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鳳厘的本事
待到遲幼欽第二日跟著曹子衿再到祁水山莊後莊的大空地,見著鳳厘的時候,遲幼欽簡直驚掉了下巴。雖然胖子還是那個胖子,可是,怎麽看,這胖子都有點兒奇怪,那張臉,總好像少了點兒什麽。
“你有沒有覺得鳳厘有什麽不一樣?”
見遲幼欽盯著兩丈之外站在祁昌身旁的鳳厘看個不停,曹子衿也就順目看過去,卻是沒覺得鳳厘有何不同,隻是換了件衣裳,和祁昌一樣,墨白絨衫,若真說有什麽不一樣,就是在祁昌身邊的氣勢不對。
“不還是昨夜那個鳳厘麽?”
“不,肯定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說著這話,遲幼欽不禁想到一些武林段子,難不成一夜之間,鳳厘就得了祁昌的真傳?看著這兩排擺開架勢的祁水山莊莊人,這模樣,就是要跟鳳厘打一架啊!鳳厘那點兒底子,早被曹雪兒給收拾得差不多了,這兒這麽多人,他要怎麽弄?連風穀四怪都在。
“一會兒這裏完事了,你去找他便是,現在,和我一道兒,坐在旁邊看戲便是。”曹子衿說罷,便扯著遲幼欽到一旁空著的小亭子中,擇了火盆近的地兒,帶著遲幼欽坐下。鳳厘到底有多少本事,曹子衿早就想看看了,無奈,這小子之前一直藏的鐵好,根本試不出來。
也不知那祁昌是不是就等著遲幼欽二人到,隻是見著曹子衿後,二人一個眼神交流後,坐在另一亭子裏的祁昌便招手讓守在一旁的那阿福上前,對著在場的祁水山莊人道,“今日,是咱們祁水山莊莊主收少莊主之日,傳莊主話,有誰不服少莊主,盡可上前,與少莊主比試,若是無異議,那現在便舉行儀式。”
“我不服!”
果然,在阿福話音落後,昨夜就全力阻止的常樂就第一個站了出來,看向亭中站著的那滿臉桀驁的鳳厘,充滿了不屑。
“常樂,你有何不服?”
“莊主德才兼備,我等自是由心欽佩。這小子若是要當少莊主,也必須德才兼備,不求勝過莊主,但,總得比我們這些莊上的人強吧?雖然昨日那小子死不承認自己偷了東西,也無奈我們找不著證據,這事兒就放一邊去,今日他若能讓我等心服口服,那這少莊主,我常樂一輩子尊敬!”
一口氣說那麽多,遲幼欽都替他累!不過他說的話,遲幼欽還真是擔心得不行,也不知道那祁昌是怎麽個想法,鳳厘都死活不幹,他還非得趕鴨子上架,逼著鳳厘作出一副天下獨尊的模樣,難道還要在氣勢上秒殺對手麽?
可是當遲幼欽看向鳳厘時,卻見鳳厘沒有半點不悅,反而是從祁昌身旁走上前,正對上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常樂,帶著那渾厚的嗓音道,“你想怎麽證明?”
見鳳厘前來迎戰,常樂唇角一扯,“咱們都是練家子,自然是比拳腳。但是,你要當少主,就不能隻是拳腳了。第一關,和我比拳腳,第二關,和雪扇比腦子,第三關,和劍修比修為。”
合著這都規劃好了?
“這常樂比風穀四怪的錘殊和刀鬼如何?”
聽得遲幼欽這麽問,曹子衿倒是饒有興致地當起了解說員,“這人是個莽漢子,以前性子野,被祁莊主收了後,就安心留在祁水山莊中,在江湖上,低調。但是,常樂的功夫,不輸劍修。”
不輸劍修,那意思是劍修比錘殊和刀鬼都厲害咯?
“那雪兒的功夫如何?”
“雪兒?”
“就是你侄女兒。”
曹子衿遲疑一二,“當不得劍修十分之一。”
喵了個喵,那鳳厘怎麽打得過?
“你不用擔心,祁莊主既然這麽放心讓鳳厘去打,他自然有自己的打算,總歸是打不死鳳厘的。”
打死還了得?
鳳厘怎麽說跟自己都是共生死的,叫自己遲哥叫了這麽久,昨兒還說是姐弟呢,要是就這麽看著他被打,遲幼欽還真是心裏噎得慌。再回首空地之中,常樂已褪去上衣,在這颯颯風響的清晨,露出那壯實的上體肌肉,雙手握拳,頓時肱二頭肌鼓起,那模樣,比起一身膘肉的鳳厘,真是老鷹戰小雞。
一陣晨風掠過,吹得麵前的火盆碳火劈啪,升騰而起的縷縷炭煙,迷了遲幼欽的視線。待炭煙散去,隻見鳳厘已被常樂逼到一角,正頂著一身膘肉承受常樂那一拳拳毫不留情的拳頭落下。
“這麽個打法,鳳厘怎麽吃得消?”
