修突然回過神來,退出戰局,領著刀鬼三人,退到遲幼欽一側。


  而在曹子衿上前迎戰那一刻,不知為何,遲幼欽心裏就揪得慌,沒來由地慌亂,恐怕曹子衿的身份,當真會在這裏暴露。然而在遲幼欽定睛看去那空地之中劈風裂劍想拚的二人時,雖不知那威力如何,卻是能看出來,那二人的劍法路數,及其相似,一招一拚之間,你來我擋,及其契合。


  “大哥,他怎麽會你的劍術?”


  聽得錘殊這話,遲幼欽倏地收回目光,轉眼看向身旁這不惑之年的劍修,滿目不解。


  劍修聽得錘殊的話,心中自然有些掂量,雪山派的弟子,雖離開師門的不少,但是,像這般,能習得掌門真傳的,在他們這一輩,就隻有三個人,石華,他劍修,還有宮承玨。路數可以是一樣的,但是,用起來的習慣,每個人卻是不同的。現在打鬥的二人,那刀光劍影之間,和石華身為最要好的師兄弟的劍修,一眼便看出,曹子衿那習慣,是得了石華真傳,起劍抑後揚,挑風不破風。


  而宮承玨,卻是來的更直接,更魯莽。


  十多個回合下來,宮承玨明顯落了下風,但心有希冀的他卻始終不肯認輸,這與自己打鬥的人,帶著自己的欣喜和期望太大,宮承玨怕,停下來詢問後,再一次失望。


  長劍嘯破天,劍氣長飛破敵身。


  “夠了。”


  陪他鬧夠了,要知道的事,也知道了,也就沒必要再繼續做這無趣的打鬥,於是,曹子衿果斷一劍收了尾。


  遲幼欽看不太明白他們的收尾劍法,卻是看得出來,曹子衿對付宮承玨,遊刃有餘。而此刻,他隻默默地手持風蕭劍,朝自己走來。


  “你是石華什麽人?”


  在曹子衿遞劍給劍修之際,身後的少年終於忍不住問出口,迎上劍修的目光,曹子衿遲疑一二,道,“徒弟。不過,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你知道我們在找誰?”


  這一次,發問的是劍修。


  從那四個大男人中將遲幼欽拉過來,曹子衿才道,“南宮影。”


  “你認識他?”


  “我是石華的徒弟,你覺得呢?”


  “那他現在在哪兒?”


  “正在前往湖州。”


  聽得曹子衿這話,劍修麵色頓喜,然而曹子衿身後的宮承玨卻突然音色警惕地問道,“你是遊十六?”


  牽著遲幼欽回轉身,正視宮承玨,曹子衿一字一句道,“不是。”


  “那你怎麽知道南宮影?石華是遊十六的人。”


  對於宮承玨的問題,曹子衿隻吐了一句話,“你是南宮承玨。”


  是肯定,而不是提問。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在場的人,才反應過來,他們好像,還不知道麵前這個人的真正身份,連名字都不知道。隻是知道,是來自玄都的朝廷中人。


  “你到底是誰?”


  “你若真是想找他,三日後到五湖客棧。”


  留下這句話給宮承玨,曹子衿便牽著遲幼欽,果斷離開。


  走開一丈遠後,扭頭再看看那呆立原地的幾人之後,遲幼欽才回頭貼近曹子衿問道,“你怎麽知道他是姓南宮的?”


  “石華是我師傅,他是石華的兒子,你說我為什麽知道?”


  “什麽?”


  對於遲幼欽的驚呼,曹子衿隻抬手輕拍遲幼欽的肩頭,抱著她繼續朝鳳厘修養的屋子而去,心知懷中的人是個好奇心重的,曹子衿也就耐心地解說道,“十九年前,在江湖四大家還未出事之前,石華與南宮家的大小姐南宮茹私奔,育有一子,那孩子,就是宮承玨。南宮茹在產子之時難產而死,在那不久後,南宮家就遭屠族。石華趕到之時,隻找到了唯一活下來的六七歲的南宮影,於是,帶著南宮影離開。在宮承玨稍大之時,就將他送到雪山派,而後,石華便帶著南宮影繼續遊走江湖。我離開玄都在外遊曆之時,意外救起了二人。也就在那不久,江湖上有了我的名號。”


  曹子衿說到這一步,遲幼欽腦中回轉著這些信息,所以,黑血滴心玉在宮承玨身上也是正常的了?

  見遲幼欽不再發問,曹子衿便也不再多言,有些事,她可以知道,有些事,她不能知道。


  眨眼之間,二人便又到了鳳厘休息的廂房。


  那張不算小的大床,被鳳厘那麽一躺,簡直了!

  “祁莊主,少莊主如何?”


  “無礙,歇息兩天就好了。”


  “既如此,您老也不必憂心,我這手有些癢,不如,對弈一局?”


  就這樣,三兩句話,曹子衿便和祁昌一道兒離開了,順帶帶走了這屋裏的一係列閑雜人等,獨獨留下遲幼欽和那床上躺屍的鳳厘。


  對於曹子衿這個小舉動,卻不論他是不是有自己的事兒,遲幼欽都心裏樂滋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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