掃眼看到遲幼欽那不禁緊緊揪著裙擺的雙手,曹子衿也不知該如何讓她寬心,隻得大掌握住那被冷風嗖嗖刮得通紅的小手,一道看著那局勢一邊倒的戰況。
常樂在長時間的慢攻後,終於高高揚起一拳,狠狠朝著鳳厘後背脊梁骨錘去,從地上爬起來的鳳厘,在雙眼迷蒙之間,迅速果斷出乎眾人意料地一個長龍掃山,直攻常樂下盤,在常樂彈身而起之時,果斷收手抓住常樂那還未落下的拳頭,而後朝著自己一側狠狠一抽,將左手拳頭,直接一拳招呼到常樂胸膛之上。
“噗!”
被鳳厘一拳拍飛的常樂,在吐血之際,不可思議地看著半跪地上大口喘息,擼起袖管粗魯地拭去唇角血漬的鳳厘,他怎麽可能還有這麽大的力氣?
而遲幼欽在看到這最後漂亮又出乎人意料的一擊時,果斷跳起身拍手叫好。
“鳳厘好樣兒的!“
雖然這種帶著主角光環的故事遲幼欽看得不少,但是,看著鳳厘成功反敗為勝,遲幼欽就是很激動很激動很激動!
看著這倆兩敗俱傷,阿福也不知該如何宣判,“莊主?”
看了一眼為難的阿福,祁昌隻滿意一笑,看向那半跪不起的常樂,“常樂,你覺得,是誰勝?”
常樂對上對麵一丈之外鳳厘那雙小眼,看清那雙小眼之中透出的光芒之時,倏地一愣,這小子跟昨夜,還真是不一樣。
“算他贏。”
聽得這三個字,在場的人都沒什麽表情,鳳厘隻是平息好了心緒,忍著顫抖的雙腿站起身來,朝著常樂,端端正正行了一個拱手禮。
待祁水山莊的人帶鳳厘到一旁稍作歇息後,鳳厘又恢複五分神色,走到空地之中,直接看向雪扇。
接收到鳳厘投來的目光,雪扇很自然地理理自己的兩撇八字胡,輕懸手中玉骨扇,對於這個小子,早在西秦山莊,雪扇就有所注意,隻是,沒想到,會在祁水山莊遇到。
“要怎麽比?”
朝天一望,看空中一洗的白,雪扇隻垂首摸索著手中玉骨扇,平聲道,“我在莊子裏,藏了一樣東西,你若是在一炷香的時間裏,能將那東西找出來,那便算你贏,若是超過一炷香,就算你找到,那也算你輸。如何?”
這些人!遲幼欽真是覺得夠了!真是商量好了怎麽坑鳳厘啊?
這祁水山莊就算不大,一炷香的時間怎麽走的完?
“是什麽東西?”
“破風入土尋。”
雪扇一語落地,便有倆祁水山莊灰衣仆人端著一爐插著一柱香的香爐到空地當中。
看著那香上的點點紅光,鳳厘隻在腦中搜索著一切與此相關的各種名譽暗喻和典故,腦子卻像堵了那般,怎麽也想不起來有關於這五個字的信息。
見遲幼欽滿目的不解看向自己,曹子衿也隻得一聳肩,這句子,他也未聽過,“看看鳳厘如何破解。”
晨風吹過,加速了那香的燃燒速度,然而,站在香前的鳳厘卻依舊一點不動。
“半柱香已過,你若還不去尋,恐怕,就尋不到了。”
雪扇那略帶幸災樂禍的提醒,卻是沒入得鳳厘的耳,他在聽,一直在認真地聽,破風入土處。破風入土,破風入土……
“香快燃完了。”
破風入土,破風入土,破風……
一陣風起,鳳厘突地抬眸,順著那縷平風,朝著祁水山莊的方向跑走。
“他怎麽跑了?這還來得及麽?”
看著鳳厘跑這麽快,遲幼欽真是要急死了!這該死的雪扇,藏個什麽東西都不說,鳳厘怎麽找?
卻在那香還剩不到十分之一時,鳳厘突然從祁水山莊衝回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雪扇衝去,雪扇見狀,連忙退步接招。卻是不知這鳳厘是吃錯了什麽藥,招招下狠手,朝著自己麵上的胡子抓來。
誰都知道自己最寶貝的就是這胡子了,他這是氣急敗壞,想要拿自己撒氣啊!
“鳳厘,你若是猜不出,認輸便是,何必氣急?”
對於雪扇的話,鳳厘卻是沒有要聽的意思,一招加之一招,越發地狠,終於,在瞧見那香即將熄滅之時,最後一擊,直接朝著雪扇頸項而去,雪扇見狀,連忙旋出手中玉骨扇,擋去鳳厘的攻擊,卻是不料,玉骨扇旋出之際,鳳厘突然轉換招式,伸拳為掌,抓住告訴旋轉在麵前的玉骨扇,而後旋步回轉到那香燭之前,一扇將那香扇滅。
待那香爐之中的香灰迎風落地,鳳厘才收了攻勢,轉身平舉手中玉骨扇,看向雪扇,“破風入土尋。”
祁昌看著鳳厘這表現,當即大掌一拍,“好!”
而遲幼欽則更是激動,鳳厘這招太狠了!簡直帥呆了!
“鳳厘勝。”
阿福一聲宣告,雪扇才提步拿回鳳厘手中的玉骨扇,“小子,不錯。”